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二十八
兵考
郡国兵乡兵
元制,各路立万戸府,各县立千户所,其所部之军,每岁第迁口粮府县闗支而各道,以宣慰司元帅总之。臣
等。谨按:元代以万戸统军旅,百官志言:上万户管军七千之上,中万戸五千之上,下万户三千之上,千户亦分上、中、下,以七百五百三百为差,各路万戸府地理志中亦载之,今皆详职官考此不多述。
世祖中统三年二月,括诸道逃亡军。
三月,诏:「真定、彰徳、邢州、洺磁、东平、大名、平阳、太原、卫辉、怀孟等路各处,有旧属安札尔博罗实、讷岱库库布哈、伯尔克巴图尔等官所管特黙齐军人,乙帽岁籍为民户,亦有佥充军者,若壬寅、甲寅两次佥定军已入籍册者,令随各万户依旧出征。其或未尝为军及䝉古汉人民戸内作数者,悉佥为军。
《石髙山传》曰:石髙山因平章塔齐尔入见世祖,奏曰:「在昔太祖皇帝所集安札尔博罗库哩台博罗罕巴图库库布哈五部特黙齐军,金亡之后,散居牧地,多有入民籍者,国家土宇未一,宜加招集,以备驱䇿」。帝命与诸路同招集之,既集其数,仍命髙山佩银符领之。
四年七月,诏免河南保甲丁壮射生军三千四百四十一户,杂泛科差,专令守把巡哨。
八月,谕成都路行枢宻院,近年军人多逃亡事故者,可于各鄂罗内尽实佥补,自乙帽年定入军籍之数,悉佥起赴军」。
至元五年十一月,佥山东、河南沿邉州城民户为军,遇征进则选有力之家,同元守邉城、汉军一体出征,其无力之家代守邉城及屯田。
七年六月,佥成都府义士军八千六十七人。十年六月,汰陜西贫难军。
十一年六月,敕哈达选部下䝉古军五千人,与汉军分戍沿江堡隘,为使传往来之卫。
十三年五月,复沂、莒、胶、宻、宁、海五州所括民为防城军者为民,免其租徭二年。
十五年正月,云南行省请:云南诸军止于本地战守。云南行省言:「云南旧屯,䝉古军甚少,遂取渐长,成丁齐呼勒图等军,以备出征,云南阔逺多未降之地,必须用兵,乃佥爨人一万为军,续取新降、拉拉、和宁等人,亦令充军。然其人与中原不同,若赴别地出征,必致逃匿,宜令就各所居一方未降处用之」。三月,分扬州行省兵于隆兴府。
初置行省,分兵诸路,调遣江西省军为最少,至是以南广地阔,阻山溪之险,命特穆尔布哈领兵一万人赴之,合元帅达春军以备战守。
臣
等谨按:隆兴府即江西省南昌、新建等县之地,而南广之地亦属江西行省,故有此制。八月,命江南诸路戍卒散归各所属万户屯戍。初,渡江所得城池,发各万户部曲士卒戍之,久而亡命死伤者众,续至者多不着行伍。至是,纵还各营,以备屯戍。
乌克逊泽传曰:「时行省议籍江南民之自相什伍保卫乡里者为兵。乌克逊泽曰:国兵非少,今籍民以示少,非所以安反侧也。且当籍者众,民或有他心」。议遂格。
撤川、蜀诸屯戍。
安西王相府言:「川蜀既平,城邑山砦洞穴凡八十三所,其渠州礼义城等处凡三十三所,宜以兵镇守,馀悉撤去」。从之。
十一月,定军民异属之制,及䝉古军屯戍之地。先是,以李璮叛,分军民为二而异其属,后因平江南,军官始兼民职,遂因之,凡以千戸守一郡,则率其麾下从之,百戸亦然,至是令军民各异属如初制,士卒以万户为率,择可屯之地屯之,诸䝉古军士散处南北及还各鄂罗者,亦皆收聚,令四万戸所领之众屯河北,阿珠二万户屯河南,以备调遣,馀丁定其版籍,编入行伍,俾各有所属,遇征伐则遣之。十六年二月,诏河南行省于戍军还途,每四五十里立安乐堂,疾者医之,饥者廪之,死者藁葬之,官给其需。十六年四月,定上都戍卒,用本路元籍军士,国制,郡邑镇戍士卒,皆更相易置,故每岁以他郡兵戍上都,军士罢于转输,至是以上都民充军者四千人,每岁令备镇戍,罢他郡戍兵。
六月,发兵戍碉门、鱼通及黎、雅诸处。
诸处民户不奉国法,议以兵戍其地,发新附军五百人,䝉古军一百人、汉军四百人,往镇戍之,臣
等谨按调戍之事甚多,皆因互相更替之故,并非定制,故概不采入。今此一条,以民不奉法,乃以兵戍,当即定制之初,故十七年三月,又有敕东西两川发䝉古汉军往戍其地之事。
九月,王相府言:「四川宣慰司有籍无军虚受赏者一万七千三百八人」。命诘治之。
十七年三月,同知浙东道宣慰司事张铎请更易江南镇戍军官。
先是,既平江南,以兵戍列城,其军官皆世守不易,故多与富民树党,因夺民田宅居室,蠧有司政事,为害滋甚,铎上言请更其制,限以岁月迁调之,庶使初附之民得以安业。
臣
等谨按:兵志所载如此,其果以岁月迁调与否。志虽无明文,然观下文所采十九年七月事,则果如其所请而行之矣。
七月,易广州镇戍士卒。
初,以丞相巴延等麾下哈必济军二千五百人,从元帅张𢎞范征广,因留戍焉,岁久皆贫困,多死亡者,至是,命更代之。
十八年九月,増大都巡兵千人。
十月,立镇邉万戸府。
髙丽王并行省皆言金州合浦、固城、全罗州等处,沿海上下,与日本正当冲要,宜设立镇邉万戸府屯镇,从之。
十九年二月,命唐古岱于沿江州郡视便宜置军镇戍,及谕鄂州、扬州、隆兴、泉州等四省,议用兵戍列城,徙浙东宣慰司于温州,分军戍守江南,自归州以及江阴至三海口,凡二十八所。
四月,立总管府于临川镇。
潭州行省以临川镇地接占城及未附黎同,请立总管府,一同镇戍,从之。
六月,命以官钱给戍军费,而以各鄂罗所征还官。七月,以隆兴、西京军士代上都戍卒,还西川。先是,上都屯戍士卒,其鄂罗皆在西川,而戍西川者,多隆兴、西京军士,每岁转饷,不胜劳费,至是更之,是月,令䝉古军守江南者,更畨还家。
二十年二月,命各处行枢宻院造新附军籍册。是月,定两广、四川戍军二三年一更,廪其家属,军官给俸以赡之。
八月,留䝉古军千人戍扬州,馀悉纵还。扬州所有蒙古士卒九千人,行省请以三分为率,留一分镇戍。史塔尔珲曰:「䝉古士卒悍勇,孰敢当,留一千人足矣」。从之。明年四月,潭州䝉古军,亦诏依扬州例。
十月,发乾讨虏军千人,増戍福建行省。先是,福建行省以其地险,常有盗负固为乱,兵少不足战守,请増䝉古汉军千人,枢宻院议以刘万努所领乾讨虏军益之。
是月,䝉古岱请増䝉古汉军戍邉,从之。二十一年八月,放福建畲军,收其军器,其部长于近处州郡民官迁转。
至二十二年九月,令福建黄华畲军有恒产者,为民,无恒产与妻子者,编为守城军。至二十四年闰二月,以宋畲军将校授管民官,散之郡邑。
十月,増兵,镇守金齿国。
旧尝以汉军新附军三千人戍守,今以其地民戸刚狠,再调探马赤䝉古军二千人赴之。至成宗元贞元年,云南行省言:「噶玛拉有两夷未附,金齿亦服叛不常,乞调兵六千,镇抚金齿,置驿入缅」。从之。二十二年正月,立行枢宻院于江南三省,其各处行省见管军马,悉以付焉。
兵志曰:大徳元年十一月,江南省言:「前扬州立江淮行省,江陵立荆湖行省,各统军马,上下镇遏,后江淮省移于杭州,荆湖省迁于鄂州,黄河之南,大江迤北,汴梁古郡,设立河南江北行省通管,江淮、荆湖两省元有地面,近年并入军马通行管领所属之地,大江最为𦂳要,两淮地险人顽,宋亡之后,始来归顺,当时沿江一带,斟酌缓急,安置三十一翼军马镇遏,后迁调十二翼,前去江南,馀有一十九翼,于内调发,止存原额十分中一二。况两淮、荆襄,自古隘要之地,今即宁静,宜虑未然,乞照沿江元置军马,迁调江南翼分,并各省所占本省军人,发还元翼,仍前镇遏。省院官议以为沿江安置三十一翼军马之说,本院无此簿书,问之河南省官博罗罕,其省亦无枢宻院文卷,内但称至元十九年,巴延伊、苏特、穆尔等共拟其地安置三万二千,军后増二千,今悉令各省差占及逃亡事故者还充役,足矣。又博罗罕言:「去年巴延㸃视河南省见有军五万二百之上,若还其占役事故,军人则共有七八万人,此数之外,托欢太子位下有一千特黙齐一千汉军,阿勒巴齐等、哈喇娄亦在其地,设有非常,皆可调用。据各省占役,总计军官二百九名,军人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二名,悉令还役」。江浙省亦言:「河南行省见占本省军人八千八百三十三名,亦宜遣还镇遏」。有㫖令两省各差官赴阙辨议。
臣
等谨按上条史文,当是直据其时,移文録之,殊觉繁𤨏。然所云巴延等安置沿江三十一翼总计军三万四千之语,皆可稍见当时立制之万一,故备録之,其两省遣官,若何辨议概无考。且沿江三十一翼,乃平宋后保境安邦之要䇿,而省竟无此簿书,后之人更何从而追考耶?
二月,命改江淮、江西元帅招讨司为上中下三万户府。䝉古汉人,新附诸军相叅,作三十七翼上万戸:宿州、蕲县、真定、沂郯、益都、髙邮、沿海七翼中万戸,枣阳十字路、邳州、邓州、杭州、怀州、孟州、真州八翼,下万戸,常州、镇江、颍州、庐州、亳州、安庆、江阴、水军、益都、新军、潮州、淮安、寿春、扬州、泰州、弩手、保甲、处州、上都新军、黄州、安丰、松江、镇江水军、建康二十二翼。每翼设达噜噶齐万户、副万戸各一人,以隶所在行院。
二十六年五月,诏:「季阳、益都、淄莱三万戸军久戍广东,疫死者众,其令二年一更」。
二十七年十一月,重定浙东等处万戸府江淮行省平章布琳济达言:「先是,丞相巴延及元帅阿珠、安塔哈等守行省时,各路置军镇戍,视地之轻重而为之多寡,厥后䝉古岱代之,悉更其法,易置将吏士卒,殊失其宜。今福建盗贼已平,惟浙东一道,地极邉恶,贼所巢穴,请复还三万戸,以戍守之。哈喇岱一军戍沿海明台,伊竒哩一军戍温处,扎呼岱一军戍绍兴、婺,其宁国、徽州初用土兵,后皆与贼通,今皆迁之江北,更调髙邮、泰州两万戸,汉军戍之,而扬州建康、镇江三城,跨据大江,人民繁㑹,置七万户府,杭州行省诸司府库所在,置四万户府馀详舟师门
。从之。十二月,遣兵部侍郎靳荣等阅实安西、鳯翔、延安三道军戸。
元籍四千外复得三万三千二百八十丁,枢宻院欲以为兵,僧格不可,帝从之。至二十九年三月,枢宻院臣奏:「延安、鳯翔、京兆三路精军三千人,僧格皆籍为民,今复其军籍,屯田六盘」。从之。
三十年五月,括思播等处亡宋湼手军。三十一年十二月时成宗已即位
,选各卫精兵千人,命巴喇罕岱尔等将之,戍和林,三年而更。
臣
等谨按各卫精兵,当是以禁卫兵而出戍者。成宗元贞二年九月,令广海左右两江戍军,以二年、三年更代。
时以岁一更代,往来劳苦,乃更是制。
臣
等谨按,志言两广海外四州城池,纪言广海左右两江大约,其地同也。
十一月,以广西戍军悉隶两江宣慰司,都元帅府,遣枢宻院官整饬江南诸镇戍军,凡将校勤怠者,列实以闻。枢宻院臣言:「江南近邉州县,宜择险要之地,合群戍为一屯,卒有警急,易于征发」。诏行省图地形、核军实以闻。
大徳元年七月,招收亡宋左右两江土军千人,从思明上思等处都元帅实喇布哈言也。二年三月,诏各省合并镇守军。
福建所置者,合为五十三所,江浙所置者合为二百二十七所,江西元立屯军镇守二百二十六所,减去一百六十二所,存六十四所。
十二月,议増江南戍兵。
中书省臣言:「世祖抚定江南,沿江上下置戍兵三十一翼,今无一二,惧有不虞,外郡戍卒封椿钱,军官迁延不以时取,而以已钱贷之征,其倍息逃亡者,遣人追捕,皆非所宜」。诏与枢宻院议之。三年正月,以江南军数多阙,官吏因縁为奸,诏禁饬之。至五年二月,増江浙戍兵。三月,诏河南省占役江浙省军一万一千四百七十二名,除洪泽、芍陂屯田外,馀令发还元翼。至八年二月,以江南海口军少,调蕲县王万户翼汉军一百人,寗万戸翼汉军一百人、新附军二百人守庆元,自纳颜来者,䝉古军三百人,守定海臣
等,谨按八年之増戍海口,因倭冦而设,三年四月,禁和林戍军窜名他籍。
十二月,诏各省戍军轮次放还二年供役。五年二月,发四川、云南囚徒从军。
时征八百媳妇故也。
九月,放称海守仓库军还,令以次更代,拘刷江南在逃驱丁。
中书省奏:「䝉古汉军分戍江南,全籍各家驱丁,供给军需,今往往逃匿,或为僧道,或佣工负贩,纵有败获,鼓众夺去,如奉㫖遍行诸路捕获,即发合属官司给主,不致消乏军戸」。
七年二月,诏和林军以六年更戍,仍给钞以周其乏,以近兵戍甘肃。
同佥枢宻院事齐诺上疏,言:「䝉古军在山东、河南者,往戍甘肃,䟦涉万里,装槖鞍马之资,皆其自办,每行必鬻田产,甚则卖妻子,戍者未归,代者当发,前后相仍,困苦日甚。今邉陲无事,而虚殚兵力,诚为非计,请以近甘肃之兵戍之,而山东、河南前戍者,官为出钱,赎其田产妻子,庶使少瘳也」。诏从之。
八年四月,置千户所,戍定海,以防岁至倭船。九年十月,命两广以南军与土人同戍。十一年四月,诏礼店军还属土畨宣慰司。初,西川所统特黙齐军,自壬子年属礼店,隶王相府,后属陜西省,僧格奏属土畨宣慰司咸以为不便,大徳十年,命依壬子之籍,至是复改属焉。武宗至大二年七月,诏江浙省以水路军与陆路军相叅镇守。
时江浙省请以庆元、台州沿海万戸新附军往陆路镇守,以蕲县、宿州两万戸府,陆路汉军移就沿河屯镇,枢宻院议以巴延、阿珠等安置军马,岂可轻动,前行省䝉古岱等亦以水陆军互换迁调,世祖有训曰:以水路之军,习陆路之伎,驱歩骑之士,从风水之役,难成易败,于事何补?今欲御备奸宄,莫若从宜于水路沿海万戸府新附军三分取一,与陆路蕲县万戸府汉军相叅镇守」。从之。
臣
等谨按是时日本往往内冦,故江浙行省每议迁调镇遏之法,此条枢臣所议,于情事似为明练,而总以巴延等所置,不敢轻更。至四年十月,江浙省又以沿海濒江海冦出没,且承平日久,将骄卒惰,帅领不得其人,军马安置不当,乞斟酌冲要,迁调镇遏,而枢臣之议,止以庆元与日本相接,为倭商焚毁,宜如所请,其馀事闗机务,别议行之,求之志纪不可考,其别议云何也?
四年闰七月时仁宗已即位
,置居庸闗隆镇万戸府,枢宻院奏:「居庸闗古道四十有三,军吏防守之处,仅十有三,旧置千户,位轻责重,请置隆镇万户府,俾严守备,从之。
仁宗皇庆元年十一月,诏江西省瘴地内诸路镇守军,各移近地屯驻。
十二月,许云南佐贰官,佩虎符。
省臣言:「先是枢宻院奏:准云南省宜遵各省制,其省官居长者二员,得佩虎符,提调军马,馀佐贰不得预,已受虎符者,悉收之。今云南省言本省藉军士之力,以办集钱穀,遇有调遣,则省官亲率众上马。故旧制,虽牧民官亦得佩虎符,领军务,视他省不同。其已受虎符者,依故事,未受者宜颁赐之」。制曰:「可」。二年正月,又诏:「云南省镇逺方掌邉务,凡事涉军务,自平章至僚佐,须同署押」。
延佑三年三月,命巴延都万户府及红胖袄总帅府各调军九千五百,悉遣精鋭练习骑射之士,往诸侯王所,更代守邉士卒。
四年四月,命补拨河南省随省军马。
河南行省言:「本省所属万户府,俱于临江沿淮上下镇守,方面相离省府一二千馀里,不测调度,卒难相应,而汴梁国家腹心之地,设立行省,别无亲临军马,江浙、江西、湖广、陜西、四川等处,俱有随省军马,惟本省未䝉拨付」。命以山东、河北䝉古军、河南淮北䝉古军两万戸府,调军一千人与之。
臣
等谨按,自后兵志载泰定四年十二月,河南行省又言:「所辖之地,洞蛮草贼出没,与民为害,本省军马俱在濒海,沿江安置相逺一二千里,乞以炮手、弩军两翼移于汴梁并各万户府,摘军五千名。按既于各万户摘军,何得有五千之多,疑「千」字乃十字之讹也。又摘军五千名句,文气未完,而下文即云世祖云云,此当是枢宻院臣议覆之语,与上文句意不相连贯,其中有脱文明矣。
世祖命知地理省院官共议于濒海沿江六十三处安置军马,时汴梁未尝置军,扬州冲要重地,置五翼军马并炮手弩军,今亲王托欢太子镇遏扬州,提调四省军马,此军不宜更动。按此,则河南行省所欲移之炮手弩军当在扬州之军也。
若河南省果用军,则布达拉济所管四万户蒙古军,其三在河南之西,一在河南之南,图卜台所管五万戸,䝉古军在河南之北,总共十一卫翼。又本省所辖一十九翼军马,俱在河南省之南,沿列果用兵,即驰奏于诸军内调发」。从之。此虽未允河南行省所奏,而其中所云濒海沿江六十三处,及河南省之共有一十九翼附近河南屯驻之十一卫翼,䝉古军马皆兵制中略存什一而可供后人考核者,故备録之。又是年三月,陜西行省言:「奉元建立行台,别无军马,乞移鳯翔䝉古军都万戸府于奉元。枢宻院议,以陜西旧例,未尝提调军马,未允行也。
又按兵志内兵制叙,至延佑三年而止,镇戍军叙至泰定四年而止,自后皆缺略矣。今据纪传文略补数条。
文宗至顺元年七月,诏江西建昌万户府军戍广海者,二岁一更役。
十二月,敕各行省,凡遇邉防有警,许令便宜发兵,事缓则驿闻。
二年十一月,以淮东宣慰司所部兵复隶河南行省。顺帝至正九年,重定、沅、靖等处屯戍。
沅、靖、柳、桂等路猺獠窃发,朝廷以溪洞险阻,下诏招谕之。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达实特穆尔谓冦情不可料,请置三分省,一治静江,一治沅、靖,一治柳、桂,以左右丞、参政分兵戍其地。罢靖州路总管府,改立靖州军民安抚司,设万戸府,益以戍兵」。朝廷皆如其言,已而诸猺悉降。
十年十月,大名、东平、济南、徐州各立兵马指挥司。十三年四月,命南北兵马司各分官一员,就领通州、漷州、直沽等处巡捕官兵,往来巡逻,分给司印,一同署事,半载一更。
十一月,立义兵千户、水军千戸,所于江西事平,愿还者聴,至次年三月,中书定拟义兵立功者权任军职,事平授以民职,从之。
十四年五月,立南阳、邓州等处毛葫芦义兵万户府,募土人为兵,免其差役,令讨贼自效。因乡人自相团结,号毛葫芦,故以名之。
多尔济巴勒传曰至正五年,为陜西行御史,修筑奉元城垒,募民为兵,出库银为大钱,射而中的者赏之,由是皆为精兵。金商义兵以兽皮为矢房,状如瓠,号毛葫芦军,甚精鋭,列其功以闻,赐敕褒美,由是其军遂盛,而国家获其用。
十五年二月,立淮东等处宣慰司于天长县,统濠泗义兵万户府并洪泽等处义兵,聴富民愿出丁壮义兵五千名者为万戸,五百名者为千户,一百名者为百戸,仍降宣敕牌面。
是年秋,杭州破,越民结义固守,江南行台官檄穆尔古苏总统义兵䕶城池,乃更募得勇悍者三千馀人,号曰果毅军。时御史大夫拜珠格,又自统军三千曰台军。至十七年正月,命山东团结义兵,每州添设判官,县添主簿各一员,专率义兵,以事守御,仍命各路达噜噶齐提调聴宣慰司节制。十二月,诏天下团结义兵,路、府、州、县正官俱兼防御事。十八年二月,议团结西山寨大小十一处,以为保障,命中书右丞达实特穆尔、左丞乌克逊良桢等总行提调,设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编立牌甲,分守要害。
董搏霄传》曰:至正十六年,搏霄同签淮南行枢宻院事,建议于朝曰:「淮安为南北襟喉,江淮要冲之地,救援诚为急务。今莫若于黄河上下并濒淮海之地,及南自沭阳,北抵沂莒,贑榆布连珠营,每三十里设一总砦,就三十里中又设一小砦,使斥堠相望而巡逻往来,遇贼则并力野战,无事则屯种而食,此善战者所以常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也。又海宁一境按海宁州即海州也
不通舟楫,军粮惟可陆运,而凡濒淮海之地,屡经盗贼,宜加存抚,权令军人搬运,其陆运之方,每人行十步,三十六人,行一里,三百六十人,行十里,三千六百人,行百里,每人负米四斗,以夹布囊盛之,用印封识,人不息肩,米不着地,排列成行,日行五百回,计路二十八里,轻行十四里,重行十四里,日可运米二百石,每运给米一升,可供二万人,此百里一日运粮之术也。又江淮流移之民,并安东、海宁、沭阳、贑榆等州县,俱发其壮者,既为军老弱无所依归者,宜设置军民防御司,择军官材堪牧守者,使居其职,而籍其民,以屯故地,于是练兵积穀,且耕且战,内全山东完固之邦,外御淮海出没之冦,而后恢复可图也。胡粹中曰:兵贵精不贵多,将在和不必众。添设帅领,团结义兵不足御敌,适足以资敌耳。田丰等十万戸相继背叛,而山东先失团结,果何益哉?臣
等谨按元代屯田之制甚详,各卫兵所屯,已略见禁卫门矣。其馀屯政腹里所辖三处辽阳等处行省所辖四处,河南行省所辖四处、陜西等处行省所辖三处:甘肃等处行省所辖五处,江西等处行省所辖一处,江、浙等处行省所辖一处,髙丽国亦立屯一处,四川行省所辖二十九处,云南行省所辖一十二处,湖广等处行省所辖二处,志云二处,然其所列则三处也
兵志中详列之,故其兵饷等事,史中絶无可征,大约屯政之为利溥也,采其大略入此,馀详田赋考。又按元代诸军,虽不比宋时多立名目,亦往往随时随地而名之,固不仅分䝉古军、汉军之两大目而已也。今取史中所载,其分入本考内兵制禁卫郡国诸门者,总为罗列于左,或有以止书佥调,并无制度,故军名不见于各门者,亦并志于此,庶一检阅,而元代诸军名皆可毕见,焉䝉古军。
特黙齐军。
渐丁军。
汉军
独户军。
正军戸。
贴军戸。
馀丁军。
匠军。
质子军,又曰图尔哈军。
臣
等谨按:世祖中统元年十一月,命汉军质子军于西京宣徳屯驻。
新附军。
臣
等。谨按:至元十四年十二月,有枢宻院言,収附亡宋新附请粮官军,并通事马军人等之语请粮,疑因新附而请粮,或宋时本有此军名,故亦録之请粮军。
通事军。
臣
等。谨按大徳三年正月,有差官招诱新附生熟劵军厢禁土军通事马军,并身故手额,号正军弟男之语,皆宋之遗军也,但厢禁军,元史内所载事甚少,当即统在新附军之内矣。
辽东乣军。
契丹军。
女直军。
髙丽军。
云南寸白军。
福建畲军
臣
等,谨按,此本宋时军名,而元招收之者也。炮军。
弩军
达尔罕军。
解盐司军。
回回军。
臣
等谨按此两夏之军也。至元八年九月,有佥此军事。九年五月,罢佥。
无籍军。
襄阳生劵军熟劵军。
臣
等谨按,此本宋时军名也。详见兵制禁卫郡国各门。
乾讨虏军
手号军手,记军湼手军。
臣
等谨按,此三军同实而异名,本宋时军名也。阿实达军。
臣
等谨按:至元二十年十月有此军事,载入兵制,但不知阿实达是人名,地名禁卫,兵内有阿苏卫军,疑即以此军置之也。
江南盐徒军。
臣
等谨按:此本宋时军名也。见兵制,江、浙省皆有之。
驻夏军。
臣
等谨按:元贞二年三月,有増驻夏军为四万人,事见《本纪》。是年七月,有命湖广、江西为此军,择牧地事礼店军。
防城军。
臣
等谨按:中统元年四月,有以西征军人充京师防城军事。
河南射生军。
镇守军。
成都义士军。
土兵
臣
等,谨按宋时已有之,如大徳元年收亡宋左右两江土军是也,宁国、徽州亦有之,此当是诸路皆有。
义兵
毛葫芦兵。
果毅军。
台军
撞兵。
臣
等,谨按:此止见兵志屯田数内,在广西两江道都元帅管下,以猺獞民丁令之屯田也,馀无可考。葢止此一处,用以为屯耳揺撞,似当即猺、獞弓手。
元制,郡邑设弓手,以防盗也,内而京师南北两城兵马司外,而诸路县尉司、巡检司捕盗所,皆置巡军弓手职,巡逻捕获官,有纲运及流徙者,至则执兵仗导送,以转相授受外,此则不敢役。世祖中统五年,随州府驿路验民户多寡,定额离城池逺处村店,及二十戸以上者,设立巡防弓手,合用器仗,必须完备,不及二十戸者,依数差补,若无村店去处,或创立聚落店舍,亦须及二十戸数,其巡军别设不在户数之内,闗津渡口必当设立,凡军站人匠、打捕鹰房、鄂拓克、窑冶诸色人等户内,每百户取中户一名充役,免本户差发,于九十九户内均摊。至元三年,省部议:随路户数多寡不同,难以均摊,拟合用人数,于本处包银户内,每百户选中戸一名当役,其本戸税银,令九十九戸包纳。从之。八年,御史台言:诸路宜选年壮熟闲弓马之人,以备巡捕之职,弓手数少者増置。十六年,分大都南北两城兵马司各主捕盗之任,南城三十二处弓手一千四百名,北城一十七处,弓手七百九十五名。仁宗延佑二年,从江南行御史台请,以各处弓手人等往往致害人命,役三年者罢之,还当民役,别于相应户内补换。
臣
等谨按元制,设弓手以防盗,虽不与军旅之役,而亦所以缉奸禁乱,以固吾圉也。故《兵志》亦载之,今节取以附郡国兵之后。其夜禁之制,捕缉之,格不赘述。
急逓铺兵。
臣
等,谨按元时又有急逓铺兵之制,即古者置邮传命之法也。其制始于世祖初年,验地里逺近人数多寡,立急逓站铺,或十里或十五里二十五里,则设一铺,于各州县所管民戸及漏籍戸内,佥起铺兵。中统元年,诏随处设立,每铺置铺丁五人。至元八年,申命州县官㸃视阙少,铺司铺兵,随路铺兵,不许雇人领替,须本戸少壮人丁正身应役。九年,左补阙祖里法罕言:诸路急逓铺名,不合人情,急者急速也,国家设官署名字,必须吉祥,宜更定之,遂更为通逺铺按:嗣后仍名急逓,想不久,即仍旧名
。二十年,留守司官言:「初立急逓铺时,取不能当差贫户,除其差发充铺兵,又不敷者,于漏籍戸内贴补。今富人规避差发,永充铺兵,乞择其富者,令充站戸,站户之贫者,却充铺兵」。从之。三十一年,大都设置总急逓铺提领所,降九品铜印。英宗至治三年,各处急逓铺,每十铺设一邮长,凡铺卒皆腰革带、悬铃持枪,挟雨衣,赍文书以行,夜则持炬火,限以时刻,各铺展转逓去,此其立制之大略也。其逓运文书,稽迟损坏之罪,及凡所以封记包裹之法,有司官照勘㸃刷之制,兵志详言之,兹不赘列。
明太祖洪武元年,以刘基言,立军卫法,遂为一代定制。八年,改在外都卫为都指挥使司,以统各卫所及。永乐而后,随时省置不一。
明初止设都司,而总兵不常置。其后凡天下要害地方,皆设官统兵镇守。其总镇一方者曰镇守,独守一路者曰分守独守一堡,一城者曰守备,与主将同守一城者曰协守。又有提督、提调、巡视、备御、备倭等名,各因事异职焉。其中官出镇,自永乐时始,后以次添设。
浙江都司统卫十六所,三十五。辽东都司统卫二十五,所十八。山东都司统卫十八所十七。陜西都司统卫二十七,所二十。陜西行都司统卫十二所三,四川都司统卫十一所十一、土官司三十。四川行都司统卫五所八、土官司五。广西都司统卫九所二十二。云南都司统卫二十所二十,土官司九。贵州都司统卫十八所十二,土官司七,中都留守司统卫八所一。河南都司统卫十一所七。湖广都司统卫二十五所三十一。土官司三十八。湖广行都司统卫八所九。兴都留守司统卫三所,一福建都司统卫十一所十六,福建行都司统卫五、所五。江西都司统卫三所十一。广东都司统卫十五所、五十二。大寜都司统卫十一所一万全都司统卫十五所七。山西都司统卫八所、九山西行都司统卫十四所三。
羁縻卫所。洪武、永乐间,边外归附者,官其长为都督、都指挥、指挥、千百戸、镇抚等官,赐敇书、印记设奴儿干。都司一,卫三百八十四所二十四。西北诸部在明初服属授指挥等官,给诰印,设齐勤䝉古等六卫西番即古土番。洪武初,遣人招谕,又令各族举旧有官职者至京,授以国师及都指挥宣慰使、元帅、招讨等,俱给印诰,传以为信。所设有都指挥使司二、指挥使司一、宣慰使司三、招讨使司六万戸,府四千戸所十七。
臣
等谨按各卫所,其制度皆已具兵制,其馀如洪永时某地,始设某卫及其后一切损益之事,惟择其有闗兵事而可补史书之略者,量为采録于左。至民壮土兵兵志》,言太祖定江东,循元制,立管领民兵万戸府,后从山西行都司,言聴邉民自备军械,团结防邉,闽浙苦倭,指挥方谦请籍民丁多者为军时,已用民兵,然非召募也,葢天下已定,建立卫所皆屯军,自为耕作,久之法废,兵不得不仰食于民,而兵又羸弱不足用,由是而召募及民壮之制起矣,今亦据史文,而叅以他书,共録之于左。四年正月,诏诸处领兵、镇守、屯戍诸将,遇境内有警,许乘机调兵剿捕,若失误致滋蔓者,罪之后。至二十八年,诏:「在外卫所,遇冦盗猝起,设有冦三四十人,即调官军一二百人,有冦数百人,即调数千人,刻期捕获,指挥千户不躬率士卒及调兵失律误事者,罪之。
十三年九月,诏陜西诸卫军士留三分之一,守御城池,馀皆屯田给食,以省转输。
十六年七月,诏各都司上卫所城池水陆地里图十。七年正月,选湖广土民为巡检,集乡丁保障、布政司靳奎言:「长阳、巴东二县,地连容美,诸洞蛮人时出劫掠,有土民谭天富者,率众败之,其他所被冦者报官剿捕,贼已遁去。若于蛮人出没要路,选土民如天富者,授以巡检,俾集乡丁,自为保障,则蛮不敢窃发矣」。从之。
臣
等谨按此为用湖广土兵之始。二十一年二月,简天全六番招讨司土民为兵。先是,招讨髙敬严等请简土民为兵,以守御邉境,诏许之,选得千馀人,至是,副招讨杨藏布奏其事,乃改招讨为武职,令戍守邉界,控制西番,仍命景川侯曹震阅视之。
臣
等谨按:天全六畨乃四川土官,此用四川土兵之始。
二十六年,定设巡检司弓兵。
凡天下冲要之地,皆设巡检司,其属曰弓兵,于丁粮相应人户内佥㸃,应役一年更替。凡往来奸细逃军、逃囚、私盐、犯人无引可疑之人,皆得捕执。官军御盗,亦与协力。
臣
等谨按弓兵,元时有此制,此葢仿而行之也。据㑹典,则洪武时已肇此制。兵志直至𢎞治时始,类叙及之耳。
三十一年三月,命各卫指挥分任卫所。帝谕五府臣曰:「近闻将帅怠弛,自今如一卫五千六百人指挥,五员则以四所分四指挥管领,中所则掌印官管之。凡修缮城池五千户,均分其工,敌至且守且战。四千戸各守四门,掌印,指挥、提调中所总四指挥而一。其部伍如城壁不髙、壕堑不深,屯粮不勤,则坐本管之罪。军容不整、器械不精,操练不熟,则罪分管之官。其谕各卫一体处分慢令者究治之」。惠帝建文四年十二月时成祖已入立
,免北平、保定、永平三府募军为民。
臣
等谨按,此乃靖难师起时所募,以其有功故削军籍也。
成祖永乐元年闰十一月,诏广西剿贼兼用土军,兵部主事牟论使广西抚谕蛮冦,还奏言:「蛮冦多系猺獞,倚恃岩险,出没不时,兵至则散匿溪洞,兵退则出劫乡村,官军不能深知,惟土兵熟知道路,谙识贼情,若资其力,可以收效,今后如遇窃发,则命土军与官军合势攻击,凡其有得,就以与之」。从之。臣
等,谨按此乃用广西土兵之始。宣宗宣徳二年五月,复置广西所属,民款广西,巡按御史朱惠等言:「桂林诸卫军士征行者多,防守不足,请如永乐中事例,于坊市乡镇起集民款,协同牌兵巡守」。从之。
英宗正统二年,始募所在军馀、民壮愿自效者,分隶操练。
臣
等谨按,此为召募,民壮之。《始兵志》言时陜西得四千二百人,择其最多者志之也。王圻本言民壮,始于正统十四年景帝立之初,误矣。
景帝景㤗初,遣使分募直隶、山东、山西、河南民壮,时遣御史十五人,往诸处招募民壮,就彼卫所操练,事平仍为民时,拨山西义勇守大同,而紫荆、倒马二闗亦用民兵防守,事平免归。至宪宗成化二年,以边警复二闗民兵。
四年四月,敕两广总督遇警,调用狼兵。孝宗𢎞治二年,立《佥民壮法》。
州县七八百里以上,里佥五人,五百里,里佥四,人三百里。里佥三人,百里以上,里佥二人。有司训练,遇警调发,给以行粮,而禁役占买放之弊。富民不愿,则上直于官,官自为募。或称机兵在巡检司者称弓兵,后以越境防冬非计,大同巡抚刘宇请免其班练征银粮输大同,而以威逺屯丁,舍馀补役。
臣
等谨按兵志止云𢎞治二年立佥民壮法,而实録则云是时设有民壮,未为定制。至七年十月,始从给事中孙儒言定其数也。实録言州县七八百里。上者,毎里佥民壮二名,五百里者三名,三百里上者四名,百里以下者五名,与兵志所书不符,每名免户下二丁杂役以助之,若老死及全戸消乏者,另补。考王圻续通考,每州县民壮之数与实録同,实録当为可据。至十一年十二月,从山东巡抚何鉴言,十年一次编审,老疾佥换,照例复免。其中有仕宦子孙军将灶籍,量加优免。
九年八月,以广西归顺州等处土兵隶有司调用,广西流官土民数少,而各卫军士十亡八九,凡有征调,全倚土兵。总督邓廷瓒因区画土官、土兵处置诸事以请,乃复田州土知府岑官令以土兵万五千人赴梧州听调,改归顺峒为州,以岑瑛为土官、知州。凡出征令备土兵五千,仍岁令土兵二千于梧州听调。上林县土知县黄琼、归徳州土知州黄通,每岁各出土兵一千,听兵备官提调。
臣
等,谨按古今图书集成,言广西东兰、那地、南丹、归顺诸土司之狼兵,大略如昔,秦人以首级为上功,凡一人赴敌,则左右皆夹击而一伍争救之,一伍赴敌,则左右伍夹击而一队争救之,否则皆论罪,岑州家法,七人为伍,每伍自相为命,四人专主刺三人,专主割首。旧制,凡狼兵调征经过之处,不许入城,以其性贪淫,惟劫于其主之威耳,有司不善遇之,掳掠之患,在所不免。筹海图编又言广西狼兵于海内为尤悍,然不易得真狼兵,必土官亲行部署才出,馀不过柳州水东岩之游民,与广州新㑹打手,亦无加于嘉湖贩盐者流也。又按王圻续通考与古今图书集成所载西南邉服各土司兵,蜀曰:土兵,黔䝉氏兵,粤西瓦州及东兰等州狼兵,而湖广之土兵尤常调用以取胜。湖广土兵,永顺为上彭翼南
、保靖次之彭荩臣
其兵,天下莫强焉。近常调三千人,后调六千,此在官之数也,实私加一倍,共一万二千人。其阵法每司立二十四旗头,每旗一人居前,次三人横列为第二重,次五人,横列为第三重,次七人,横列为第四重,又其次七人,横列为第五重,其馀皆置后驩呼助阵,若在前者败则二重,居中者进补,两翼亦然。胜负以五重为限,若皆败则无望矣。每旗一十六人,二十四旗合三百八十四人,皆精选之兵也。其调法,初檄所属照丁拣选,宣慰吁天,祭以白牛,牛首,置几上银副之,下令曰:有敢死冲锋者,收此银啖此牛首勇者,报名彚而收之,更盟誓而食之。即各旗头标下十六人是也。其节制甚严,止许击刺,不许割首,违者与退缩皆斩,故凡战必捷,人莫敢撄。所患土兵无鸟嘴铳,须军门以素尝演熟者三千人,分拨助用,则其技乃全。又湖广九溪等卫,容美宣慰等司,桑植、安抚、长官等司,及麻寮等所上茶峒等峒,各有骁勇土兵,能制倭贼者,惟湖广土兵钩䥥枪弩之技,使与北方兵彼此夹持,部伍,均配器械,长短相济,其调法必分永顺、保靖为二班。𢎞治中,平思恩、正徳中,平蜀多其力。嘉靖中倭乱,东南王江泾之捷,张经以粤西瓦氏兵配,俞大猷以兰那地南丹兵配邹继芳,以归顺兵,及募至东管打手,配汤克寛,合湖广、保靖、永顺之兵,遂获大捷。然狼土兵所过,剽掠为害,故议者谓不宜轻调,云武宗正徳五年三月,选集广东民兵,并令勿轻用狼兵。巡按两广御史江万实言:广东雇募打手,皆游食之徒,今欲量加选集,以足民兵,时加教阅,目为总甲,壮丁调用,狼兵所过,剽掠劫杀,鸡犬不遗,谋之不臧,莫甚于此,然事已无及,愿自今勿轻调用」。从之。六年九月,调河南毛葫芦兵,助防流冦,是时流冦猖獗,既调宣延边军,又请调毛葫芦千人,分守险隘,已而纪功给事中呉玉荣言所调湖广汉土官军,及招募僧兵所过,骚害河南民兵,号白棒手者,聚劫行旅,请治总兵等官之罪,毛葫芦、白棒手,皆河南民兵也。又是时,四川、江西、湖广、河南、两广盗起,皆调用土兵,其残害甚于贼,给事中王良佐以为言,乃降敇约束之。
臣
等,谨按兵志言,乡兵之不隶军籍者,河南嵩县曰毛葫芦,习短兵长于走山,而嵩及卢州、灵宝、永宁并多矿兵,曰角脑。又曰打手打丁,当即白棒手也。考毛葫芦兵元末已用之,葢南阳、邓州等处义兵万户府所统者也。太祖洪武元年,取其山塞,而是后仍自相团结耳。至矿兵考古今图书,集成内所録有嵩县李和尚、卢氏县王九、永宁县马雄、张吕登封县王试,宜阳县叶张飞、灵宝县王九宰等若干人,皆当时骁健之魁,其号角脑者,坐名取之,量给职衔,赏以银牌,令其自率平日所与之人以来,计得角脑十人,即可得兵千人矣。打手则须四处选取彚集而率领之。
七年七月,设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四镇戍兵,时以盗贼未尽平,依各边事例于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各设镇守总兵一人,所部各千,暂留镇守,其馀兵将,各遣还镇,后宣大辽东军过京师,遂留不遣。十三年正月,议设鄱阳湖口及新安、建徳戍兵,巡按杨必进言:「南京根本重地,淮扬诸卫悉屯重兵,所以备淮海也,若上流水道有二,陆路有二荆、蜀、江、汉㑹于九江,而赣、吉、抚、饶、汇于鄱阳,湖口、九江开府置卫,又置兵备以专守之,而湖口曾无一卒之戍,非全䇿也,请于湖口増设一军,以九江钞闗馀积,各置战船百艘,俾相为应援,复以南康、黄州二府隶九江兵备,而巡江御史得往来巡厯,则水道可无忧矣。又江西、闽广之盗,泛鄱阳登陆,则池之建,徳徽之祁门,昼夜兼程,五日可至金陵,宜拨新安卫一所屯祁门,而建徳亦拨一所以戍之,复于要害险隘,守以弓兵,谨以烽堠,则陆道可无忧矣。命南京内外守备官及抚按㑹议以闻。
十三年十一月,选籍畿南乡兵。
侍郎徐问言:「顺天所属霸州、文安等处人多勇悍,谙弓马,闲聚为冦,宜令有司籍为乡兵,给以器械,而时操习之,以备有警调用」。从之。
世宗嘉靖七年四月,诏籍贵州舍馀馀丁。巡抚袁宗儒言:「贵州原额军士逃亡者多,宜将各卫所舍馀不拘踈逺旁枝。但愿从军者审果精壮,即收伍食粮,以备操练。又军士生息日蕃,往往投苖助乱,宜将诸卫所见在正军戸内,馀丁尽籍报抽选,充实营伍」。诏如议行。
二十二年,増州县民壮额。
大者千人,次六七百,小者五百。
臣
等,谨按实録言大州县增至千人,其次八九百,又次五六百,最小百名,与兵志亦不相符。三十一年八月,募徐、邳盗为兵。
福建叅将汤克寛请募徐、邳盗为兵,兵部言古亦有举士于盗者,且克寛父庆常用之,破江洋贼亦有效,可许」。从之。
臣
等谨按古今图书,集成,言北方、山东、直隶、徐邳、山西等处善使双头棍、标枪打手」。又言徐、邳、淮、扬乃劲兵,所产之处,多可用,今附志于此。三十二年六月,命江南防倭得调处州坑兵,应天抚按诸臣以倭患日炽,南兵脆弱,请调山东、福建等处劲兵。兵部言:「山东陆兵不闲水斗,福建亦在戒严,岂能分兵外援?宜令就近调处州坑兵一二千,仍随宜募所属濵海郡县义勇乡夫,分布防御」。诏允之。
臣
等谨按:兵志》言浙兵义乌为最?处次之,台宁又次之。善狼筅,间以又槊。戚继光用之,制鸳鸯阵》以破倭。及守蓟门,最有名。《古今图书集成》。又言:「浙中陆兵之善鬪者,以处州坑兵为絶勇,但未习水战,且真坑兵,惟梁髙山为最。自㓜开坑盗矿,自有重利,非优其募资,恩信兼至,未易得也。
三十四年三月,汰河南、山东民兵三千征银输边,两省民兵旧为两班,诏简其精健三千人为一班入卫,汰去老弱三千,令每名岁征银三十六两输部,以备修边,从科道言也。
三十八年十二月,遣广、浙、闽省应募为兵者,悉还原籍为乡兵。
巡按福建御史樊献科言:「近岁军兴,募集武勇,多无頼子弟,今广、浙、闽俱有海警,宜以三省兵应调募者,悉遣还原籍,收为乡兵,即以待客兵者养赡,计无便于此」。得㫖永行。
实录曰:四十二年三月,浙江巡抚赵炳然言:「各省募兵,多浙之义乌人。夫福建所以致乱者,民变为兵,兵变为盗,其所由来渐也。夫闽民为盗治标之道,不得不假于别省募兵,而反求其本,必须使盗化为兵,兵化为民可也。今又驱浙之民以拯福建之急,臣惧夫浙之为闽也,自今请令各省一意团练土著,使人皆可用,家自为守,急则为兵,缓则为农,聚散之间,两有归著,即不得已而召募,亦必先本省次邻省,不得专泥一方,以酿祸本」。兵部议覆行之。
四十年十二月,罢江西南赣机兵。
南赣机兵统以叅将旧系两广、福建、湖广各省征发总督陆稳言其至则亡去,请罢勿调,而征其直。岁输军门,募近地骁勇充之」。报可。
臣
等谨按机兵即民壮,有寓兵于民之义,今以民兵而征之他省,又罢征兵而征其直名,实乖舛矣。四十一年六月,设江西伸威营。
时江西多冦盗,乃于兴宁、程乡、安逺、武平四县间建设镇城,赐名伸威,设副总兵及兵备副使,俱驻本城备盗。
四十三年九月,设福建新练兵二营。
时福建巡抚谭纶陈闽省善后事宜,乞许抚臣得取各县团练民壮之半与各巡司弓兵,给以客兵之食,集之省会,分为二营,营三千二百人,设练兵都司二员,分统训练,则可以渐减客兵而增主兵。从之。穆宗隆庆元年十一月,命直𨽻山西各州县选编民兵。廷臣议御冦之策,请团民兵言:燕、赵、三晋古称用武多材之地,未尝无兵。督抚兵备率,令有司于各乡里壮丁选编成伍,无事则共习骑射,有警则同为拒守。诏从之。至二年九月,兵部议覆大学士张居正团练乡兵,疏请通行各边郡县,不分城市村堡、军馀民舍,皆列为乡兵,如邉军队伍之制,十队为司,司有长有副,十司为哨哨,有总有正。其村堡寡不及数者,止五十人为一队。毎堡设堡长,堡副领之,不妨农务,随时训习,有司时加按视,有警乘城防守有功,照例赏犒。诏如议。
后复籍畿甸民兵。
张居正、陈以勤言:「直隶八府人多健悍,总按户籍,除单丁老弱者,父子三人籍一子,兄弟三人,籍一弟,州与大县,可得千六百人,小县可得千人,中分之为正兵竒兵,登名尺籍,隶抚臣。操练,岁无过三月,月无过三次,练毕即令归农,复其身,岁操外,不得外遣」。命所司议行。
臣
等谨按兵志,言隆庆中虽有此等新制,然自嘉靖以来,山东、河南民兵戍蓟门者,率征银以充召募。至万厯初,山东征银至五万六千两,贫民大困。葢至是时,凡班军之当赴京操者,每苦于应役多脱逃,乃罚银以代工作,而民兵亦征银以充召募。兵既弱而民又贫,两失之矣。
神宗万厯二年八月,令广东编练土兵十营,以代额兵。两广督臣殷正茂平惠、潮诸贼,因陈善后事宜,言:「近年率调浙兵,今设练兵叅将一员,招募土人,就中择为把总、哨官、队长,编成队伍,练成二十营,视逺募实为得策」。事下兵部,请令先练十营而汰章程之兵,老弱者以此补入。诏如议。
八年四月,罢宁夏入卫兵。
总督梁梦龙议于滦阳地方募土兵三千,设立车后营,移河南班军布守台头,代出延绥卫兵驻山海,援辽宁夏入卫兵马,永为罢免。报可。至十一年四月,又免延绥入卫兵。自嘉靖中多边患,且犯京畿,议征各镇精兵入卫。甘肃、固原、宁夏、宣府、辽东各一枝,延绥、大同各二枝。其后陆续撒减。至是,总督周咏言:「召募民兵,足抵延绥额兵之数,又抽选各军足抵保定额兵之数,合为一营,可备战阵。其延绥撒兵归镇,永免入卫,命于秋防后行之。
十九年十一月,鳯阳雇募短兵。
鳯阳抚按官以倭警陈请添兵,原隶陆路长兵,俱分布洋港要害,毎年春汛,量行雇募短兵以守隘口,许之。
二十三年十二月,复北直隶州县民壮旧制。时畿南盗贼窃发,科臣耿随龙请复民壮。旧制,州县大者二百名,次者一百五十名,小者百名,时常操练,量悬赏格,以专捕盗贼。报可。
二十七年九月,调广西土兵万人征播州。御史涂宗睿上征播之䇿,请酌调土兵。兵部言:「我兵新练,未习地利,而山岚、溪涧步骑不可驰骋,非藉土兵,未易得志」。议行广西抚臣于南丹、东兰、泗城诸土司,每州选三千人合之得万人,赴四川进征,许之。时工部侍郎赵可怀亦以播州之乱,请练土著。兵部因言:「天下之无兵者,不独蜀也。各省官军民壮,皆宜罢老稚,易以健卒。军操属印官操官,民操属正官、捕官,郡守、监司不得牵制,立营分伍,以凭调发,亦议行之。臣
等谨按:自是而后,有兵事往往倚土兵为用。至崇祯末,四川石砫土司女官秦良玉率所部白杆兵奋击流贼,战功大著。此土官中之最能以忠义效命者。
四十三年十一月,允陜西简练民壮,并命直省照例行之。
兵部覆允陜西抚臣李楠疏也,仍通行天下,并禁占役之弊。
臣
等谨按各省乡兵,随其风土所长,应募调佐军,缓急如浙兵及河南之嵩县毛葫芦等,已随其致用之时,见前矣。其馀兵志所列者,曰川兵、曰辽兵。崇祯时,多调剿流贼,浙兵与川兵,辽兵皆隶军籍。
其不隶军籍者,山东有长竿手,徐州有箭手,井陉有蚂螂手善运石逺,可及百步,闽漳泉习镖牌,水战为最。古今图书集成曰:其中多从海冦,习其所长,于诸兵中为最特。
泉州永春人,善技击。正统间,郭荣六者,破沙尤贼有功,商灶盐丁以私贩为业,多劲果。成化间,河东盐徒千百,自备火礟、强弩、车仗,杂官军逐冦,而松江曹泾盐徒,嘉靖中逐倭至岛上,焚其舟。后倭见民家有鹾囊,辄揺手相戒,粤东杂蛮蛋,习长牌斫刀,而新㑹、东莞之产强半延绥。固原多边外土著,善骑射,英宗命简练以备秋防。大藤峡之役,韩雍用之,以摧猺獞之用牌刀者庄浪鲁家军,西宁马户八百,详边防内
。又僧兵有少林、伏牛、五台,倭乱少林僧应募者四十馀人,战亦多,胜古今图书集成言:武艺胥推少林,次为伏牛,次为五台之三者,其刹数百,其僧亿万,下征调之命,蔑不取胜,诚精兵之渊薮也。
葢明自中叶后,天下卫所之兵,几于徒有虚籍缓急所恃惟民兵及诸乡兵与四川、粤西、湖广三省之土兵而已,厥初兵制之善,果安在哉?又按:以上皆载各省卫所及民土兵之制,当与兵制门互相参考以下专述边防。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