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十八

征𣙜考。

䓁,谨按马端临作征𣙜,考自征商闗市以暨杂征敛䓁门阜财足用之道,固已详言之矣,顾征𣙜之法,行之自古,积久不能无弊,宋初立法,务从简便,南渡以降,诸郡税额亦累有放免,然而贪吏并縁苛取,百出私立税场,算及缗钱,虚市有税,空舟有税,甚至,以食米为酒米,以衣服为布帛,皆使纳税,蠧国剥民,有不可胜言者,辽置盐鐡转运、度支钱帛,诸司金有盐厕、酒麴、茶税、征商𣙜场等法,元虽取民无定,而其要一本于寛,故前代告缗借商经总之制,元皆无之。明制:府、州县有税课、司局、河泊有所诸岁办,商税渔课,引繇契本有额,至神宗之季,遂议开矿𣙜税,于是所在搜括,日增岁溢,上取一,下取二官,取一群奸,又取二利则归下,怨则归上,所谓利之所在,害即随之者也。《续考断》自南宋寜宗迄于明代,其门类仍仿马氏之例,而以见于史志纪传各书者,依次编辑,亦可藉以考其原委而镜其得失焉。

征商闗市

宋寜宗开禧元年六月,罢广东税场八十一墟,初闗市之征,髙宗时屡经省罢,其未尽者,孝宗继志,悉推行之。淳熙五年六月,罢诸州私置税场,时知临安府吴渊乞复置西溪䓁两处,发引栏税,帝曰:「闗市讥而不征,去城五十里之外,岂可复置栏税耶?」十二年,给舍看详赵汝谊乞行下省,臣遇客贩米,不得阻遏,其免收力胜钱一项,自有见行约束,如有违戾,以喝花为名,故作㽞滞者,许客人赴诉,监司台省,重置宪典,从之。光宗绍熙三年三月,罢雅州税场五,至寜宗时,诸郡商税屡与放免焉。

理宗绍定五年三月,诏京城内外免征商三月。淳佑四年九月,台臣言严州及绍兴、萧山、䓁县征商烦苛,诏亟罢之。

寳佑二年六月,罢临安府临平镇税场,秘书少监刘克荘进故事曰:「自汉中叶管𣙜之法行,上而公卿下,而贤良文学各持一论,然公卿之论常胜,虽合贾谊、董仲舒诸名,儒唇敝舌腐而不能杀,其势,惟本朝则不然,所用三司使,如冦准、蔡齐、王尧臣、包拯、宋祁、张方平、蔡襄,其人平日既持贤良文学之论,一旦居公卿之位,终不肯背儒者大㫖,此所以异于汉也。熙寜改法初,犹用程颢、苏辙为官属,其后薛向、吴居厚之徒始进,于是司马光得政,内擢李常为版书,外擢鲜于侁为漕臣,以救其弊,元佑相业第一,义也。臣谓国家此一气,脉宜迓续不宜间,断宜培养,不宜㭬伐。顾今天下兵不可汰,官不可省,郊庙之礼不可阙,掖廷之用不可减,臣非敢立髙虚之论,直以理财为非也。昔之理财者,摧抑富商巨贾之盗,利权者耳,逐什一以养口体者,弗问也。削弱豪家大姓之侵,细民者,耳营升斗以育妻子者,弗问也。天地所产海之鱼,盐薮之薪蒸漆枲絺紵之百货,械器陶冶之一艺,葢贩夫贩妇、园夫、红女所资以为命者,茍操干之无遗,则叹愁之寜免,汉算缗钱,下逮末作,唐为宫市害及樵夫治世气象,不宜如此向也𣙜酤𣙜契,信有遗利,今囊括殆尽,弓张未弛,已失利源邑,困茧丝之取,民受池鱼之殃,议者排之愈力,执事者持之愈坚,踵汉廷盐鐡之弊,失先朝前軰名儒治赋之意,麟趾泽息,虿尾谤兴,将安取此?臣观今日事势损上,未易言也,酌中制以取之足矣,裕民未易言也,捐末利以还之足矣。昔陈恕令三司吏各条茶法,第为三等曰:上者取利太深,可行之商贾不可行于朝廷。吾用其中者,其计臣之心也。王旦遣漕臣曰:朝廷𣙜利至矣,真大臣之言也,惟诏庙堂省府亟图之。

度宗咸淳元年正月,诏临安免征商三月。四年,再免在京征商三月。

恭帝徳佑元年二月,令长吏一切勿征税。辽太祖三年五月,置羊城于炭山北,起𣙜务以通诸道市易。

圣宗统和元年九月,南京秋霖害稼,权停闗征,以通山西籴易。

从南京留守奏也。

等谨按辽史食货志又载乾亨间留守司言民艰食,请弛居庸闗税,疑即纪统和元年九月事。葢统和改元,即在乾亨五年六月,故志犹误,仍乾亨年号也。

四年十一月,以古北、松亭、榆闗征税不法,致阻商旅,遣使鞫之。

十二年二月,免诸部岁输羊及闗征。

十九年闰十一月,减闗市税。

开㤗元年十二月,贵徳、龙化、仪坤、双、辽、同祖七州始征商。

初,东辽之地,自神册来附,未有𣙜酤盐麴之法,闗市之征,亦甚寛弛,冯延休、韩绍勲相继以燕地、平山之法绳之,民不堪命。至太平九年八月,东京舍利军详穏大延琳,䓁遂乘之以作乱。

金世宗大定二年,制院务剏亏及功酬格。八月,罢诸闗征税,止令讥察。

时张中彦为吏部尚书,上疏曰:「古者闗市讥而不征,今使掌闗市者,征而不讥,苛留行旅,至披剔囊笥,甚于剽掠,有伤国体,乞禁止之」。从之。

二十年正月,定商税法,金银百分取一,诸物百分取三。至章宗㤗和四年,言事者以物价视旧为髙除金银,则额所不能尽该,自馀金银可并𣷹一分,诏从之。七年三月,户部尚书髙汝砺言:「旧制,小商贸易诸物,收钱四分,而金银乃重细之物,多出富有之家,复止三分,是为不伦,亦乞一例收之」。省臣议以为如此恐多隠匿,遂止从旧。

章宗明昌元年正月,敕尚书省定院务课商税额,诸路使司院务千六百一十六处,比旧减九十四万一千馀贯,遂罢坊场,免赁房税。

八月,禁止托亲王、公主奴𨽻占网船,侵商旅。十月,罢提㸃所赏罚制。

尚书省奏:「今天下使司院务,既减课额,而监官増亏,复有升迁追殿之制,宜罢提㸃所给赏罚俸之制,但委提刑司察提㸃官侵犯场务者,则论如制」。诏从之。五年,増置中都等路院务。

陈言者乞复旧制,坊场不许,惟许増置院务,诏尚书省叅酌定制,遂拟辽东、北京依旧许人分办中都等十一路,差官按视,量添设院务于二十三处,自今岁九月一日立界,制可。大定间,中都税使司岁获十六万四千四百四十馀贯,自増院务后,岁获二十一万四千五百七十九贯,凡増五万贯有奇。泰和六年五月制,院务课亏,令运司差官监,𣙜元太宗二年正月,定诸路课税。

十一月,置十路征收课税使。

以陈时可、赵昉使燕京,刘中、刘桓使宣徳、周立和,土贞使西京、吕振、刘子振使太原、杨简、髙廷英使平阳,王晋、贾从使真定,张瑜、王锐使东平,王徳亨、侯显使北京,夹谷、永、程㤗使平州田木西、李天翼使济南元史、耶律楚材,𫝊曰:「太宗初即位,楚材条上便宜一十八事,其一贸易借贷官物者,罪之。近臣博第,言汉人无补于国,可悉空其人以为牧地。楚材曰:「陛下将南伐,军需宜有所资,诚均定中原地税、商税、盐酒、鐡冶、山泽之利,岁可得银五十万两、帛八万匹、粟四十馀万石,足以供给,何谓无补哉?」乃奏立燕京等十路,征收课税使,凡长贰悉用士人,如陈时可、赵昉等,皆寛厚长者,极天下之选,参佐皆用省部旧人。

六年,立征收税课所。

凡仓库院务官并合千人等,命各处官司选有产有行之人充之,其所办课程,毎月赴所输纳,有贸易借贷者,并徒二年,杖七十。所官扰民取财者,罪亦如之。十一年十二月,商人乌尔图哈玛尔扑买中原银课二万二千锭,以四万四千锭为额。从之。

至次年正月,即以乌尔图哈玛尔充提㸃诸路课税所官。

耶律楚材𫝊曰:「富人刘忽笃、马涉、猎发丁、刘廷玉等以银一百四十万两扑买天下课税,楚材曰:此贪利之徒,㒺上虐下,为害甚大。奏罢之。自庚寅定课税格,至甲午平河南,岁有増羡,至戊戌,课银増至一百一十万两,译史安天合者謟事镇海,首引乌尔图哈玛尔扑买课税,又增至二百二十万两,楚材极力辩谏,至声色俱厉,言与涕俱,帝曰:尔欲搏斗耶?又曰:尔欲为百姓哭耶?姑令试行之。楚材力不能止,乃叹息曰:民之困穷,将自此始矣!又杨奂𫝊曰:岁戊戌,试诸道进士,奂试东平两中赋,论第一,北上谒中书耶律楚材,楚材奏荐之,授河南路,征收税课所长官,兼廉访使,将行,言于楚材曰:仆不敏误,䝉不次之用,以书生而理财赋,已非所长,又况河南兵荒之后,遗民无㡬,烹鲜之喻,正在今日,急而扰之,糜烂必矣!愿假以岁月,使得抚摩疮痍,以为朝廷爱养基本万一之助」。楚材甚善之,既至,招致一时名士,与之议政事约束,一以简易为事,按行境内,亲问监务月课㡬何难易若何,有以増额言者,奂责之曰:「剥下欺上,尔欲我为之耶?」即减元额四之一,公私便之,不逾月,政成,时论翕然,以为前此漕司未之有也。

世祖中统四年正月,改诸路监𣙜课税所为转运司。至至元六年二月,罢宣徳府税课所,以上都转运司兼领,改河南、懐孟、顺徳三路税课所为转运司。十七年六月,中书左丞安塔哈等请罢江南所立税课提举司,平章政事阿哈玛特力争,诏御史台选官检核具实以闻。十九年二月,改上都宣课提领为宣课提举司。二十六年正月,罢甘州宣课提举司,入寜夏都转运使司。

是年,令凡在京权势之家为商贾,及以官银买卖之人,并赴务输税入城,不吊引者同匿税法。用都转运司阿哈玛特䓁言也。至至元十九年十一月,以势家为商贾者,阻遏官民船,立沿河巡察军,犯者没其家。仁宗元佑五年二月,敕上都诸寺权豪商贩货物,并输税课。

䓁谨按元典章中统二年六月恢办课程条,画十二事,内一条:诸犯匿税者,货物一半没官,一半付告人充赏,但犯笞五十,入门不吊引者,同匿税科断。《食货志》谓是年用阿哈玛特等言,始定是制,与典章年月不同。

至元四年九月,申严西夏中兴䓁路僧尼道士商税酒醋之禁。

至十二年二月,遣必勒、陶齐、博罗检核西夏𣙜课,七年五月定三十分取一之制,以银四万、五千锭为额,有溢额者,别作「増馀」。

尚书省言:「诸路课程岁银五万锭,恐疲民力,宜减十分之一。运司官吏俸禄宜与民官同,其院务量给工食,仍禁所司多取于民,岁终较其増损而加黜陟」。从之。至二十年,诏各路课程差廉干官二员提㸃,增羡者迁赏,亏兊者赔偿、降黜。凡随路所办,毎月以其数申部,违期不申及虽申不圆者,其首领官初犯罚俸,再犯决一十七,令史加一等,三犯正官取招呈省。其院务官俸钞,于增馀钱内给之,其课仍依旧例,三十分取一。院务官大者不过三员,攅拦合千人,䓁验课存设,运司并提㸃官吏于管下院务取借钱物者,以盗论与者同罪,即应税之物,不经依例抽分使讫税印者亦如之。

免上都商课,惟收市易、荘宅等契本费。尚书省言:「上都地里遥逺,商旅往来不易,宜特免收税以优之,惟市易荘宅、奴婢、孳畜,例收契本工墨之费」。从之。至二十年七月,敕上都商税六十分取一。二十二年五月,又减上都税课,于一百两之中取七钱半。

十年四月,免隆兴路𣙜课三年。

十四年七月,𣙜大都商税。

至十九年二月,减大都税课官十四员为十员,二十年九月,徙旧城市肆局院税务皆入大都,减税征四十分之一。

二十年十一月,巩昌设,拘𣙜课税所。

诸王哲必特穆尔请于分地二十四城自设管课官。不从。又请立拘𣙜课税所,其长从都省所定,次则王府差设。从之。至二十三年正月,罢巩昌二十四城,拘𣙜所,以其事属有司。

禁云南管课官于常额外多取馀钱。

二十一年七月,定税物不得抽分本色行。御史台言:「应税货物并宜扣算寳钞,不得抽分本色,违者以偷盗官物论,取与同罪」。命中书省下部行之。

二十二年六月,诏减商税,罢牙行。

二十六年,大増天下商税。

增腹里为二十万锭,江南为二十五万锭」。从丞相僧格请也。

二十七年八月,禁诸人毋沮平阳、太原、大同宣课。至二十八年二月,又诏毋沮扰山东转运使司课程。二十九年,定诸路输纳之限,不许过四孟月十五日。三十年五月敕,僧寺邸店商贾舍止,其物货依例收税。三十一年,诏天下商税有增馀者,毋作额。成宗元贞元年,增上都税。

用平章拉沁言也,至大徳元年十月,又减大都商税,岁额为三千锭。

大徳二年十二月,定诸税钱二十取一,岁额之上勿增。至七年二月,帝谓中书省臣曰:「比有以岁课增羡希求爵赏者,此非掊克于民,何从而出?自今除元额外,勿以增羡作正数」。十月,安西转运司于常课外,增算五万七千四百锭,人赐衣一袭,以劝其功。三年三月,罢陕西路,拘𣙜课税所。

七年二月,减杭州税课提举司冗员。

九年七月,蠲晋寜、冀寜今年商税之半,以累岁被灾故也。

武宗至大三年正月,禁近侍诸人外,增课额及进他物,有妨往制。

定税课殿最法。

诸色课程,并系大徳十一年较定旧额元增,总为正额折至元钞作数,自至大三年为始恢办,馀止以十分为率,増及三分以上为下酬,五分以上为中酬,七分以上为上酬,増及九分为最,不及三分为殿。所设资品官员,以二周岁为满。定税课官䓁第万锭之上,设正提举、同提举、副提举各一员。千锭以上设提领、大使、副使各二员。五百锭之上,设提领、大使、副使各一员。百锭之上设大使、副使各一员。

四年十一月时仁宗已即位,敕商税、官盗税课者同职官赃罪。仁宗延佑七年十一月,禁京城诸寺邸舍匿商税。至㤗定帝㤗定元年四月,税僧道邸舍积货,致和元年正月,禁僧道匿商税。文宗至顺二年八月,命宣课提举司毋收伊特穆尔邸舍商货税。

文宗天厯二年三月,僧道伊噜勒昆珠格逹实宻为商者,仍旧制纳税。

至七月,遂征京师僧道商税。至顺二年三月,中书省言:「宣课提举司岁榷商税,为钞十万馀锭,比岁数不登,乞凡僧道为商者,仍征其税,命诚为僧者,仍免之」。十月,以亲祀太庙礼成,诏免奉元路民间商税一年。至至顺三年六月,又免陕西行省本年商税。天厯时,天下总入商税额数。

大都宣课提举司,一十万三千六锭一十一两四钱。大都路,八千二百四十二锭九两七钱。上都留守司,一千九百三十四锭五两。上都税课提举司,一万五百二十五锭五两。兴和路,七百七十锭一十七两一钱。永平路,二千二百七十二锭四两五钱。保定路,六千五百七锭二十三两五钱。嘉定路,一万七千四百八锭三两九钱。顺徳路,二千五百七锭九两九钱。广平路,五千三百七锭二十两二钱。彰徳路,四千八百五锭四十二两八钱。大名路,一万七百九十五锭八两五钱。懐庆路,四千九百四十九锭二两。卫辉路,三千六百六十三锭七两。河间路一万四百六十六锭四十七两二钱。东平路,七千一百四十一锭四十八两四钱。东昌路四千八百七十九锭三十二两。济寜路,一万二千四百三锭四两一钱。曹州,六千一十七锭四十六两三钱。濮州,二千六百七十一锭七钱。髙唐州,四千二百五十九锭六两。㤗安州,二千一十三锭二十五两四钱。冠州,七百三十八锭一十九两七钱。寜海州,九百四十四锭三钱。徳州,二千九百一十九锭四十二两八钱。益都路,九千四百七十七锭一十五两,济南路一万二千七百五十二锭三十六两六钱。般阳路,三千四百八十六锭九两。大同路,八千四百三十八锭一十九两一钱。冀寜路一万七百一十四锭三十四两六钱。晋寜路,二万一千三百五十九锭四十两二钱。岭北行省,四百四十八锭四十五两六钱。辽阳行省,八千二百七十三锭四十一两四钱。河南行省,一十四万七千四百二十八锭三十二两二钱。陕西行省四万五千五百七十九锭三十九两三钱。四川行省,一万六千六百七十六锭四两八钱。甘肃行省一万七千三百六十一锭三十六两一钱。江浙行省,二十六万九千二十七锭三十两三钱,江西行省六万二千五百一十二锭七两三钱,湖广行省,六万八千八百四十四锭九两九钱䓁。谨按元史食货志,谓天厯总入之数,视至元七年所定之额,不啻百倍,葢七年额止四万五千锭也。今就志所载诸路总数计之,凡九十三万九千五百六十八锭有奇尚不及百万,然以四万之额而增至九十馀万,民亦何堪此苛征乎?顺帝至元三年二月立船户提举司十处提领二十处,定船户科差船一千料之上者,岁纳钞六锭以下逓减至六年二月罢各处船户提举司。

邵逺平《续𢎞简録》曰:元有商课,又有额外课,若税及船料,又在额外课之外者。

六年二月,罢通州河西务䓁处抽分按利房,明太祖即吴王位,设宣课、通课等司,凡商税三十取一。初税收官店钱,至是减之,改在京官店为宣课司,府县官店为通课司。凡商税三十取一,收钞及钱过者以违令论。

洪武元年八月,除书籍田器税。

又命凡物不鬻于市者,勿税买卖田宅头匹,必投契本,别纳纸价。

《明史食货志》曰:闗市之征,宋、元颇繁𤨏。明初务简约,其后增置渐多,行赍居鬻,所过所止各有税,其名物件析榜于官,署按而征之,应征而藏匿者没其半。凡纳税地,置店厯,书所止商氏名物数。官司有都税,有宣课,有司有局,有抽分场,局有河泊所。所收税课,有本色,有折色,税课司局,京城诸门及各府州县市集多有之,凡四百馀所。其后以次裁并十之七。又有门摊课钞,领于有司。

等谨按:是时征税虽设,而帝毎戒多,取免苛征,如《实録》所载洪武七年四月彰徳税课司税及蔬果饮食畜牧诸物,事闻,帝曰:「古称聚敛之臣甚于盗臣,正此䓁官吏也。命罪之。八年三月,南雄商人以货入京,至长淮闗,吏留税之,既阅月而货不售,讼于官,帝闻之曰:商人逺涉江湖,各有所向,执而留之,非人情矣。且纳课于官,彼此一耳,迟留月日,而使货不售,吏之罪也。令予杖而追其俸,以偿商人。九年六月,山西平遥县主簿成乐秩满来朝,上其考,曰「能恢办商课」。帝曰:「税有定额,若一恢办为能,是剥削下民,失吏职也,州考非是」。命吏部移文以讯。十三年六月,谕户部曰:「曩者奸臣聚敛税及,悉朕甚耻焉时胡惟庸㐲诛,自今军民嫁娶、䘮祭之物、舟车丝帛之类,皆勿税。其榜示天下,使共周知。十九年十一月,大同知府郑彦康奏:往岁大同中纳盐粮,交易者多,所以商税日增,自停中盐后税课亏耗不及旧额。帝命户部核其所亏之数悉免征,皆开国之善政也。

十年三月,遣中官国子生䓁核实天下税课司局。户部奏:「天下税课司局征商不如额者一百七十八处,因遣中官、国子生及部委官各一人核实,立为定课。

十三年正月,命税课司局额米不及五百石者,领其税于有司。

吏部言:「天下税课司局,岁收额米不及五百者,凡三百六十四处,宜罢之,从府州县征其课为便」。报可。十九年三月,诏天下岁觧税课钱钞,其道里险逺难致者,许易金银以进。

毎金一两价钞六锭、银一两,价钞一锭。至宣宗宣徳六年六月,温州知府吴文渊言:今禁用银,而温州商税渔课仍征银,巡拦网户办纳甚艰,仍乞纳钞」。从之。七年三月,令湖广、广西、浙江商税渔课办纳银者,皆折收钞,毎银一两,纳钞一百贯。十年正月,英宗即位,诏诸色课程旧折收金银者,仍照例收钞。成祖永乐元年,免军民常用杂物等税。凡军民家嫁娶䘮,祭时节、礼物、染练自织布帛及买己税之物,车船运已货物,并农用器,各处小民挑担蔬菜、溪河货卖杂鱼民间家园池塘采用杂果,非兴贩者,及竹木蒲草器物,并常用杂物、铜锡、器物、日用食物,俱免税。

七年,遣御史监生于收课处𣙜办课程,定京城官店塌房税。

初,南京军民居室皆官所给,比舍无隙地商货,至或止于舟,或贮城外,驵侩上下其价,商人病之。太祖乃命于三山诸门外濒水为屋,名塌房,以贮商货。其货物以三十分为率,内除一分,官收税钱,再出免牙钱一分房钱一分,与看守者,收用货物,聴客商自卖。其小民鬻贩者,不入塌房投税。至是,令京城官店塌房照三山门外塌房例宣课分司,收税钱一分,免牙拓房钱二分。

十年,令巡按御史等官,查所办税钞,有数、倍、増、收及将𤨏碎之物,概勒税者,治以罪。

二十一年,𣙜淮安诸处商税。

山东巡抚陈济言:「淮安、济寜、东昌、临清、徳州、直沽,商贩所聚,今都北平,百货倍往时,宜遣人监𣙜商税一年,以为定额」。从之。

仁宗洪熙元年正月,增市肆门摊课钞时,欲通钞法,户部尚书夏原吉䓁请于市肆各色门摊内,量度轻重,增纳课钞,官取其昏软者悉毁之。帝是其言,仍命俟钞法通即复旧额,毋为常例。宣宗宣徳四年,始设钞闗及收钞官。

时以钞法不通,由商居货不税,与市肆鬻贩者,阻挠所致,乃于京省凡三十三府州县商贾,凑集地市镇店肆门摊税课増旧,凡五倍,塌房、库房、店舍居商货者,骡驴车受雇装载者,悉令纳钞,委御史、户部、锦衣卫、兵马司官各一员,于城门察收,其倚势隠匿不报者,物尽没官,仍罪之。舟船受雇装载者,计所载料多寡,路逺近纳钞。于是有漷县、济寜、徐州、淮安、扬州、南京上新河诸钞闗,量舟大小修广而差其额,谓之船料,毎船百料,纳钞百贯。

䓁谨按钞闗之设,自是年始,自北京至南京,沿河设立钞闗,七曰漷县、临清、济寜、徐州、淮安、扬州、上新河,至正统十一年移漷县钞闗于河西务,景㤗元年,又于湖广金沙洲、江西九江及苏、杭二府设钞闗成化、𢎞治间沿革不一。嘉靖四年,凤阳府设正阳钞闗,前后凡十有二处,皆止税船料,惟临清、杭州兼收货税,至万厯时,止存河西务、临清、淮安、扬州、苏州、杭州九江,共七处,此明一代钞闗之大略也。凡船料始时估料,定税后,以估料难核,乃度梁头广狭为准,自五尺至三丈六尺有差。嘉靖时,又命以成尺为限,勿科畸零焉。

六月,从户部尚书郭资䓁条奏,定塌房䓁纳钞例,至七月,御史罗亨信言:「臣监收在京官员军民铺店课,及塌房园圃䓁钞,俱不按月纳官,及有铺店积货隠匿不报者,又油房、磨房、砖瓦窑木植场,皆未増课,请今后课钞过期不纳者,令顺天府兵马司催督私匿货物者取勘,各追罚钞一千贯,油房亦如塌房例,除额钞外,纳钞五百贯,牛车纳一百贯,小车二十贯。其在外州郡城市,多有豪猾军民居货在家,一如塌房,或就船交易,俱用金银,请遣官㸃勘居货之家,毎房一间月追钞五百贯,乂于各处河岸㸃闸往来舟船载货物者,量地逺近,𥂟货多少,毎船百料钞或二百三百贯,俱就本处有司收贮,则内外钞皆可通,命户部采其可行者行之。

六年二月,蠲临清䓁处店舍课钞。

先是,临清䓁处官民家,多有店舍,依在京例收钞,至是,侍郎曹𢎞言:「比有司令里老开报塌房,一时畏惧,凡街市人户俱作停货店舍,月纳钞五百贯,而实无货停蓄,民贫无钞,有鬻子女产业输官者,帝览奏谓户部曰:前欲钞通,故权令店使纳钞,有司不知恤民,其弊如此,即勘实蠲除之,又命京城及通州店房税,毎间自五百贯,减至一百贯五十文。至正统十四年十二月,减至四十贯。景㤗二年二月,户部奉命议寛恤条件,自宣徳年间,以钞法不通,取勘民间置卖铺面,及住居房屋,作塌房,名色纳钞,今多烧毁倒壊,乞除免钞贯,诏如所议。

七年三月,减各处税课额外倍罚之数。诏以先因商贾阻滞钞法,加倍罚纳税课,今钞法颇通,除正额外倍罚之数,以十分为率,减三分,塌房减五分,南北二京不在,此例,俟钞流通,再行定拟」。至五月,思南知府张瑾奏:「思南税课司岁办钞一万二千六百馀贯,邉地别无出产商贾,少至累民赔纳,近于额外再加五倍,夷民贫困,虽鬻子女,不能办追责,急则逃窜山峒,乞仍旧便」。帝谕户部曰:「贵州邉郡,其可以中国例之乎?此葢卿䓁初议之失,其悉如旧」。八年六月,又谕:「户部所收课,除前减、免外增加之数,以三分为率,悉减一分」。九年十月,以旱饥,诏府、州县见收税课及车船、门摊地亩、果木一应课钞,除正额外,因钞法加増者,以十分为率,俱免四分。十年正月,英宗即位,诏凡课程门摊,俱遵洪武旧额,不得藉口钞法妄増。正统三年十月,以顺天府尹姜涛奏免京城小车纳钞。四年六月,以水灾,令塌房及车辆钞贯悉减半征收。十二年三月,御史闻人韺奏请停止鬻蔬、载薪小车小船纳钞,命户部议行。

英宗正统元年,命直省税课司局收钞不及三万贯者,领其税于有司。

从侍郎于谦请也。十一年,令各处税课照永乐七年收办,其见办课钞,比旧增多者,以见办之数为额。若办课一万五千贯,与市镇买卖处离,有司路逺及军卫相恭者,复设税课司局,云南、贵州原无榷办之处,令所司收办,一年为额。至天顺元年,又令税课司局不及万贯者领于有司。

四年七月,取回徐州等处收钞官。

户部奏:「漷县、临清、济寜、徐州、淮安、扬州,毎船百料纳钞百贯,虽累减,免止纳四十贯,然六处征收,不无重复,宜革去徐州、济寜二处,取回收钞官」。从之。十月,又罢龙江大胜闗䓁处收钞官。至六年,罢上新河收钞官。十二年九月,又以杭州知府髙安言,毎船百料,止纳钞二十贯。

七年正月,定在京宣课、都税二司税钞则例。初,二司收课则例不一,奸弊猬生,户部主事汪㴻以为言。事下顺天府议定,毎季縀铺纳钞一百二十贯,油磨糖机粉茶,食木植剪裁绣,作䓁铺三十六贯,馀悉量货物取息及工艺受直多寡取税。八年七月,免南京各城门所收税。

南京守偹太监刘寜奏:「先是各城门征收军民人等骡䭾柴米诸物出入者钞贯,今钞法通行,宜尽免」。从之。

九年,置官房于彰义门,收商税课钞。

十一年,复差主事一员,监收临清、淮安船料钞。十二年,令戸部遣主事二员,𣙜办淮安、临清商税课钞,顺天府委官一员𣙜办张家湾宣课司商税,俱一年更代。景帝景㤗元年,遣主事二员监收金沙洲九江船料钞,一年更代。乂遣主事二员,监收苏、杭二府船料钞。六年,遣南京户部主事一员监收上新河船料钞。又取回河西务、临清、淮扬、苏杭及九江金沙洲监收船钞主事,令各府委佐贰官一员,毎岁输收各处巡河,或巡按御史,提督兼理。宪宗成化二年,遣主事二员监收九江金沙洲钱钞,定为则例,候一年满日,各府委佐贰一员,照例轮收。七年,复各遣主事一员,于苏杭、九江、河西务收钞。孝宗𢎞治十四年,收回临清收钞主事,令委府、州佐贰管理,仍令管仓主事监督。

十四年九月时景帝已即位,诏内外门摊商税课,先因钞法增额者,止依洪武旧额收受。

次年,各商税课,仍依正统时见行事例收办时于谦柄国船料钞,毎百料减至十五贯,又减张家湾及辽阳课税之半。

景帝景㤗二年,定收税则例,依时估价直。凡商客钞罗绫锦绢布及皮货、磁器、草席、雨伞、鲜果野味䓁一切货物,依时估价,直收税钞牙钱钞、塌房钞若干贯,及文各有差,估计未尽者,照相等则例收纳。其进塌房钞并抽分布匹,按月房钞,俱为除免。五年七月,以钞法阻滞,仍比宣徳年例,令两京塌房店舍菜果园并各色大小铺行,俱减轻纳钞有差,从户部请也。八月,给事中陈嘉猷等奏:「比闻户部将两京塌房、店舍、菜园、果株及街市各铺,定为则例,按月输钞,军民人䓁,俱畏纳钞艰难,有将铺面闗闭,不敢买卖者,有将园圃𤓰蔬㧞弃而平为空地者,有将果树斫伐而减少株数者,葢由铺面已纳门摊,钞贯园圃,亦有夏税差徭,况其间或借资本以贸易,或赁房舍以开张,或计利多寡而开闭之不常,或天时水旱而栽种之弗遂,今若通行编册,按月输钞,民实不堪。况迩年来旱涝灾伤,㡬徧天下,惟望上鉴天变,下悯民穷将各色应纳钞贯,暂且停止敕部,晓谕军民人䓁,务令钞与钱兼行,则国用不亏,下民不扰,诚为两便」。帝命既纳门摊课钞,其菜果园及小铺行暂免。英宗天顺元年四月,命临清船料钞,改收米以偹赈,毎钞二贯,折米一升。

至四年二月,巡抚湖广都御史白圭请将金沙洲见收船钞改收米,赈饥。部议每钞五贯折米三升,从之。宪宗成化六年六月,以淮、扬二府去年亢旱,改船料钞收米,每钞五贯,折收粳粟米三升,贮于近仓,以偹赈。

宪宗成化元年七月,诏:「商税课钱钞中半兼收,毎钞一贯折钱四文。

三年六月,又以光禄缺钞供应,命苏、杭二州丈量客船钱钞中半兼收。六年,令钞一贯折钱二文,其商税课照旧收钞。

是年,罢苏杭、淮、扬、临清、九江金沙洲䓁处收船钞料。至二年十月,以军士月粮折支不给,复征湖广金沙洲、江西九江船料钞。四年,罢苏杭九江金沙洲四钞闗。六年,复设金沙洲钞闗,七年二月,复设苏、杭九江三府钞闗。

五年,令河西务监收船钞官,凡载官粮物并运粮、河船有卫所名号、往回,俱不在收钞之例。

至孝宗𢎞治七年,令河西务及各处钞闗,凡经过官民粮米、剥船,俱免纳钱钞。

令京城九门并通州䓁抽分局厂,例不应抽之物,不许擅取。十五年,又令九门监收钱钞,内官及各处抽分厂毋得,将不应抽货物,违例抽分。至嘉靖四年,又令各商装载紫米并自用物件,不许于抽分时一概混抽。七年,増置芜湖、荆州、杭州三处工部官。自后寻遣御史。至𢎞治初,从给事中王敞言,取回芜湖、杭州、荆州三处,抽分御史,以府州佐贰官监收其税。十三年,复遣御史。

𢎞治十二年,吏部尚书倪岳疏曰:「祖宗旧制,各设钞闗,收受商税,俱委各府通判,䓁官管理,行之百年,虽不能无弊,然课钞亦未见其亏,客商船只亦未见其留难,葢通判䓁官,职卑责重,上受巡抚巡按,分巡、分、守等官,节制少有不才,随加罪黜,故非极妄无知之人,则不敢在闗生事,动扰客商。近年以来,改委部员出理课钞,其间贤否不齐,往往以增课为能事,以严刻为风烈,筹算至骨,不遗锱铢,常法之外,又行巧立名色肆意,诛求船只,往返过期者,指为罪状,輙加科罚,客商资本稍多者,称为殷富,又行劝借,有本课该银十两,科罚劝借至二十两者,少有不从,轻则痛行笞责,重则坐以他事,连船拆毁,客商号哭水次,见者兴怜夫增课为国,虽称聚敛,犹是有名,其科罚劝借者,或倚称修理公廨,或倚称打造坐船率,皆借名入,已无可查盘。况此䓁官员既出,部委各处巡抚官视为宾客,巡按官待以颉颃,是以肆无忌惮,莫敢谁何,以致近来客商惧怕征求,多致卖船弃业,此岂祖宗设闗通商,足国裕民之初意哉?伏愿俯察民隠,特敕该部,停止新例,遵复旧制,仍敕镇巡䓁官时,常纠察各府委官,如法奉行,务公私两便,商民不亏,庶㡬人心快恱,怨声消弭矣!

吴肃公《读书论世》曰:三税官始于工部,王复以京师建公署及器用,运舟费绌,故增置之。是年所税仅千金,其后渐加岁至万金,商受无穷之祸,皆复作俑也。

十五年,令顺天、保定、河间等府,凡皇亲公主并内外官管、荘仆、佃人等,毋许占守水陆闗隘,抽分财物,挟制害人,违者发邉卫,永逺充军。

十六年正月,户部条奏扬州、苏杭、九江诸处应收船料,每钞二贯,折收银一分,按季觧部,以偹邉用,命议行之。至四月,又从户部奏,以内库乏钞,令九门并都税宣课司、河西务、临清、淮安䓁处商税俱征本色一年,以偹赏赐支用。孝宗𢎞治元年二月,崇文门上新河张家湾及天下税课司局仍钱钞,兼收除钞闗税课司局俱折收银钱,又令崇文䓁九门、上新河张家湾、临清淮安扬州、苏州、杭州刘家隔、正阳镇各税课司局,每钞一贯折收银三厘、钱七文,折银一分觧京库,其存留者,折支官军俸粮,毎银一两,折钞一百贯。四年十一月,崇文门宣课,分司商税,兼收五䓁钞,九月九江钞厂船料,改收银。十一年闰十一月,命扬州钞闗明年折收银,以偹造清寜宫之用。十二年正月,命河西务船料钱钞通折收钱。二月,复以尚书倪岳言,复旧制,令各处钞闗收钱钞,不许勒取生钞髙钱,以病商人。武宗正徳元年五月,崇文门分司商税钱钞亦折银。七年十月,户部奏除扬州钞闗银,専偹织造,其临清河西务、淮安、苏州、杭州五钞闗,俱收钱钞,九江钞闗仍旧收银。世宗嘉靖八年十月制,直省闗钞复收银,巡按直𨽻御史魏有本奏令各钞闗主事,将经过军民船只应纳钱钞,自十月初一日始照例,每钞一贯折银五厘,每钱七文折银一分,依限觧部,送承运库,自后钞闗收银,遂为定制。

孝宗𢎞治元年,命崇文门客货外车辆毋得搜阻。御史陈瑶言:崇文门监税官以掊克为能,非国体」。因有是命。五年,又令在京宣课司收商税,止照旧例,不许分外搜求,有伤治体。

二月,定京城商贩起条纳税例。

客商贩到诸货,若系张家湾发卖者,省令赴局投税,若系京城发卖者,以十分为率,张家湾起条三分,崇文门收税七分,如张家湾不曾起条,崇文门全收之。䓁。谨按王圻续考载:𢎞治时商税课钞共四千六百一十八万九十贯,其时每钞一贯,折收银三厘,是四千六百馀万贯,以银计之,不过一十三万八千五百四十两有奇耳。又载嘉靖二十三年课钞共五千二百六万八千一百九贯,亦所増无㡬,至万厯后,横征厚敛,不可胜算,斯民穷财尽,而国亦随以多故矣。

十六年,凡桥梁道路闗津私设抽分害民者,照巡按御史䓁通行查革。

武宗正徳五年十月,増京城九门税。

初,𢎞治时,九门岁入钞六十六万馀贯,钱二百八十八万馀文,至末年数大减。至是,户部覆御史李元奏:九门车辆毎年纳钞三百三十万八千二百贯、钱四百二十万二千一百四十四文,定为例,凡増𢎞治时数倍。至嘉靖三年,诏仍如𢎞治初年例,至万厯三年,户部奏:准九门出入车䭾钱钞数,毎岁进钞六十六万五千八百贯、钱二百四十三万二千九百五十文,送交内府天财库。

十二年六月,令革新设抽分厂。

先是,十一年七月,巡抚湖南都御史李充嗣言:「近因镇守太监,假名科敛,其左右之人为弊尤多,乞禁止,以苏民困」。诏从其奏。至是,又从御史胡文静奏,令查天下新设抽分厂所及禁约各镇守横索助贡䓁银。未一年,太监郑玺复请设于顺徳、广平,工部尚书李燧依阿持两端横征之,端复起,寻命中官李文、马俊之湖广、浙江抽分厂,与主事中分𣙜税。世宗嘉靖四年,置钞闗稽考簿。

户部置空白印信,稽考文簿三扇,发钞闗主事收掌,令逐日填写船科商税数差满日,将一扇存留偹,照一委官收执,一觧部查考。又御史杨奏各钞闗自文,到日为始,委附近府州县佐贰官一员同役查收钱钞,即将实数登簿,以凭稽考,差满日有不廉败检者,聴部指叅,不待考察,即时罢黜。

四十二年,令各闗岁额定数之外,馀饶悉入公帑。四十五年,始抽淮安过坝税。

时因灾伤,议准过坝米、麦、杂粮,毎石抽银一厘,名曰军饷。至隆庆四年,又定脚夫挑盘过坝货物,每石脚头原得客商脚银一厘,内抽四五毫不等,名曰脚抽,又将过坝杂粮,毎石斛夫原得斛银一厘五毫,内抽五毫,名曰斛抽五年,又将过坝杂粮子花麻饼,每价银十两,牙人取牙用银五分,内抽银二分五厘,名曰济漕并军饷共四税,每年通计不满三万两。万厯八年,漕运总督凌云翼奏:「淮安四税病商,实由监收官交代,不常巡缉人役増用太滥,欲行归并部官兼管。尚书张学颜覆奏,照原则例,榜示商牙,令管理淮安常盈仓主事,委官收贮,作正支销」。从之。穆宗隆庆元年十月,申明九门课税原定则例。刑科孙支言:「九门税课定有则例,迩年倍征横索,弊孔滋多,宜令分属五城御史,委官监收,所设监生吏典,俱即裁革,仍申明原定则例榜示」。从之。二年,始给河西务、临清、淮安、扬州、苏州、杭州、九江各钞闗主事闗防敕书。

寻令钞闗去府,近者知府收觧,去府逺者,令佐贰官收贮府库,季觧部,主事掌核商所报物数,以定税数收觧无有所与。

神宗万厯六年,天下总入商税额数:

在京九门额征本色钞六十六万五千一百八十贯,折色钱二百四十三万二千八百五十文,顺天府岁征都税司、正阳门、宣课司、安定门税课司、徳胜门税课分司共本色钞十三万七千九百五十贯、折色钱二十七万五千九百文,崇文门宣课、分司商税、猪口、牙税、条税、船税共银四万三百馀两、钱一千八百八十七万七千七百文,通州张家湾宣课司及抽分曲并、条税、船税、通州盐牙税、居庸闗商税共银一万六百馀两、钱二百八十八万七千馀文,永平、保定、河间、真定、顺徳、广平、大名䓁府商税各钞共六十八万四千六百馀贯。

南京五城兵马司房税、龙江闗船料、石灰山闗大胜闗、应天府都税司、商税、聚寳门、宣课司,聚寳、朝阳二门分司,江东、龙江两宣课司商税门摊、太平门、龙江、龙潭三税课局,商税门摊、上元、江寜䓁县商税并酒醋、房屋䓁、江东𤓰埠两巡检司共钞一千四百八十九万一千一百馀贯,以上俱每贯折银六毫,闰月加钞在外。其外又有钞课、廊纸、匠营房地租银批验茶引所及龙江河泊所𤓰埠、三河泊所䓁所渔课不在内。安庆府商税□鱼课酒醋,徽州、寜国二府商税并茶课池州太平、苏州三府商税,松江、庐州、扬州三府商税并鱼课。常州府商税门摊并酒醋、鱼课,镇江、凤阳两府,和州商税,淮安府滁州商税门摊,徐州商税门摊,并酒醋、广徳州各色课钞,共一百五十七万九千四十三锭四十五万二千五百馀贯,钱五十六万七千馀文。

浙江布政司商税门摊并酒醋鱼课䓁钞共二百二十八万三千四百四十三锭五贯一百七十七文。江西布政司商税银三千五百五十两二钱鱼课与有□在外。湖广布政司各色钞二百六十九万八千六百四十一贯一百七十三文。

福建布政司商税门摊并鱼课等钞,共二十六万七千三百三十六锭五贯五百九文。

山东布政司,各色钞三百五十万一千一百一十锭一贯。

山西布政司各色商税门摊并酒醋䓁课本色钞共三十六万一千四百八十八锭三贯一百七十五文,折色钞九百二十锭三贯羊皮及米在外。河南布政司,各色课钞,共四十万六千八百二十锭二贯四百一文。

陜西布政司商税并酒醋䓁课钞共一百七十四万五千三百二十一贯九十一文。

四川布政司商税䓁钞五十四万四千七百一十八贯二百四十六文黒铅皮硝及课米并鱼课米在外、广东布政司额征南雄府太平桥南北抽盘商税并鐡课䓁,银约四万三千馀两。

广西布政司商税门摊䓁钞二万四千五百五十六锭,三贯八百八十三文。

云南布政司商税门摊并酒醋铅铁、铜税鱼课䓁,银约一万五千一百三十五两二钱有竒。各色课海约五千四百九十八,索二十手本色麦米在外。贵州布政司商税䓁钞共一十四万八千三百六十三贯二百九十九文。

十一年,革天下无名私设税课。

万厯初,令商货进京者,河西务给红单赴崇文门,倂纳正条船三税。其不进京者,河西务止收正税,免条船二税。至是,诏两京、十三省所属额设有印税课外,一应无名税课令,尽数除之。然自隆庆以来,凡桥梁道路闗津私擅抽税,㒺利病民,虽累诏察革,不能去也。

给事中萧彦商税议曰:「商税仿古闗市之意,以佐国用,胡可已也?顾法愈详税愈重,视国初异矣,他姑无论,即如河西务大小货船,船户有船料矣,商人又有船银进店,有商税矣!出店又有正税张家湾发买货物,河西务有四外正条船矣,到湾又有商税百里之内辖者,三官一货之来,𣙜者数税所利㡬何而可堪?此夫船料旧也,条船果旧乎?出店进店,可重税乎?而不落店家径赴京卖者,彼且未尝进店也,一体征收何名乎?此万厯八年,该司郎中之议,而今因之者约所増三万有奇而商困矣!商困则物腾贵而民困矣,独奈何不一苏之为商民计也?淮安四税,下及脚抽,议者以为权宜之术不可已矣,然不可渐减耶?日用米糓,进出店二税,如河西布匹、通州油篓类者,又不可苏耶?至于仪真之税,既非祖制,亦无重获,曩言官之疏详矣,乃以该地方执称军饷之充为数㡬何不可议罢耶?诸如此类,难以枚举,此商税所当议也。二十四年十月,始命中官𣙜税通州。

是后各省皆设税使,群臣屡谏不聴。

《食货志》曰:𣙜税之使,自二十六年千户赵承勋奏请始。其后髙采于京口,暨禄于仪真,刘成于浙,李凤于广州,陈奉于荆州,马堂于临清,陈增于东昌,孙隆于苏、杭、鲁坤于河南、孙朝于山西,邱乘云于四川,梁永于陜西、李道于湖口、王忠于宻、云、张□于卢沟桥,沈永寿于广西,或征市舶,或征店税,或専领税务,或兼领开采奸民纳贿,于中官輙给指挥千户札,用为爪牙,水陆行数十里,即树旗建厂,视商贾懦者,肆为攘夺,没其全赀,负带行李,亦被搜索。又立土商名目,穷乡僻坞,米盐鸡豕,皆令输税,所至数激民变,帝率庇不问。

二十五年正月,命御马监王朝同原奏百户郑惟明往天津诸处,征收店税,赐之敕。

是年,朝奏征杂货税银以进,次年四月又进租银二千两七月,千户宋户奏请设湖口县税。二十七年二月,千户张宗仁奏征杭、嘉、寜绍湖货税。三月,天津税监马堂奏,界内铺店牙课每年再加银二十万两。通湾税监张煜奏,年例事竣,进租银三千三百两有奇。四月,百户陈道元奏征苏、松、常、镇四府商税,每年可进五六万两。五月,千户韦梦麒奏征湖广、荆州店房千户王宫柱奏征河南、彰徳、邓州诸处土产货物及各马税课,辽东税监髙维奏进山海闗福徳店置店银五百两。山东征税千户乔嵩奏,徳州、清寜、徐州南界诸处税课,每年可加银四万两,合原额共十万。太监李凤奏征广东广州府及太平桥海岭䓁处税课百户。韩永受请复广西水陆通衢并土产货物税课。百户范苍奏征黄州税课并土产名马,太监髙采进福建税银,百户。仇世亨奏,查取湖广通省各项存留羡馀,䓁银千户何其贤奏查各省岁额馀两及所积无碍银两。十二月,千户陈保奏:广东原设市舶司,乞赐店名,征收租银四万两。千户何忠奏:福建八府一州,请设市舶旧税。二十八年正月,千户王承徳奏征庐州䓁四府州县税银,毎年可得四万两。太监邱乘云奏进四川税课银七千七百馀两,俱俞行之。御史叶永盛论税使疏曰:「迩者矿店繁兴,𣙜议继起,中使狼戾,棍党横行,惟留都根本之区,稍稍安枕,不意无頼武弁、郑一麟、马承恩軰,复有京口仪真献店设榷之请,供用库副使暨禄条议,沿江内外河道,有装贩私盐货料䓁,并容其统属觉察。夫自古设𣙜止于江湖要津,并未连及各府州县,并无土商土著名色马,承恩借一仪真,而牵连沿江上下借一商税,而巧立土商土著名色,暨禄又从而推广之。夫江南诸府州县,何处无河,何处无水道何处?无土著,何处无交易,今不论内外尽归统属,则举留都各府县之河埠,细及米盐鸡豕,粗及柴炭蔬果之类,无物不税,无处不税,无人不税,将县无寜村,村无寜家,内外骚动,贫富并扰,流毒播虐,寜有纪极,此开辟以来所未有之暴也。暨禄又欲将韩文盛䓁给与冠带,委官名色,顷者畿辅之间,假官私委,已不胜扰,然曰假官人犹得持其短长,彼犹隠然惴惧,惟恐败露,肆害尚小,今既给冠带,将显然以命官自居,恣睢纵肆,噬人白昼,掠货通衢,谁阻之者?且中官藉此軰为爪牙,此軰又藉各土,棍为羽翼,凡十室之村,三家之市,有土著,即有土棍,有土棍,即有藉土商名色以吞噬乡曲者,是枭獍连袂而戎莾接踵也。在明㫖谓不忍加派害民,然派有定制不如制者,犹得以三尺议其后,此则横心取逞,横口取噬,更无忌惮,府县不敢理,抚按不能问,上告朝廷,反以为阻挠而罪之,民怨结胸,哭泣徧野,如是而人心不离,天下不乱者,自古及今,未之常闻,在明㫖,谓征商税以苏小民,不知所奏土著土,商正所谓小民讳言小民,驾言土商,此群小之巧,计奈之何其不察?况上取一下,取二官,取一群奸,又取二利则归下,怨则归上,名则朝廷䝉其垢,实则群小享其益,亦何苦身敛怨而予奸党以劫夺之藉也?乞亟停暨禄之遣,仍将首事郑一麟、马承恩、韩文盛、林廷桂,䓁付之法曹,斩首藁街,以为渎奏之戒。

二十六年九月,巡抚天津汪应蛟请停差征租店使,以苏民困切责之。

至二月,太常少卿傅好礼又奏抽税事,帝以好礼逞臆渎扰,降级调用,并禁后此奏停止者,大理卿吴定奏宥直臣以宣徳意,复以其出位党䕶降调邉方给事中张问逹厘正三事疏曰:一别忠侫之言以絶祸源,凡忠言毎抒于缙绅重义之軰,侫言则发于武弁嗜利之徒,试检年来奏章,开河南矿者,千户仲春也,千户王允䓁,即相继以各省矿,奏增通湾店者千户赵承勋也,而千户马尚仁䓁,即相继以各省税奏,迨山泽已竭,闗市已空,而千户郝承爵,䓁犹以各省未尽之矿税奏,于是开采𣙜税,营身家之槖重,直省之困伤,果于大工,何与?公帑何禆?此媚上㒺上,诱君欺君,武弁之心何其私?而其言抑何侫也?至辅臣部院与夫台省之疏,侃侃然剖析,矿税二大害,吐精白沥肝胆,何其忠也?侫言易入而害,实易明,忠言难受而益终难却,故曰别忠侫所以絶祸源也。一严贪酷之罪,以惩巨恶。我朝官员贪酷者,重则配戍,又重者大辟法至严也。乃矿税内监左右之奸,如中书程守训、原奏官陈保、韦梦麒,䓁吓诈多赃以数十万计,打造金银器皿以数千计,郡邑百姓,朝廷赤子也,殴伤至五十馀,命县驿史丞,朝廷职官也,捶楚至一时就毙,射人手胯、汩人师徒,撤人庐舍,掘人坟茔,贪残已极,乃奸恶刘有源,挟仇吓骗,唆毙儒绅,既逮问正法,而守训䓁罪不啻十倍,反从而寛之,虽奉有毋令骚扰,不忍加派之㫖,一切违背,恣行横敛,以致在在激变及今不正其刑,守训䓁之剥削攘夺,将日益甚,故曰严贪酷所以惩巨恶也,一明叅劾之权以正国体,国家设都察院,道科台省,以主纠弹司封驳,此外即论公事,犹为越职,况中使小人乎?今陈增、孙朝䓁,贪心一拂,飞语輙兴,将谓各直省官员,无大小尽由我恭劾,利权无逺,近尽由我播弄,自此变乱,鼔煽威劫,淫刑纪纲,凌夷太阿倒置,尚可言国体乎?所宜赫然下㫖,切责治罪,仍著为令,庶权归于上而群小畏法,故曰明叅劾,所以正国体也。

三十年二月,命罢各处税使,寻不行。

时税使横行,内外群臣交章谏,俱不聴,至是,仪真税监暨禄亦言地方旱潦,闾阎萧条,商民尽苦,乃命𫝊谕各处矿税织造,俱行停止,镇抚司及刑部干连税务人犯,即行释放,官各复职,建言诸臣俱许复用,至次日,司礼监田义又传㫖:「开矿抽税,本因大工未建,帑藏空虚,权宜采用,各处矿税织造,俱照旧行,俟三殿落成,方行停止,部司人犯,禁候如故。三十三年十二月,又诏罢天下开矿,以税务归有司,岁输所入之半,于内府半户、工二部,而税使仍不撤,湖口税监李道诡称有司固却,乞如旧便,遽从之。又聴福府承奉谢文铨言设官店于崇文门外,以供福邸,户部尚书赵世卿屡疏不聴,世卿又言:「崇文门、河西务、临清、九江、浒墅、扬州、北新、淮安各钞闗,岁征本折约三十二万五千馀两万厯,二十五年増银八万二千两,此定额也,乃二十七年以后厯岁减缩,至二十九年,总觧二十六万六千馀两,究厥所由,则以税使苛敛,商至者少,连年税使所供,即此各闗不足之数也」。疏入不省,时九门税尤苛,举子皆不免,甚至击杀觐吏,事闻,诏法司治之,监竖为小戢。

顾炎武《日知録》曰:古之人君,未尝讳言财也,所恶于兴利之臣者,为其必至于害民也。自万厯中,求利纷纷且数十年,而民生愈贫,国计亦愈窘,然则治乱盈虚之数从可知矣,可徒求利而不以斯民为意欤?

四十二年四月,以皇太后遗命,减天下税额三分之一,免近今畸零小税。

四十八年七月,遗诏罢一切𣙜税。

是月,光宗未即位,即遵遗诏,尽蠲天下额外税,撤回税监,其派入地亩、行户人丁间架者,概免之。熹宗天启五年,户部尚书李起元请复𣙜水陆冲要,依万厯二十七八年例,量征什一,从之。

愍帝崇祯二年,命闗税毎两増一钱。

䓁谨按:《春明梦馀録》载户部议榷额疏:南北𣙜闗有旧额,有新增北新闗原额四万,天启元年増二万,五年増二万,共八万两,浒墅闗原额四万五千,天启二年,増二万二千五百,五年,増二万,共八万七千五百两。九江闗原额二万五千有竒,天启元年増一万二千五百有竒,五年,増二万,共五万七千五百馀两。两淮钞闗原额二万二千。天启元年,増七千六百有奇,五年増一万五千,共四万四千六百两,扬州闗原额一万三千。天启元年,増二千六百五年,増一万,共二万五千六百两。淮临清闗原额银八万三千八百,河西务原额四万六千,并无加増,因觧不足额,临清减二万两,河西务减一万四千两,崇文门原额六万八千九百二十九两,天启五年,増二万,共八万八千九百二十九两,此旧额与新増之数也。天启六年,以助工税差照正额,每两加羡馀银一钱,大工竣改为助饷,每两止増羡馀五分,至是量増五分为一钱,合计八闗共増银五万馀两,明季闗钞之数,大略备矣。三年,命闗钞每两复増二钱,惟临清仅半,崇文门、河西务俱如旧。

时户部尚书毕自严议増南京宣课司税额一万为三万,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以宣课所收落地税,无㡬请税,芜湖以当増数,自严遂议税芜湖三万两,而宣课司仍増一万,三俊悔疏争不能已,九年,复议増税,课款项。

至十三年,増闗税二十万两。

《日知録》曰:单穆公有言:「絶民用以实王府,犹塞川源而为潢污也。自古以来,有民穷财尽而人主独拥,多藏于上者乎?此无他,不知财为上下通共之财,而以为一家之物也。《诗》曰: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有子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管子曰:「与天下同利者,天下持之。擅天下之利者,天下谋之」。呜呼!崇祯末年之事,可以为永鉴也已。

十六年七月,尚书倪元璐奏门税积弊,时元璐察崇文门税事,有商人汤茂䓁诉主事朱从义苛罚情弊,因讯书吏及铺商十馀人,俱言每失报一纱一裙,通罚全单而又倍之,至馀数百者,因奏凡一单所开货物,多至二三千件,数十,商之所共也,以一货失报而重罚数千件,已报不漏之税,以一人犯令而徧罚数十家,同单无罪之人,奸贪如此,百姓安得不穷,天下安得不乱?又言见南中闗署有书刋碑漏货一件,通没一船货物之半入官,葢天下之为闗者,皆崇文门矣!乞严诏饬行,使商贾常通,道路无怨,富强之事犹可为也。

钦定续文献通考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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