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行水金鉴巻三十三江南按察使傅泽洪撰河水。

万歴十六年，都给事中常居敬上《河工大举疏云：「议照中州，惟河患为最钜，故其治河也为独详。迩年人心玩于积习法制废于因循，致厪圣懐，特旨修筑。即今两河工程，臣等不敢不竭心力矣。然必料理精详，庶可垂示永乆。若非奉有明旨，无以警惕人心。既经该道㑹议前来，又该臣等覆议相同，合照款列具陈，谨题请旨。　一、预积埽料，以防未然，臣等查得河南水平岸髙而土疏其湍急，埽湾之处患常在下，虽有髙厚之堤，卒然坍塌，无所措手，故防河之患无愈于卷埽，而卷埽之料，全资于稍草桩麻与土也。往年所用桩朩●麻，俱分派于出产州县买运，而柳稍榖草，俱于临河地方召商收买，已有定议。近因沿河各县，连年苦旱，复遭大水，百榖无收，欲暂将榖草，派之别府州县买纳解送，亦通融之䇿，但道途隔远，不惟脚价浩费，抑恐反滋骚扰，及查往年榖草定价，每束连耗草二十二斤，给银二分，今年榖草缺乏价贵，合无每束増银一分，共给价银三分，仍旧召商收买，此后丰年酌量估裁，庶草价既増，而商贩自至矣，至于卷埽胚胎，纯用好土，始得坚完，必须预积平日，庶可取办仓卒，近因乆无水患，管河员役不复议积，每遇急迫，取土窵远，缓不济事，竟日搬运，不成一埽，遂至决口渐阔，为害滋大矣。合无令各守堤守坝堡，夫于闲旷之时，查照成法，令各管河官督令预运埽土堆垛于埽坝，及𦂳要堤岸之上，每年㑹计之时，查算某处，该积土若干，责令各夫如数运积著实查验，无容虚报，其河流冲射之处，仍当预置旱埽，如伏秋水发，微有冲刷，即时添补，管河官一面督行，一面申报，则有备无患，而埽不虚费，堤防愈有頼矣。　一、议处工食，以䘏穷民。臣等查得估计修筑堤坝工程，每筑方广一丈、髙五寸为一工，每夫一名，日完一工，方给工食银三分三厘三毫，夫以一人而日筑一工，已为难完，况取土有远近之不一，塡筑有险夷之不同，概以一例计工，既不能依期报完，复又计工给银，安得尽满所望？且今岁米价腾贵，数倍往昔，一工给银三分三厘三毫，亦不足，其食用，若一日不完一工，则所得工食益不足，以糊口无惑乎？每遇募夫召之不至也，合无将今岁做工夫役，每一工给工食银四分，如取土在百歩之内及在平地修筑者，俱仍以方一丈、髙五寸为一工，若在坑坎水内塡筑，及在百歩之外，取土者，酌量减其寸数，俱每工给银四分，如此则工食既加而飬赡足，工程有等而劳逸均，人心亦知乐从矣，其已后成熟年分，仍照旧查给。　一、议设堡房，以愼守御，臣等查得黄河两岸长月等堤，并埽坝之处，先年每二里建堡房，一间，佥堡老地，方各一名，统领火夫，十名巡守，以防河患，原无工食数年以来，天时亢旱，河患稍息，人心懈弛，堡房倾倒，而孑遗灾民星散求食，各堤防守遂无人矣，惟各埽坝处堡房尚存数名，然为数亦少，不足应用，昨岁河患虽出异常之灾，未必不由疏虞所致也，合无于黄河两岸各新旧长月等堤，每二里仍建堡房一间，每堡佥邻近堡夫二名，每五堡佥勤能堡老一名，统率各堡夫，昼夜往来，巡守栽培柳树，但有盗决堤防及砍伐堤柳者，即便擒拿，送官究治，遇有河水泛滥，冲刷损伤，即行塡补，每堡老一名，月给工食银五钱，各役每名月给工食银三钱，俱于河道官银内支给，至于临河埽坝，尤系要害，修守之工，倍当加谨，仍每二里建大堡房，一重三间，盛放埽料，以备急用，每堡设堡夫五名，每二堡设堡老一名，管河官不时查㸃，遇有𦂳急冲刷，不拘昼夜，本堡鸣锣，各堡老督率各夫前来接济，并力堵塞，其堡老必于邻近乡民中选精勤守法者充役，如此，庶防守俱各得人，而河患可保无虞矣。　一、议处厂夫以杜偏累。臣等查得临河、祥符等县，设有官厂，八处，收贮稍草桩麻，以备卷埽，每厂原有厂夫二名或三名，令其看守物料，先年俱于各州县堡夫内，选殷实大戸充之，凡管厂官合用心红纸札，并雇觅书手造写循环，倒换盘纒，及雇人晒晾物料，并修理厂房墙垣，冗费百出，每名每年费银五六十两，如遇不才官员，需索常例，费至百金者有之，后因称累以堡夫二名朋应厂夫一名，每年工食银四十八两。至万歴十三年，该前任巡抚臧惟一允河道议，每名裁定，工食银三十六两，以其数非不多也，不知工食有限，而额外之费无穷。夫厂夫原以看厂为名，惟晒晾物料，是其职守，乃至责以不赀之费，磨累无休身家荡败无惑乎？合口称苦，不敢承役也。相应痛革。以后，每厂夫一名，以二人当之，给条鞭工食银二十四两，扣除银十二两，存贮官库，不许复佥正头，惟召募邻近土民充当一切杂费，如管河官心、红纸札等项，量于编派。其登报文册，修理墙垣，即于前扣银内申请动支，不许滥派厂夫出办。惟稍草等料有浥烂数多，各役失于苫盖晒晾者，姑免问罪，令其量赔。如此，庶需索之弊既革，而厂夫之害可免矣。　一、及时给散，以杜侵克。臣等查得河工，全頼人夫夫役，全资工食，河道钱粮俱贮府库，管河官不得自由，必至河岸冲决，方议调人夫请支钱粮，已无及矣，合无每遇春时，该道行管河同知、通判等官赴府领银，分发沿河州县，专听不时之需，遇有河患，一面募夫，一面申请，事完稽查，庶不耽误。至于给散工食，往时独责之各县管河佐贰官，各官多不亲理，又委之部夫阴医等官，称凿给散其中，不免扣克，以致各夫鲜受实惠，合无以后给散河夫工食，俱听该府管河官督同各县掌印官，眼同包封，唱名给散，再不许令各县部夫官总领，致滋奸弊，如府管河官，偶在别县督工，一时不暇者，听各县掌印管河官径自散给。如此，庶扣减之弊既除，而夫役之逃可免矣。　一、责成正官，以便查核。臣等窃惟设官定制，在府州县，虽有清军、管粮、捕盗、理刑、管河等官，分任佐理，而兼总条贯，则掌印官事，非谓各官之外，掌印官全无相干也，故一州县之中，河渠要害，孰非正官之所当料理防守者，况中州生灵命脉，系于黄河，可以正官，而漫不关心乎？乃向来河务该道止行文府管河官府，管河官，止行文州县管河官，而该府州县全不经由，故问河水冲决，非不曰某州某县之某口决也，问应用人夫应动钱粮，所以治其决者，则曰有管河官，在非本州本县事也，不知河患系民瘼最切不此之究，而徒委之于一二佐贰，彼其威令不行，召集人夫，既多阻挠，操持不定，动用钱粮，又难清楚，况修理工程，必动钱粮，管河官身任其事，则钱粮自有粘带，每年㑹计，既令其查议矣，乃年终核实，亦令其自为而自核之，无论工程虚薄，钱粮冒破，无由而觉，即工程坚固，钱粮明白，谁则信之？是尤不可解也，合无自后，申饬各府州县掌印官，凡遇河务，虽有管河官专管，至于催攒人夫，给发钱粮，各掌印官，务破积习，协心共济，其㑹计工程，亦与管河官㑹同估议，每年河防毕日，该道将各掌印管河官分别勤惰，开呈两院，量行奬戒，如此则精神流贯，而法亦昭明，责任各专而功可永頼矣。　一、议豁堤粮以苏民困。臣等看得黄河两岸，皆系民间纳粮田地，而新旧所筑长月缕水减水等堤坝，南北两岸上下绵亘六七百里，其根阔有七八丈者有十馀丈者。所压占民地不下千百馀顷，自来地内夏秋税粮并各项差银，尚系地主赔纳。臣等窃谓筑堤乃为一县小民捍患，非一人一家私事，其占用各戸之地，既不偿以原价，复令包纳虚粮，诚于人情有所不堪，合无候部议行。臣等转行临河各县，逐查各该地方除年远旧堤外，其有五年以内新创，及幇筑堤坝，若干道某道根阔若干长若干，共计压占民田若干，每年共计税粮，差银若干，即与除豁，均派概县地内徵收抵数，及查见今种麦挑挖者，量给仓榖，以补子种之废，庶包赔之粮不致偏累，而沿河之民可免向隅矣。奉旨依议，著实行。　又酌议河道善后事宜疏云：「治河者既欲袪其害，复欲资其利，诚难之难者矣，考之国家之功令，诸臣之经略，犁然具备，若可持循，然而时势稍殊，则法制不可不讲，人心易怠则申饬不可不严，桑土之谋当于未雨，况河道多艰，补偏救弊之方，其容以或已乎？臣疏庸无似，误䝉皇上任使，日夕兢兢，罔知报称，日来奔走河漕，酌之事机，询之舆论，稍得其概除各项工程，㑹同抚按诸臣，另疏具题外，敬抒一得，列为八事，用备采择，少效涓埃，谨题请旨，一复河臣，以一事权。窃惟今所称漕河者，南尽𤓰仪，北通燕冀，天下所由，飞刍挽粟，而通塞之机所关于国计甚重也。第河道源流既远，名称亦殊，分合异形，决塞靡定，即使精神专而料理密，尚恐不足以济事也。先年设尚书侍郎或都御史一员，总理河道，以故事体画一兴作甚便，议定而行，无敢格者。诸臣经略之迹，至今班班可考，乃迩年罢不设归诸总督漕运，而各省则令巡抚兼之，不思河道变迁，常在指顾，呼吸之间非专，一则牵制而难行，非身亲则怠缓而误事，稍顾忌则龃龉而败绩，或犹豫则后时而罔功，此其所系何如者？至于各巡抚，专制一方，辨官邪，审刑名，稽钱榖，理盐盗，日不暇给，乃欲出其什一办河务，其将能乎？非独此也。河南之令不能行于山东，山东之令不能行于淮、扬，即一举而可以垂永利，此最忠国便计，而各省牵连，甲可乙否，卒亦愤惋而止，至于气脉不贯，事体抵牾，此其害未可一二言也。嗟夫！禹平水土，稷教稼穑，未闻兼理，奈何令并漕运河道而兼之也？即今督臣初任，经理方新，才品卓然，足以胜此，但以河道事理论之，仍当专设总督重臣，庶权不分而事易集矣。　一、严启闭以杜淤浅，一、催粮运以谨河防。上二款，实录载其部议，略见运河，一定贤否，以便责成，照得东南之所急者，无大于河漕，而所以重河防而责成效者，无过于贤否。今时河道督臣总理于上，部司分理于下，乃各府佐官则专率州县管河判官主簿，聴候部司分委办料兴工，且吏部给与文凭塡注，专管河道，不许营求别委，法甚善也，乃贤否，则各衙门主之，而部司不与焉。夫河道艰虞，脱有缓急，若救火追亡，犹恐弗及，乃部司曽不得操赏功酬劳之权，是求前于却欲，责其功力难矣，以故别衙门，执贤否以便差委，而各官亦或冀差委以图亲信，反视河道，若骈拇枝指然及溃决而图之，已无及也。合无查照清江造船厂官事例，凡系管河官专属河道部司，年终考核，分别贤否，径呈督抚咨部施行，不许别谋差委，及查濵河处所，俱有各官公署，仍量行修理常川驻札母，使混居府城，以妨职业，庶贤否定而人心趋，责成专而分理便矣。　一议近转以励人心，语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语专一也。夫耕织细事，犹不可泛任，况河道重务，茍非得其人专其任，徒使素不经事者，尝使而漫为之，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骤而语地利，孰知险？夷骤而语版筑孰辨工苦及举事不当，始议更置钱粮，实已耗费亦无及矣，故任河务者，非得忠勤任事之人，乆任而责成之不可也。第州县佐贰，官卑禄薄，欲使之数年不调，其志易隳，故欲励人心，莫若近转，如巡司之守堤堰也，州县佐贰之司，岁修也，通候部道年终核实分别，𩔖呈督抚咨部纪录。倘主簿缺则推大使，判官缺则推主簿，县令缺则推判官，否则加衔，以俟遇缺推补，其同知、通判等官，亦照此行，但宜愼重考核，果有显迹，方得推举，则虽升迁不出淮、扬、四府，异日举大役、兴大工，令此素习者为之，轻车熟路，蔑不济矣！矧其人尚留地方，即不称吾得而议处之。夫既叨显庸，而又知茍且之无所逃罪也，有不视河事如家事者乎？　一，议钱粮以济河工，一稽工料以资实用。　一重修守以谨河防天下之事，作之者固不易，而守之者尤难，况于河道关漕运重计乎？何也？水势之缓急、夫役之调度，钱粮之盈缩、工料之磨算，是无一事可忽也。正月办料，二月兴工，三月终工未就，而桃花水发，五六月而伏水发，七八月而秋水发，是无一时可忽也！若遥缕各堤，若归仁集，若髙家堰若王公堤，若西桥范口等处，是无一地可忽也，此其责甚重，而其劳为独至然，实不外于岁修之中，但在人见其无竒，功在巳见，其守旧辙，于是茍安者多玩愒，好事者喜纷更，其于河漕何所裨益？不知治河如治边防，水如防敌，今各边之臣，谨斥堠、修城堡、练士卒、饬器械，岂必骋逺略，计首功而后可以言劳哉？然而秋防有叙，岁终有荐，阅边有录，以故人心有所激励而兴起，今河臣出入，风涛奔走，拮据劳瘁之状，不减边臣，乃岁修之功，末由自见，非情也。臣以为有怠事之罚，亦当有勤事之赏，合无除兴，举大工外，每年岁终，总河大臣将部司以下各官，查其修守勤惰，分别注考，移咨吏工二部纪录，案候三年，该部𩔖题请旨赏罚，以昭劝惩，果有成劳，虽破格超迁，或加服俸，亦不为过，如或持禄飬髙，偷安废事，致妨河务者，即行议处。如是，则人知职业修而事功自见，防守严而河道永頼矣！工部摘将严启闭等五款，覆议相同，题奉旨依议行，又该吏部摘将定贤否议近转二款，覆议相同，题奉旨：近年管河佐贰等官，多有营求差委妨废，职务不行，用心防守，的总理衙门，务遵敇谕，拿问重治，不许姑息，其馀依拟行。又该吏、工二部㑹议复河臣一款，题奉旨这总理河道官凖复设著推练，逹老成有才望，的去漕运河道衙门各职掌还，查拟停当来说。河防一览。

明神宗万歴十七年六月癸已，总理河道潘季驯言：「黄水暴涨，汹涌异常，冲开兽医口，月堤者一，漫出李景髙口新堤者一冲，入夏鎭内河，没坏田庐，溺死居民者一，其馀或水与堤平，或堤不没者尺许，势且不测。科臣张养䝉等，因言前此工程培之未髙，筑之未坚，以召此患，部议咨行河道，督率各官筑塞増修，要使束水归漕，又以河臣驻札济宁，去河南千馀里，该省抚臣咫尺黄河，本院先经题覆，凡仓卒有患，则抚臣一面相机筑浚，一面驰报，河臣议处得旨，堤完未乆，遽有冲决，显是修筑不坚，经管官各夺俸三月。　乙未，工科都给事中张飬䝉又上疏曰：「近睹总理河道潘季驯报成叙功两疏，诸臣劳绩，了然在目，极称工程坚固足保无虞，陛下且不吝爵赏以酬之矣，盖成功非难，保功为难，

决委之天灾挑塞归之人力，报成未几，俱有后虞，求脱纷纷，此其故皆繇于河，臣不乆任也，官不乆任，不便有三，后先异见也，人已异谋也，功罪难执也，功名之心，孰不有之？前者以功升赏矣，代其任者，守画一而袭故常，则疑于无所事事，于是不曰某，故道当开，则曰某新坝当改，不曰某堰工可废，则曰某湖地可耕幸、邀异绩，欲求多前人，此后先之易见也。人情易分尔。我功出于我，则修守常勤功，出于人则修守常懈，勤则修筑可保无虞，懈则堤渠必至渐壊，此人已之异谋也，功罪可执而后赏罚不淆，假令一堤之筑也，倏坚倏溃一渠之浚也，倏通倏壅，前者蔽罪于后，工之不继，后者推罪于前工之本，虚罪前已，非见任之官，幸免追论罪，后又以新任之故，得从亮原，此虽赏罚之不明，亦繇功罪之难执也。查万歴五年，有管河司道等官都著乆任不许升转之旨，世宗末年，有查分管官员职名籍，记在簿日后，有不坚固，即便指名叅治之㫖。今右都御史潘季驯，三任河漕，熟谙水道，陛下起用之意，固欲责其新功，自宜乆任，以重河务，其司道各官，并令一体乆任，盖治河如治虏边方总督有十年一鎭者矣，兵备有佥事，加至布政司者矣，河道之臣，胡为不行乆任哉？再惟人臣报君，职掌有在，岂足言功？今兹之叙，完有成议矣，以后年年修筑疏防，皆河臣职守所当自尽，更不必𤨏𤨏叙录，致启幸途」。从之。十月癸卯，黄河决口塞，河工告竣，工部叙治河各官潘季驯等，赏赉有差《明神宗实录》。是年，河决双沟单家口，于是专议筑赵皮寨，至李景髙口遥堤，筑将军庙至塔山长堤，筑羊山至土山横堤河，防幸无事明纪事本末。

是年，河由李景髙口决冲月堤，入睢陈故道，寻塞之。其明年，自赵皮寨起至本口，加筑遥堤，长二千三百二十九丈，以防浸溢南河全考是年，以清水河月堤隶丰县，每被浸汕，又添筑月限，长二千五百丈，以邵家坝遏断秦沟旧路，最为吃𦂳，又接筑数百丈，复幇筑髙厚《山东通志》。是年，草湾河大通，先是，草湾河通塞不常，至是大通夺正河十分之七，至赤晏庙仍归大河，清江浦外，居民恃以为安，而河面较之正河仅三分之一，上流未免，稍稍逗遛耳。　又筑塔山堤，长九百馀丈，淮安府志是年六月，黄水大发，合睢水注县城，平地丈馀。睢宁县志。是年春夏，霪雨六旬，秋复大水，河溢，知县康炜申疏巡抚，唐应龙奏蠲发赈，众頼以安萧县志。明神宗万歴十八年十月癸已，总理河道右都御史潘季驯引年乞休，不允。　十二月壬申，原任工部尚书朱衡治河有功，土人立祠。至是，都御史潘季驯请加修葺，改为敕建祠宇。从之。明神宗实录。是年，又筑塔山堤，长七百馀丈。　新筑单口、辛安、双沟、马家浅洋山峰山诸格堤，缕堤既不可恃，万一决缕而入横流，遇格而止，可免泛滥水退，本格之水仍复归漕，淤溜地髙，最为便益，永无分流夺河之患」。淮安府志。

明神宗万歴十九年二月已已，总理河道都御史潘季驯再疏乞休，两经票拟，俱不批发。大学士申时行等以漕运将行，河防甚急，本官既已告病，恐因循误事，为患匪轻，具题请㫖。　壬辰，河道都御史潘季驯因病乞休，吏部题覆催请三次，工部催请一次，大学士申时行等先曽揭请，俱不报。时行等恐误河防，或妨运道，复具疏题请。　三月庚申，总理河道潘季驯题称河防吃𦂳，伏秋为严，而臣三疏乞休，病已阽危，须著司道官画地巡行，如有疏虞，照地叅究，从之，仍著在任调治，用心经理督察。　四月辛酉，工部覆礼科给事中胡汝宁言，徐州河患乘冰消之，时宜修培。依议行。　五月癸酉，总督河道都御史潘季驯议开魁山支河，条议四事：一，甃石堤以固保障，一、设长夫以备修守，一、改堤夫以专疏浚，一信法令以防淤阻。部覆俱依议行。　六月丙申，总督河道都御史潘季驯言：「去冬十月间，闻徐城积水未消，议者要改河就城时巳牌行徐州道，将魁山支渠查勘开泄，而改河之说，牢而不破。迨题明速开后新渠告成，积水消尽，众议顿息，佥谓改河迁城俱可免议矣。今接邸报广西巡按御史钱一本题及徐城积水一事，以城内之水疑及外河，要疏浚徐、吕二洪下流，谓臣泄泄欺罔。当钱一本过徐之时，正雨雪之候，城中积水委多，此时行浚魁山之渠已逾两月，内水委与外河无干，徐州所报十二月消水印揭见存，何敢泄泄欺罔？至于挑浚二洪下流，须塞而后开。今二洪之水，河深流迅，纵欲疏浚，从何下手乎？」上曰：「徐州积水已消，该部勘议已定，已有㫖了。　十一月癸亥，工部题：覆河道都御史潘季驯条议：一、放水淤平内地，以图坚乆，谓缕遥二堤俱为防河善法，但宿迁以南，有遥无缕，独直河以西，地势卑洼，岁岁患水，宜将遥堤查阅坚固，却将缕堤相度，地势开缺，放水沙，随水入地随沙髙，庶消患而费可省，一接筑遥堤，以防夺河，谓黄河之势分则河遂夺，缓则沙遂停，宜自永頼亭以下，接筑遥堤，计五百四十丈，至黄家沟止，庶河无分流而事可永，頼一増支渠大堤，以杜淤浅，谓徐城积潦，悉繇新开支河泄出，惟魁山迤北王家林一段约长十馀丈，迤南倪家林一段，约长三十馀丈，宜仿支河新堤之法，筑大堤一道，自无塌损之患，积水势若建瓴矣。后二条分入淮、运二河。合依所议，备行淮、扬抚、按官查勘另行题请。著依议行。　甲戍，以河、湖并涨，修守事竣，将知府陈廉等及州县官五十三员，优奬知府张问礼等及县官四十七员，量奬主簿贾应元、王阶提问，县丞邓鸿等六员各行戒饬。　十二月壬辰，总理河道右都御史潘季驯以先年给繇，加太子太保、工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照旧管事。　辛亥，工部尚书曽同亨等奏：「今秋河决山阳，堤田冲溃，及江都、邵伯等处湖水下注州县浸伤，皆繇管河各官怠悞修守。科臣朱维藩欲特设巡河御史一员督理，宜即敕管河各官，务要著实修守。有怠悞者，㑹总河衙门叅究，不必另设宪臣，以滋劳费」。从之。明神宗实录。

行水金鉴巻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