襄公卷十九起元年,尽十一年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曹人、莒人、邾娄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据晋赵鞅以地正国,加叛文。今此无加叛文,故问之。○殖,市力反。
○解云:即定十三年「秋,晋赵鞅人于晋阳以叛。冬,晋荀寅及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晋赵鞅归于晋」,传云「此叛也,其言归何」,注云「据叛与出入恶同」;「以地正国也」,又注云「军以井田立数,故言以地」;传又云「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注云「无君命者,操兵乡国,故初谓之叛,后知其意,欲逐君侧之恶人,故录其释兵,书归救之,君子诛意不诛事」。今华元与诸侯操兵乡国而不加叛文,故难之。云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而不加叛文,与赵鞅异乎?然则赵鞅以采地之兵,逐君侧之恶人,以正其国,其意实善,而《春秋》必加叛文者,正以人臣之义,本无自专之道,若其许之,恐恶逆之臣,外讬兴义之兵,内有觊觎之意,是以虽为善,不得与之。
为宋诛也。故华元无恶文。○为宋,于伪反,下「为宋」、「楚为」并注同。
○解云:虽云操兵乡国,但禀宋公之命,与诸侯之师逐去叛人,以卫社稷,《春秋》善之,故无恶文也。
其为宋诛奈何?鱼石走之楚,楚为之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鱼石之罪奈何?以入是为罪也。说在成十八年。书者,善诸侯为宋诛。虽不能诛,犹有屈强臣之功。
○解云:即成十五年「宋鱼石出奔楚」是也。
○解云:即成十八年「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是也。
○解云:言鱼石于成十五年初出之时,直是与山有亲,恐见及,是以辟而去,非其大罪也。至成十八年,外讬郑、楚之兵以伐取君邑,遂居彭城,与君相拒,失人臣之义,非顺行之道,故曰以入是为罪也。
○解云:即谓成十八年经,具说「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之事。言上举楚、郑伐宋,下即言鱼石复入。复入者,出无恶之文,明其出奔楚时,非其罪也,但倚讬楚、郑,伐取彭城为大恶,故此传云「以入是为罪」矣,非谓成十八年更有解注。
○解云:传云「为宋诛」,而知不能诛者,正以助其君讨叛臣,义之高者,若能诛之,理应在见,似若昭四年经书「执庆封,杀之」。今但言围而无杀文,故知不能诛。虽不能诛,犹有屈鱼石之功,是以《春秋》书之,善其为宋诛矣。
楚已取之矣,曷为系之宋?据莒人伐杞取牟娄,后莒牟夷以牟娄来奔,不系杞。
○解云:「莒人伐杞取牟娄」,在隐四年春。其后来奔者,即昭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是也。
不与诸侯专封也。故夺系于宋,使若宋邑者。楚救不书者,从封内兵也。
○解云:案僖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传云「不与诸侯专封也」。然则不与诸侯专封,取事一也。所以或系于宋,或不系于卫者,彼以卫国已灭,故无所系。不言桓公城之者,不与诸侯专封故也。今此鱼石受楚之封,入邑而叛,是以夺而系国,以示不成。然则不与之言虽同,其不与之理实异,是以齐侯封卫,《春秋》实与;楚封鱼石,系宋以抑之。云云之说,在僖二年。
○解云:经传无文,而知楚救者,正以楚人去年封之故也。楚人是时并兵于鱼石,鱼石之叛,抑而不成。今华元讨之,即是宋国封内之兵也。封内之兵,例所不录,是以楚救鱼石不得书之。知封内之兵例所不录者,正以定公八年传云「公敛处父帅师而至」,经不书之是也。若然,哀三年「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亦是封内之兵而得书者,彼以国夏为伯讨,是以得书,故彼传云「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然则《春秋》不与蒯聩之直,故令国夏得讨之。国夏得讨之,则非封内之兵也。今此鱼石不成叛,是以与彼异也。
夏,晋韩屈帅师伐郑。
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娄人、杞人次于合。剌欲救宋而后不能也。知不救郑者,时郑背中国,不能救不得剌。○于合,二传作「鄫」。背,音佩。
○解云:《左传》、《谷梁》屈作「厥」字也。○「次于合」者。《左氏》「合」作「鄫」字也。
○解云:知如此者,正以庄三年「冬,公次于郎」,传云「其言次于郎何?剌欲救纪而后不能也」。今此下文即有楚人侵宋,言次于合,鲁人在其间,故知与彼宜同例,亦是初欲救宋而后不能,是以《春秋》书其止次讥之。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娄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剽,匹妙反。
晋侯使荀罃来聘。
○解云:诸侯为天子身服斩衰三年,是以《曾子问》云「诸侯相见,揖让而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丧,雨沾服,失容,则废。』」然则天王九月崩,而四国得行朝聘礼者,杜氏云「辛酉,九月十五」,「冬者,十月初也。天王崩赴未至,皆未闻丧,故各得行朝聘之礼」是也。若然,则四国行朝聘之时,王之赴告未至于鲁,经书「天王崩」,得在朝聘之上者,《公羊》之义据百二十国宝书,案而为经,虽四国未知,何妨先书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