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二十三

征𣙜考

坑冶。

宋理宗端平三年九月,诏诸路州县坑冶,毋扰害民。先是,孝宗淳熈十年六月,广西运司奏昭州金坑五递年所入不多,乞废罢以裕民,遂罢昭州岁贡。金光宗绍熈二年八月,寛两淮𣙜铁之禁,至是祀明堂,大赦,诏曰:「诸路州县坑冶,兴发在观寺、祠庙、公宇、居民坟地及近坟园林地者,法不许人告,亦不得受理。访闻官司利于告发,更不䆒实,多致扰害。自今许人户越诉,官司并讼者,重置典宪,及有坑冶停闭苗脉不发之所,州县勒令坑户虚认岁额提㸃,铸钱司核实追正」。

《宋史陈俊卿传》曰:孝宗朝,俊卿参知政事,时四明献银矿,将召冶工,即禁中锻之。俊卿奏:「不务帝王之大而屑屑有司之细,恐为有识所窥,罢之」。又《赵必愿传曰:宁宗时,必愿移泉州,罢白土课及免差吏𣙜铁。

等谨按坑冶诛求抑勒有极扰民者,纪载绍定五年五月臣僚言积阴霖淫,自夏徂秋,疑必有致咎之征。比闻蕲州进士冯杰,本儒家,都大坑冶司,抑为炉戸,诛求日増,杰妻以忧死,其女继之,弟大声因赴诉,死于道路,杰知不免毒,其二子一妾举火自经而死,民寃至此,岂不上干阴阳之和!乃诏罢都大坑冶魏岘职,观此则理宗时坑冶之害有不可胜言者矣。

辽太祖五年十月,置铁冶。

帝始并室韦,其地产铜、铁、金、银,其人善作铜、铁器。又有特穆尔部者,多铁特穆尔,国语「铁」也。部置三冶:曰柳湿河,曰三黜古斯,曰手山。

神册初平渤海,置采炼铁户。

时得广州,本渤海铁利府,改曰铁利州,地亦多铁。东平县本汉襄平县故地,产铁卝,置采炼者三百戸,随赋供纳。以诸坑冶多在国东,故东京置户部司长,春州置铁帛司。又帝征幽、蓟,师还,次山麓,得银、铁、卝,命置冶。

辽史地理志》曰:银州本渤海富州,太祖以银冶更名。所属新兴县,即渤海,置银冶地。又太祖伐渤海,迁其民于辽城,建长乐县。户四千,内一千户。纳铁。泽州,本汉土垠县地,太祖俘蔚州民,立寨居之,采炼䧟河银冶。

太宗时,置五冶太师。

自太祖之父撒刺的以土产多铜,始造钱币,后遂袭用之,以开帝业,至是乃设官以总四方钱铁。圣宗太平五年十二月,禁工匠不得销毁金银器。七年五月,西南路招讨司奏阴山中产金银,请置冶」。从之。复遣使循辽河源求产金银之所。

《辽史食货志》曰:帝于潢河北阴山及辽河之源,各得金银卝兴冶采炼,自此以迄天祚,国家皆頼其利。

又《国语解》曰:山金司以阴山产金,置冶采炼,故以名司,后改为统军司。

兴宗重熈二年十二月,禁夏国使沿路私市金铁。道宗清宁九年正月,禁民鬻铜。

十年十一月,禁南京不得私货铁。

咸雍六年十一月,禁鬻生熟铁于回纥凖布等界金海陵。天徳四年十一月,买珠于乌尔古徳哷勒部及扶馀路,禁百姓私相贸易,仍调两路民夫采珠一年,正隆二年十月,初禁铜越外界。

以议鼓铸故也。

三年二月,遣使检视随路金银铜铁冶,时初置钱监,因有是命。

世宗大定三年,制金银坑冶许民开采,百分中取一为税金、银、税互见《征商门》

五年,听人射买宝山县银冶。

九年七月,罢东北路采珠。

十二年正月,以铜少,命尚书省遣使诸路规措铜货,能指坑冶得实者赏。

至十六年三月,又遣使分路访察铜矿苗脉金史食货志》曰:正隆而降,始议鼓铸,民间禁铜,甚至铜不给用,渐兴窑冶,凡产铜地,脉遣吏境内访察无遗,且及外界,而民用铜器不可阙者,皆造于官而鬻之,既而官不胜烦,民不胜病,乃听民冶铜造器,而官为立价以售,此铜法之变也。十二月,诏金银坑冶听民开采,毋得收税。二十七年,尚书省奏听民于农隙采银,承纳官课。金史张大节传曰:大定中,定襄退吏诬县民匿铜者十八村,大节为户部郎中廉,得其实,抵吏罪,民斫石颂之。章宗时,授震武军节度使,部有银冶,有司以为争盗由此生付众议,皆以官𣙜为便,大节曰:「山泽之利,当与民共,且贫而无业者,虽严刑能禁其窃取乎?宜明谕民授地输课,则其游手者有所资于官亦便」。从之。

二十九年十二月时章宗已即位,甄官署丞丁用楫言开采铜矿之弊。

时立代州曲阳二钱监,雁门、五台民诉:「自立监铸钱以来,有铜矿之地,虽曰官运,其雇直不足则令民共偿,乞与本州司县均为差配。遂命用楫往审其利病。还,言所运铜矿,民以物力科差济之,实非所愿。雇直既低,更有刻剥之弊。而相视苗脉工匠,妄指人之垣屋及寺观,谓当开采,因以取贿。又随冶工匠日办净铜四两,多不及数,复销铜器及旧钱送官以足之。病民多费,未见利便,遂罢二监。

章宗明昌三年,禁采铜于天山界外。

旧尝以夫匠逾天山北界外采铜,至是监察御史李炳言:「顷闻有司奏,在官铜数可支十年,若复每歳令夫匠过界逺采,不惟多费,复恐或生边衅,若支用将尽之日,止可于界内采炼」。帝是其言,遂不许出界。三年,以提刑司言,封诸处银冶,禁民采炼。五年九月,初令民扑买随处金银铜冶,御史台复奏请令民采炼,随处金银铜冶,帝命尚书省议之,宰臣议谓:「国家承平日久,户口増息,虽尝禁之,而贫人茍求生计,聚众私炼,上有禁之之名,而无杜絶之实,故官无利而民多犯法,如令民射买,则民壮者为夫匠,老稚供杂役各得均齐,而射买之家亦有馀利,如此则可以久行,比之官役雇工,糜费百端者有间矣」。遂定制有冶之地,委谋克县令藉数召募射买,禁权要官吏、弓兵、里胥皆不得与,视旧场之例,令州府长官一员提控,提刑司访察而禁治之,帝曰:「此终非长策」。参知政事胥持国曰:「今姑听如此,后有利,然后设官可也。譬之酒酤,盖先为坊场,而后官𣙜也」。帝亦以为然,遂从之,坟山西银山之银窟,凡百一十有三。

宣宗兴定三年七月,汝州鲁山、寳丰,邓州置铁冶,从摄京西路三司李复亨奏也。复亨言:「民间销毁农具以供军器,臣窃以为未便。汝州鲁山、寳丰、邓州南皆产铁,募工置冶,可以获利,且不厉民」。诏尚书省行之。

元兴,凡金、银、珠、玉、铜铁、水银、朱砂、碧甸子、铅锡之类,皆因土人呈献,而定其岁入之课。

金之所产,在腹里曰益都、檀、景,辽阳省曰大宁、开元,江浙省曰饶、徽、池、信,江西省曰龙兴、抚州,湖广省曰岳、澧、沅、靖、辰、潭、武冈、寳庆,河南省曰江陵、襄阳,四川省曰成都、嘉定,云南省曰威楚、丽江、大理、金齿、临安、曲靖、元江、罗罗、会川、建昌、徳昌、栢兴、乌撒、东川、乌䝉银之所产,在腹里曰大都、真定、保定、云州、般阳、晋宁、怀孟、济南、宁海,辽阳省曰大宁,江浙省曰处州、建宁、延平,江西省曰抚、瑞、韶,湖广省曰兴国、郴州,河南省曰汴梁、安丰、汝宁,陜西省曰商州,云南省曰威楚、大理、金齿、临安、元江。

珠之所产,曰大都,曰南京,曰罗罗,曰硕达勒达,曰广州。玉之所产,曰于阗,曰费里沙。

铜之所产,在腹里曰益都,辽阳省曰大宁,云南省曰大理澄江。

铁之所产,在腹里曰河东、顺徳、檀、景、济南,江浙省曰饶、徽、宁国、信、庆、元、台、衢、处、建、宁化、邵武、漳、福、泉,江西省曰龙兴、吉安、抚、袁、瑞、赣、临江、桂阳,湖广省曰沅、潭、衡、武冈、宝庆、永、全、常宁、道州,陜西省曰兴元,云南省曰中庆、大理、金齿、临安、曲靖、澄江、罗罗、建昌、铁之在各省者,独江浙、江西、湖广之课为最多。凡铁之等不一,有生黄铁,有生青铁,有青𤓰铁,有简铁,毎引二百斤。

朱砂水银之所产,在辽阳省曰北京,湖广省曰沅、潭,四川省曰思州。

碧甸子之所产曰和林、曰㑹川。

铅锡之所产,在江浙省曰铅山、台处、建宁、延平、邵武,江西省曰韶州、桂阳,湖广省曰潭州。

太宗八年,始置河东及檀、景等处铁冶铁在河东者,是年立炉于西京州县,拨冶户七百六十煽之,次年立炉于交城县,拨冶戸一千煽之。至世祖至元五年,始立洞冶总管府,七年罢之。十三年,立平阳等路提举司。十四年,又罢之,其后废置不常。成宗大徳三年九月,置河东山西铁冶提举司。十一年,听民煽炼,官为抽分。武宗至大元年,复立河东都提举司掌之,所𨽻之冶八,曰大通、兴国、惠民、利国、益国、闰富、丰宁丰寜之冶有二。仁宗延佑三年十月,敕五台云鹫寺置铁冶提举司。

在檀、景等处者。是年,始于北京拨户煽之,至世祖中统二年,立提举司掌之。至元二十年十月,罢北京盐铁课提举司,其后亦废置不常。大徳五年正月,始并檀、景三提举司为都提举司。所𨽻之冶七:曰双峰、暗峪、银崖、大峪、五峪、利贞锥山。

世祖中统三年正月,诸王塔齐尔请置高丽铁冶,从之。六月,敕武宁府歳输所产铁,又立小峪、芦子、武宁军、赤泥泉铁冶四所。

四年正月,领部阿哈玛特请兴河南等处铁冶,从之。四月,以漏籍户一万一千八百、附籍四千三百于各处起冶,歳课铁四百八十万七千斤。五月,以礼部尚书马伊克努尔领已括戸三千兴煽铁冶,歳输铁一百三万七千斤,就铸农器二十万事,易粟四万石输官,河南随处城邑市铁之家仍旧鼓铸。至元九年五月,减铁冶戸。十三年九月,阿哈玛特等以军兴国用不足,议复立都转运司,量増课程元额,鼓铸铁器,官为局卖。十九年二月,立铁冶总管府,罢提举司。泰定帝致和元年六月,罢河南铁冶提举司,归有司铁在济南等处者。是年拘漏籍户三千煽之。至元五年,立洞冶总管府。二十六年四月,以莱芜铁冶提举司𨽻山东盐运司,其后废置不常。至大元年,复立济南都提举司所提之监五,曰宝城、通和昆吾元国、富国。顺帝元统二年十一月,以济南莱芜县饥,罢官铁冶一年。

在顺德等处者,至元二十五年八月,以河间等路盐运司兼管顺徳、广平、綦阳三铁冶,三十一年,拨冶户三千煽之,大徳元年,设都提举司掌之。十一月,以真定铁冶𨽻顺徳都提举司,罢保定紫荆关铁冶提举司。武宗至大元年闰十一月,罢顺徳广平铁冶提举司,听民自便,有司税之如旧。三年正月,复立广平顺徳路铁冶都提举司。至仁宗延佑六年,始罢两提举司,并为顺徳、广平、彰徳等处提举司,所𨽻之冶六:曰神徳、左村、丰阳、临水、沙窝、固镇。

元史刑法志曰:诸铁法无引私贩者,比私盐减一等,杖六十,铁没官内,一半折价,付告人充赏。伪造铁引者,同伪造省部印信论罪,官给赏钞二锭付告人。监临正官禁治私铁不严,致有私铁生发者,初犯笞三十,再犯加一等,三犯别议黜降。客旅赴冶支铁引后,不批月日出给,引铁不相随,引外夹带铁没官。铁已卖,十日内不赴有司批纳引目,笞四十,因而转用。同私铁法。凡私铁农器、锅釡刀、䥥斧杖及破坏生熟铁器,不在禁限。江南铁货及生熟铁器,不得于淮、汉以北贩买,违者以私铁论。至元二年二月,令各路民戸从实淘金办课,毋得科断钞数。

先是,行省从长办课,未经定额,许令桩配百姓包纳,每金一钱,折价一十五两至十八两。至是,江南新附,因科金课,甚觉扰民,御史台以为言,乃革淘金总管府并入宣慰司,令民从实采办。

金在益都者,至元五年闰正月,命于从刚、髙兴宗以漏籍民户四千淘于登州栖霞县,每戸歳输金四钱。十五年,又以淘金户二千佥军者,付益都、淄莱等路淘金总管府,依旧淘金,其课于太府监输纳。二十年十月,遣官检核益、都淘金欺弊。二十六年十一月,诏山东东路毋得沮淘金。二十八年十一月,禁沮扰益都淘金,至成宗大徳。八年十二月,复立益都淘金总管府。文宗至顺三年五月,置山东益都等处金银铜铁提举司。

在辽阳者,至元十年,听李徳仁于龙山县胡碧峪淘采,每歳纳课金三两。十三年,又于辽东双城及和州等处采之。二十一年六月,命伊苏岱尔所部军六十人淘金双城。仁宗延佑三年五月,置辽阳金银铁冶提举司。七年,英宗即位。七月,以辽阳金银铁冶归中政院。

在江浙者,至元十九年十二月,以建康淘金总管府𨽻建康路,二十四年,立提举司,以建康等处淘金夫凡七千三百六十五户𨽻之,所辖金场凡七十馀所,未几,以建康无金,革提举司,罢淘金戸,其徽饶池信之课,皆归之有司。成宗元贞元年十一月,立江浙金银铜冶转运司,大德二年二月,罢转运司,以淘金户还元,籍歳办金,悉责有司。

在江西者,至元二十三年,抚州乐安县小曹周歳办金一百两。顺帝元统元年十一月,罢富州金课。在湖广者,至元二十年,拨常徳、澧、辰、沅、靖民万户付金场,转运司淘焉。

在四川者,元贞元年九月,以其病民,罢其淘金户四千,还元籍罪初献言者。

在云南者,至元十四年,诸路总纳金一百五锭。二十八年,从参政怯刺言,建都地多产金,可置冶,令旁近民炼以输官,从之。

《刑法志》曰:诸产金之地,有司歳征金课,正官监视人户,自执权衡,两平收受。其有巧立名色,广取用钱,及多秤金数、克除火耗为民害者,从监察御史廉、访使纠之。

三年十二月,立诸路洞冶所。

四年正月,立诸路洞冶都总管府,专掌金、银、铜铁、丹粉、锡绿恢办课程。

凡系官拨戸兴煽,及见设官员,自备工本洞冶,并听总管府催督。若诸路山川有旧立洞冶都总管府,即将所出之物取勘见数,赴制国用使司入状立额兴煽,毋许势豪之家影占阻挠,各处炉冶户供炉矿炭等役,所司不得擅行科差。总管府设官吏合干人等,所在官司如有相关公事,同总管府取问归断银。在大都者,中统四年八月,从博尔欢等请,以宣徳州徳兴府等处银冶付匠戸,歳取银及石、绿丹粉输官。至元十一年,听王庭璧于檀州奉先等洞采之。十五年,令关世显等于蓟州、丰山采之,㤗定帝㤗定二年闰正月,罢永兴银场,听民采炼,以十分之一输官。文宗至顺二年四月,全宁民王脱欢献银矿,诏设全宁银场提举司。

在云州者,至元二十七年,拨民戸于望云煽炼,设官掌之。二十八年,又开聚阳山银场。十一月,置望云银冶。二十九年,立云州等处银场提举司。成宗元贞元年二月,立云州银场都提举司。武宗至大中巴图鲁斯,言云州、朝河等处产银,令往试之,得银六百五十两。三年六月,诏立上都、中都等处银冶提举司,以巴图鲁斯为达噜噶齐。十一月,中书省言:巴图鲁斯去歳输银四千二百五十两,今歳复输二千五百两,且言复得新矿银当増办,乞加授嘉议大夫。从之。四年六月,复云州银场提举司。英宗至治三年正月,罢上都、云州、兴和、宣徳、蔚州、奉圣州及鸡鸣山、房山、黄芦三,又沽金银冶,听民采炼,以十分之一输官。在辽阳者。至元二十九年十月,命赵徳泽、吴荣领逃奴无主者二百四十戸于广宁、渖州耕田并淘银。仁宗延佑二年四月,谕晋王伊苏特穆尔以先朝所赐恵州银矿洞归还有司,至七月复赐之。四年,于恵州银洞三十六眼立提举司办课。

在江浙者,至元二十一年,建宁、南剑等处立银场,提举司煽炼。二十九年正月,从江西行省左丞髙兴请,罢福建银铁提举司。八月,以福建行省㕘政魏天佑献计,发民一万凿山炼银,歳得万五千两,而天佑赋民钞市银输官私其一百七十锭,台臣请追其赃,而罢福建银冶,从之。十二月,中书省又言:「宁国路六百户凿山冶,银歳额二千四百两,皆市银以输官,未尝采之山,乞罢之」。诏可。成宗元页元年三月,罢福建银场提举司,以有司领其歳额。閠四月,罢徽州路银场在湖广者。至元十九年十二月,罢湖广行省金银铁冶提举司,以其事𨽻各路总管府。二十三年,韶州路曲江县银场,听民煽炼,每歳输银三千两。在河南者,延佑三年,李允直包罗山县银场课银三锭。四年,李圭等包霍邱县豹子崖银洞课银三十锭,其所得矿,大抵以十分之三输官。

《刑法志》曰:诸烧造伪银者,徒造卖伪银买主不知情,价钱给主伪银内销提真银没官,依本犯科罪。铜在益都者,至元十六年,拨戸一千,于临朐县七宝山等处采之。

在辽阳者,至元十五年,拨采木夫一千户于锦、瑞州鸡鸣山、巴山等处采之。

在澄江者,至元二十二年拨漏籍户于萨矣山煽炼凡一十有一所。

《刑法志》曰:「诸出铜之地,民间敢私炼者禁之。铅、锡在湖、广者,至元八年,定铅、锡课,令辰、沅、靖等处转运印造锡引,每引计锡一百斤,官收钞三百文。客商买引赴各冶支锡贩卖无引者,比私盐减等杖六十,其锡入官。

八年十二月,宣徽院请以䦨遗漏籍等戸淘金以劳民,止之。

九年五月,罢西番多罗干等处金银矿户为民。十年,命乌玛喇采碧甸子于和林。

至二十一年,云南㑹川输碧甸子一千馀块。二十七年十一月,罢㑹川采碧甸子。

十一年,増费里沙淘玉戸及采朱砂、水银于北京湖广诸处。

穆尔玛、哈穆特、阿里三人,言淘玉之戸旧有三百,经乱散亡,存者止七十戸,其力不充,而费里沙之地,旁近有民户六十,毎同淘焉。于是免其差徭,与淘戸等所淘之玉,于古都斯、和尔锡、喇卜丹三人所立水站逓至京师。

朱砂、水银在北京者,是年命䝉古达实,以恤品人戸于济喇敏之地采炼。

在湖广者,沅州五寨萧雷发等,每年包纳朱砂一千五百两,罗管、赛包纳水银二千三百四十两。潭州安化县毎年办朱砂八十两、水银五十两。十二年九月,禁私造铜器。

十六年二月,拨民万户𨽻明里淘金。

二十年三月,罢淮安等处淘金官,惟计户取金。七月,罢淮南淘金司。至二十八年正月,罢江、淮淘金提举司。七月,又罢淘金提举司。

六月,命福建根访铜矿。

中书省奏:「铜铁系国家必用之物,除铁货已煽炼外,铜坑未曽经理,宜访产铜之处募人兴炼,禁止沮坏」。从之。

八月,立懐来淘金所。

十二月,罢女直出产金银禁,并罢云南造卖金箔规措所。

二十一年二月,放檀州淘金五百人还家。至二十五年九月,又罢檀州淘金戸。顺帝至正元年十二月,诏革王巴、延彻尔等所献檀景等处产金地土。

二十六年四月,高丽置银冶。

以高丽国多产银遣工,即其地发旁近民冶以输官。二十七年五月,尚书省遣人行视云南银洞,获银四千四十八两,奏立银场官。

十二月,湖广省上二年宣课珠九万五百一十五两珠。在大都者,成宗元贞元年,听民于杨村直沽口捞采,命官买之。

在南京者,至元十一年,命竒唻、安山等于松阿哩江阿雅勒古江、呼兰果斯江采之。

在广州者,采于大歩海。仁宗延佑四年十二月,复广州,采金银珠子都提举司。至七年,英宗即位,六月,罢徽政院、广东采珠提举司以有司领其事。泰定帝泰定元年七月,罢广州、福建等处采珠蛋户为民,仍免差税一年。顺帝至元三年二月,㕘知政事,纳琳等请,复立广东采珠提举司,且以采珠户四万赐巴延。六年二月,出巴延为河南省左丞相,罢采珠提举司。《元史张圭传》曰:泰定元年六月,中书平章政事张圭等奏:「广州东莞县大歩海及恵州珠池,始自大徳元年,奸民刘进、程连言利分蛋户七百馀家,官给之粮,三年一采,仅获小珠五两六两,入水为虫鱼,伤死者众,遂罢珠户为民。其后同知广州路事塔齐尔等又献利于实勒们,创设提举司监采廉,访司言其扰民,复罢归有司,既而内正少卿魏温都尔冒启中㫖,驰驿督采,耗廪食,疲民驿,非旧制,请悉罢遣归民,从之。

外又有鄂诺、多喇珲、塔哈三河之珠,至元五年,徙鳯格等户捞之胜州、延州、纳颜等城之珠。十三年,命多喇卜丹等捞焉。

二十八年七月,罢江南诸省买银提举司。三十一年十月时成宗已即位,弛江西银冶课额。江西行省言,银场歳办万一千锭,而未尝及数,民不堪命,命自今从实办之,不为额。

成宗元贞二年九月,命各路铁冶官为兴煽发卖。中书省言:「各路系官铁冶,累年积铁,为数甚多,虽百姓自备工本,二八抽分,而纳官之数额不尽实,请罢其制,官为煽卖」。从之。至大徳元年十一月,又命将见在铁货及官铁从实核计亏短追赔外,仍讲䆒如何兴煽,备细保结。

大徳元年十一月,禁权豪僧道及各位下擅据矿炭山场。

十二月,命漳州采水晶。

福建平章高兴言,漳州漳浦县大梁山产水晶,乞割民百戸采之」。帝曰:「不劳民则可,劳民勿取」。二年十一月,罢徐、邳、炉、冶所进息钱。

七年六月,命还西京所鬻瑟瑟。

西京道宣慰使帕哈里鼎以瑟瑟二千五百馀斤鬻于官,为钞一万一千九百馀锭。帝命除御榻所用外,馀未用者悉还之。至武宗至大元年八月,仁宗为皇太子,兼尚书令,金州献瑟瑟洞,詹事府院请遣使采之,仁宗曰:「所宝惟贤,瑟瑟何用焉?若此后勿复闻。武宗至大四年四月时仁宗已即位,买卖铜器,听民自便。仁宗皇庆二年二月,谕左右勿鬻回回宝玉。先是,至大二年八月,帝以皇太子兼尚书令,近侍言贾人有售美珠者,曰:吾服御雅不喜,饰以珠玑,生民膏血,不可轻耗。汝等当广进贤才,以恭俭爱人相规,不可以奢靡蠧财相导」。言者惭而退。淮东宣慰使萨敦献玉观音、七宝帽顶、宝带、宝鞍,却之,戒谕如初,至是,谕左右曰:「回回以宝玉鬻于官,朕思此物何足为宝?惟善人乃可为宝,善人用则百姓安,兹国家所宜宝也」。

延佑二年正月,禁民炼铁。

七年二月时英宗已即位,括民间系官山场、河泊、窑冶庐舎,英宗至治二年十二月,免回回人户屯戍河西者银税。泰定帝㤗定二年十月,罢䝉山银冶提举司。先是,至元二十九年正月,江西行省巴延阿喇卜丹言:「䝉山岁课银二万五千两,初制炼银一两,免役夫田租五斗,今民力日困,每两拟免一石」。世祖曰:「重困吾民,民何以生?」从之。至是,罢提举司,命瑞州路领之。文宗天厯元年金银铜铁铅锡歳课之数:金课腹里四十锭四十七两三钱,江浙、江西、湖广、河南、云南五省共四百四十六锭一百十六两二钱。四川省,麸金七两二钱。

银课腹里,一锭二十五两。江浙、江西、湖广、云南四省,共一千五百五十六锭八十六两。

铜课:云南省二千三百八十斤。

铁课:江浙省额外铁二十四万五千八百六十七斤,课钞一千七百三锭一十四两。江西省二十一万七千四百五十斤,课钞一百七十六锭二十四两。湖广、河南、陜西、云南四省,共四十二万一千二百二十六斤。

铅锡课:江浙省,额外铅粉八百八十七锭九两五钱。铅丹九锭四十二两二钱,黑锡二十四锭一十两二钱。江西省,锡一十七锭七两。湖广省,铅一千七百九十八斤。

顺帝至元元年六月,有司言甘肃萨里斡产金银,请遣官税之。

至正十二年三月,立饶州铜冶。

中书省言:「张理献言:饶州徳兴三处,胆水浸铁,可以成铜,宜即其地各立铜冶场,直𨽻宝泉提举司,即以张理为铜冶场官」。从之。

五月,罢苽儿棚等处金银场课。

明太祖洪武元年三月,近臣请开山东银场,不许,时右丞相徐达下山东,近臣因进言旧有银场可兴举者,帝谓:「银场之弊,利于官者少,损于民者多,况今凋瘵之馀,岂可以此重劳民力?」言者惭而退。六年四月,命各省置铁冶凡一十三所。初甲辰歳四月,中书省言:「湖广所属州县,故有铁冶,请募工兴炼,以资军用」。从之。至是,各省置冶,江西进贤、新喻分宜,湖广兴国、黄梅、山东莱芜、广东阳山、陜西巩昌各一所,山西平阳二所富国、丰国、太原大通、潞州润国、泽州益国各一所,歳输铁共七百八十三万一千馀斤。至十二年三月,又于湖广茶陵置铁冶所。十五年四月,廉州巡检王徳亨请开阶州水银坑冶,不许,德亨言:「家本阶州界,于西戎有水银坑冶及青緑紫泥,愿得兵取其地,以归于朝」。帝谓戸部曰:「尽力求利,商贾所为,开边启衅,帝王深戒,此途一开,小人规利,劳民伤财,为害甚大,岂可听耶?自后水银场,有四川梁山、山西五台、陜西宁羌略阳及云南等处,皆采水银青緑,又贵州铜仁大万山长官司,大崖土黄坑有水银朱砂场局,宣徳五年四月裁副使一员,其思印江长官司、婺川县板场局,亦皆有水银课。景㤗三年,命蠲思印江课、婺川如旧。𢎞治十八年,裁板坑局大使等官,令本县掌印官带理征课事。

五月,广平府吏王允道请开磁州铁冶,杖而流之。允道言「磁州临水镇地产铁,元时尝于此置铁冶都提举司,总辖沙窝等八冶炉,丁万五千戸,歳收铁百馀万斤,请如旧置炉冶铁」帝曰「朕闻治世天下无遗贤,不闻天下无遗利。各冶铁数尚多,军需不乏,而民生业已定,若复设此,必重扰之是又欲驱万五千戸于铁冶中也」命杖之,流海外。

《日知録》曰:太祖尝黜言利之。御史谓侍臣曰:「君子得位,欲行其道,小人得位,欲济其私,行道者心存于天下,国家济私者心,存于伤人害物。十三年五月,御史周姓实録不载其名。此即唐太宗责权万纪之遗意也。若杖允道流岭南,其不肩好货之意,可谓至深切矣。

十二月,罢济南、青、莱三府采铅。

三府奏歳役民二千六百六十户,采铅三十二万三千四百馀斤,及今年久,凿山愈深而得铅愈少,乞停其役。从之。

十八年,罢各布政司铁冶。

既而工部言:「山西交城产云子铁旧贡十万斤,缮治兵器,他处无有。乃复设之。二十六年八月,复置武昌府兴国铁冶。二十七年正月,复置吉州、丰国、富国二铁冶。二十八年二月,复置袁州府,分宜铁冶。至闰九月,以库内储铁已多,复诏罢各处铁冶,令民自采,而歳输课程三十,分取其二。三十年四月,以山西交城之大通,吉州之丰国、富国,江西临江之新喻,袁州之分宜,湖广,武昌之兴国,河南之钧州、新安,四川蒲江之新市,凡九冶采炼病民,悉革罢之。至永乐时,又设四川、龙州、辽东都司三万卫铁冶。景帝时,办事吏请复陜西、宁逺铁矿,工部劾其违法,下狱。给事中张文质以为不宜塞言路,乃释之。

二十年,增福建银屏山银课额。

延平府尤溪县银屏山尝设场局煎炼银矿,置炉冶四十二座,岁办银二千一百两,至是増其额。时又有请开陜西银矿者,帝曰:「土地所产,有时而穷,岁课成额,征银无已,言利之官,皆戕民之贼也」。不许。至永乐间有河池,民言采矿亦斥之。

二十六年十二月,令云南丽江府土民以马代所输白金。

西平侯沐春奏丽江府土民,毎岁输白金七百六十两,皆摩些洞所产土民,以马易金,不谙真伪,请令以马代输为便,许之。

成祖初,遣中官采珠于广东。

令于珠池起取蛋户采之,毎户给与口粮。永乐十二年,遣提督官采办湖广、辰州、贵州铜仁等处金银场课。

时又开陜西商县鳯凰山银坑八所、福建浦城县马鞍等坑三所,设贵州太平溪,交趾宣光镇金场局、葛溪银场局,云南大理银冶,其不产金银者,亦屡有革罢。

十九年,遣御史及监生等𣙜办浙江、福建银课。自后各省提督银课及巡察开采布政司,则参议主之。按察司则佥事主之,废置不一,其御史中官亦时遣焉。

仁宗时,命坑冶官设守禁者,悉予民。

至宣徳三年閠四月,广东奏采番禺铅砂。六年九月,河南奏开嵩县银矿。八年九月,四川奏开梁山铜冶,始皆诏行之,寻以所得不偿所费而止。宣宗宣徳三年九月,免江西徳兴铅山浸铜丁夫杂役二县铜场,岁浸铜得五十馀万斤,所用铁炭丁夫,自备其差徭,科征皆不免,岁额累亏,因诏有司悉免杂役税粮,附近输纳,仍令广信、饶、徽等府办纳铁炭之家,免杂役之半,税粮则运输南京、淮安,又令增设县丞各一员,专管纳课,递年所欠铜课,悉予蠲免。四年三月,命巡禁四川㑹川所属诸矿,黔国公沐晟言:「东川府㑹川卫所属山内,产青緑、银铜诸矿,军民往往潜取之,其地与云南武定府、金沙江及外夷接境,恐生边患,乞令四川、云南三司巡禁」。从之。

五年十一月,命审浙江温、处二府银冶实弊,布政司王泽言:「平阳、丽水等七县银冶,自永乐间遣官闸办共岁额八万七千八百两,至今十年,各场所产有仅足额者,有不足者,有矿尽絶者,闸办官督令坑首,冶夫纳课,不敢稍失。岁额赔累之民,富者困敝,贫者逃亡他处坑冶,其害亦然。乞暂停其役」。因命户部遣官审其实弊,或减额,或罢役,不可重困吾民。十年正月时英宗已即位,诏各处金银、朱砂、铜铁等课悉停免,坑冶封闭,其闸办内外官员即赴京。

时命金银朱砂办收在官者,俱即觧京,铜铁所在寄库,惟系洪武年旧额,岁办课银,并差发金,不在停免之例。至八月,管银坑太监山寿奏云南新兴等七场及四川宻勒山场,以封闭坑冶铅矿在库旁,近盗起,毎至焚毁藏库,戕害守者,劫掠铅矿,乞严禁捕,令总兵、三司捕诛之。明年正月,又罢贵州铜仁、金锡局。《明史食货志》曰:岁办皆洪武旧额也。闸办者,永宣所新增也。

英宗正统三年,定私煎银矿罪。

凡福建、浙江等处军民私煎银矿者,处以极刑家口迁化外,其遁逃不服追问者,调官军剿捕。至五年,又定聚众偷挖者,发云南边卫充军。成化元年九月,从巡抚陜西御史项忠言,敕陜西、河南及有矿处几窃取者,依律治罪,仍枷号示众,若三犯,则奏请裁处。其伤人或聚众不散者,处死。六年,又令:「偷掘银矿,初犯照例枷示,仍充发辽东。其有资给衣粮噐具及走报事情者,照初犯例。

九年闰七月,命户部侍郎王质往浙江福建重开银场,洪武间福建各场岁课银二千六百七十馀两,浙江税课二千八百馀两,永乐间,福建増至三万二千八百馀两,浙江增至八万二千七十馀两,宣徳间,福建又増至四万二百七十馀两,浙江又増至九万四千四十馀两,自是地方竭而民不堪矣。帝初即位,下诏封坑冶,民大苏息,至是有盗矿脉相鬬杀者,御史孙毓、福建叅政宋彰、浙江参政俞士悦,各言复开银场,则利归于上,而盗无所容,事下二处,三司议,浙江按察司轩輗等奏复开银场,虽一时之利,然凡百器具皆出民间,恐有司横加科敛,人心揺动,其患甚深,为今之计,莫若择官典守,严加禁捕,则盗息矣,朝廷是輗言己,而给事中陈𫝊复请开场,中官与言利之臣相与附和,乃命质往经理,合福建岁课银二万一千一百二十馀两,浙江四万一千七十馀两,虽较宣徳时减半,而较洪武时已増十倍矣,至内外官属,供亿费,殆过公税,厥后民困而盗益众,至十三年八月,遂有邓茂七之乱。

十年,令各银场额课不敷,不许𣲖民包纳,凡额数不敷,皆许于别坑有矿处煎补。又不敷者,具奏处置。其提督官吏及诸坑首匠作称课不及额、掊敛民财、侵盗官银者,依律治罪。

景帝景㤗元年二月,复罢采浙江、福建诸处银课。先是,福建贼邓茂七以开矿作乱。正统十四年正月,免浙江、福建银课。二月,御史丁瑄等斩茂七于延平,民始安戢。至是,从御史毕鸾等奏,取回闸办官,令都、布、按三司巡矿官提调各府县,䕶守坑场。又从佥都御史陈诏言,以浙江处州银课二万五千二百两,即留本处,赏给有功民快人等。

六年十二月,擢献寳石、屠宗顺、屠芝官,升宗顺为副千户,芝为百户,仍于御用监办事。英宗天顺二年,仍开浙江、福建等处银矿,自景㤗元年封闭银场后,寻以盗矿者,多从兵部尚书孙原贞请,开浙江银场,因并开福建,至是各遣内使一员办事官一员照旧煎办,令各镇守太监提督。至四年,命中官罗永之浙江,罗圭之云南,冯譲之福建,何能之四川课额,浙、闽大略如旧,云南十万两有竒,四川万三千有竒,总十八万三千有竒。四年,命云南杂犯死罪以下无力者,俱发新兴等场充矿夫,采办银课。

七年,复诏封闭各处坑场,停止煎办银课,取回内外官员。

八年遣内使一员监守广东平江珠池。自成祖初,遣中官采珠。后宣宗时,有请令中官采东莞珠池者,系之狱。景㤗中,尝遣中官采珠于雷廉平江等珠池,至是复有采珠之役,因遣中官监守之。至成化九年,令监守廉州杨梅、珠池奉御,兼营永安、珠池。二十年又遣中官一员守雷州乐民珠池。二十三年,令取回广东新添守珠池官。𢎞治七年,又遣中官一员监守杨梅、青莺、平江、三珠池,兼巡捕廉琼二府,带管永安珠池。

梁斗辉曰:「按《粤通志》,珠池率十年一采守池中官并参随人员,毎岁供应等费银万馀两,计十年则为数十万馀,而临采复费以万计,虽有所得,不偿所失矣。

宪宗成化三年,仍遣内使提督浙江、福建银课,四川、云南令镇守中官提督采办。

时又开湖广金场武陵等十二县凡二十一场,岁役民夫五十五万,死者无算,得金仅五十三两,于是复闭,而浙江银矿以缺额量减,云南屡开屡停。九年三月,减云南银课十之五。

巡按御史胡泾等奏:「云南所属楚雄、大理、洱海、临安等卫军,全充矿夫,岁给粮布。采办之初,洞浅矿多,课额易完,军获衣粮之利,未见其病。近日洞深利少,军士多以瘴毒死煎办不足,或典妻、鬻子赔补其数。甚至流徙逃生,哨聚为盗,以致军丁消耗,乞行停免」。诏减银课之半,矿夫称之。

十七年,定云南私贩铜货罪。

自成化五年,定四川军民偷采白铜者为首枷示,依律治罪,至是,因封闭云南路南州铜场,免征铜课,乃定路南,凡私贩铜货出境,本身处死,全家发烟瘴充军。二十年,又定云南宁州等处军民客商有偷采铜矿私煎及潜贩出境者,照路南州例究治。孝宗𢎞治五年,诏豁减浙江、福建诸处岁办银课,仍填塞矿穴,取回诸添设巡矿官。

时云南减二万两,温处万两,馀罢浦城废坑银冶,四川、山东矿穴亦先后封闭。十八年二月,又禁宻云私开银场。

《大学衍义补》曰:「圣王取民之赋,无所谓金、银、铜、铁之征者,岂不以山泽之利取之,有穷而生之不继乎?我朝坑冶之利,比前代不及什之一二,间或有之,随取随竭。曩者浙之温处,闽之建福,开场置官,内臣守之,宪臣督之,而所得不偿,所费乃多,行革罢均其课于民赋中,然今不徒无其利,而又受其害,各处不逞之徒,往往以竞利起乱焉,所冝严守捕法,筑塞之栅堑之,庶不至聚众争夺,贻祸于一方生灵耳。

十二年,罢广东监守珠池中官。

十三年四月,申定盗掘矿砂罪,著为例:凡盗掘银、铜、锡、水银等矿砂,但系山洞捉获,曾经持杖拒捕者,不论人之多寡、矿之轻重,及聚众至三十人以上、分矿至三十斤以上者,俱不分。初,再犯发边卫充军,若不及数人不拒捕,初犯枷号发落,再犯免枷号,亦发边充军。其私家收藏道路背负者,止理见获,照常发落,不许巡捕人员,逼令展转攀指,违者叅究治罪。

十一月,免云南判山等场银课。

巡抚都御史李士实奏:「云南银场凡九,近年矿脉甚微,各卫俱以矿夫口粮赔纳,岁折银三万四百三十四两,名曰矿夫口粮,馀丁或三五人朋当一名,岁办银二万一千九百四十五两,名曰夫丁乾认。今判山窝村、广运、寳泉四场,矿脉久絶,赔纳无己,乞自十二年为始,将四场银课暂免军丁,退还各卫备操,口粮移文有司收贮以备军饷,则减者少而增者多矣」。部覆从之。

十四年,定盗珠人罪例。

除将军器下海为首,真犯死罪外,但系在珠池盗珠,驾黑白艚船,专用扒网,持杖拒捕,聚至二十人以上,盗珠至十两以上者,俱照盗矿例,发云南、广西边卫充军。其不及数不拒捕者,初犯枷号,再犯充军。如系附海居民,用手拾蚌取珠,所得不多者,免枷,示照常发落。

十七年二月,广东民因开鐡冶作乱,旋讨平之。归善县清溪等处山产铁矿,有巫琮、招古、三仔等就山煽鐡因,啸聚为盗,官军捕之,获三仔等,㑹畨禺民张文俊等奏请立官炉纳课,土人唐大鬓者亦率其党与焉。文俊等于课外索赂,大鬓等憾之,入乌洋潭为盗,三仔遂逸去,与大鬓合,徒党日盛,佥事徐紘等督军捕之,不克,总督刘大夏驰榜招降之,既而赍榜者索贿不已,大鬓复叛,调兵㑹剿,始平之。武宗正徳三年,令封闭河南、宜阳等县洞穴,宜阳之赵保山、唤乡洼,永宁之秋树坡、卢氏之髙觜儿、嵩之马槽山等洞,俱照旧封闭时。又从中官秦文等奏,复开浙、闽银矿。既而浙江守臣言矿脉已絶,乃令岁进银二万两,刘瑾诛乃止。

六年,封闭云南银场九处,免其课。

至九年,军士周达又请开云南诸银矿并铜场青緑,诏可,遂次第开采。十五年,又令云南银矿新兴场及新开处所一并封闭以后,不许妄开。嘉靖初,又命闭云南大理矿场。

十四年六月,置广东鐡税厂,以盐课提举司领之,厂一所置省城外,以盐课副提举专管鐡课。其惠、潮、掲阳三处及雷、琼等行铁地,有走税夹带漏报诸弊者,俱依盐法事例施行。

世宗嘉靖八年八月,提督两广侍郎林富谏采珠,不从,珠池自天顺采珠后,𢎞治十二年又采岁久,珠老得最多,费银万馀,获珠二万八千两,遂罢监守官。十五年十一月,又以广东守臣言停南海采办正徳九年,复诏采办。嘉靖五年又采之,珠小而嫩,亦甚少,至是,又复诏采富,因上言:「祖宗时率数十年而一采,未有隔两年一采者。五年之役,死者五十馀人,得珠仅八千八十两,天下谓以人命易珠,恐今虽以人易珠,亦不可得」。给事中王希文亦言:「雷廉珠池,祖宗设官监守,不过防民争夺正徳间,逆䜿用事,传奉采取,流毒海濵。陛下御极,革珠池少监,未久旋复,驱无辜之民,蹈不测之险,以求不可必得之物,而责以难足之数,非圣政所宜有」。皆不听。

等谨按:经世实用编梁斗辉谓:「嘉靖元年,谕广东看守珠池,太监不许干预廉琼髙雷等,地方事严其防也。至八年,又纳张璁、胡世宁言,罢各镇守中官并采珠间,欲用珠则发银贸于商,为数有限,百年大患,一旦扫除。是八年采珠即于本年罢也。与志异、斗辉、广东新㑹人亲歴见闻,自当有据」。九年,令兰州等处获盗矿者,照腹里例治罪。兰州等隘口,凡渡黄河出境入境,赍有矿砂及烧成银两并挖矿噐具者,不分人之多寡、矿之轻重,及初再犯,或持杖拒捕者,俱依腹里盗矿例充发。其把隘官兵纵放,与守备官不严堤防者,俱㕘究治罪。十六年,命广开山东等处银矿。

山东巡按李松言:沂州寳山开矿七十八所,得白金一万一千三百两,宜将龙爬山、石井山以次开采」。帝责户部推诿,命抚按力任之。至十九年,又令四川建昌卫并㑹川宻勒山矿场,及陜西甘州、大黄山等矿洞,俱照旧封闭。自后蓟、豫、齐、晋、川、滇,所在复进矿砂金银,俱议开采,以助大工。既获玉旺峪矿银,又谕阁臣广为开采。户部尚书方钝等请令四川、山东、河南抚按严督所属,一一搜访,以称天地降祥之意。于是公私交骛,矿利天下,渐多事矣。

三十四年,开建宁、延平诸府铁冶。

自后铁冶率因旧制,无特开者。

四十三年二月,始命广采云南寳石。

时云南进寳石七百六十馀两,帝嫌其碎小,命采青红色二寸,黄色径寸,并紫英等石以献。至十月,又谕户部发银五万两,买黄金香料。四十五年二月,户部又进黄白玉五百馀斤,仍命多行访买黄玉,并采大小珠一,号至十号者以进。三月,户部进珠一百三十两有竒,仍再命取五号者五千颗,九号者二万颗。五月,又命户部催买云南九成金二千八成七,成金三千银万两,幷催广东、云南珠石未至者。《食货志曰:世宗中年以后,营建斋醮,采木采香,采珠玉寳石,吏民奔命不暇,用黄白蜡至三十馀万斤,沈香降香、海漆诸香,至十馀万斤,又分遣购龙涎香,十馀年未获,使者因谓海舶入澳,久乃得之,方泽朝日坛爵用红黄玉,求不得,购之陜西边境,遣使觅于阿丹,去土鲁番西南二千里太仓之银,颇取入承运库,办金寳珍珠,于是猫儿眼祖母碌石緑、撒孛尼石红刺石、北河洗石、金刚钻、朱蓝石、紫英石、甘黄玉,无所不购云。

三月,浙江、江西矿贼作乱,命设兵备官,禁闭山场。时开化、徳兴矿贼劫掠徽、宁诸处,其势日炽。二月,终乃突入婺源,焚烧县治,大掠而去。兵部议设兵备副使一员,于浙江驻札衢州,以杜盗源。其云雾山矿洞,宜严加封闭。从之。

穆宗隆庆二年九月谕买猫睛琭宝石,从给事中魏时亮言罢之。十二月,复谕收买珠宝石。

时亮言:「猫睛无用物也,而一颗价至百金,孰非生灵之膏血乎?天下旱荒,不言赈恤,外夷方强,不言防秋而急急于珠宝之妄费,何倒置如此?」帝命罢之,至十二月,复谕收买,时亮又上䟽谏,帝切责之。又尚衣太监崔敏以急缺年例黄金,命严征以进,给事中李已劾敏假公用以充私槖,误国欺君,速宜罢斥,不听。下已狱时,又有给事陈吾徳亦谏购珠宝削籍。六年,诏云南进宝石二万块,广东采珠八千两。神宗万厯四年六月,承运库内监请采买金珠宝石,从之。

帝初即位,停罢云南进宝石、广东采珠。至是,太监崔敏等以大婚用金珠、宝石等引例,请行户部采买。给事中光𢡟言:「事关君徳,虽微必矜,费出民膏,虽公必惜。顷各边年例,约于古而倍于今,而议修河开海蠲赈无虚日。且两广军兴,捉襟露肘,乃忽责办金珠宝、石夫、器用、财贿、燕私等物。内府所掌大司农则典邦计以供军国之需者也,俾之货买金珠等,岂可为训?」帝不允。御史张宪翔亦疏请停止,仅报闻而已。自后以太后进奉,诸王、皇子、公主册立,分封婚礼,令歳办金珠宝石。二十七年六月,以采买珠石典礼所需顺天府坐视玩法,夺府尹诸臣官有差,仍督商人随买随进。于是户部月进珍珠香料并琥珀等珠宝,价増旧二十倍。尚书陈蕖言库藏已竭,宜加撙节。中㫖切责。至末年,至移济边银供采造焉。

二十二年九月,令抚按官勘报各处矿洞,自隆庆初罢蓟镇,开采南中诸矿山,亦勒石禁止,矿弊稍息。万厯十二年,奸民屡以矿利中帝心诸臣立陈其弊。帝虽从之,意怏怏。至是,复有开矿之议。户部议以开矿所系重大,廷臣得之耳,闻抚按得之,目睹应令亲勘,情形获利而又能弭害,方可举行,乃下是诏。寻以抚按玩视,夺俸二月。

二十四年,诏开各处矿冶。

指挥王允中奏开山东青州府沂水等州县矿百户吴应麒奏开山西平阳府夏县等处矿。指挥陈永寿等奏开河南等处矿千戸。郑一麟等奏开横岭路矿千戸。余润奏开涞水房山银矿百戸李方春奏开永平银矿。千戸陶寿等奏开房县等矿。指挥袁友松等奏开山东文登县矿。千戸李纶奏开房山县矿,指挥曽守约奏开山东青州临朐县七、宝山等处矿百戸。王果等奏开山西太原、平阳、潞安、盂、曲、沃翼城、平陆夏等处矿百户叚。大奎等奏开陜西西安等处矿百户,邱继勲等奏开蓝田等处矿百户,曲守正奏开信阳等处矿。太监田进奏开蓟、永等处矿,皆诏行之。山西巡抚魏允贞奏停开矿之役,曰开矿一事,大约武臣谓其有利,部臣科臣谓其无利有害,利少害多,陛下乃从其言,开者而不从其言,罢者岂在廷皆不达国计,独此武弁数言可信耶?臣窃谓矿自开辟以来,即有古圣帝明王不闻开采,良以所宝者,常在善人,不在珠玉,且陛下亦安用此开矿为也?今富有四海,米帛则取诸吴越,绒紬则取诸秦,晋、金则取之,滇扇则取之蜀,磁器则取之江西,太仓为库,太仆为厩,光禄为厨,何求不得?而必以开矿为利乎?即大工肇兴,户、兵、工三部自足给之,其有不敷四方且开例,百官且开俸,必无藉于矿也。况歳徵多咎水旱告灾,天鼓时鸣,地震不已,流星无度,冦儆日至,小民嗜利而不惮为盗,若天性然,今言开矿者皆利臣,絶无廉节,逺识所用,皆矿徒习于作奸,亡命安保,无事于异日,万一关中有急,山西近河诸处皆属可虑,而内地素少兵马,当此时内外东西将何以防御乎?且物产有限,民欲无穷,计开矿近,不可过终年逺,不过二三年,彼时差官已去,矿徒犹在,此軰岂能归故里、事农业者?正恐不知所终矣,乞将倡议之人置诸法,即停其役,如必以开矿为足国裕民大计,请先开一方以验之,如果有利,然后尽开由河南而北,直𨽻山东山西未晩也。倘以诸武臣为必可信,以臣愚暗书生不知大利,乞即罢去,别遣有心计善变通者,使抚山西,与阉人武弁言利之臣共事可耳。二十五年二月,又命开采续报矿洞。

山西开矿太监张忠奏,进夏县三岔等洞様银及砂,并开各洞事理,及官民续报矿洞,命开采之。五月,百戸王遇桂奏开宁国池州等处银矿百户。张杰奏开山东济宁等处金银铅矿百户。韩应桂奏开湖广徳安等处银矿及大青铜锡诸物。嗣是百户刘心泽奏开浙江衢州等处产金银矿百户。张钦奏开河南、彰徳等处矿洞三十二所,俱命内官一并开采。是年,浙江巡抚刘元霖奏:全浙地方半滨江海,即有山场石多土少,前曽开采,得不偿失。正统时,矿盗叶宗留等交结福建剧贼邓茂七,聚众作乱,杀伤官兵,此皆往事有可徵者。况今倭谋叵测,大汛戒严将备,内则外忧岛羙之乘虚,将防外则内虞奸徒之启衅。乞念两浙为财赋重地防汛,届期亟停开矿。或待倭款既坚,采木巳竣,年岁丰稔。方议奉行。巡按方元彦亦奏两浙开采之矿利杭严,所属不足,偿所费十之二。湖衢所属,不足偿十之三,金华所属不足偿司矿一日之费,乞权其得失。河南巡按姚思仁亦言开矿大可虑者八,俱不报。

姚思仁疏曰:中原八郡,实天下枢机。臣自入境以来,巡行郡邑,问民病苦,其开矿之大可虑者有八:矿盗啸聚,召乱可虑,一也。矿头累极土崩,可虑,二也。矿夫残害流亡可虑三也。雇民粮缺噪呼,可虑四也。矿洞徧开,浪费可虑,五也。矿砂银少逼买可虑六也。民皆开矿失业可虑,七也。奏官强横激变,可虑八也。今矿头以赔累死平民,以逼买死矿夫,以倾压死,以争鬬死。自初开至今,已逾八月,而所解不过四千。及今不止,恐祸起萧墙,变生肘腋,虽倾府库之藏,竭天下之力,亦无济于存亡矣。二十六年六月,开采雷廉琼三府珠池兵仗局。内使王朝奏开珠池,命中官李敬督原奏人采办之。两广总督陈大科上疏谏止,不允。至二十七年五月,敬进大珠三、中珠一千一百十两。六月,又进珠五百二十七两有竒。二十八年七月,中官李鳯又进珠二千四百七十三两,给事中包见㨗力谏,不纳。二十九年三月,湖广开矿内官陈奉激民变,命回京。先是开采矿银,中使四出:昌平则王忠真保蓟、永、房,山蔚则王虎昌黎则田进,河南之开封、彰徳、卫辉、怀庆、叶县,信阳则鲁坤,山东之济南、青州、济宁、沂州、滕费、蓬莱,福山、栖霞,招远文,登则陈増山西之太原、平阳,潞安则张忠南直之宁国,池州则郝隆、刘朝用,湖广之徳安则陈奉,浙江之杭、严、金、衢、孝丰、诸暨则曹、金,后代以刘忠。陜西之西安则赵鉴、赵钦,四川则邱乘云,辽东则高淮,广东则李敬,广西则沈永寿,江西则潘相,福建则高采,云南则杨荣,皆给以关防。并偕原奏官往矿脉,微细无所得,辄勒民偿之。而奸人假开采之名,乘传横索民财,陵轹州县,有司䘏民者,罪以阻挠,逮问罢黜,暴横酷虐,帝纵不问。至是奉在湖广,参逮佥事。冯应京激变地方,杀伤多命,百姓喧哗,甘心于奉奉,避匿楚府得免。又疑巡抚支可大庇䕶,焚其公廨,科、道连章奏请未下。寻以湖口征税,太监李道奏始令巡抚遣官送奉回京处分,而以守备内官杜茂兼理矿税。至七月,巡抚湖广,赵可怀疏论,奉不报。

赵可怀疏曰:「楚地困苦极矣,以矿言之,初议四六分而山不皆出,矿矿不皆出银。年年开挖,生长难继,是以不能四六分而买砂而赔银矣。既而赔矿产尽,遂令合县包赔。复有奸人乘机借势指富家大族,则曰因私开矿,取其赀入官不从祸立。至良宅好坟,则曰下有矿,取其赀,方免不从,即掘挖再抗,祸立至矣。此皆土著者报复嫌怨。或诬告家主,或其亲朋小民,径拿绅士,胁以㕘奏。家家破碎,人人受怨,而群奸犹未厌也。或执砂地名𣲖定,岁纳金若干,或发零银买金若干。或指称有金银二窖欲掘之,而诈银二千两。又或指家有金帛,有竒玩或墓金,以百人围而搜之,有司睥睨不敢救。男子幸脱而缚其妇女,甚至断人手足,没之江流。夫奉固一虎耳,委官之为虎者,又百人㕘随,各役之为虎者又千数百人。楚人几何,日受吮嚼,至年久也,乞念根本重地,曲加哀怜,即罢矿税,则无疆之福也。

三十二年,停广东珠池采珠。

先是,广东巡按李时华奏:「防池事宜雷廉,西海珠池错落地之南岛孤悬,名曰涠州,峙屹中央,内有腴田千馀亩,又有港澳可容数百舟,沿海盗珠者皆视为窟宅。先年,添设游击扎守之,数年,来贼稍屏迹,近因内臣李敬于白龙厂设立厂舎,受珠之际,官私船只云集人众,易以生变,议为两全之策。从之。乃命游击移守白龙厂封池,后仍回涠州。是年,始停采珠梁斗。辉曰:「采珠以船官造船,计费不赀,遂转取民间,彼民俯仰所资者,独此船一报船戸,里井骚然。巧者或贿吏胥而漏网,愚者仅以身待命,则掳船之害也。采珠之人,裹粮扬帆,曽无约束,掠乡村,劫客商,民房被烧,民被打伤,而总兵㕘将等,虽经目击,莫可谁何,则纵劫之害也。珠池市舶各有分任,乃市舶中,使瞰重利,欲兼收之,必至相角不下,延蔓无已,茫茫大海,杀人如麻,则互争之害也。始议官四,民六,皆称便矣,然□子有包藏,督哨有搜括,㕘随有背手至中使,前仅循资交纳,而中使复大半,归已槖朝,廷无实利而受空名,则骗匿之害也。私贩虽有禁,而逺方来贩者,率市井无頼之人,一入其手,视为得赢,有飘然遁耳,乃今不问之,若軰而听,棍徒妄指富户曰:是曽市珠者也,假威凌虐,何求不得?则嫁祸之害也。夫国家采珠本以待用,讵意为害至此哉?

又曰:廉州志》载郡无耕稼,所资珠玑,然曩之采珠祗沿海蛋户,以铜艚凌万,顷入寻丈采之,人犹畏其难而不敢自招。抚李茂始以竹为□,维以绋纚,投之海中,顺风溯流,力不劳而得甚奢,自鲛人荡子至闾巷,小民皆安然为之。然渀瀁险隈之区,狂颷乍发,翦焉倾覆,害一或属有天幸,得返故里,身利两全,华衣甘食,适长其奢淫僭逾之习害二。若珠船到岸,债主填门,取偿胥徒,乘机吓噬,又分珠多者,或能自爱惜,犹以羡补拙,否则三五为群,未抵家而赀财已尽矣。放辟邪侈,何所不为,害三。且名为采珠,实则行劫,此等不逞之徒,居恒犹攘臂攫金,探囊胠箧,况岛屿无人之境,何所顾忌?害四?又其甚者,洋海一带,东达日本,西接安南,万一夷情叵测,与狡狯者援引为奸,乘潮击桨,瞬息千里,重为内地,忧害五五害,如此,则虽听民自采,亦有所不可者。

三十三年二月,大同巡抚张悌请矿课归税,使不报。时以矿使弗戢,有广昌之变,悌因言岁包矿课业有定应,归并税使为便。疏留中。至六月,礼部以陵寝风雹,郊坛雷火言:「第一阙失,莫如矿税,每迷惑圣心,以致诸事阻遏不行,乞先罢采𣙜,以应天变」。亦不报。十二月,谕户、工二部:「凡矿差内外官并令回京,其矿洞悉令封闭。

自二十五年至是年,诸璫所进矿税银几三百馀万,群小藉势诛索,不啻倍蓰。至是,以矿砂微细,不偿所费,始停免焉。

罢采广东珠池、云南宝井。

时以皇长孙生,诏广东珠池蜃蚌日虚,不宜竭泽,即令封闭。云南宝井,干渉夷方,易乱难安。今矿洞既闭,一体停止」。至四十一年,以指挥倪英言,复开广东珠池。

熹宗天启三年正月,顺天巡抚岳和声请设冶局,从之。和声奏:「滦州所辖偏山铅矿,堪以采炼。查遵化旧亦有铁矿,后竟封闭,宜各设一厂,采铸,以佐军需。更闻滦州有铜矿一所,质粗脉微,工价稍费。当铜绌之日,堪为铸钱之资。宜专委兵工司官一员,刻期采铸铅铁,随给局匠、打造盔甲刀铳诸器及铅弹等物,以济宝源阜财之用」。命议行之。至七年七月,太监杨潮奏:一片石西界忽有铅矿,可资火器。帝命㑹同督抚道臣开采务,严杜军民侵盗。其安炉、煅法、启闭委官俱如议行。

七年三月,丰城侯李承祚请开珠池铜矿,不许。吴肃公读书论世曰:「天启朝,奸民陈有继请开采」。帝怒而诛之。吾宣昆山故有银矿,明末有芮四者,献策中官中官,以已赀率百人开采,扰乡民,得不偿失。芮四亦为乡民殴毙,噫!即使开采有微利,而绎骚烦扰,召盗府奸,顿使乡里受无穷之害,况得不偿失,官民交受其累耶?

愍帝崇祯元年四月,济阳卫指挥卓铭疏请开采,命夺其俸。

帝以国家经费本有定额,偶当时绌剂量,亦自有权。卓铭欲借变通之名,兴开采之役,生事酿害,殊干法纪。命夺俸五月,并禁以后,琐屑言利者。至八年三月,宣大总督杨嗣昌请开金银、铜、铁、锡铅诸矿,以诱流贼解散,时论非之。

等谨按《愍帝纪》九年十月,命开银、铁、铜、铅诸矿,殆从嗣昌请也。

十二年十一月,巡抚湖广陈睿谟请免临武、蓝山开矿,报闻。

睿谟言:「临、蓝系江粤,接壤四方,亡命骈集,顷者刘新宇等一方倡乱,四省震惊,䆒其祸源,实因上下百里矿洞二十馀处,狂徒数百,倏忽千万,七宝山党集,而桂阳围黄冈,温塘群聚而常宁破金竹、麻江,积冦而髙紫空,此皆已然之验,一一可指者,除患消萌,惩前毖后,宜严禁开矿为要务。

等谨按:睿谟疏,特欲严禁开矿,以杜盗源。而是时流贼之势已炽,亦无暇计及矿徒矣。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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