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二十九
兵考
郡国兵。
明太祖洪武二年,谕诸将各上备边方略,命大将军徐达等备山西北平边,谕令各上方略,从淮安侯华云。龙言,自永平、蓟州,宻云迤西二千馀里,关隘百二十有九,皆置戍守于紫荆关及芦花岭,设千戸所守御,又诏山西都卫于雁门关、太和岭并武、朔诸山谷间,凡七十三隘,俱设戍兵。至九年,敕燕山前后等十一卫,分兵守古北口、居庸关、喜峰口、松亭关烽堠百九十六处,参用南北军士。至十五年,又于北平都司所辖关隘二百,以各卫卒戍守。实录曰:洪武四年三月,诏中书省臣曰:「山口外东胜、蔚、朔、武、丰、云、应等州,皆极边沙漠,宜各设千百戸綂,率士卒收抚边民,无事则耕种,有事则出战,所储粮草,就给本官,不必再设有司重扰于民」。十年五月,山西行都司请所辖边民自备兵械,团结防边,从之。
臣
等谨按,此为边上土著兵之始,史志所谓太祖沿边设卫,惟土著兵,及有罪谪戍者,遇有警,调他卫军往戍,谓之客兵是也。实录载宣徳中,大同守将请益戍兵,兵部言:山西行都司所辖十二卫,军士二万馀人,皆土军,盖始自团结,遂成土军也。诏诸王近塞者,每岁秋勒兵巡边。
臣
等,谨按太祖防边之意甚重,故有此诏,史无年月。考秦晋王之藩事在十一年三月,则此诏当在此后也。十年益、秦、晋、燕三府护卫,亦以封地近边之故。凡西北军事,虽命大将遄征,而以燕、晋二王节制之。二十五年,命元降军赴北平,聴燕王调用,此燕藩之所以兵日强而其后起而靖难也。十七年,命徐达籍上北平将校士卒,复命将核辽东、定辽等九卫官军。
是后每遣诸公侯较沿边士马,以籍上。二十年,置北平行都司于大宁。
其地在喜峰口外,故辽西郡。辽之中京大定府也,西大同、东辽阳,南北平。冯胜之破,纳哈出还师城之,因置都司及营州五屯卫。至二十四年三月,以已置大宁都司及广宁诸卫,足以守边,乃撤山海等处守关军士,每处止存十馀人,馀悉令屯田。
臣
等谨按兵志言,是时封皇子权为宁王,调各卫兵往守。而先是李文忠取元上都,设开平卫及兴和等千戸所,东西各四驿,东接大宁,西接独石。考文忠之取开平事,在洪武二年六月。蓝玉之拔兴和事在七年四月,设卫及所当在此。时明初设此以控扼北徼。
二十二年五月,置泰宁朵颜福,馀三卫三卫地为乌梁海,在黑龙江南,元大宁路北境,是时内附,帝即其地置三卫,俾部长各领其众,互为声援,自锦义歴广宁至辽河,曰泰宁,自全宁抵喜峰口,近宣府曰朵颜,自黄河洼逾潘铁岭至开原,曰福馀独朵颜地险而强」。
臣
等,谨按洪武时,以塞外降人置此三卫,以为大宁之屏障。后自永乐以乌梁、海有功,畀以大宁,而三卫遂滋不靖。
二十五年,筑东胜城。
城在河州东受降城之东,时帝遣宋国公冯胜等分行山西,籍民为军,屯田于大同、东胜,共设十六卫,由是自辽以西数千里声势聨络。
臣
等谨按,东胜在河套之东。春明梦馀录》言:「河套内有一十二县,当筑东胜时,足以为套地之屏障也」。馀详后。
成祖永乐元年三月,改北平行都司为大宁都司,徙之保定,调营州五,屯卫于内地。
初,靖难兵起,陷大宁,以宁王权归,及即位,改封宁王江西而以北平行都司为大宁都司,调营州五屯卫于顺义、蓟州、平谷、香河三河,以旧大宁地畀乌梁海,自是辽东与宣大声援阻絶,又以东胜孤逺难守,调左卫于永平,右卫于遵化,而墟其地。先是,兴和亦废,开平徙于独石,宣府遂称重镇,然帝于边备甚谨,自宣府迤西迄山西,缘边皆峻垣深濠,烽堠相接,隘口通车骑者百戸守之,通樵牧者甲士十人守之,其敕总兵官武安侯郑亨曰:「各处烟墩务増筑髙厚,贮五月粮及柴薪药弩,墩傍开井井外,墙与墩平,外望如一重门御暴之意,常凛凛也」。
臣
等谨按大宁古㑹州地外邻乌梁海㑹典云:其地与辽东宣府东西,并建为外边,又起古北口至山海关,増修关隘为内边,永乐弃大宁、东胜,而边患遂萌。兵志云:洪熈改元朔州军士白荣请还东胜、髙山等十卫于故地,不能用也。
三年五月,以灵州鞑靼垛集为兵。
七月,遣降人呉见诚、柴秉诚等率其部属居凉州,敕总兵官宋晟,选其壮勇数百,参以官军,三倍于塞外侦逻,非但耀威,亦以招徕未附者。
仁宗洪熈元年十月时宣宗已即位
遣还庄浪卫土军,右军都督李英言:「庄浪卫土军土民二百六十人,旧𨽻随驾三千之数,请仍付土官鲁,实加训练,庶边警易于调用」。从之。
宣宗宣徳五年五月,増置口北缘边诸堡并戍兵。六月,迁开平,卫于独石。
开平备御都指挥唐铭等言:「孤城荒逺,薪刍并难,猝遇寇至,别无应援,请添官军神铳守备」。下廷臣议之,皆言宜准阳武侯薛禄初奏,于独石筑城立开平卫,以本卫官军家属移于新城,且耕且守而精选本卫及原调守备官军二千馀人,分二班,更代于开平旧城哨备,从之。
黄光升昭代典则》曰:「国初设卫,开平置八驿,东接大宁,古北口,西接独石。文皇出塞,皆道开平、兴和、万全间,尝曰惟守。开平则兴和、大宁、辽东、甘肃、宁夏边圉,永无虞矣。已乃弃大宁,而兴和亦废,开平失援,至是徙卫独石,蹙国盖三百里,尽失龙门、滦河之险,边备益虚。
六月,置万全都指挥使司。
时关外卫所皆𨽻后军都督府,帝以诸军散处边境,猝有缓急,无所綂一,命于宣府立都司,十六卫皆属焉。
七年五月,易置宁夏、甘肃戍兵。
西北边军延安、庆阳诸卫,近宁夏而戍甘州、临洮、巩昌、兰州诸卫,近甘州,而戍宁夏、肃州、镇宁、西宁、秦州,皆临极边,其军分戍他处,乃别调官军戍守。帝以舍近趋逺,劳费实多,人情非便,谕兵部议之。于是以延安等卫近宁夏者戍宁夏、汉中三卫所,皆遣还临洮等卫,近甘州者戍甘州,其肃州等卫所皆遣还。十年七月时英宗已即位,
选京军二千人戍辽东,四千人戍大同、宣府。
时辽东屡有事官,军数少,不能对敌,兵部请选在京操练官军,命都督曹义率往分守地方,又大同、宣府为京师屏障,亦宜益兵聴守将调用,俱待明春边务宁帖回京。从之。
臣
等谨按:此是以京营军戍边之始,英宗正綂,初敕山西、河南边班军,如期更畨山西河南班军守偏头、大同、宣府塞,不得代,巡抚于谦言:「每岁九月至二月,水冷草枯,敌骑出没,乘障卒宜多,若三月至八月,边守自足,乞将两班军每岁一班,如期放还」。时甘肃总兵官蒋贵又言:「沿边墩台守了军,更畨有例,惟坐事谪发者不许,困苦甚,乞如例践更」。并从之。至五年,山西总兵官李谦请偏头关守备军如大同例,半岁更畨,部议,每畨皆十月而戍卒,仍率以岁为期,有久而后遣者。
兵志曰:永乐间,始命内地军畨戍谓之边班,其后占役逃亡之数多,乃有召募,有改拨,有修守、民兵、土兵,而边防日益坏。
元年,増各边营堡。
时给事中朱纯请修塞垣,总兵官谭广言:「自龙门至独石及黑峪口五百五十馀里,工作甚难,不如益墩台了守」。乃増赤城等堡烟墩七十二。宁夏总兵官史昭言:「所辖屯堡俱在河外,自河迤东至察罕脑儿,抵绥徳州,沙漠旷逺,并无守备,请于花马池筑哨马营。大同总兵官方政继以马营请,欲就半岭红寺儿废营修筑。宣大巡抚都御史李仪以大同平衍巡哨宜谨,请以副总兵主东路,参将主西路,而迤北则属之总兵官都指挥。并如议行。后三年,诏塞紫荆关诸隘口増守备军。时斡拉渐强,从成国公朱勇请也。九年五月,増大同操备马军。
时斡拉势盛,大同总兵官朱冕言:「本处军马止有二万四千六百馀人,不足䇿应,而马队尤少。请以原调步军二千四百人往山西行都司。屯田者仍旧遣还,选其半为马队,更于山西、河南操备步军内,选一千五百人为马队,分中东、西三路操备」。从之。是月,选宁夏、土鞑军防秋。
敕宁夏总兵官黄真等曰:闻灵州千戸所土人、鞑鞑官军,多骁勇精健,尝自备鞍马,随征选以防秋,至明春河开之后,令还农业,如用之有效,以后防秋,依此而行,至十年五月,増甘肃哨所千人,増宁夏延安戍兵三千人。
十一年十一月,募西安猎戸为兵。
陜西都指挥同知杨得青言,西安沿山猎戸土,民多健善射,乞加招募,复其徭役,俾杀贼御虏,从之。景帝景泰元年九月,遣官于延绥诸边镇募兵,并抽选馀丁。
先是,兵部请于诸边镇各召募土兵五千人,或于官军之家,三丁选一,至是,请遣官以往,命大理寺丞刘宪、太仆少卿王质分领其事。赐之敕曰:「守边御寇,多藉土兵,有能召募舍馀汉土民丁者,各照所拟名数升职,就令管领所募聴调杀贼,每镇务及五千名以上,如无为首召募之人,查各戸口,册三丁选一。应募者,给银五两,抽选者三两五钱,就与关支粮赏军器马匹,仍免戸内一丁,幇贴有功升赏,事宁放归」。英宗天顺元年八月,选沿边民丁为土兵,戸部尚书沈固言:「沿边民丁多者,宜选三丁,朋当土兵卫所带管,比之逺调客兵戍边者不同」。帝然其言,诏兵部近边人民,不分军民舍,馀人等有愿效力者,许其自报,收附近边卫所寄管,令作土兵名色,给与鞍马器械,秋冬操练,支与口粮,春夏务农住支,本戸免徵粮五石,仍除二丁供给,免其杂泛差役,如有事故,不许勾补。军还为军,民还为民,有功者一体升赏」。宪宗成化元年,分延绥镇精兵分屯要害。延绥总兵官张杰言:「延庆等境广袤千里,所辖二十五营堡,每处仅一二百人,难以应敌。宜选精锐九千为六哨,分屯府谷、神木二县,龙州、榆林二城,髙家、安边二堡,庶缓急有备」。又请分布鄜、庆防秋军二千馀人于沿边要害。从之。
二年春,选陜西土兵。
延绥巡抚卢祥等言:营堡兵少,而延安、庆阳边民多骁勇习敌,可练为兵,使护田里妻子,乃敕御史往选之,得丁壮五千馀名,号为土兵,原㸃民壮,亦改此名,委官训练聴调。
王圻曰:「按土兵之法,不但可行于延绥。若九边行之,则边民不困于赋役,而心皆内向,无复北走之人。敌虽欲入,谁为向导?此实久安长治之至计,竟无有申明此意者,虽延绥此法亦就废弛,而各边多事,兵力财赋日不暇给矣。近来以兵不足,或调或募,所过骚扰,民不胜害。且于地方无室家之念,不肯出死力击贼,则土兵可无议乎?今之额设民壮,亦仿佛土兵,顾名在而实废者多,倘精选壮勇,加意操练,不惟藉以防守,而缓急亦得其用,其亦土兵之遗意乎?
七年,延绥镇大筑边城,徙镇榆林。
先是,东胜设卫守,在河外榆林治绥徳,后东胜内迁失险,捐米脂鱼河地,㡬三百里。正綂间,镇守都督王祯始筑榆林城,建缘边营堡。二十四岁,调延安、绥徳、庆阳三卫军分戍。天顺中,阿罗出入河套驻牧,每引诸部内犯,至是延绥巡抚都御史余子俊,乃徙治榆林,由黄甫川西至定边营千二百馀里,墩堡相望,横截套口,内复堑山堙谷,曰夹道,东抵偏头,西终宁、固,风土劲悍,将勇士力,北人呼为托多城臣
等。谨按子俊之筑城,以横截套口,故得扼要之势焉。考河套,即秦所取匈奴河南地也,东至偏头,西至宁夏,三面阻河,南邻边东西㡬二千里,南北八九百里,河之北,唐时三受降城在焉,东受降城东为东胜,自东胜失守,火筛遂南掠,因知河套所在,入据其中,嗣后边患踵生,大率由此后至嘉靖二十四年,巡按山西御史陈豪言,敌三犯山西,伤残百万,费饷六十亿,曽无尺寸功,请定计决战,尽复套地。明年,敌犯延安,总督三边侍郎曽铣力主复套,条上十八事,世宗嘉奬之,而严嵩窥帝意惮兵,且欲杀旧阁臣夏言因劾铣,并言诛死,自是无敢言边事者,河套之不能复坐,失此事机也。八年二月,募陜西义勇。
兵部疏陈陜西军务,言:「陜西平凉、髙桥等处多土达土人,善射敢战,请令总督王越选其众所信服之人,令自招集,量授官职所招者,给以银布器械,复其赋役,号为义勇。事平,愿归农者聴之」。至九年七月,巡抚陜西都御史马文升言:「请选临、巩二府,卫所土兵民壮。又肃府并黔国公家人,先皆归化土达。今子孙渐众,居近固原,率能骑射,宜选其精壮,操练防守」。从之。十年正月,始设三边总制。
先是,刑部主事张鼎疏言:「陜西八府、三边腹里,俱有镇守总兵、巡抚等官,不相綂,一宜推文武兼济者一人,总制三边,则事体归一,而成功不难兵」。部议以固原、平凉乃三边总㑹之所,寇来侵犯,累由此入,宜置立总府,仍假以便宜之权,控制延绥、宁夏、甘肃三边总兵、巡抚等官,悉聴节制命,以王越为之,此三边总制之始。
十二年,兵部侍郎滕昭、英国公张懋条上边备,言居庸关、黄花镇、喜峰口、古北口、燕河营,有团营马步军万五千人戍守,请益军五千分驻永平,宻云以䇿应辽东凉州镇畨庄浪贺兰山迤西,从雪山过河,南通靖虏,直至临巩,俱敌入侵之路,请调陜西官军,益以甘、凉、临巩、秦、平、河、洮兵戍,安定、㑹宁,遇警截击,以凉州锐士五千,扼要屯驻彼此䇿,应报可。孝宗𢎞治七年十月,选练宁夏镇兵。
令镇守等官精选在城军马三千,如在京团营,别为队伍,以时操练,遇警出战,事宁还营」。从之。十年七月,选大同土兵。
巡抚刘瓛请令府州县按籍选精锐人丁发附近卫所带管,给与甲仗,令自备鞍马,随军操练,允之。十三年七月,増选宣大镇兵。
时有边警,兵部请敕宣大二镇守臣,选屯种正军之可用者,游骑官军戸下,丁多之家,五丁选一,复于山西、河南操备官军内,各选一二千,以资战守。从之。臣
等谨按明代军卫,遍于天下,逃亡役占至于无兵可用,于是行召募之令,军苦于役,而令民为军,又使世及,其谁愿之。时」给事中熊伟言:「凡土人非不乐于应募,但患处之无道,不能得其心耳。请令愿应募者,聴就附近卫所,编为什伍,随军操练给之,月粮器仗有功,一体升赏,事宁之日,仍令各就生理,其旧管人员,勿得私自勾扰,有事则聚而为兵,无事则散而为农,亦成周寓兵于农之意也」。时以其言为是,孝宗亦允行之。
十四年,遣使増募西北诸边土兵。
时以西北诸边所募土兵多不足五千,遣使赍银二十馀万往募,指挥千、百戸以募兵多寡为差,得迁级,失官者得复职,即令綂所募兵。
是年三月,选练大同西路军。
提督军务都御史史琳言:「大同、西路有大同左右威逺、平卢、井坪、朔州六城,老家官军一万三千八百有竒,而右卫尤号勇悍,然皆不经操练,宜每城选千人,右卫倍之,选将领之,于本城操习,以聴征调」。允之。是年,设固原镇,𨽻以四卫,设总制府。
固原,平凉之开城县也。先是,为内地所备惟靖虏,至是火筛往来河套,遂为冲要,乃改开城为固原州,设总制府,以固靖、兰、甘四卫𨽻之,总陜西三边军务。是时陜边惟甘肃稍安,而哈宻屡为吐鲁畨所扰,乃敕修嘉峪关。
《春明梦馀录》曰:𢎞治中,设总制于固原,聨属陜西诸镇,嘉靖中,设总督于偏关,聨属山西诸镇。按:成化时,已设三边总制,兹以寇犯甘肃,廷议复设总制官,诏起王越原官,总制甘、凉军务,越言甘凉兵弱,非藉延宁兵难以克敌,请制兼两镇从之,故曰三边也。固原本属平凉总制驻札于此,故兵志于此云设总制府。
定备御延绥官军岁一更代。
三边总制秦紘言:「备御延绥官军,自十二月赴边,既周一岁,至次年二月始得代,在军日多,请岁一更,上下俱在三月初」。边军便之。
臣
等谨按兵志不书年月。考紘之为总制,事在十四年九月,则此奏当在是后也。紘传言紘修筑诸边城堡一万四千馀所,垣堑六千四百馀里,固原屹为重镇,前后经略西陲者莫及。
十八年六月时武宗已即位,
设陜西豫旺城戍兵,豫旺去韦州百馀里,扼河套之冲,虏寇固原,平凉,势必由此,其地土衍沃,可屯而守。先是,都御史余子俊、尚书秦紘议立千戸所戍之,皆不果,至是杨一清奉命经略,乃编存留清解南方军及募新军操练屯种,以为防御之计,若有警,则调备冬官军二千人,于此按伏。
武宗正徳元年春,总制三边都御史杨一清请修筑边垣。
一清请复守东胜,因河为固,东接大同,西属宁夏,使河套千里沃壤,归我耕牧,则陜右犹可息肩。花马池一带,地势平漫,寇每从此毁墙入固原,平凉不能耕牧。因上修筑,定边营等六事。帝可其奏,发帑金数十万,工方兴,而刘瑾憾一清不附已,遂罢所筑塞垣,仅四十馀里而已。
十二月,选补延绥土兵。
先是,延绥招募土兵㡬二万,参将王㦸,常选领二千,聴调杀贼,至是,总制都御史杨一清言:「此兵之设,东可以应援大同西,可以防御宁夏,请更加选补,通为三千,择官綂领操练」。从之。至五年七月,兵部言:「延绥切近敌境,近缺游兵三千人,至选墩军以充,旧有招募土兵一万三百馀名及归农舍,馀一千一百馀人,宜令于土兵内精选五千人,收发各卫,编伍食粮,以备战守,分为两班,备御冬春遇有警急,聴将归农舍馀,取拨防守」。从之。
十三年,定宣大、延绥三镇应援节度。
敌不渡河,则延绥聴调于宣、大渡河,则宣大聴调于延绥,从兵部尚书王琼议也。
四月,诏边将御敌奋勇力战损伤军士者,勿妄用,守备不设律」。
给事中傅钥言:「各边将帅以近例与敌交锋,损伤数十人,即拟守备不设之罪,故不肯交锋因为之辞。窃观律意,将帅失机,固有一定之法,若其奋勇杀贼,损伤多寡,则当临时裁断而不可拘。今力战者,或以无功抵罪,而闭营不出者乃得免,令老将,遂其奸欺勇士,变为畏怯边弊未有甚于此者。下兵部㑹议,自今失悞军机者,律有正条。凡贼寇入境,众寡相当,而闭营不出,杀虏人民者,问发边逺充军,若众寡不敌,但可固守者,查实奏处,其奋勇迎敌,斩获少而损伤多者,仍论功升赏,不许摘引损军字样,妄拟治罪。至嘉靖末,大同巡抚张邦彦以失军律太严,请除去苛令,果有效胜战场者所亡失,不以为罪,从之。世宗嘉靖初,御史邹养浩请复小河等关于外地,又请募商籴粟以实各边,从之。
先是,乌梁海内附,未㡬不靖,宣宗尝亲率师败之,自是畏服,故喜峰宻云止设都指挥,镇守土木之变,颇传三卫助逆,至是朵颜独盛,情叵测,故养浩请复小河等关于外地,以扼其要,又请多铸火器给沿边州县,募商籴粟,实各边卫所,诏皆行之。初,太祖时,以边军屯田不足,召商输边粟而与之盐,富商大贾悉自出财力,募民垦田塞下,故边储不匮。𢎞治时,戸部尚书叶淇始变法,令商纳银太仓,分给各边,商皆撤业归,边地荒芜,米粟踊贵,边军遂日困。
六年三月,兵部请召募土著备边,从之。十年五月,设边营提调兼领守关事。
直𨽻巡按御史周□按行山海等关上言:「关以扼敌,营以援关。今各分责任,一遇失事,当关者独任其罪。今宜二营设一提调,随所直诸关塞兼领,庶捍御协力」。从之。
十一月,罢汉中宁,𦍑二卫,岁戍小盐池,官军徵银输边。先是,宁夏镇抚臣岁调二卫官军一千七百馀,集小盐池操,备多道亡,及病死,十不得二三,至巡抚胡东皋言:「军士苦于逺戍,每调遣如赴水火,既非人情,又不足备御,请止勿调,岁徵应调者,各银三两,输之盐池将领为修边之费」。下兵部,允之。
臣
等谨按,此为徵银之始,馀详嘉靖四十三年兵志曰:「嘉靖十一年,御史徐汝圭条上边防兵食,谓延绥、宜漕石州保徳之粟,自黄河而上,楚产由郧阳,汴粟由陜洛,沔粟由汉中,以达陜右,宣、大产二麦,宜多方收籴。紫荆、倒马、白羊等关,宜招商赁车运,又请以宣府游兵驻右卫,懐来以援大同,选补游兵于顺圣西城,为临期应援永宁等处游兵,卫宣府,备调遣直𨽻八府,召募勇敢团练,赴边关逺近警急,榆林山陜游兵于本处䇿应报可,然未能行也。
十二年十二月,诏大同抚臣募该镇骁健为骑兵。至十三年二月,以大同有警,差给事中六人、兵部司官六人,分诣各边,召募勇敢,以壮军实。兵部言:额兵久耗,请即以所募籍为兵。六月,诏各边召募土军。时兵部上方略,内言各边军伍多缺,宜量地方缓急,召募土军。除甘肃已选屯军外,辽东、宣大、延绥、山海关各募二千人,山西三关三千人,宁夏、陜西、固原、洮岷等处各千人,俱编入附近卫所」。诏允之。十四年十二月命山丹守备指挥佥事鲁瞻还庄浪,管辖土军。
先是,命瞻守备山丹,瞻父都督同知经言:「臣世守兹土,以疾家居,其部下土军,敕臣子瞻管辖。今瞻他徙,军士嗷嗷,不欲别附,若士卒流移,或生他患,是隳先人之业而负世恩也,惟令守故业为便」。报可。臣
等谨按:此所谓庄浪鲁家军」也。鲁鉴传曰:「明初,西鄙来降者辄授以职,使率其部落以卫边塞。鲁氏之祖阿失都、巩卜失加,初为百戸,至孙鉴官至总兵,从征石城,为贼所惮。经则鉴之孙累世大将,敢战知名,为土军中最著者。又有祁家军,亦其类也。兵志言鲁家军旧𨽻随驾中,事见前洪熈元年。其后至万厯间,部臣称其骁健,为敌所畏,宜鼓舞以储边用云。
十八年,移三边制府镇花马池。
十九年,増易山西三关营制。
是时谙达诸部强横,屡深入大同、太原之境,晋阳南北烟火萧然,巡抚都御史陈讲请以六千人戍老营堡东界之长峪,以山西兵守大同三关形势,宁武为中路,莫要于神池,偏头为西路,莫要于老营堡,皆宜改设参将,雁门为东路,莫要于北楼诸口,宜増设把总指挥,而移神池守备于利民堡、老营堡,游击于八角所,各増军设备,帝悉许之,规画虽宻,然兵将怯弱,其健者仅能自守而已。
二十年五月,复设延绥领班都指挥。
总督尚书杨守礼言:「延绥东西三十四城堡,独当黄河一面之险,先年设兵戍守,以都指挥綂御之,寻议革去,止领以指挥等官权轻,令弛宜,复设领班都指挥二员,择人任之,令綂各卫所官军,分上下班,岁一畨休,仍将定南、定北等备御官军归并原伍,分畨戍守,半岁而更」。从之。
二十一年正月,诏延绥募丁壮六千人为游兵。吏部尚书许赞条上边备,言「延绥军士素称忠勇,宜新募五六千人为游兵二部,以备战守调发」。诏兵部发银十万两付延绥抚镇,召募立为游兵,专在本镇练备聴宣。大三关有警调发,既而以人不乐从,议罢。督臣杨守礼请于中选三千人设游击一员,綂之驻定边营防守,从之。二十二年十月,以兵部言,仍募为二枝,以游击一员綂之。
二十二年,诏宣府兵乘塞。
旧制,总兵夏秋间分驻边堡,谓之暗伏。至是,有司建议入秋悉令赴边分地拒守,至九月中罢归,犒以帑金。久之,以劳费罢。
二十三年二月,选民兵备御宣府。
巡抚宣府都御史王仪言:「宣、镇五路各有要地,请得选民兵趫健敢死者,以三千聚居镇城西路,一千聚居万全,右卫北路,一千聚居独石城,以时训练,专聴杀贼」。许之。
二十四年七月,调河南民兵山东长枪手,协守紫荆关。二十五年二月,兵部覆总督翁万达疏言:「山东长枪手河南毛葫芦本非民间常徭,第每省至六千名,不无充以老弱,而议者遂谓无益。今宜量减务取精壮者,每省各三千人,以一都司领之,取便住札,候警赴援」。诏每省留二千人。
二十五年四月,令沿边各县佥选民兵。兵部议覆,总督三边张珩请也。令大县选五百人,中县三百人,小县二百人,专令防护城池,不必调遣。臣
等。谨按:是年总督三边侍郎曽铣,有恢复河套之举,为严嵩所构,阻已详前按内。
九月,大同镇以地召军一万五千馀人,总兵官周尚文言:「近以修筑边墙,隔进虏,占地土四万馀顷,倚地召军一万五千有馀,分给各军士耕种,以资养赡」。诏令永不起科,著为令,仍行各边一体遵行。
臣
等谨按明代卫所之制,计兵授地,以地养兵,故兵足而粮不费,后额军渐缺,遂行召募,召募之军日増,卫所之兵日少。夫有地则有人,有人则有兵,诚从其源而求之,岂兵果不可足耶?即尚文一事推之,各边诚是矣,第不得其人,率为故事耳。修宣大边墙。
总督翁万达奉诏议上边防修守事宜,言:「山西保徳州河㟁,东尽老营堡凡二百五十四里。西路丫角山迤北而东歴中北路抵东路之东阳河镇口台,凡六百四十七里。宣府西路西阳河迤东歴中北路抵东路之永宁、四海冶,凡一千二十三里,皆通临巨寇。险在外者,所谓极边也。老营堡转南而东,歴宁武、雁门、北楼至平刑关,尽境约八百里,又转南而东为保定界。歴龙泉、倒马、紫荆、呉王口,插箭领浮图峪,至沿河口约一千七十馀里。又东北为顺天界,歴髙崖、白羊抵居庸关,约一百八十馀里,皆峻岭层冈险在内者,所谓次边也。敌犯山西,必自大同,入紫荆必自宣府,未有不经外边能入内边者。比因寇越大同入山西,当时地方诸臣误以大同为不足共事,乃独筑宁、雁以东边墙,掣还大同之兵以守之,已非建置边防守要之意。继因守兵不敷添太原等处参游兵马七营,召募新军,及佥调新旧民壮屯夫、弓兵,率已六万馀人。财匮于兵众,力分于备多。宣府亦自敌犯,西路尽调本镇兵马专备西中,而北路兵马遂空虚可虑。连年三镇防秋,徵调辽、陜兵马不下五六枝,费用粮赏,刍饷以百四十万计,费实不赀,难于持久。若复拘泥往事,散处城堡,临时动调,仓卒难合首尾不应往年之事可以为鉴。摆边之兵固难遽罢,至于修边之役,自不容已」。因陈修边二事,守边八事以上,请修筑宣大边墙千馀里,烽堠三百六十三所,后以通市,故不复防,遂半为敌毁。
臣
等谨按万达之督宣、大在二十三年,其修边墙史无确据年月,大约在二十四五年之间。二十六年二月,革宣府战锋五营。
总督翁万达言:「宣府、镇城四营,各路设兵五营,立法不为不备。近岁巡抚王仪、总兵郄永奏选各营精鋭五千人,别立战锋五营,以废弃将官綂之,遂致各营虚耗,而又别取老弱步卒,用充原数,及遇战阵,复自谓亲兵居后,反驱诸路兵为前蔽,用是士皆解体,宜悉罢之」。诏从之。
二十七年九月,増置辽东戍兵。
巡抚李珏请于义州太清、宁逺等处各増置戍兵三千馀人,从之。
诏各边入卫兵戍蓟镇。
是年,蓟始称镇,时镇兵未练,因诏各边入卫兵往戍,既而兵部言:「大同之三边,陜西之固原、宣府之长安岭,延绥之夹墙,皆据重险,惟蓟独无渤海所南山,陵东有苏家口,至寨篱村七十里,地形平漫,宜筑墙建台,设兵守,与京军相夹制」。报可。时兵力孱弱,有警徵召四集,而议者惟以据险为事,无敢言战者,其后蓟镇入卫兵,俱聴宣大督抚调遣,防御益疏,朵颜遂乘虚岁入。
《明史》稾曰:「蓟之称镇,自是年始。昌平称镇,自三十九年后总名蓟镇云。
二十九年十二月,定昌平、通州、易州主客兵制,时寇警之后,通、易、昌平各设都御史、副总兵,以备三辅驻昌平者,以拱护陵寝为先,而傍为宻云、居庸之声,援驻通州者,以本州河西务为汛地,而外为蓟州顺义之声,援驻易州者,以经略、镇守、紫荆等关为职,凡保定都御史所辖之边,悉聴㑹同整饬,至于所綂之兵昌平,以陵卫军为主兵,而以京营所发为防秋客兵通州,以本州分守旧綂及新旧班军为主兵,而以山东召募者为客兵,易州聴经略,侍郎、保定巡抚,于所属卫所摘拨一营为主兵,而以山西召募为客兵。
兵志曰:是年谙达入犯,直薄东直门,诸将不敢战。敌退,大将军仇鸾力主贡市之议。明年,开马市于大同,然寇掠如故。又明年,马市罢。
三十一年三月,分蓟镇为八区,各以参将领之。总督何栋请「分区驻兵,因上所辖将领及关塞营堡主客兵马之数。其第一区山海关特为重地,有军三千,各区主兵,不足则取之。两关。御史所阅各卫军客,兵不足,则总督临期取之,防秋士马。诏从之。三十四年,筑牛心诸堡。
先是,兵部请敕边将修补宣大边墙即翁万达所修者
科臣又言垣上宜筑髙台,建庐以栖火器,从之。时谙达益强,辽、蓟、宣、大连岁被兵,至是,总督军务兵部尚书杨博既解大同右卫围,因筑牛心诸堡,修烽堠二千八百有竒,宣、大间稍宁息,而蓟镇之患不已。三十七年,诸镇议练本镇兵。
时诸镇建议,各练本镇戍卒,可省徵发费十之六,从之,然戍卒选愞,不任战岁,练亦费万金,而临事徵发如故。
四十年十一月,设蓟辽总督,标兵二枝,从总督杨选言也。每枝三千人,选言标兵既振,则边兵可渐减。故从之。至四十二年冬,以尚书杨博言于巡抚总兵,下各设一枝。
臣
等谨按兵志及实录,是时蓟镇之患最甚,故以延绥、固原、宁夏兵入卫。杨选疏言:「三镇来者羸敝,不堪居半,入卫之兵,本止防秋,秋毕放还后,遂留延绥一枝再防一年。固原、宁夏各一枝,再防冬春,以致各兵在家日少,行戍日多。蓟镇如此,诸边可知。请定议行之」。时郎中许汝𩦸自蓟镇阅兵还,亦言蓟镇之兵有三继补之军,以丁继丁,多脱籍而鲜实召补之军,以人代役,率萃涣而易离。新募之军,设法充数,多骄惰而难用,名目日众,奸弊日滋,所以愈补而愈不足也。因歴陈六弊,述补练便宜以上。兵部乃议陜西三边客兵久疲,延绥尤甚,宜将延绥游兵,免其征调。其他仍敕边臣慎加简阅,俟主兵精练,岁减一枝。边兵既欲渐撤,请选京营兵为八部,足三千人,骑居十之一,为传报步居十之九为列守,以春秋二季分畨居庸镇边二区,各领以参将二人,务期训练整肃。诏从之。四十一年三月,免山西民兵入卫人徵五两输蓟镇,从总督杨选言也。
四十三年,徵戍兵银为召募用。
时延绥巡抚胡志䕫请免戍军三年,每军徵银五两四钱,为募兵用。自后至万厯初,大同督抚方逢时等请修筑费,诏以河南应戍班军自四年至六年概免,尽扣班价发给,谓之「折班班」,军遂耗。久之,所徵亦不得。宁山、南阳、颍上三卫积逋绥延,镇折班银至五万馀两。是后诸边财力俱尽,敝攰极矣。
穆宗隆庆三年八月,改保定等处达官军,舍为忠顺官军。
从抚臣温如璋言也。
五年九月遣官选募浙兵,戍蓟镇。
初,蓟镇练兵总督谭纶欲募呉越战卒一万二千人,杂教之,已而得浙兵铳手三千人,戚继光复请添调六千人,不许,至是,总督刘应节复以为请,兵部言添调南兵之说,继光持之甚坚,谭纶亦断以为可行,今当更募绍宁、金台兵,备足九千之数,每南兵増一人,则边军减一人,乃命锦衣卫遣官至浙江选募之,是后九千人,三年一放班,后分三枝,与浙江防海兵,一年一枝相为兑换,至万厯四年,以兵卒多,不愿南还,以全营分而为二,仍三年一放,春往秋还。戚继光传曰:自嘉靖以来,边墙虽修,墩台未建,继光巡行塞上,议建敌台,略言蓟镇边垣,延袤二千里,一瑕则百坚皆瑕,比来岁修岁圮,徒费无益,请跨墙为台,睥睨四达,台髙五丈,虚中为三层,台宿百人,铠仗糗粮具备,令戍卒𦘕地受工,先建千二百座,然边卒木强,律以军法将不堪,请募浙人为一军,用倡勇敢,督抚上其议,许之,浙兵三千至,陈郊外,天大雨,自朝至日昃,植立不动,边兵大骇,自是始知军令。五年秋,台功成,精坚雄壮二千里,声势聨接。
臣
等谨按戚继光练蓟镇兵事,互详教阅门,继光熟精兵事,纪律严而教练有法,故每能用浙兵以著效。若将不得人,兵固易地,而皆弗良也。若以风土之刚柔论之,南兵乌能如北兵哉!
六年五月,定蓟镇额兵之数。
时阅蓟镇,实在主客官军一十六万五千六百四十六员名,因即以此为定额,以后清解到者照数减免班军。
臣
等谨按春明梦馀录载蓟镇原额兵七万八千六百二十一员名,隆庆増十万七千八百一十三员名,万厯九万九千二百四十六员名,崇祯一十二万七千七百一十八员名,辽东原额兵九万九千八百七十五员名,隆庆九万四千六百九十三员,名万厯八万一千九百九十四员名,崇祯时主兵如万厯之数,而新募及援旅无定数,宣府原额兵一十二万六千三百九十五员名,隆庆増一十五万一千四百五十二员,名万厯七万九千三百员名,崇祯八万一百二十八员名,大同原额兵五万四千一百五十四员名,隆庆増一十三万五千七百七十八员,名万厯八万三千八百员名,崇祯七万六千五百二十六员名,山西原额兵二万七千五百四十七员名,隆庆増四万七千一百八十一员名万厯五万七千六百一十一员名,崇祯五万三千五百二十三员名,榆林原额兵四万九千二百五十员名,隆庆増八万一百九十六员,名万厯五万一千六百一十一员名,崇祯四万五千一百四十员名,宁夏原额兵三万七百八十一员名,隆庆増七万一千六百九十三员,名万厯三万七千八百三十七员名,崇祯二万五千一百六十七员名,甘肃原额兵庄浪一万八千五十六员名,西宁卫八千五百员名,凉州卫一万八百五十八员,名镇畨卫四千九员名,永昌卫八百三十二员名,甘州卫三万三千八百九十四员名,山丹卫八千五百八十二员,名肃州卫一万一千二百六十七员,名崇祯全镇兵四万五百四十八员名,固原额兵二万八千八百三十员名,隆庆増七万一千九百一十八员,名万厯五万五千二百员名,崇祯五万九千八百三十员名,其中所言万厯时兵数,每与㑹典,略有不符,然亦可见。设兵非不多而终不能以固疆圉者,由抚驭训练之不得其宜耳,古人所以言兵不贵徒多也。
《兵志》曰:「初,边政严明,官军皆有定职。总兵官总镇军为正兵,副总兵分领三千为竒兵,游击分领三千往来,防御为游兵,参将分守各路,东西䇿应为援兵,营、堡、墩、台分极冲、次冲,为设军多寡。平时走阵、哨探、守了、焚荒诸事无敢惰。稍违制,辄按军法,而其后皆废坏云。
又按兵志言隆庆间,谙达通贡,封顺义王,子孙袭封者累世,迨万厯之季,西部遂不竞,既而边事孔亟,将士疲于奔命,所言止此而已。神宗而后,事迹不多载。今据实录,略为补述焉。
神宗万厯元年九月,更定戍边班军更畨之法,蓟镇督抚奏:「各卫所班军在边率均搭分布,以致部伍,零散领班官止于各边镇取之。其来其去与各军漫不相涉。兵部议:每将綂兵三千,分布地方,更畨对代,每上班,令其整队鼓行,一如出征事理,依限赴边,分布防守下班,各将亲行统领,振旅而归。地方无事,间月一操,有事聴本处抚院调度征剿」。从之。六年十二月,命御史清军,以实边兵。
从蓟辽总督刘应节请也,奏言:「蓟镇额军七万馀,多以京班徙补,百不当一,乃始资入卫,继议垛充,又议召募,皆称不便,则清军祖制也。广谋佥同䇿,莫善于此者」。报可。
七年二月,编定辽东金复等土兵及永宁监恩军金复土兵五千七百一十五名、恩军二百七十八名,著为定制。毎年十月初旬,委官管领在城堡操防,次年二月,归农。
八年四月,免宁夏入卫边军。
先是,蓟辽总督梁梦龙议募土著以代援兵,科臣言宁夏去蓟最逺,逼邻外寇,与其量减各镇,不若独免宁夏,乃议于滦阳募兵三千,立车后营,而移戍兵别驻永,罢宁夏兵,从之。十一年四月,又免延绥入卫边军。
十六年十月,命肃州选练回回哈喇兵。巡按御史徐大化言:「肃州地孤悬,守兵不满四千,近议増兵饷无从出。而镇城左右有回回、哈喇各种人中多劲悍,若动以大义,特加鼓舞,各选把目以长之,量课粮食以饱之。按委操阅,稍立章程,视召募者不啻过之」。诏如议行。
十九年七月,复西宁马戸为兵。
先是,西宁地方有马戸八百人,不给粮,马不支草,自备鞍马器械,遇警杀贼,后以款贡裁革,至是,从经略郑雒之请,凡有斩获,照例升赏,每春秋聴教,阅武艺,量行赏罚,大约増兵四千,一年省饷数万。二十二年十一月,命辽东将领得养家丁,从辽东抚按孙矿等言也。辽东大小将领,旧有家丁,多至百馀,少不下三四十支,给双粮,每战当先实皆精锐,自阅视裁减,而冲锋破敌之士皆乌散,别镇,辽兵遂不能战,议令自守备备御得养十名,馀官以次加増。
三十五年十二月,议补辽东额兵。
巡按御史萧淳言:「往时辽兵十万,称雄九边,自万厯十九年阅视科臣侯克先查汰缺伍,定为经制,兵仅八万,饷亦如之。今全辽大营官军堪战者少,为今之计,莫急于补先年之额兵,且以原设之饷补原额之兵,庶进战退守,不借援而裕」。下兵部议行。臣
等谨按:是时辽兵日坏,其后尚书李化龙又言:「边兵止七万馀,除老弱外,其精壮不过二万,有竒,而散布于三大营两协七参将十二游击二十五守备之间,单弱已甚,缓急何济?宜复其旧额,召募勇敢,屯据要害,亦不能行」。后按臣熊廷弼议,募有马壮军万人以备开原,而亦格于部议。四十六年闰四月,始设山海镇。
割蓟镇东协四路属山海关为一镇,改募入卫边兵四千,并山海路额兵二千,分为左、右二营,每营綂三千人。
四十七年三月,诏籍辽民为兵。
阁臣方从哲奏:「辽左三路失利,全镇空虚,请就辽镇籍民为兵计,辽左人民当有四五十万,搜其强壮,可得十馀万人。救时之急,无便于此,且较之募兵费尤省」。下部妥议行之。
八月,募兵于山东等省及各边镇。
尚书黄嘉善言:「援辽之兵,除四省差官召募外,宣、大、山西、延宁、固昌诸镇,土民胆气多壮,训练亦精议,于各镇募兵二万,立营训练,选将赴援」。报可。十二月,又议于畿内八府、山西宁武等处及中州毛兵并浙江兵马步兼募三万五千名,以应经略所请,从之。臣
等谨按,明之边备,至是益弱,守且不能,何有于战?凡军士之逃亡,占役将帅之偷惰,刻核无弊不生。迨流贼炽,而秦、晋之边胥破坏,明祚遂因是不延。盖自神宗后,朝政不纲,边备尽废,故无可详述矣。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