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二百十一
象纬考》
两仪。
明史天文志曰:楚词言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浑天家言天包地如卵裹黄,则天有九重,地为浑圆。古人已言之矣。西洋之说,不背于古而有验于天,其言九重天也,曰最上为宗动。天无星辰,每日带各重天,自东而西,左旋一周,次列宿天,次填星天,次岁星,天次荧惑,天次太阳、天次,金星天次水星,天最下太阴天,自恒星天以下八重天,皆随宗动天左旋,然各天皆有右旋之度,自西而东与蚁行磨上之喻相符,其右旋之度,虽与古有増减,然无大异,惟恒星之行,即古歳差之度。古谓恒星千古不移,而黄道之节气每歳西退,彼则谓黄道终古不动,而恒星每歳东行。由今考之,恒星实有动移,其说不谬。至于分周天为三百六十度,命日为九十六刻,使每时得八刻无竒零,以之布算制器,甚便也。其言地圆也,曰地居天中,其体浑圆,与天度相应,中国当赤道之北,故北极常现,南极常隠,南行二百五十里,则北极低一度,北行二百五十里,则北极髙一度,东西亦然。亦二百五十里差一度也。
以周天度计之,知地之全周为九万里也。以周径宻率求之,得地之全径为二万八千六百四十七里又九分里之八也。又以南北纬度定天下之纵,凡北极出地之度同,则四时寒暑靡不同。若南极出地之度与北极出地之度同,则其昼夜永短靡不同。惟时令相反此之春,彼为秋,此之夏,彼为冬耳。以东西经度定天下之衡,两地经度相去三十度,则时刻差一辰。若相距一百八十度,则昼夜相反焉。
臣
等,谨按马端临象纬考,先恒星后七曜不及两仪。夫日月五星皆丽乎天交,食凌犯之视差皆因乎地,则两仪固象纬之所从出也,故从明天文志録于首。其曰宗动天带,各重天左旋,每日一周。自东而西者,乃以赤极为枢。宗动天,循赤道左旋,以南北极为枢,因黄道亦各有南北极,故别名曰赤极,亦曰赤道极。
距赤极九十度而横络天中者,赤道也。其曰恒星以下八重天,各有右旋之度,自西而东者,乃以黄极为枢。恒星以下八重天循黄道右旋,不以宗动天之南北,极为枢,而亦自有其南北极,故名。黄极亦曰黄道极。
距黄极九十度而为太阳所由行,月五星皆出入于此者,黄道也。其曰恒星之行,即古歳差之度者。古法皆谓恒星不动而黄道西移,西法则谓黄道不动而恒星东行。盖黄道与赤道斜交,惟冬夏至二线,黄赤同经,春秋分二㸃黄赤同纬,其馀经纬错综,在在皆不等。假使恒星不动而黄道西移,则恒星之黄道经纬度宜每歳不同,而赤道经纬度宜终古不变。今测恒星之黄道经度,歳差有常,而纬度不变,赤道经度则岁差各异,而纬度尤殊。自夏至至冬至半周,天黄道自北而南者,赤纬亦渐差而南。自冬至至夏至半,周天黄道自南而北者,赤纬亦渐差而北观之。唐志所测各宿去极度数,自鬼至斗十四宿夏至至冬至十四宿
率比旧多唐测鬼宿与旧同,馀宿皆比旧多,是亦渐差而南。
自牛至井十四宿冬至至夏至十四宿
率比旧少唐测危宿与旧同,女宿比旧多一度,馀宿皆比旧少,是亦渐差而北。
今之所测,适与符合,以是知恒星果随黄道东行,而非黄道之西移也。至于地圆之说,南行二百五十里而北极低一度,北行二百五十里而北极髙一度者,乃以古八寸之尺而言,若以今十寸之尺而论,则二百里而差。一度地全周三百六十度,为七万二千里,全径为二万二千九百一十八里又十分里之三半,径为一万一千四百五十九里又二十分里之三。以圆三径一约略计之,则地之全径为二万四千里半,径为一万二千里也。又曰东西亦二百五十里,而差一度者乃以赤道下地之大径而言。若赤道南北,则其度渐狭,至南北极之下,则三百六十度止一转丸而已。若夫天度则不可以里数论,盖凡圜皆三百六十度,在地面一度为二百里,在天则距地愈逺而其度愈阔,月天最卑,距地最近者为地半径五十倍有馀,则一度已为一万馀里。马端临考引帝王世纪》,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周天一百七万九百一十三里,其亦不足据矣。
七政
明史天文志曰:日月五星各有一重天,其天皆不与地同心,故其距地有髙卑之不同,其最髙最卑之数,皆以地半径凖之,太阳最髙距地为地半径者一千一百八十二,最卑一千一百零二,太阴最髙五十八,最卑五十二。填星最髙一万二千九百三十二,最卑九千一百七十五,歳星最髙六千一百九十,最卑五千九百一十九,荧惑最髙二千九百九十八,最卑二百二十二,太白最髙一千九百八十五,最卑三百。辰星最髙一千六百五十九,最卑六百二十五。若欲得七政去地之里数,则以地半径一万四千三百二十四里通之,又谓填星形如𤓰两侧有两小星如耳,岁星四周有四小星绕行甚疾,太白光有盈缺,如月之弦,望用窥逺镜视之,皆可悉睹也。臣
等谨按七曜之行度占验马端临考已详之矣,古今所同,兹不复述。至各天髙卑距地之逺近,创自西法新书,而实为九重之确据,日月之大小,暗虚之阔狭,皆可按数而稽其说,一为不同心天,一为小轮,法虽殊,而理则一也。具详新法。
马端临考载张衡灵宪曰:日月径当天周七百三十六分之一,地广二百四十二分之一,今以日月距地推之,日径为地径百分之五百零,七月径为地径百分之二十七。然日距地逺,月距地近,故视之皆为半度,则所谓日、月径当天周七百三十馀分之一者,近是而谓地度二百馀分之一者为非。又载沈括笔谈曰:或问:予以日月之形如丸耶?如扇也若如丸,则其相遇岂不相碍乎?予对曰:「日月之形如丸日,月气也,有形而无质,故相值而无碍。今以日月距地考之月,距地为地半径五十馀倍,日距地为地半径一千一百馀倍,则月在日下尚有地半径一千馀倍,故日食视之相值而不相碍耳。若曰日月气也,故无碍,假使日月同髙,则虽气亦岂即无碍乎?是不可不熟思也。
恒星天汉附
明史天文志曰:崇祯初,礼部尚书徐光启督修厯法,上见界总星图,以为回回。立成所载有黄道经纬度者止二百七十八星,其绘图者止十七座九十四星,并无赤道经纬。今皆崇祯元年所测黄、赤二道经纬度毕具后,又上赤道两总星图,其说谓常现常隠之界,随北极髙下而殊图不能限。且天度近极则渐狭,而见界图从赤道以南,其度反寛,所绘星座不合。仰观因从赤道中剖浑天为二,一以北极为心,一以南极为心,从心至周皆九十度,合之得一百八十度者,赤道纬度也。周分三百六十度者,赤道经度也。乃依各星之经纬,㸃之逺近,位置形势,皆合天象。至于恒星循黄道右旋,惟黄道纬度无古今之异,而赤道经纬则岁岁不同,然亦有黄赤俱差,甚至前后易次者,如觜宿距星,唐测在参前三度,元测在参前五分,今测已侵入参宿,故旧法先觜后参,今不得不先参后,觜不可强也。又有古多今少,古有今无者,如紫㣲垣中六甲六星今止有一,华盖十六星今止有四,传舍九星今五,天厨六星今五,天牢六星今二。又如天理、四势、五帝内座、天柱、天床、大赞府、大理、女御、内厨,皆全无也。天市垣之市楼六星今二,太㣲垣之常陈七星今三,郎位十五星今十,长垣四星今二,五诸侯五星全无也。角宿中之库楼十星今八。亢宿中之折威七星今无。氐宿中之亢池六星今四,帝席三星今无。尾宿中,天龟五星今四。斗宿中之鳖十四星今十三。天龠、农丈人俱无。牛宿中之罗堰三星今二,天田九星俱无。女宿中之赵、周、秦、代各二星今各一,扶匡七星今四,离珠五星今无。虚宿中之司危、司禄各二星今各一,败臼四星今二,离瑜三星今二,天垒城十三星今五。危宿中之人五星今三,杵三星今一臼四星今三,车府七星今五,天钩九星今六,天钱十星今四。盖屋二星今一室,宿中之羽林军四十五星今二十六。螣蛇二十二星今十五八魁九星今无。壁宿中之天厩十星,今三奎宿中之天溷七星今四,毕宿中之天节八星今七,咸池三星今无。觜宿中之座旗九星,今五井宿中之军井十三星今五。鬼宿中之外厨六星今五,张宿中之天庙十四星今无,翼宿中之东瓯五星今无。轸宿中之青邱七星今三,其军门土司空、器府俱无也。又有古无今有者。策星旁有客星,万厯元年新出先大今小南极诸星古所未有,近年浮海之人至赤道以南往往见之,因测其经纬度,其馀増入之星甚多,并详恒星表,其论云汉起尾宿,分两𣲖:一经天江,南海市楼,过宗人,宗星渉天津至螣蛇,一由箕斗天弁河,鼔左右旗,渉天津至车府而㑹于螣蛇,过造父直趋附路阁道,大陵天船渐下而南行,厯五车天闗司怪水府傍东井,入四渎,过阙邱、弧矢、天狗之墟,抵天社海石之南,逾南船带海山,贯十字架,宻蜂傍马腹,经南门,络三角龟杵,而属于尾宿,是为带天一周。以理推之,隠界自应有云汉,其所见当不诬。又谓云汉为无数小星,大陵鬼宿中积尸亦然。考天官书,言星汉皆金之散气,则星汉本同类,得此可以相证。又言昴宿有三十六星皆得之于窥逺镜者,凡测而入表之星共一千三百十七,㣲细无名者不与。其大小分为六等,内一等十六星,二等六十七星,三等二百零七星,四等五百零三星,五等三百三十八星,六等二百一十六星,悉具黄赤二道经纬度。列表二卷入光启所修崇祯厯书中臣
等。谨按史记天官书汉书天文志,恒星止分中宫四方,晋、隋天文志则分中宫二十八宿及在二十八宿之外者。其中宫之星凡三垣及二十八宿以上之列星近中宫者,皆属之。其二十八宿之星,则止二十八宿及附宿之星而已。其二十八宿以下之列星近地平者,则皆属之二十八宿之外焉。隋丹元子步天歌始将恒星分属三垣二十八宿,三垣之星固在中宫,其二十八宿之星则不论。近中宫与近地平,止计星之经度分属各宿。郑樵天文略宗之,而又采诸家之言备于歌后。宋史天文志附载近代诸儒之说,考订尤详。马端临象纬考因摭附于各段之末,其说亦极备矣。辽、金皆仍前代之旧,元郭守敬新制浑仪所测宿度,又与前代不同。眀季西洋,法入中国。崇祯元年所测诸星,悉具黄赤经纬度,载于崇祯新书,明史撮其大要入于天文志。今按马端临象纬考云,古今志天文者述天官星之名义,大略皆同,两朝志亦出入,晋、隋二史但能言其去极若干度,某宿若干度为异,然亦惟赤道经纬度耳。西法所测,悉具黄赤经纬度,可不谓尤精宻欤?至所上星图,其见界总星图即一行,盖天图也。然赤道以外众星疏宻之状,唐书已云与仰观小殊,则从赤道分为南北二图,岂非著图之良法欤?至于恒星循黄道东行,纬度终古如一,而经度之差有常赤道,则经纬俱差,而各星之差又多寡不等。距黄道近赤道逺,则赤道之岁差多距黄道逺赤道近则赤道之岁差少。
眀史云:觜宿距星,唐测在参前三度。唐书作「二度,元史作一度。
元测在参前五分,今测已侵入参宿者,乃据赤道而言,盖参宿距星赤道之岁差少,觜宿距星赤道之岁差多,故古测觜在参前。今测则觜在参后,然列宿在天黄道皆有定次,若据赤道而论,非惟觜能过参后鬼亦能过柳。后推之中外各宫星凡二星经度相近者,皆将前后易位,则欲以星纪度者反以度紊星。乌所谓齐七政而恊五纪者乎,故列宿之次,当以黄道为主。且各宿距星,惟人所指,古今亦有不同。唐书天文志曰:奎误距以西大星,故壁损二度,奎増二度。今复距西南大星即奎、壁各得本度。张中央四星为朱鸟嗉,外二星为翼,比距以翼而不距,以膺故张増二度半,七星减二度半。今复距以膺,则七星张各得本度。由是观之,则宿之距星古已有更易者矣。至于觜、参二宿,其以何星作距,古无眀文。唐书云:古以参右肩为距,失之太逺。通考载宋两朝天文志云,觜三星距西南星参十星距中星西第一星,西法觜宿距中上星,参宿亦距中西一星。今按觜宿西南星在中上星前,仅一分五十秒,可以不计。而西南星小,中上星大,则以中上星作距可也。若参宿以中西一星作距星,则觜宿黄道度已在参宿后,用岁差推其赤道度,亦与古测不符,惟以参宿中东一星作距星,则觜宿黄道恒在参宿前一度弱,与古法先觜后参之序合,今已依次改正。又云恒星有古多今少,古有今无者。后汉书注引张衡灵宪云,三光有似珠玉,神守精存,丽其职而宣其明,及其衰神歇精斁,于是乎有陨星。恒星之隠显有无,岂亦犹其说欤?梅文鼎文集云:西法黄道十二象,与中土异,而回回与欧逻巴复自不同。至黄道内外之星,或以为六十象,或以为六十二象,而贯索一星回回以为缺碗,欧逻巴以为冕旒,其馀星名亦多互异。今所传之图,皆因西法所列,而变从中法之星座星名,或以西星合古图而有疑似,不敢輙定,遂并収之而有增附之星。或以古星求西图而弗得其处,不能强合,遂芟去之,而成古有今亡之星。要之,皆徐李诸公译西星而酌为之,非西传之旧,此论最为明确。今又有即其増附之星,収入本座而与古合者矣。惟大赞府,古无是星,步天歌云:上卫少卫次上丞,后门东边大赞府。盖或以垣墙丞卫诸星为赞襄之府,或讹辅为府,今不可考。至近南极诸星,与隠界云汉,理宜有之。广东诸省已有见者,本朝著有恒星表,当详载之,兹不具述二十八宿度。
《元史厯志曰:列宿著于天,为舎二十有八,为度三百六十五有竒,非日躔无以校其度,非列舍无以纪其度。周天之度,因二者以得之,天体浑圆,当二极南北之中,络以赤道日月五星之行,常出入于此,天左旋,日月五星溯而右转,昔人厯象日月星辰,谓此也。然列舍相距度数,累代所测不同,非㣲有动移,则前人所测,或有未宻,古用窥管。今新制浑仪,测用二线,所测度数分秒与前代不同者,今列于左。
《眀史天文志》曰:崇祯元年,所测二十八宿黄赤度分,皆不合于古。夫星既依黄道行,而赤道与黄道斜交,其度不能无増减者,势也,而黄道度亦有増减者,或推测有得失,抑恒星之行,亦或各有迟速欤?谨列其数,以备叅考。
臣
等谨按二十八宿距度,古测皆以赤道为定,前汉未有黄道宿度,后汉虽有黄道宿度,而未知有岁差,无论已。隋以后知有岁差,而宿距犹以赤道为定,盖以恒星为不动,而节气西移,则赤道宿度应古今皆同,而黄道宿度应岁有増减,故惟测定赤道度而黄道度,则以比例求之。隋志云赤道常定,紘带天中,仪极攸凖,是也。至于赤道宿度,古今不同,则自唐迄元,皆未能知其故。由今考之,恒星循黄道东行,其东行之度,各宿皆相等,则各宿之相距亦宜恒相等。若赤道与黄道斜交,其岁差之度各宿皆不同,则各宿之相距自亦古今不同。宋史云:赤道古今不移,星舍冝无盈缩。元史云:列宿相距度数,古今所测不同,非㣲有动移,则前人所测或有未宻,是皆未知赤道宿度之本应古今不同也。盖天体至大,其行至速,而其度有常,其中㣲渺之差,必积乆而始著,故自唐虞至晋,始觉岁之有差,觉有差矣,而岁之差而西,即天之差而东,日之节气属岁星之次舍属天。
则差之在岁与在天已难辨。且天带赤道左旋,日星虽循黄道右旋,而亦随天西转则差之,由黄道与由,赤道更难知矣。宋史云:自汉太初后至唐开元初,八百年间悉无更易。今虽测验与古不同,亦歳月未乆,新法两备其数,诚知其难矣。至以赤道度求黄道度,用比例,率其术甚疏,则其黄道宿度尤不足据。宋史云:天度不齐,古人特持其大网,后世渐极于精,宻理固然,亦势使然也。西法合古今之测候,始知恒星循黄道东行,故宿距专以黄道为定。黄道宿度既定,每年递加岁差五十一秒,即得逐年黄道宿度,各宿之歳差皆同,则各宿之相距亦同。至以黄道度求赤道度,用弧线三角法推算,视古为精,而各宿所差不等,则各宿之相距亦自古今不等也。眀史云:崇祯元年所测各宿黄赤度分,皆与古不合,固其冝已。然自崇祯元年至今,黄道宿度亦㣲有不合,即新法内之,各表与指,亦有互异。盖当时甫经创修,差有纎㣲,积乆始著,惟在随时精测,顺天求合,斯古今不易之良法耳。
十二次宿度
《元史厯志》曰:黄道十二次宿度危十二度六十四分九十一秒,入娵訾之次,辰在亥。 奎,一度七十三分六十三秒。入降娄之次,辰在戍。 胃,三度七十四分五十六秒。入大梁之次,辰在酉。 毕六度八十八分五秒。入实沈之次,辰在申。 井,八度三十四分九十四秒。入鹑首之次,辰在未。 柳,三度八十六分八十秒。入鹑火之次,辰在午。 张,十五度二十六分六秒,入鹑尾之次,辰在已。 轸十度七分九十七秒,入寿星之次,辰在辰。 氐,一度一十四分五十二秒。入大火之次,辰在卯。 尾,三度一分一十五秒。入析木之次,辰在寅。 斗,二度七十六分八十五秒。入星纪之次,辰在丒。 女二度六分三十八秒,入元枵之次,辰在子。
眀史天文志曰:十二宫之名,见于尔雅,大低皆依星宿而定。如娄奎为降娄,心为大火,朱鸟七宿为鹑首鹑尾之类。
故宫有一定之宿,宿有常居之宫,由来尚矣。唐以后始用岁差,然亦天自为天,岁自为岁,宫与星仍旧不易。西洋之法,以中气过宫如日躔冬至,即为星纪宫之类。
而恒星既有岁进之差,于是宫无定宿而宿可以递居各宫,此变古法之大端也。兹以崇祯元年,各宿交宫之黄赤度分列于左方,以志权舆,云梅文鼎曰:周天列宿分十二宫,古今厯法,各各迥异,要其大端之改易有三,自隋以前未用岁差,故天之十二宫皆随节气而定,如冬至日躔度即为丒初之类,一也。唐一行始定,用岁差分,天自为天,岁自为岁,故冬至渐移,而宫度不变,以后诸家遵用之,所以明季言太阳过宫以雨水,三朝过亥,二也。若今西法,则未尝不用岁差,而十二宫又复随节气而移,三也。三者之法,未敢断其孰优,然平心论之,则一行似胜,盖既用岁差,则节气之躔度年年不同,故帝尧冬至日在虚,而今在箕已差五十馀度。若再积其差,冬至必且在尾,在心在氐,房在角亢,顾犹以冬至之故而名之曰丒宫,则东方七宿,不得为苍龙而皆变元武北方宿反为白虎,西方宿反为朱鸟,而南方朱鸟为苍龙,名实尽乖,即西法之金牛白羊诸宫,皆将易位,非命名,取象之初㫖,即不如天,自为天岁,自为岁之为无弊矣。故新厯之推步实精,而此等尚在可酌,不无俟于后来之论定耳。
臣
等谨案:星纪至析木十二宫名,皆以二十八宿取义,是宫本因星而定者也,西法以太阳中气过宫,而恒星岁差有东行之度,于是星行递进,宫次递迁,以致名义不符。论者以为变古法之大端,纷纷如聚讼焉。由今考之,尔雅、寿星、角亢等名与北极北辰并列,盖皆所以释星名与太阳节气过宫无涉也。前汉志云:星纪初斗十二度,大雪中牵,牛初冬至,盖宫次固以星名,而初中非有定度。当其时大雪,日躔斗十二度,冬至日躔牛初度,故即命斗十二度为星纪,初牛初度为星纪中耳。后汉志注月令章句云:周天分为十二次日,至其初为节,至其中为中气,自斗六度至须女二度,谓之星纪之次。大雪冬至居之,则是后汉之时星已差东六度矣。唐志日度议云:古厯日有常度,天周为岁终,故系星度于节气。其说似是而非,故乆而益差。虞喜觉之,使天为天,岁为岁。宋志云:自汉太初至今,已差一气有馀。大约中气,前后乃得本月宫次。又云说者不知岁差之法,以尧典校之,月令逮于今日,已不啻差一次,求其说而不得,遂以节气有初中之殊,失之逺矣。由是观之,自汉至宋已差一气有馀,而自尧时至汉又不止差一气,则是星纪初大雪中冬至云者,乃前汉时之适然,而前古与后今皆不得合者也。后汉差度无几,故减星度以就宫。唐以后差度渐逺,节气与星次既不得合,故以天自为天岁自为岁。然日有盈缩,而节气用平分,星行黄道,而纪宫以赤道,则岁与天犹非其真元。授时黄道十二次,皆比前汉少数度,其度不均,明大统因之,而𢎞治间日躔过宫乃在中气后三日至十二日不等,盖日行有盈缩,黄道有斜正,故交宫之日度多寡不同。若积之又乆,则交宫将过次月节,而交宫之宿度又不可用,则其黄道十二次亦未可为定率也。西法之兴,始于多禄,某于中国为汉顺帝时,其以中气过宫亦与汉之节气过宫正等,盖当其时交宫已近中气,故又移中气之星度以就宫而分。至为黄赤起算之端,则以中气过宫尤为整齐简要,但当时中气所差之度未及一宿而至今,则所差之宿已过一宫,故论者每致辩于名义之不符。然欲不以中气过宫而仍系宫于星,则又有不可者。盖古法惟有宿度,故交节与过宫两不相妨。今法有经度,又有宿度宫,可以不系于宿,而经度不可不系于宫,此其立法之不同而不可以强合者也。今按天有九:重宗动天,以赤极为枢,挈恒星以内八重天,左旋一日一周恒星以内八重天又同。以黄极为枢,而各有右旋之度。节气过宫,太阳天也。列宿岁差恒星,天也。日与恒星既各居一重天,则日天与恒星天宜各有十二次,合之则名义不符,分之则日星各正。然则太阳冬至宜直曰入丑宫,或曰初宫,不必曰星纪之次,大寒宜直曰入子宫,或曰一宫,不必曰元枵之次十二气,莫不皆然,则节气在太阳,天有常度而不紊于恒星,是乃歳自为岁也。其岁差之度不曰恒星,东行而曰恒星,天右旋。盖以恒星为东行,故宫有定而星无定。且星惟当黄道者,其东行为大圈,若在黄道南北者,其东行则皆距等圈。凡日月星在天之行,皆系大圈,无有行距等圈之理。隋天文志葛洪云:苟辰宿不丽于天,天为无用,便可言无,何必复。曰有之而不动,今曰恒星,天右旋,则天行为太圈。星与宫在恒星,天皆有常位而不紊于节气,是乃天自为天也。至于列宿之在天,前汉以斗十二度起星纪初,最为近古。后汉志从正月起娵訾,晋志从角亢起寿星,不如从冬至起星纪,与古今皆合。
其宿分亦适均。惟以今之实测黄道宿度均布于十二宫,而以今之厯元冬至日躔不及斗十二度之差为星纪,初距、冬至之应与日躔宫度相减,再减厯元后之岁差,即日天当恒星天之度也。如此则日躔犹是宿度,亦犹是而前古后今皆合,论定者当有所折衷矣。
州郡躔次
眀史天文志曰:周礼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之域,皆有分星,以观妖祥。唐贞观中,李淳风撰法象志,因汉书十二次度数,以唐州县配,而一行则以为天下山河之象,存乎南北两界,其说详矣。洪武十七年,大眀清类天文分野书成,颁赐秦、晋二王共书,大略谓晋天文志分野始角、亢者,以东方苍龙为首也。唐始女、虚、危者,以十二支子为首也。今始斗、牛者,以星纪为首也。古言天者皆由斗牛以纪星,故曰星纪,是之取耳。兹取其所配直𨽻十三布政司、府州县卫及辽东都司分星録之。
斗三度至女一度,星纪之次也。直𨽻所属之应天、太平、宁国、镇江、池州、徽州、常州、苏州、松江九府暨广徳州,属斗分。鳯阳府、寿滁、六安三州,泗州之盱眙、天长二县,扬州府髙、邮、通、泰三州,庐州府无为州、安庆府和州,皆斗分。淮安府,斗、牛分。浙江布政司所属之杭州、湖州、嘉兴、严州、绍兴、金华、衢州、处州、宁波九府,皆牛、女分。台州、温州二府,斗、牛、须、女分。江西布政司所属皆斗分。福建布政司所属皆牛、女分。广东布政司所属之广州府,亦牛、女分。恵州,女分肇庆、南雄二府,徳庆州,皆牛、女。分湖州府,牛分雷州、琼州二府,崖、儋、万三州,髙州府化州,广西布政司所属梧州府之苍梧藤,岑溪、容四县,皆牛、女分。
女二度至危十二度,元枵之次也。山东布政司所属之济南府,乐安、徳濵三州,皆危分。泰安州、青州府皆虚、危分。莱州府胶州、登州府、宁海州、东昌府、髙唐州,皆危分,东平州之阳榖、东阿、平阴三县,北平布政司所属之沧州,皆须、女、虚、危分。
危十三度至奎一度,娵訾之次也。河南布政司所属之卫辉、彰徳、怀庆三府,北平之大名府开州,山东东昌之濮州,馆陶、冠、临清三县,东平州之汶上、寿张二县,皆室、壁分。
奎二度至胃三度,降娄之次也。山东济宁府之兖州滕、峄二县,青州府之莒州、安邱诸城、䝉阴三县,济南府之沂州,直𨽻鳯阳府之泗、邳二州,五河、虹、怀逺三县。淮安府之海州,桃源、清河、沭阳三县,皆奎、娄分胃四度至毕六度,大梁之次也。北平之真定府,昴、毕分定、冀二州,皆昴分。晋、深、赵三州皆毕,分广平、顺徳二府皆昴分。祁州,昴、毕分。河南彰徳府之磁州,山东髙唐州之恩县,山西布政司所属之大同府,应、朔、浑源、蔚四州,皆昴、毕分。
毕七度至井八度,实沈之次也。山西之太原府、石、忻、代、平定、保徳、岢岚六州、平阳府,皆参分綘。蒲、吉、隰、觧、霍六州,皆觜、参分。泽、汾二州,皆参分。潞、沁、辽三州,皆参井分。
井九度至柳三度,鹑首之次也。陜西布政司所属之西安府,同、华、乾、耀、邠五州,鳯翔府,陇州,延安府,鄜、绥、徳、葭三州,汉中府,金州,临洮、平凉二府,静宁州,皆井、鬼分。泾州鬼分。庆阳府宁州、巩昌府阶、徽、秦三州,皆井、鬼分四州。布政司所属,惟绵州觜分。合州,参、井分,馀皆井、鬼分。云南布政司所属,皆井、鬼分柳四度至张十五度,鹑火之次也。河南之河南府陜州,皆柳分。南阳府邓、汝、裕三州,汝宁府之信阳、罗山二县,开封府之均、许二州,陜西西安府之商县,华州之洛南县,湖广布政司所属徳安府之随州,襄阳府之均州、光化县,皆张分。
张十六度至轸九度,鹑尾之次也。湖广之武昌府、兴国州,荆州府归、夷陵、荆门三州,黄州府蕲州,襄阳、徳安二府,安陆、沔阳二州,皆翼、轸分长。沙府,轸旁小星曰长沙,应其地。衡州府桂阳州,永州府全、道二州,岳州、常徳二府,澧州,辰州府沅州,汉阳府靖、郴二州,宝庆府武冈、镇逺二州,皆翼、轸分。广西所属除梧州府之苍梧、藤、容、岑、溪四县属牛、女分,馀皆翼、轸分。广东之连州廉州府、钦州、韶州府,皆翼、轸分轸十度至氐一度,寿星之次也。河南之开封府,角、亢分,郑州氐分。陈州亢分,汝宁府光州,怀庆府之孟、济源、温三县,直𨽻寿州之霍邱县,皆角、亢、氐分。氐二度至尾二度,大火之次也。河南,开封府之杞、太康、仪封、兰阳四县,归徳、睢二州,山东之济宁府,皆房、心分直𨽻鳯阳府之颍州,房分徐、宿二州,寿州之䝉城县,颍州之亳县,皆房心分。
尾三度至斗二度,析木之次也。北平之北平府,尾、箕分涿、通、蓟三州,皆尾分。霸州、保定府皆尾、箕。分易、安二州,皆尾分。河间府、景州皆尾、箕分,永平府尾分。滦州尾、箕分。辽东都指挥司尾、箕分,朝鲜箕分。臣
等。谨按晋《天文志》,分野躔次,马端临考已详之矣。一行据山河南北两界以配十二次,比《晋志》皆少数度,具《载唐书。明史》载《大明清类》,天文分野,又用《授时》黄道宿度。夫九土既有分星,则地与天相应,似不应随法而变也。今亦载之,以备参考日月行道。
元史厯志曰:当二极南北之中,横络天体以纪宿度者,赤道也,出入赤道,为日行之轨者,黄道也。赤道与黄道交贯,月行之所由也。古人随方立名,分为八行,与黄道而九,其实一也。惟其随交迁徙,变动不居,故强以方色名之。月道出入日道,两相交值,当朔则日为月所掩,当望则月为日所冲,故皆有食。然涉交有逺近,食分有浅深,皆可以数推之。日道距赤道之逺为度二十有四,月道出入日道不逾六度。其距赤道也逺不过三十度,近不下十八度。出黄道外为阳,入黄道内为阴阴,阳一周分为四象月,当黄道为正交,出黄道外六度为半交,复当黄道为中交,入黄道内六度为半交。四象周厯,是谓一交之终。以日计之,得二十七日二十一刻二十二分二十四秒。每一交退天一度二百分度之九十三,凡二百四十九交。退天一周有竒,终而复始。
臣
等谨按尚书洪范云: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蔡传本于汉志,其言日行。四时所至,亦据汉书而言,后此则宿度渐差。然其为有冬、有夏则一也。至于月行有冬夏,则周礼致月。周髀七衡之说,义甚简明。汉志转与经义相逺。周礼曰:冯相氏,冬夏致日,春秋致月。郑氏注曰:冬至日在牵牛,景丈三尺。夏至日在东井,景尺五寸,此长短之极。贾公彦疏曰:春分日在娄,月上。弦于东,井望于角,下弦于牵牛。秋分日在角月,上弦于牵牛,望于娄下,弦于东井。周髀曰:凡为日月运行之圜周七衡周而六间,以当六月节日。夏至在东井极内衡,冬至在牵牛极外衡,故日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一岁一外极一。内极三十日十六分。日之七月一外,极一内极。盖黄道与赤道斜交,出入赤道南北二十四度,今测为二十三度半。
日行黄道,一岁一周天,春秋分正当赤道。夏至入赤道北,东至出赤道南,故日行一岁之间,有冬有夏。周礼言:冬夏致日,周髀言日一岁一内极一外极,皆一义也。七衡六间云者,内一衡为夏至之日道,次二衡为小满。大暑之日道次,三衡为榖雨处暑之日道,次四衡为春分秋分之日道,次五衡为雨水霜降之日道,次六衡为大寒。小雪之日道次七外,衡为冬至之日道,即随天西转之日轨也。月道与日道斜交出入黄道南北六度,今测为五度半。
两交正当黄道,出黄道南为阳厯,为正交,入黄道北为阴厯,为中交。距交。一象限去黄道六度为半交,月行二十七日有竒而交一终。每交退天一度半弱,十八年有竒而退天一。周朔当交则日食,望当交则月食。日行一岁,惟两次值交而月行一月,必与日一㑹。如朔在春分交在二至,则月上弦行夏至道下弦行冬至道,朔在秋分,交在二至,则月上弦行冬至道下,弦行夏至道。此月行冬极外衡,夏极内衡之正轨也。又如朔在春分入阳厯,望在秋分入阴厯则月上弦行夏至南六度。下弦行冬至北六度朔在秋分,入阴厯望在春分,入阳厯则月上弦行冬至北六度,下弦行夏至南六度,此月行冬不及外,衡夏不及内衡之极致也。又如朔在春分,入阴厯,望在秋分,入阳厯,则月上弦行。夏至北六度,下弦行冬至南六度,朔在秋分入阳厯,望在春分入阴厯,则月上弦行冬至南六度,下弦行夏至北六度,此月行冬过外,衡夏过内衡之极致也。然月行虽有过不及之殊,而其为有冬、夏则一。每月亦皆有冬夏,但不能皆在午中,故月行一月之间,有冬有夏与日行一岁同,而惟春秋得以两见。周礼言春秋致月,周髀言月一月一内极一外极,亦一义也。洪范传云:月有九行,若以过内衡外衡而言,则内衡之北,外衡之南,各有一道,并七衡而为九,即随天西转之月轨也。前汉天文志云:黒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此赤道非天之赤道,唐、宋志别名曰朱道。
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立春春分,东从青道。立秋,秋分西从白道,立冬、冬至北从黒道,立夏、夏至,南从赤道。一似一岁始行交一终,又似一岁已遍阅九道,读者多不可晓。今以唐、宋志考之,月道以朔交为交初,望交为交中,入黄道内为阴,出黄道外为阳,内即北外即南因月道冇方色,故以内外别之。
交初在冬至入阴则月行青道入阳则月行白道。盖冬至之朔,日月同在北方之宿,自北而西入黄道内,则必在黄道东,故为青道。出黄道外,则必在黄道西,故为白道。凡月行一道必匝,天一周交初在冬至之宿,交中必在夏至之宿。而交初后半交则在春分之宿交中,后半交则在秋分之宿,以其出黄道东而为青道,故专举春分之宿而言,其实一周,皆青道也。以其出黄道西而为白道,故专举秋分之宿而言,其实一周,皆白道也。八行皆仿此例,至于合宿,虽每年一周天,而月道之交,每年仅退天二十度弱。月行二十七日,冇竒而交一终,每年行十三交,冇竒每交退天一度半弱,每年约退天二十度弱。
计四年半有竒交行退天九度,而月道始移一方。自立春之宿出黄道东南为青道行四十五度。至春分之宿出黄道正东,仍为青道。行四十五度至立夏之宿始为朱道,故至四年半交行退天九十度,而月道始移一方也。
故率以四年半行二青道,四年半行二朱道,四年半行二白道,四年半行二黒道,计十八年有竒,而九道一周。然则青朱白黒特以方色为名,春夏秋冬亦各随方而举,究之九道,实一道耳。是故唐宋以来,以九道为月道之总名,而推算之法则一元授时则直以月道为白道,明大统及西法皆与授时同,以推月行经纬,悉无违失。至于测月轨之髙下,则必兼论黄道,与周礼周髀相合。后汉志云,九道术乆废,永元中,复命史官以九道法候弦望,验无有差。亦与周礼郑注近似。马端临考载沈括云,月行有迟,有速难,可以一术御故分为数段,每段以一色名之,以别算位而已。天官家不知其意,遂以为实有九道,甚可嗤也。虽未能眀言其故而已。心议其非,岂史志九道皆失《洪范》本义,而周礼、周髀独存古遗法欤?故具详其说,以备叅考极度。
宋史天文志曰:极星之在紫垣,为七曜、三垣、二十八宿众星所拱,是为北极,为天之正中。而自唐以来,厯家以仪象考测,则中国南北极之正,实去极星之北一度有半,此盖中原地势之度数也。中兴更造浑仪,太史令丁师仁乃言临安府地势向南,于北极髙下当量行移易。局官吕璨言:「浑天无量行更易之制,若用于临安与天参合移之,他往必有差忒」。遂罢议。后十馀年,邵锷铸仪,则果用临安北极髙下为之,以清台仪校之,实去极星四度有竒也。
元史天文志曰:「四海测景之所凡二十有七:南海、北极出地一十五度。衡岳北极出地二十五度。岳台北极出地三十五度。和林,北极出地四十五度。题勒,北极出地五十五度。北海,北极出地六十五度。大都,北极出地四十度太强。上都北极出地四十三度少。北京北极出地四十二度强。益都北极出地三十七度少。登州,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少。髙丽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少。西京北极出地四十度少。太原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少。安西府北极出地二十四度半强。兴元北极出地三十三度半强。成都北极出地二十一度半强。按今成都北极髙三十度四十一分不应差至九度有馀,此史误也。
西凉州,北极出地四十度强。东平,北极出地三十五度太。大名,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京,北极出地三十四度太强。河南府、阳城,北极出地三十四度太弱。扬州,北极出地三十三度。鄂州,北极出地三十一度半。吉州,北极出地二十六度半。雷州,北极出地二十度太。琼州,北极出地一十九度太。
明史天文志曰:宣城梅文鼎云:极度晷影常相因,知北极出地之髙即可知。各节气午正之影,测得各节气午正之影,亦可知北极之髙,然其术非易易也。圭表之法,表短则分秒难明,表长则影虚而淡。郭守敬所以立四丈之表,用影符以取之也。日体甚大,竖表所测者日体。上边之影,横表所测者日体下边之影,皆非中心之数,郭守敬所以于表端架横梁以测之也,其术可谓善矣。但其影符之制,用铜片钻针芥之孔,虽前低后仰以向太阳,但太阳之髙低每日不同,铜片之欹侧安能俱合?不合则光不透,临时迁就而日已西移矣。须易铜片以圆木,左右用两板架之如车轴然,则转动甚易,更易圆孔以直缝而用始便也。然影符止可去虚淡之弊而非其本,必须正其表焉,平其圭焉,均其度焉。三者缺一,不可以得影,三者得矣,而人心有粗细,目力有利钝,任事有诚伪,不可不择也,知乎此,庶几晷影可得矣。西洋之法,又有进焉,谓地半径居日天半径千馀分之一,则地面所测太阳之髙必少于地心之实髙,于是有地半径差之加。近地有清䝉气,能升卑为髙,则晷影所推太阳之髙,或多于天上之实髙,于是又有清䝉差之减。是二差者,皆近地多而渐髙渐减,以至于无地半径差至天顶而无清,䝉差至四十五度而无也。崇祯初,西洋人测得京省北极出地度分北京四十度,周天三百六十度度六十分立算。下同。
南京三十二度半,山东三十七度,山西三十八度,陜西三十六度,河南三十五度,浙江三十度,江西二十九度,湖广三十一度,四川二十九度,广东二十三度,福建二十六度,广西二十五度,云南二十二度,贵州二十四度。以上极度,惟两京、江西、广东四处皆系实测,其馀则据地图约计之。
又以十二度度六十分之表测京师各节气午正日影,夏至三度三十三分,芒种、小暑三度四十二分,小满、大暑四度十五分,立夏、立秋五度六分,榖雨、处暑六度二十三分,清明、白露八度六分,春秋分十度四分,惊蛰、寒露十二度二十六分,雨水、霜降十五度五分,立春、立冬十七度四十七分,大寒、小雪二十度四十七分,小寒、大雪二十三度三十分,冬至二十四度四分。
臣
等谨案:天之枢纽不动处,谓之北辰,辰本无星,因极星最近北辰,故北辰又曰北极。朱子云:极星亦微动,辰不动,乃天之中犹磨之心。宋史云:中国南北极之心,去极星一度半是也。北极髙度,随地不同,南北相去二百里而差一度。宋中兴,更造浑仪。太史令丁师仁言临安地势向南于南北髙下,当量加移易。其说。是局官吕灿言,浑天无量行更易之制,明永乐迁都顺天,仍用应天、冬夏昼夜时刻,皆非也。元四海测景之所凡二十有七,深得尧命羲和遗法。崇祯元年,定各省南北极髙度,据地图约计之,犹未尽确我。
朝皆用实测浑仪,北极出地,随地髙下,乃为尽善,云东西偏度。
明史天文志曰:以京师子午线为中,而较各地所偏之度,凡节气之早晩,月食之先后,胥视此。盖人各以见日出入为东,西为帽酉,以日中为南为午,而东方见日早,西方见日迟。东西相距三十度则差一时。东方之午乃西方之已,西乃之午乃东方之未也。
相距九十度则差三时,东方之午乃西方之帽,西方之午乃东方之酉也。
相距一百八十度,则昼夜时刻俱反对矣。东方之午乃西方之子。
西洋人汤若望曰天启三年九月十五夜,戍初初刻,望月食,京师初亏在酉初一刻十二分,而西洋意大里雅诸国望在昼不见。推其初亏在己正三刻四分,相差三时二刻八分,以里差计之,殆距京师之西九十九度半也。故欲定东西偏度,必须两地同测一月食,较其时刻,若早六十分时之二则为偏,西一度,迟六十分时之二则为偏东一度。节气之迟早亦同。
今各省差数未得测验,据广舆图计里之方,约略条列,或不致甚舛也。南京应天府、福建福州府并偏东一度,山东济南府偏东一度十五分,山西、太原府偏西六度,湖广武昌府、河南开封府偏西三度四十五分,陜西西安府、广西桂林府偏西八度半,浙江、杭州府偏东三度,江西南昌府偏西二度半,广东广州府偏西五度,四川成都府偏西十三度,贵州贵阳府偏西九度半,云南、云南府偏西十七度臣
等。谨按偏度,载崇祯新书交食厯指眀,史云:其时开局修书,未暇分测,度数实多未确,存之以备考订我。
朝坤舆全图悉本实测,乃无遗憾云。
中星
宋史天文志曰:四时中星见于尧典,而后世考验冬至之日,尧时躔虚,至于三代则躔于女,春秋时在牛,至后汉永元已在斗矣。大约六十馀年,輙差一度。开禧占测,已在箕宿,校之尧时几退四十馀度。盖太阳日行一度而㣲迟缓,一年周天而㣲差,积累分秒而躔度见焉。厯家考之,万五千年之后,所差半周天寒暑将易位,世未有知其说者焉。
元史厯志曰:以尧典中星考之,其时冬至日在女虚之交,及考之前史,汉元和二年冬至日在斗二十一度。晋太元九年,退在斗十七度。宋元嘉十年,在斗十四度末。梁大同十年,在斗十二度。隋开皇十八年,仍在斗十二度。唐开元十二年,在斗九度半。今退在箕十度,取其距今之年,距今之度校之,多者七十馀年,少者不下五十年,輙差一度。宋庆元间,改统天厯,取大衍岁差率八十二年及开元所距之差五十五年,折取其中,得六十七年,为日却行一度之差。施之今日,质诸天道,实为密近。明史天文志曰:古今中星不同,由于岁差而岁差之说,中西复异。中法,谓节气差而西,西法谓恒星差而东,然其归一也。今将李天经、汤若望等所推崇祯元年京师昏旦时刻中星列于后。
春分戍初二刻五分昏,北河三中,寅正一刻一十分旦,尾中清,明戌初三刻十三分昏,七星偏东四度。昏旦时,或无正中之星,则取中前、中后之大星用之,距中三度以内者为时,不及一刻可勿论。四度以上去中稍逺,故纪其偏度焉。
寅正初刻二分旦,帝座中榖雨,戌正一刻七分昏,翼偏东七度,寅初二刻八分旦,箕偏东四度。立夏戍正三刻二分,昏轸偏东五度,寅初初刻十三分旦,箕偏西四度。小满亥初初刻十二分,昏角中丑正三刻三分旦,箕中芒种亥初一刻十二分昏,大角偏西六度,丒正二刻三分旦。河鼓二,中夏至亥初二刻五分昏,房中丒正一刻一十分旦,须女中。小暑,亥初一刻十二分昏,尾中丑正二刻三分旦,危中。大暑,亥初初刻十二分昏,箕偏东七度。丒正三刻三分旦,营室中立秋戌正三刻二分昏。箕中寅初三刻十三分旦,娄偏东六度。处暑戌正一刻七分昏,织女一中。寅初二刻八分旦,娄中白露戍,初三刻十三分昏,河鼓二偏东四度,寅正初刻二分旦,昴偏东四度。
秋分戍,初二刻五分昏,河鼓二,中寅正一刻十一分旦,毕偏西五度。寒露戍,初初刻十四分昏,牵牛中。寅正三刻一分旦,参四中。霜降,酉正三刻十一分昏,须女偏西五度。帽初,初刻四分旦,南河三偏东六度。立冬酉正二刻一十分昏,危偏东四度,帽初一刻五分旦,舆鬼中。小雪,酉正一刻十二分昏。营室偏东七度,帽初二刻二分旦,张中。大雪,酉正一刻五分昏,营室偏西八度。帽初二刻一十分旦翼中。
冬至酉正一刻二分昏,土司空中。帽初二刻十三分旦,五帝座中。小寒酉正一刻五分昏娄中,帽初二刻一十分旦,角偏东五度。大寒,酉正一刻十三分昏,天囷一中,帽初二刻二分旦,亢中立春酉正二刻一十分昏,昴偏西六度,帽初一刻五分旦,氐中。雨水,酉正三刻十一分昏,参七中。帽初初刻四分旦,贯索一中。惊蛰,戌初初刻十四分,昏天狼中,寅正三刻一分旦,心中。
梅文鼎曰:厯之最难知者有二:其一里差其一岁差是二差者,有微有著,非积差而至于著,虽圣人不能知,而非其距之甚逺,则所差甚微,非目力可至,不能入算,故古未有知岁差者。自晋虞喜、宋何承天、祖冲之隋刘焯,唐一行始觉之,或以百年差一度,或以五十年,或以七十五年,或以八十三年未有定说,元郭守敬定为六十六年,有八月回回泰西,差法略似而守敬又有上考下求増减岁馀天周之法,则古之差迟而今之差速,是谓岁差之差可谓精到。若夫日月星辰之行度不变,而人所居有东南西北,正视侧视之殊,则所见各异,谓之里差,亦曰视差,自汉及晋,未有知之者也。北齐张子信始测交道有表里,此方不见食者,人在月外,必反见食宣明本之为气刻时三差而大衍有九服测食,定晷漏法,元人四海测验二十七所。而近世欧逻巴航海数万里,以身所经山海之程测北极为南北差测,月食为东西差里差之说,至是而确,是盖合数千年之积测以定岁差,合数万里之实验,以定里差,距数逾逺,差积逾多而晓然易辨。且其为法既推之数千年数万里而凖,则施之近用,可以无惑,法至今日,屡变益精以此,然余亦谓定于唐虞之时,何也?不能预?知者差之数,万世不易者,求差之法,古之圣人以日之所在,不可以目视而器窥也,故为之中星以纪之,鸟火虚昴,此万世求岁差之根数也。又以日之出入发敛,不可以一方之所见为定也,故为之嵎夷,昧谷南交朔方之宅以分候之,此万世求里差之定法也。学者知合数千年数万里之心,思耳目以定法,而后能精密,又知合数千年数万里之心,思耳目以为之精密者,适以成古圣人未竟之绪,则当思羲和以后,凡有能出一新,智立一㨗,法埀之至今者,皆有其所以立法之故,及其乆而必变也,又皆有所以变之说,于是焉反覆推论,必使理解冰释,无纎毫疑似于吾之心,则吾之心即古圣人之心,亦即天之心,而古今中外之见可以不设而要于至是。夫如是,则古人之精意可使常存,不致湮没于专已守残之士,而过此以往,或有差变之㣲,出于今法之外,亦可本其常。然以深求其变,而徐为之修改以衷于无弊,则善于立法者也。
臣
等谨按,极度,偏度中星,皆马端临考所不载,而于象纬所闗甚大极度,为地纬昼夜长短所由分也。偏度为地经,交食早晚所由异也。中星为协时,正日之要法,岁差所由著也。今皆从史志补之,俾有考焉。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二百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