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行水金鉴巻一百二十八江南按察使傅泽洪撰运河水

明神宗万厯三十年正月巳未，増设漕河道一员，以霸州兵备叅政汪可受升山东按察司，专管其事，从总河都御史李颐议也。　壬午，戸部尚书陈蕖以河南修筑汴堤，径留漕折赃罚事例等银，疏争之曰：「河防修筑事隶工部，应自设处。若别部钱粮必移咨商确，方可开许未有径留之理。漕折赃罚事例等银，乃本部济边正额。当此内帑极匮之秋，日夕催攒，犹恐后时。目今年例二百馀万，无银可发，万一军饷不继，修有意外之虞，谁当其咎？厯稽往牒，无以河务，而径留边饷之例，固万万难从者也」。诏尔部钱粮既称缺乏，难借河工正値𦂳急待用之时，工部便计处来说。　闰二月甲午朔，鳯阳巡抚李三才议治河𦂳急之䇿，镇口闸起至磨児庄，仿闸河之制，每三十里建闸一座，依时启闭，以济新运，及坚城集至镇口闸，止挑浚河渠，约费银一十九万有竒，须留漕粮，乃克济事，工科驳因何留粮？今太、通二仓不足，两年支放，万一他变，尤可寒心。工部调停两说，覆请浚河建闸及留漕粮等事，令总理巡抚悉心讲求担任行之，许便宜处置，动用兴工，毋得推延误事。　癸丑，工部尚书姚继可疏言：「河南巡抚曽如春留戸部漕折等银两修筑汴堤，虽为河道计，实为漕运计也。查先年分黄导淮之工，该部曽协济银十二万两，则今日之议留，正与旧例相合，本部之未经咨㑹者，盖縁春汛狂澜，横溢陵运，闗系匪轻，筑堤之役，时刻难缓，若候㑹议可否，未免各拘巳见，耽延时日，有失事机，且堤不筑，则河不治，河不治则运不通，运既不通，漕粮自不能飞渡，仓廪，又何能充实于时，即归咎河渠之为害，恐亦无及耳！以此推之，即缓急相济，固无不可者，但该部既不欲通融，而河工又值𦂳急，岂有坐视待困之理，备查该省额解钱粮，如漕折之外尚有别项勘动者，当另设处，无损边储，设或并无应用钱粮，则在总河便宜动用，以充堤费，俱非臣等所敢遥度者」。诏是之曰：「河工𦂳急钱粮令总河及巡抚设处便宜动用」。　六月辛邜朔，工部尚书姚继可以佥事汪光岸备陈开泇河之利。知州俞汝为疏内，又极言泇河不必开，请命总河、总漕及巡按、巡漕、巡盐各御史同勘议果事半功倍永赖可期，即速鸠工以济粮运。如或山多石梗，工凿难施，不妨明白，议止并力故道，以节财力，详妥具题。报可。明神宗实录。是年五月，髙邮北闗小闸口溃决长六丈，本司郎中顾云鳯筑塞之，仍加砖石，包砌坚固。南河全考。明神宗万厯三十一年三月丁丑。初，清口陡涸，运艘不前，御史蒋以化、淮抚李三才各疏闻，并请寛过淮过洪之期，许之，仍命行总河酌议。于是河臣曽如春言，水涸之故，大都因淮黄交汇，河底冲刷，深且五丈，外低内昂，势不能伏沤而上，陡涸病根，皆原于此。今所恃淮南髙寳诸湖之水，臣檄行封闭甚早，不令旁泄，北引接运，颇有馀资，以故司道诸臣欲因便于髙寳湖水，而建闸浚渠，节宣用之，正永乐中陈平江已然之明效也，目前济运，似无逾此，工部如议覆上，从之。　四月戊戌，巡按直隶御史杨廷筠以天降阴雨，水势増长，清口可无浅阻之患，上闻，下部知之。　五月二十五日，风雨，冰雹，如祁州、成安、永年、肥乡、安州、深泽等处，漳、釜、沙、燕等河，泛溢横流，冲决堤岸。清海、百川萃至，田庐尽没，城垣倾壊，乞查勘赈恤。　七月丁丑，戸部覆仓场，总督议：「河流大溜，势必至于冻阻。请先严谕沿途诸司，限五日一报，催督过粮船数目。其边粮出闗，即使提幇前进，他船不得阻挠」。上可之。　八月丁亥，工部覆管通惠河主事，议将通湾、天津一带白河委官调集各属额派浅夫设法挑浚，务深四尺五寸，所挑沙土，即于两岸筑堤，以防水发，俟挑完果有成效，后著为令。毎年粮运将到，预先料理疏浚，其各浅浅夫，依议裁减。馀者征银贮库，至各属额派桩草柳栽旷工等，俱按季交収。从之。　十二月乙已，工科都给事中侯庆逺因河臣李化龙议，开泇河属之直河，以避河险，而商费颇啬，期功太速，遂上疏曰：「泇之不可不开也，明甚，舒应龙、刘东星业已再试之而利矣，然开泇之工虽不得比绩安平，其视南阳之役，则不啻等而过，为安平费至钜万，南阳改浚百四十里，为费四十万有竒，泇河上下二百六十里，殆又倍之，费止二十三万，何其啬也？夫底阔三丈，舟不得转，又不得方不太狭乎？期以四月告成，不太迫乎？往以百万开王家口而尽委之泥沙，今尺寸见功而靳于二十万，不太失权衡乎？则争其深阔，缓其事期，倍其估数，督河悉虑深计，计部水部协力助输，陛下主其断，专任而责成之，令得展布四体，力图永逸，如所谓开嵎头经，落马北岸，直指宿迁，永谢河伯之梗，勿徒托之空言也。又其地多冈麓，水行易迅，必岸深底平，流缓而后水，可停蓄蓄，极始为溜以宣之，而仍拦以闸水，庶其不匮也，每闸必阔为月河，令可容百艘，庶其可避水涨败舟也，冈水易浅，必相其可以潴水之处，令容纳细流，以备接济，庶其不一㵼而尽也。往议取道于湖，今避浅遵陆，宜多其入漕之口，仍遮以堤坝，令逶迤乃下，庶免暴涨之虞也。泇河成而治河之工可以徐图，但不病漕与陵，则任其所之，稍防疏焉，而不必力与之鬬，然河不可縦之入，淮淮利，则洪泽水减而陵自安矣。至所在堤防支口，与其张皇于临期，何若预？谨于平日，府臣宜歳六巡其信地，俟其当筑导者而早报之，道臣督臣道，臣歳四巡酌而早报之，督臣督臣，歳二巡期，以春秋之杪，以定一歳大计，而歳一一闻于陛下，以听处分而释南，顾如漕䂓，歳一㑹议，例著为令，可乎？下部知之明神宗实录：明神宗万厯三十二年正月乙丑，工部题覆总理河道工部右侍郎李化龙疏请亟开泇河，酌浚故道，大要言河自开归而下合运河入海，其路有三：由兰阳道考城至李吉口，过坚城集，入陆座楼，出茶城而向徐邳，是名浊河，为中路，由曹单经丰、沛，出飞云桥，泛昭阳湖，入龙塘，出秦沟而向徐、邳，是名银河为北路，由潘家口过司家道口，至何家堤，经符离道，睢宁入宿迁，出小河口入运，是名符离河，为南路，南路近陵北路近运，惟中路既逺于陵，亦济于运，前督臣排群议，以兴兹役，竟以资用乏絶，不得竣事，然自坚城以至镇口河形，尚尔宛然，故为今之计，惟守行堤，开泇河，其善有六，其不必疑，有二。泇河开而运不借河，有水无水听之善。一以二百六十里之泇河，避三百三十里之黄河，善二运，不借河，则我为政得以熟察机宜而治之。善三。估费二十万金开二百六十里，比朱尚书新河事，半功倍善，四开河必行召募，春荒役兴，麦熟人㪚，富民不苦赔穷，民得以养善。五，粮船过洪，必约春尽，实畏河涨，运入泇河，朝暮无妨，善六，为陵捍患，为民御灾无疑者。一、徐州城向苦洪水暴至，泇河既开，徐民之为鱼者亦少无疑者二，题请遵照施行，及工科都给事中侯庆逺，亦题称共赞河漕大计事，部议泇河应挑直河，应建闸座及筑堤应用钱粮，系议取用，如或原议所开河底，不无欠阙，期日果尔大迫，经费果尔，不敷不妨，照依科臣条议，再为増益，以图乆逺，至科议歳，巡歳报事䂓，尤为河工急切要务，各该府道督臣，悉宜一体申饬。上曰：「泇河既屡经料理，端绪可成，该总河身，亲筹度详悉，着及时上紧分工开浚，所议经费，如有不敷，许其再为増益，务图乆逺之计，其馀分河保堤等事，都著用心兼举，毋得疏玩。　二月巳酉，河道总督李化龙题开泇分黄」两工并急。上曰：「河工既急，所请钱粮原经题允数内者，准就近借资，以济急用。其馀令部议以闻」。　五月辛丑，河道总督曹时聘奏：「泇河一役，肇于壬辰之泄，河水辟于辛丑之达沂河，而避河凿石，遂成通津，则河臣李化龙之议也。上自李家港下至直河口，计长二百六十里，已于去年四月尽行开通粮艘之由泇而上者，业五千馀只矣。祗縁张村集以下三十里直河，因其旧以为渠，意在省费，而不料，水涨沙壅，舟行稍滞，兼之泇卑于直，其水逆流，土坝被冲，其水旁泄，遂不免为全河之累耳！续该前河臣督行司道等官，相度地形避髙就下，自张村西南创开支渠一道，长三十一里，下接田家口，去年所开旧河，其毛窝一段，横穿浮沙二十丈，见用桩板厢䕶内实老土王市口之减水闸、台顿二庄之节水闸，与夫彭家口之滚水坝，一切易之以石，又自直河口以至刘家庄，但系浅狭，悉加辟浚，今三月二十九日，工役告竣，放舟而入，臣由曹单丰沛，阅视黄流，周咨挽回之䇿，南趋鳯泗，恭谒祖陵，东出灵邳，至于直口，见运船鳞集口外两旁者，不下数百艘，督夫挽拽，不两日而尽，臣尾之而行，沿途测量渠水，皆深六七尺以上，不惟无去年沙浅之虞，即大泛口之溜，亦巳下建闸座，有所节蓄，而其势转平也。近据各官掲报重船过王市口者，至五月初三日，已逾二千三十馀艘，使此复鱼贯而进，无或脱幇，则运事之早，于往年当不止一两月矣，凡此皆前河臣李化龙经理就绪，臣受事之始，获睹成功，私窃庆幸，除増设闸驿官员，与一切善后事宜，陆续奏请外，谨先驰报，以慰圣懐」。疏下所司。八月丙午，河道总督李化龙奏报：分水河成粮艘由泇河者已过三分之二，由黄河大溜者止三分之一，旧者巳壊，新者未成而过洪，曽不逾限，国之福也」。章下所司。　庚戍，河道总督曹时聘以淮徐道副使卜汝梁挂冠长往，大挑在迩，亟须得人议，将漕河道按察司汪可受加衔改补其漕河一道，即行裁革，以省糜费。及可受以忧去，复请以开封府知府冯盛明升补。下吏部覆议，从之。　癸亥，工科右给事中宋一韩，以漕渠淤淀，及论旧河臣李化龙开泇之误，因言：「曹时聘意主大挑，庶㡬近之，乃责役于四百日之后，为计亦左，且夫以募集，恐难乆恃，乞下工部遣谕，覆议施行」。従之。　壬申，工部覆李化龙分水河成故道，渐复疏。得㫖：分黄工役，垂成一切筑坝塞决等项，正系吃𦂳。各该抚按官务，严行在河司、道、府、县等官速并力修筑，刻期完报，以收一篑之功。有稽悮工程致贻后患者，不时叅处，工完之日，自行优叙。　九月庚子，工部尚书姚继可言：「顷督臣所报分水河成，故道渐复，而又忽报单堤大溃，丰、沛荡离，鱼济运道，危如累卵。夫以此时报河工之就绪，即以此时报河流之横决，科臣所请，在河之臣，无不殚心筹画，以固守堤防，又未及随时呈报，以早图拯䕶，宜行总河覆核」。上曰：「河患冲决不宁，先着作速保䕶漕堤，毋令妨运。在河官员必因总河丁忧玩弛失事，俱难逃责，着河道严查分别以闻。仍连行督率及今水落时从长疏塞，以待新官之至」。　十二月丁已，工部尚书姚继可言：「泇黄之役不一，劳则不永逸不捐四十万之金钱，二十万之夫役，必不能收万全。总河李化龙所议：「五河之支渠，王市之石闸，上𦂳挑砌，大泛口之溜，彭家口之浅，作速浚治，惟在新河。臣速议」。上曰：「泇河著实浚治，以资新运。黄河应否大挑新总理酌议具奏，宜速催赴任」。　戊午，原任陜西叅政今调湖广茶陵州知州范守巳言：「国家漕挽仰给东南，歳运四百万石，止赖惠通河一线之水耳，而壅塞无常，百十年来，非止一次。往者议开胶莱河，议通海运，蒿目腐心，迄无成功，长虑却顾，卒无善䇿。迩因河流南徙，二洪浅涩，至厪皇上宵旰之忧，赖有智谋大臣议开泇河，自邳州至于夏镇，轶出彭城之左，轴辘无阻，厥功良多，乃不意河决单县，复有南阳之淤也，欲䕶漕渠，不得不急治黄河，欲治黄河，不得不大费工力，闻河工之需，用银八十万两，动夫数十万名，过计者，不无意外之虑，况挑筑于此处，能保不横决于他所？河之迁徙无常，漕之艰阻莫测，何不别求便利，以为永乆之图也？查嘉靖六年，河决丰、沛，东溢，逾漕漫入昭阳湖。左都御史胡世宁自南京赴召，上疏言：国初漕运自淮达河，由阳武起六百馀里，至卫水入舟，转达至京，又闻沁水至武陟县红荆口分流，一派通卫，近年始塞。是河流因沁可以通卫也。宜遣官踏视或红荆口或阳武上下，开通一河，北达卫水，以备徐沛之塞。疏下工部详议，因河道都御史盛应期主开昭阳湖左新渠，世宁之议不行，乆之新渠难成，复济故道，因仍至今，臣尝往来沁口诸处，见沁水自山西穿太行而南，至武陟县东南入河，十数年前，河沙淤塞，沁口沁水不得入河，乃自朩兰店东决岸奔流入卫，则世宁红荆口之说信矣。彼时守土诸臣塞其决口，筑以坚堤，仍导沁水入河，而堤外遗有河形，直抵卫浒，固至今存也。若于原决筑堤处建一石闸，分沁水一派东流入卫，为力甚易，再将原冲河形，补加修浚两岸，培为䌫道，为力亦易，计其工费用银不过二三万，用夫不过一万馀名，而大工告成矣，乃引漕舟自邳州溯河而上，直抵沁口，因沁入卫，东达临清，则㑹通河可以不用也。若谓溯河数百里，或有滩溜之险，无纤道之便，则又有一河可由者。查荥阳之东，广武山南一水，东流经郑州中牟之北，祥符之西，由朱仙镇而南，经尉氏、扶沟、西华之东，沈丘之南，在元史名为郑水，土人名为贾鲁河者也，南至周家口，与颍水合流，名为沙河，至颍州正阳镇入淮，直抵淮安，今自正阳至朱仙镇，舟楫通行，略无阻滞，自朱仙镇而北而西，至郑州西北惠济桥，地方不及二百里，河身略窄，稍当修浚，若于惠济桥西开一支渠，分水一派，北入黄河，不及二十里，渡河而北，直入沁口，为道甚便。如谓郑水微弱，不任漕舟，则荣郑之间，又有京水、索水、湏水诸泉，皆可引入郑水，以济漕挽，再毎二十里建一分水闸，如㑹通河之北，则蓄泄有时，水自裕，如计其工费丁力，亦不过四五万两耳。若此道既通，则漕舟出天妃闸，即由洪泽湖入淮，溯淮入颍水，溯颍入郑水，牵挽尤穏，黄河又可不用矣，虽冲溢万变何虑焉？如河流安妥，不致侵漕，则夏镇、南阳之间，仍加修浚两利而俱存之，分舟并进，可免守闸之困。如河流变迁，东道有梗，则専由郑水，而徐吕之道无问便利之䇿，无逾此者，臣懐此已二十馀年，因㑹通河无阻，不敢轻言，今屡浚屡塞，而黄河又冲决无时，侵逼益甚，与其竭海内脂膏以填不测之壑，孰若改弦易辙，就此易竟之功绪也？伏乞敇下工部及督河大臣，差官踏视，如果臣言可用，先将武陟迄东至于卫水之浒，东西百馀里原有河身故道，发夫万馀名，及时挑浚，约深一丈，阔十丈，却于朩兰店东筑堤处所修建石闸一座，分导沁水一派东行入卫，舟至则启闸以通漕，舟尽则闭闸以掩水，明歳春末，其功可成，姑将漕舟溯河而上，由沁入卫，以济目前之急，却议修浚朱仙镇迤北至惠济桥迤西，分导郑水，以通漕舟，则帑藏民力可省百倍，而国家之利赖无穷矣。或虑沁水入卫，恐获嘉新乡之间，不无泛滥之虞，不知建闸启闭，节宣其流，止分十分之一二东行耳，而沁之洪流，固自南入黄水也，如必思患预防，当多建闸三五处，相距或二十里或三十里，无事重重固闭以防东流，舟到递相启闭以为蓄泄，又何泛滥之足虞耶？或又谓大挑黄河，欲除民害，工不容已，臣非欲止其役，但今日急在漕运，而民害次之，漕运一通，国家之命脉已固，虽黄河迁徙无常，不过坍塌一二县一二乡之地耳，为筑长堤以捍其冲可也。如势不可遏，迁其城郭以避之，有何不可？何必与河争尺寸之地耶？下工部覆议，行总河及河南抚按勘议具奏。明神宗实录。是年春正月，总理河道侍郎李化龙请开泇河曰：河自开封、归德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由兰阳出茶城，向徐、邳名浊河为中路，由曹、单、丰、沛出飞云桥、向徐沟名银河为北路，由潘家口入宿迁，出小河口，名符离河，为南路。南路近陵北路近运，惟中路既逺，扵陵亦济，扵运前河臣翁大立、舒应龙并创泇河之议，至刘东星大加开治，漕艘，由泇行者巳十之三四，至李化龙乃得竣事，漕运便之。苕上纪闻是年，总河尚书李化龙以为黄侵纤道，漕事可虞，于是大挑泇河，自直河口起，至李家港止，开拓二百六十里，漕船始由泇通行，以避黄险。本年秋河，由昭阳湖穿李家口，出镇口全河，上灌南阳，北薄新店南河全考。。

先是，万厯三年，部议开泇河，随该科道勘议题寝。至是，河决蒙墙，决黄庄，淹城郭，病运道。于是李化龙开挑泇河，以便行运，自王市口抵直河五百馀里，以避黄河三百里之险《淮安府志》。

明神宗万厯三十三年二月丁邜，总理河道少保、兵部尚书丁忧李化龙奏：「臣以过大行亏延祸臣母，䝉皇上悯其忧苦，亟㸃新，臣又以河漕事重，命臣料理候代，臣思泇河业巳通漕，但直河一段，沙浅、韩庄、台庄、郗山一带，尚多浅狭，因行司道官督率各府佐于直河之南，另挑支河三十里，于王市等处建闸三座，于彭家口、台庄等处各加展浚，至一万二千三百丈，足行全运，臣之料理泇河者如此，又念徐、邳之间，黄河大溜至不通舟，因行司道官督率各府佐将，塘池、马家浅髙家滩各挑月河一道，栲栳湾大加疏浚牛角湾、张孤山、范家山等处，俱大加开辟，令黄水顺流南下，不复旧年景象矣。臣之料理黄河者如此，又念南阳西堤频年为黄水壅激，湖水啮蚀巳多，恐湖身渐髙，则黄水渐北，因而穿漕，是又一李家口矣。因令各官集料鸠夫，将南阳运河西岸钉桩下埽，实土筑堤，以遏湖波，又将单县、陈灿楼决口堵塞，以絶来源。臣之料理南阳一带漕堤者如此，盖臣身虽不能出，而心则不敢不尽体，虽巳抱病而力，犹不敢不竭，今巳得代，故敢备述上闻，少释南顾之懐。报闻。三月丙申，工部都水司员外考察浮躁潘大复奏：臣奉命管理通惠河道，自通州阅河至天津，计程三百二十馀里，沿途浅阻计五十馀处，土人云河系浮沙，随浚随淤，故运艘至日近，则自香河之黄家渡起剥逺，则自武清之杨村以下起剥，统计剥价之费大约十五万馀两，而各旗甲之私贴不与焉，至扵投水插和，种种弊端，又未可缕指数也。臣奉㫖挑浚于三十二年四月开工，本年六月止，力役甫竣，而大雨滂沱，臣谓沙随水来前，功将尽弃矣。至八九月间，水消且尽，运艘南来，丝毫无阻，彼时即宜具奏，恐人谓偶縁霪雨，遂尔贪天，窃计今年四月间再一瀹疏，倘仍复通行，便可报命，不意臣之不肖挂名察典，故不得不明白一言以毕前件也」。报闻。丁酉，总理河道工部右侍郎曹时聘奏：「臣先任应天巡抚，䝉恩升任，于二月初二日渡江而北，沿途阅视仪扬髙寳以至淮安河道，俱各安澜无恙，清江浦见修堤工完及八分己上，出清河口系淮、黄交㑹之处，测量水势甚深，桃源黄坝新成，可备减水之用。初十日至宿迁，与新抚臣周孔教面代一意北行，十二日至邳州直河口，即泇河之下流也。旧督臣李化龙咨送关防文巻，即日接管行事，舍舟登陆。沿泇阅视，所有开渠建闸各工，亦俱完及八分以上，其未竟者，以水涌礓出，颇难施力。臣酌其多寡难易，限以日期，总之三月初旬，工役俱竣，新河可以通行也。复挽舟而上，逐程按视，如栲栳湾、牛角湾二处，跌溜甚险，督令设法疏治，务得其平。自牛角湾而上，即夏镇也。黄水自昭阳湖散漫而南，出李家口至范家山，仍归徐邳故道第李家口外聮诸湖，一望无际，势如沧海，又自珠梅闸而上，即南阳也。一带西堤，因被黄流荡啮，残毁甚多，前督臣巳大加修筑，䕶以桩埽，但四顾皆水，雇船运土，逺在二三十里之外，计日程工，须四月初旬乃能完事，彼时大幇始至，纤道巳成，衔尾而行，可保必无梗阻耳。报闻。明神宗实录。李化龙，字于田，长垣人。万厯二年进士。三十一年四月，起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与淮扬巡抚李三才奏开泇河，由直河入泇口抵夏镇二百六十里，避黄河、吕梁之险，再以忧去明史稿

黄河在西北，土稍坚患，冲突难御，在东南土益松，患散漫难収。李霖寰决计走泇河，其言曰：「黄河者，运河之贼也，舍黄一里，即避一里之贼，其苦之如此。涌幢，小品中荟。蕞云：明运道兴废不一，盛思征既开新河，被论 辍，越四十年而朱少保卒成其功。潘宫保开南阳河，经夏镇道留城出镇口以避黄水之冲，功亦伟矣。乃泇河议兴，则以「三难二悔」之说进，因此去官，寻泇河之役亦报罢。越三十年而李少保公然奏绩甚矣哉！天下之事，成功迟速，盖有时数存焉。迨至 ，本朝靳文襄公与今相国遂宁，公凛承渡圣训，开成中河，遂致东南，歳漕数百万贡糈，繇淮 黄仅一十五里，挂帆如驶，安澜无恙，三百年来，运道尽善尽羙之。数公者，功不在宋尚书、陈平江下矣。梅守相，字春寰，宣城人，万厯巳丑进士，任夏镇分司。自刘东星开浚韩家庄，以及李化龙凿泇河功成，皆守相为之佐，理其有功，漕河不亚于二公也。山东全河备考。

行水金鉴巻一百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