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行水金鉴巻一百八江南按察使傅泽洪撰运河水
明英宗正统六年二月辛已,直𨽻髙邮州知州韩简言:「州管河西,接新开河东通兴化县,旧设上下二闸,以时启闭,舟行甚便。今闸壊河不通,且子婴沟塞沟旁,田皆荒芜,又减水阴洞,常闭塞其岸,东田旱潦辄不收,请俱浚治之」。事下行在工部,请令扬州府核实兴役,毋轻扰民,从之。 五月癸亥,徙张家湾至河西务沿河民舍三百十三家,以碍运船牵路故也。 六月壬辰,漕运右参将、都指挥佥事汤节言:「徐州至济宁诸闸本积水以便漕舟,今使客怙威至,即起闸,吏胥莫能禁。臣见徐州吕梁二洪剥浅小船,可令给与各闸传送,使客庶利于积水」。从之。 七月甲寅,漕运右参将都指挥佥事汤节言:「闸河水浅,粮艘不能进。縁河南金龙口及山东徂徕金沟等泉,缺官提督疏浚之故,臣请遴选㢘干官分投提督,及移文河南、山东各委官及时疏理」。上皆从之。 八月癸酉,命修髙邮州北门起至张家沟一带河堤。 十二月丁酉,命庙祀平江恭襄侯陈瑄。初,瑄为总兵官,督粮运,疏凿清江浦等处,増设移风等闸,坚筑堤防以蓄水,行舟立常盈仓,积粮甚多,及没,民感其恵,于清江浦东立祠堂,诉像崇奉祷者,屡有灵应,至是,上闻,命有司春秋致祭。《明英宗实録》由杨士竒作瑄神道碑》,言:公疏清江浦引水, 管家湖,入鸭陈口达淮,以免淮河风涛之患,就管家湖筑堤亘十里,以便引舟,浚仪真、𤓰洲二坝潮港之湮,凿吕梁、徐州二洪巨石,以平水势,筑沛县刁阳湖、济宁南旺湖长堤,开泰州白塔河,通大江,筑髙邮湖堤堤,内凿渠,亘四十里,自淮至临清剙闸四十有七,建仓置舍,以便漕舟。縁堤凿井树朩,以便夏月,行者种种河政俱堪不朽,宜乎血食千秋也。
明英宗正统七年七月癸亥,久雨,水决武清县匡儿港、漷县中马头、小䝉村、河西务上马头堤岸,共三十二处。诏修其易为功者,其功力繁多者,计费以闻。 癸未,修筑淮安西湖中路十馀里,以便漕运。明英宗实録。
正统七年,参将汤节因洪水迅急,数壊舟楫,建议于徐州洪之上流筑堰逼水,悉归月河,于月河南口设闸,以壅积水势,至景泰间水涨,闸壊。南河全考。
明英宗正统八年三月壬午,浚𤓰洲坝东港。洪武间,𤓰洲坝有东西二港,永乐间废东港坝为厂,以贮材朩。正统初,廷臣议徙朩浚港,未果。至是,督漕总兵官都督佥事武兴言坝废港塞,非唯舟楫往来迟延,且舣泊大江,有风涛之虞,请俟秋成,于镇江、扬州二府佥夫七千馀人修复。从之。 乙酉,漕运总兵官都督佥事武兴、巡抚侍郎周忱等奏:「常州府武进县民言,漕舟出夏港,溯大江,风涛险阻,害不可胜言。常州西城有徳胜、新河,北入江江,北扬州府泰兴县有北新河,中间有淤浅者,俱宜浚之,以避大江险阻」。浙江都司署、都指挥佥事萧华言:「永乐、宣徳间,漕舟自常州府孟渎河出江,入白塔河,江行不逾半日,今孟渎河淤浅,请浚之。广东按察司知事黄武、浙江处州卫指挥使牛通皆以为言,事下臣等计议,华等所言皆有据,请先浚孟渎河,其白塔河有四闸,可于其中大桥闸筑坝,俟运河水泛则启闸行舟,水落则仍闭塞,徳胜河亦宜修浚。惟北新河计当役一十五万五千人,一月方完,比者连年灾伤,不可兴大役。请俟浚理孟渎河、白塔河、徳胜河完再议上」。从之。明英宗实録。
明英宗正统九年正月庚辰,福建按察司谢荘奏:「请浚镇江府丹徒县甘露坝至常州府城东河道」。从之。 闰七月辛已,工部右侍郎王佑言:「臣奉敕与太监阮安往视水决河岸,自蒲沟儿至漷县二十馀处,其耍儿渡尤甚,乞发丁夫物料修筑为便」。从之。 庚子,工部言:「河南山水泛溢,灌卫河,没卫辉,开封、懐庆彰徳民舍,壊宣武卫懐,庆守御所城」。上命所在随宜修理,民失所者抚恤之。 八月壬子,革临清坝官。初,平江伯陈瑄奏设临清闸,坝遂废,至是,乃革其官。 八月辛未,直𨽻固安县奏请筑水屯厂等堤,从之。 十月丙午,修徳州耿家湾等处堤。 十二月戊申,疏常州镇江运河。明《英宗实録。
明英宗正统十年五月丙子,漕运参将、都指挥佥事汤节言:「滕县七里河,近者淤塞,水不至运河,致粮船不能进。乞浚自沛县魏家潭直抵鸡鸣台,流出运河,仍置闸以时开闭。其沙河、泥沟、泉河、济宁州卢家沟等泉源,邹县渊源旧泉河口,亦宜疏通,各置小闸蓄水」。事下工部,尚书王卺言:「宜令所司按实,起夫疏浚」。从之。 九月丙申,河南按察司副使荣华言:「运河沽头上闸至金沟闸几十里淤浅,粮船停滞,虽减粮挑浅,然终非长久计。宜于浅处置金沟上闸,如遇沽头上闸粮船胶浅,即启二闸,两水交下,积水必深,可无停滞。又吕梁上洪之西,旧有石闸二,因水势陡险,无船经行,徒为虚设,宜拆之以为金沟上闸,庶不劳他费」。事下工部,尚书王卺等请移文漕运总兵官都督武兴勘视宜否,从之。 十二月辛酉,湖广广济县奏:「本县及附近黄梅县,每岁输运秋粮,于望牛墩,常不下三万馀石,皆雇小车盘运一车,止载四石而雇直二斗,及天阴雨雇直倍之,民实不堪。臣见本县连城湖港廖家口旧有沟,直抵望牛墩第沙塞水浅不能行船,请同黄梅县各率夫役疏浚,用船载运,实为民便」。从之。明英宗实録。
明英宗正统十一年三月癸已,巡按直𨽻监察御史奏:「淮安府满浦、淮安、南锁三坝,旧以无闸而设,后立移风等五闸,其三坝皆废不用。扬州邵伯闸坝旧以筑堤,恐泄水利而设,今堤已完,其闸坝亦皆不用。白塔河、大桥、潘家荘、新开江口等闸,旧以地势斗峻,泄水而设,今筑塞年久,其所设官吏人夫皆冗滥,乞减省之」。事下工部覆奏:满浦、淮、安南锁每坝留官吏各一员,人夫去其半。邵伯闸坝官吏革去止留夫四十名,𨽻邵伯驿、大桥、潘家荘二闸官吏革去其夫,𨽻新开江口二闸。从之。明英宗实録。
明英宗正统十三年二月乙已,徐州吕梁二洪皆分黄河水以通舟楫。其泰皇寺巴河原系分水之处,年久淤塞,水脉微细。先此,都督同知武兴奏请疏浚,以冬寒土坚而止。至是复请,上命所司发军夫浚之。 丙寅,湖广五开卫奏:「本卫地临苗境,山路险侧,军饷难于转输。去卫三十馀里,有水下通靖州江,其中乱石沙滩二十馀处,计役五百人,疏浚一月有馀,可以成功,于转输甚便」。从之。 三月戊子,监察御史林廷举言:「漳河自山西沁州发源七十馀沟,会而为一,至肥乡县等处堤岸逼隘,水势湍激,以故为民患。元时分支流入卫河,以杀其势。永乐间,漂塞旧迹尚存,去广平大留村十八里,宜发丁夫凿通,仍于漳河置闸,遏水转入之。其肥乡等处,亦宜疏广之。如此,非惟漳河水减,可免居民之患,而卫河日増,亦足为漕舟之便」。从之。
是年秋,河决荥阳,东过开封城之西,南经曺濮,以入运河,决张秋地至兖州府沙湾之东堤大河口而决,济汶诸水皆从之,又经䝉城县至懐逺界,入于淮海,会通河遂淤治水之闸,疏水之渠,渠起张秋金堤之首,东南行凡数百里,经澶渊以接河沁名渠,曰广济闸,曰通源,凡河流之旁,出而不顺者,则堰之堰有九长,邪皆万丈。九堰既设,其水遂不东冲,沙湾乃更北出,以济漕渠之涸,由是遂浚漕渠,由沙湾而北至于临清,凡二百四十里,南至于济宁,凡二百一十里,复作淤水之闸于东昌之龙湾,凡八,役夫五万八千,有竒材九万六千有竒,竹以竿计倍之,铁十三万斤有竒,铤三千,絙百八,釜三千八百有竒,麻百万,苘倍之藳,桔又倍之,石若土则不可,以数计粮五万石《续文献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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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秋七月,河决荥阳,经曺濮冲张,秋溃沙湾东堤,夺济、汶入海,寻东过开封城西南,经陈留自亳入涡口,又经䝉城至淮逺界入淮,命工部尚书石璞治之,弗就,寻复以侍郎王永和代璞。旧黄河在开封城北四十里,洪武二十四年,河决原武,东经开封,又南经颍上,东至寿州正阳镇,全入于淮,而元㑹通河遂淤。永乐九年,尚书宋礼浚㑹通河,开新河,自汶上县袁家口左徙二十里,至寿张之沙湾接旧河,九阅月而绩成。侍郎金纯,从汴城金龙口,下达塌坞口,经二洪,南入淮,漕事定,为罢海运,至是又决荥阳,过开封城西南,而城北之新河又淤,自是汴城在河北矣。隋唐以前,河与淮分自入海,宋中叶以后,河合于淮以趋海,然前代河决,不过壊民田庐,至明则妨漕矣,故视古尤急。《纪事本末》
明英宗正统十四年春正月辛帽,修山东金口堰。 三月癸已,工部右侍郎王永和奏黒洋山西湾已通,其水由泰黄寺资运河东昌之水,复置分水闸,设三空放水,自大清河入海,其八柳树犹未宜用工,沙湾堤宜常启分水闸二空,以泄上流之水,则不为后患。上皆从之,仍戒永和等速修完以休军,夫毋久惫,人误其生业。 四月辛未,修直𨽻髙邮州砖河塘。 九月庚辰,巡按直𨽻监察御史钱清等言:「临清四闸为黄河水决上下船皆失利,其南旧有撞圈湾河,可浚之,令船自此达卫河为便」。工部请下委官主事黄瓒等议行。从之。明英宗实録。
明景帝景泰元年四月癸已,监察御史陈全言:「初,黄河水决,山东沙湾堤已修,其大半止留西岸二缺口泄水。近者东阿县以西大洪口,鲤连河水落,河身渐露,与缺口相去甚近。恐将㑹通河水落,掣入东去,不便漕运,乞筑其二缺口为便」。从之。 五月癸酉,久雨,决通济河东西岸,命有司修筑之。 七月丁已,直𨽻江都、仪真二县以水灾闻,命所司修其圩坝之被决,恤其人民之被灾者。 十二月丁酉,工部奏:「通州抵徐州运河一带,皆淤塞不通,不预疏浚,恐妨漕运徐州等处,请敕佥都御史王竑通州等处宜遣在京大臣一员提督疏浚」。诏「不必遣大臣,其令都察院择御史㢘能者一人往理之。明英宗实録。
是年,设淮安漕运都御史,兼理通州,至仪真河道《明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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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帝景泰二年正月甲子,浚直𨽻、镇江、常州运河。二月壬午,敇山东左参政王骢、按察司佥事王琬督工浚沙湾运河,以河决水浅故也。 丙戌,巡按直𨽻监察御史陈全奏:「运河沙湾常以冲决修置土坝,故今损壊,不能蓄水,致妨漕运。请以拆毁旧船,改造板闸二座」。从之。 六月戊辰朔,敕巡抚山东河南左副都御史洪英、右副都御史王暹曰:「近者黄河冲决,水失故道,自临清抵徐州以南,漕运艰难。尔等即各督两处三司官从长计议,相度地形水势,画图计工,量起军民。夫河南疏涤故道淤塞,或取捷径分引水势,灌注徐州以南,山东因其水势,缓处修筑岸口,使分灌南北济宁临清闸河,应用物料,俱聴尔等从宜措办,务令水归漕河,军民攒运,商旅往来无阻。尔等钦哉,毋负朕命!」 七月庚申,初以河决沙湾水皆东注,徐、吕二洪浅涩,敕右副都御史王暹处置。至是,暹上言:「黄河自昆仑发源,流入中国,其所经歴之处,自陜州以西有山峡不能为害,陜州以东,则地势平缓,水易泛溢,故为害甚多。国朝自洪武二十四年河改流,从汴梁北相离四五里许,东南转至凤阳入淮者为大黄河,其支流分出徐州以南者为小黄河,以通漕运。自正统十三年以来,河复故道,从黒洋山,复径趋沙湾入海,止存小黄河从徐州出,岸髙水低,随浚随塞,故徐州之南不得饱水。臣等遵圣谕,自黒洋山东南直至徐州,督同河南三司疏浚。其临清以南,可令副都御史洪英督同山东三司疏浚」。从之。 八月壬辰,给事中张文质劾巡抚都御史王暹、洪英治水无绩,且言:「济宁以西,耐牢坡闸南直抵鱼台县,南阳闸有塌场河,可引水济徐、吕二洪沙湾之决,可于潘家渡以北浚支流,以减水势。其沙湾浮桥以西,开筑河口闸座,引水以灌临清,宜别命官以责其成」。诏不允,仍令暹、英调度,慎无偏执误事。 十月已丑,浙江台州卫百戸王武奏:「徐州洪先因岩石岖险,舟船失利。平江伯陈瑄于洪东设二闸行船,后以闸逼水急,仍于旧洪行船。近者黄河水小,洪闸浅涸。臣见旧闸北有土岸长二百馀步,可凿成河道,将闸移置此处,则水势平缓,舟楫可行」。事下工部覆奏,令总督漕运右佥都御史王洪相度处置。从之。明英宗实録。
王暹巡抚河南,奉敕修筑沙湾,奏修河用工次第,宜自黒洋山抵萧县,每十里置铺,专人提督修治。姚夔撰王公墓表。
明景帝景泰三年正月已帽,监察御史练纲言:「江南漕船俱从江阴、夏港并孟渎河出大江,溯流三百里,抵𤓰洲,往往风水失利。今江南岸有南新河在常州府城西江北岸,有北新河在泰兴县,正相对江北,又有白塔河在江都县,与江南孟渎河参差相对。若由此二处横渡江面甚近,但北新河、白塔河淤塞,俱用疏浚,北新河须二十万夫,白塔河须七万夫,可就宣徳间曽于白塔河置闸,潮涨入闸,则沙土积塞,潮落启闸则运河水泄,今可易闸以坝」。章下工部覆奏。纲言是当以苏、松、常、镇、扬、淮六府共事。帝以未经按视,令移文尚书石璞措置。丙辰,山东右参议刘整、佥事王琬以沙湾河决,率丁壮塞之。日久无功,人多逃逸,为右佥都御史王竑所劾。诏宥其罪,俾随尚书石璞立功自劾。 五月丙申,筑沙湾堤成。自河决沙湾,水径趋海,运河胶浅。或言沙湾以南地髙,水不得南入运河,或云引耐牢坡水可灌运河,但不免经沙湾,宜别开河以避其冲决之势。或云引耐牢坡水南去,则自此以北枯涩矣。或言沙湾水势湍急,石铁沈下若羽,非人力可为,宜以戒行僧道,设斋醮符咒,其说荒唐可发一笑。
命工部尚书兼大理寺卿石璞往治之,封河神为朝宗顺正恵通灵显广济河伯之神。璞至,以决口未易筑浚,自黒洋山至徐州以通漕舟,而沙湾之决如故。乃命内官黎贤、阮落,御史彭谊往协璞等于沙湾筑石堤以御决河,开月河二,引水以益运河,且杀其决势。至是水流渐微,细克筑塞之。 六月,大雨浃旬,河复决沙湾北,马头七十馀丈,掣运河之水以东,旁近田地悉皆淹没。 七月戊戌,河南按察司佥事刘清奏:「沁河至武陟入黄河,正统四年,沁河决马曲湾入卫河,因此沁河、黄河、卫河三水相通,舟楫往来,将及半年,今决口已塞,卫河胶浅,运船皆由黄河常遭沈溺,请敕廷臣相沁河原决之处,浚其水以资卫河,使军民运船,或由黄河或卫河,视其逺近之便,而为转输长久之计」。事下工部,请移文巡抚,右都御史王暹率三司官议其利否而为行止,从之。 八月甲子,直𨽻清河县儒学训导唐学成言:「临清河涸,自沙湾决而然。其所以决者,以地下堤薄黄河,径趋甚急,势莫能御。故今年四月修完,而五月即决也。沙湾决而临清,宁有不涸者乎?临清至沙湾有闸十二,有水之日,其势甚陡。请俟今秋漕运毕日,泄乾闸河于临清,浚月河以通船,不必由闸。其临清以南,俱从月河疏浚不动,原闸直抵沙湾,其堤岸低薄者培厚之,河道狭窄者浚广之。如此则水势自缓,冲决无由,而漕运通矣」。章下工部,请令学成往同巡抚山东右都御史洪英及巡河御史有司等官相度宜否。从之。 乙丑,山东兖州府奏,雨水泛涨,禾稼渰没,人民缺食粮草无征。御史罗澄亦奏:徐州抵济宁一带平地水髙一丈,民居尽皆坍塌,老稚妻孥流离道路。事下戸部,请差官赴山东会同巡抚官、右都御史洪英,于各府县设法赈䘏,从之。 浙江参政胡清言:「直𨽻镇江府有河、通、常州府河有新港、奔牛等坝,止能容小船往来,而输运粮草,大船俱涉歴大江,风涛不测,常致损溺。请敕有司开疏其河革去,其坝惟置石闸以蓄水,则船通而害除矣」。事下工部,移文核实,咸以为便,从之。 丁丑,先是,总兵官、都督佥事徐恭奏沙湾北马头复决,乞敕有司修筑。诏巡抚山东,右都御史洪英督三司官理之。至是,英言:「水势汹涌,未易用工,请俟冬月水消,量添夫料修筑」。奏下工部,请如英言。从之。 九月癸帽,山东右参议刘整奏:「臣同佥事王琬专理河道,北抵河间之吴桥,南至徐州之沛县道路一千馀里,闸坝四十馀座。臣等不能周歴,凡有急务,必移文各州县官,奈各官不即躬视修理,止令阴阳医生等董率夫役,致常逃窜误事。乞敕吏部于临河府、州、县各添设官一员,专理河道,仍赐臣等敕提督修理,庶事有统属,不致乖误」。从之。 戊申,敕山东布政司右参议刘整、按察司佥事王琬修筑沙湾堤岸,以已完之堤又复冲决也。 壬子,初,训导陈冕以治沙湾河升教授,至是沙湾复决,冕奏:「欲息斯患在用臣言,事下工部,恶冕妄诈,请遣人送往山东巡抚、都御史等官处,责其成功,否则械送京师惩治」。诏从之。给事中陈嘉猷言:「朝廷尝降榜求治河之略,然而未有言者也,冕尝有修治之绩矣,今以为言,而工部嫉之,必欲置诸有罪之地,臣惟河决莫大之患,若仗一人之力而能成功,则原遣诸臣已成之于曩昔,而无复告患于今日矣,况区区一冕,而使之受制于巡抚等官,望其有效,不亦难哉?且冕所言皆为朝廷也,若以言而见罪,臣恐圣谕虽切,人皆缄口不言,其河道通行方略,终不得以上闻,而其他利病有甚于此者,孰肯复言哉?一冕不足惜,而所闗国体甚重。伏望令冕协同巡抚等官,设法筑修为巡抚者,毋贱其卑而自尊为冕者,亦毋是其言而自肆在和同计议,以求成功,果有优绩,量加赏擢。若然,臣将见天下之人有长策者,俱为陛下言也,又何忧乎?河道之功之不成哉?」从之。 十二月癸已,以沙湾河决久未成功,而运河胶浅,有妨漕运,复敕内官黎贤武艮、工部左侍郎赵荣往理之。 丙辰,遣工部左侍郎赵荣祭河伯之神,以疏浚东昌沙湾故也。明英宗实録。
是年春二月,河决沙堤湾,命左都御史王文巡视河道。明纪事本未。
赵荣,字孟仁。景泰中,迁工部侍郎。张秋河决,命荣董治之,卒复故道。天顺初,升本部尚书。《献征録》。
明景帝景泰四年正月壬午,河复决沙湾新塞口之南。二月乙未,以沙湾累修累决,诏加封河神为朝宗顺正恵通灵显广济大河之神。 戊戌,工部左侍郎赵荣言:「黄河之趋运河,势甚峻急,而沙湾抵张秋旧岸低薄,故此方筑完,彼复决溢,不为长计,恐其患终不息也。臣等议,请于新决之处,用石置减水坝,以杀其势,使东入盐河,则运河之水可蓄以通运舟矣,然后加髙厚其堤岸,填实其缺口,庶无后患」。从之,仍命京厂给铁牛十八、铁牌十二与之。 四月戊子朔,复筑沙湾决口毕工。监察御史彭谊言:「河堤仅完,人力实罢。今民夫虽已疏放宁家,而原设看桥捞浅者犹供役,且贫难无食,乞每人月给粮三斗」。从之。 五月癸酉,山东布政司右参议陈云鹏奏:「运河之水,偶尔泛涨,三月四日败沙湾减水坝,越七日又败南分水墩自是抵五月,水益浩瀚,墩岸桥梁皆被冲壊,而北马头决五丈,有竒漕舟。今虽暂通,臣恐此后水势益大,一带堤岸皆未能必其无虞,宜预积工料为修筑,计竹朩之𩔖,已于浙江等处顺带,其石料、柴草动亿万计,虽有山东诸司罪人折纳,恐不足用。臣谓在京造作已息,请以山东、河南南直𨽻等处该班石铁等匠,量发前来,于附近山场采运,准其班次。其河南囚犯,亦如山东之例,运石于沙湾赎罪」。事下工部言:「河南北直𨽻旱潦,人民艰食,聴其于山东起取匠二万人,采运物料,务在修筑坚完,漕运不阻」。从之。 乙酉,沙湾大雷雨,决北马头河岸四十馀丈,运河水掣入盐河,漕运之舟悉阻不行。 七月乙丑,命太子太保、兼工部尚书石璞往治沙湾决河。时有㫖命工部司务吴福往治,已就道,给事中国盛等言:「沙湾之决,累敕大臣尚不能为经久计,吴福庸下岂能济事?况决口甚大,费用工料甚繁,亦不宜独仗山东。其河南并南北直𨽻人匠,淮安、临清及龙江瓦屑坝诸抽分朩料,亦宜许其取用」。诏是之,乃征福还,而以璞往。监察御史练纲言沙湾之决,昨见教谕彭埙请立闸以节制水势,开河以分析上派,其言颇似近理。又往来舟人淹留日久,必皆愁困躁急,但得设法前进,虽或稍伤其财力,无不乐趋事功者,可因而借用之。诏是其言,令与尚书石璞措置。 丁帽,河南右参议丰庆言:「江南漕船阻于张秋之决,计无所出。臣请自淮安清河口入黄河,至开封府荥泽县河口,转至卫辉府胙城县,泊于沙门,陆挽三十里,至卫河船运至京。往时议者以河道初改,恐阻碍不行,今河道已通,数年往来船不絶,岂粮船独不可行?」章上命总督漕运都督佥事徐恭等覆实回报。 壬午,漕运总兵官、都督佥事徐恭奏:「沙湾河决,水皆东注,以致运河无水,舟不得进者过半。虽设法,令漕运军民挑浚月河,筑堤,遏水北流。然北髙东下,时遇东南风,则水暂北上,舟可通行。设遇西北风,则水仍东注,舟不得动。况秋气已深,西北之风常多,经旬累月,舟行不过数里,诚恐天寒水冻,不敢必其得达京师,乞早为定计」。事下戸部议:「宜敕恭与石璞、王竑计补,如舟可前进,则令运赴通州上纳。如不得进,则令沙湾以北者于临清,上纳以南者于东昌及济宁上纳漕挽军民,令回本处运次年粮储」。从之。明英宗实録。
行水金鉴巻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