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行水金鉴巻三十

江南按察使傅泽洪撰河水。

一议塞决以挽正河之水，窃惟河水旁决，则正流自㣲，水势旣㣲则沙

自积，民生昏垫，运道梗阻，皆由此也。臣等查得淮以东，则有髙家堰、朱家口、黄浦口三决，此淮水旁决处也。桃源上下则有崔镇口等，大小二十九决，此黄水旁决处也，俱当筑塞，但伏秋之水相继而至，非惟地为水占，无处取土抑，且波涛汹涌，为工不坚，除将决口稍窄者，见在分投兴筑外，其决至数十丈以上者，一面鸠集工料，相时兴举。　一、议筑堤防以杜溃决之虞，照得堤以防决堤，弗筑则决不巳，故堤欲坚坚则可守，而水不能攻堤，欲逺逺则有容而水不能溢。累年事堤防者，旣无眞土，𩔖多卑薄，巳非制矣。且夹河束水窄狭尤甚，是速之使决耳合，无力鉴前弊，凡堤必寻，老土凡基，必従髙厚，又必绎贾让不与争地之㫖，仿河南逺堤之制，除丰、沛太行堤，原址遥逺，仍旧加幇外，徐、邳一带旧堤，查有迫近去处，量行展筑月堤，仍扵两岸相度，地形最洼，易以夺河者，另筑遥堤桃清一带，南岸多附髙冈，但上自归仁集以至朱连家墩古堤巳坏，相应修复，下抵马厂坡，地形颇洼相应接筑以成其势，北岸自古城至清河，亦应创筑遥堤一道，不必再议缕堤，徒糜财力，及查清江浦外河一带至柳浦湾，止为淮城北堤，除埽湾单薄量，行加幇外，但原基短促，防护未周，仍自柳浦湾至髙岭创行接筑四十馀里，以遏两河之水，尽趋扵海，自清江浦运河至淮安西门一带旧堤相应，再行幇厚，勿致里河之水走泄妨运，如此则诸堤悉固，全河可恃矣。　一、议复闸坝以防外河之冲入运河，一议剏建滚水坝以固堤岸，照得黄河水浊，固不可分，然伏秋之间，淫潦相仍，势必暴涨，两岸为堤所固，水不能泄，则奔溃之患有所不免。今查得古城镇下之崔镇口、桃源之陵城、淸河之安娘城，土性坚实合无，各建滚水石坝一座，比堤稍卑二三尺，阔三十馀丈，万一水与堤平，任其从坝滚出，则归漕者常盈而无塞之患，出漕者得泄而无他溃之虞，全河不分而堤自固矣。　一、议止浚海工程以免糜费，照得海口为两河归宿之地，委应深阔，但查海口原身，自清口至安东县，面阔二三里，自安东歴云梯闗至海口，面阔七八里至十馀里，深各三四丈不等，止因去年旁决之后，自桃清至西桥一带塞，寻复通流。今虽未及原身十分之一，而两河之水全归故道并流，洗刷深广，必可复旧。至云相传海口横沙，并东西二尖据土民季真等吐称，并未望见潮上之时，海舟通行无滞，潮退沙面之水尚深二尺，况横沙并东西二尖各去海口三十馀里，岂能阻碍河流？故臣等以为不必治，亦不能治。惟有塞决挽河，沙随水去，治河即所以治海也，别凿一渠与复浚草湾，徒费钱粮，无济扵事。　一、暂寝开老黄河之议，以仍利涉，照得黄强淮弱，每每逼淮东注，故议者欲复老黄河故道，冀使黄水稍避髙堰，民垫可瘳，斯亦得䇿，但勘得原河七十馀里，中间故道，久弃无论，有水无水之地，询之居民，俱失其真，无从下手，一不便也。且巳弃故道，欲行开复，必须深广与正河等，乃可夺流，今见存大河口窄狭，不及桃清三分之一，而三义镇入口之处，背湾径直，犹恐水未必趋，二不便也。又其中流，如鱼沟、铁线沟、叶家口、阴阳口等处，地势卑洼，诸决之水漫流至此，一望弥茫筑堤费钜，且恐难保三不便也。况今桃清遥堤，议筑则黄水自有容受崔镇等决议塞，则正河自日深广髙家堰议筑，则淮水自能㑹黄清江浦等闸，议严启闭新城北堤，议行接筑，则淮安、髙、宝、兴盐等处，自无水患，此河虽不必复可也，部覆奉㫖：这治河事宜，旣经河漕诸臣㑹议停当，依拟都准行著他们悉心著实，兴建永利，各该经委分任人员，如有玩愒推诿、虚费财力者，许不时拿问叅治，其未尽事宜及临时事势，或与原议不合的也，著陆续奏闻，务求有益应用钱粮，你部里㑹户部上𦂳议来。　又《上河工事宜疏》云：「臣㑹同江一麟议得工役繁兴料理，宜预官夫猬集，调度须周，若不先为申明，未免临事舛错。除两河疏筑之议，另行具陈外，所有一二事，宜不得不上烦圣听者，敬列条款，拟议上请。　一议支放，照得鸠工聚材，出纳甚𤨏，收掌销算，头绪颇多，稽核不严，必滋冒破。臣与抚臣百责攸萃，兼以阅视不常，无暇躬亲经理，合无比照昔年邳工事例，将请发银两俱解淮安府贮库各工应给工食应买物料，府佐等官，开数赴各该分督司道官核实，给票，付两淮巡盐衙门覆核挂号，方许闗支每季终该府将票，𩔖送巡盐衙门，比对号印，数目相同，发回附巻，通候工完，𩔖核造册奏缴。如有奸弊，按法追究。庶臣等得以专心河工，而钱粮亦易扵清楚矣。　一议分督照得河工浩繁，道里遥逺，若非多官分理，不免顾此失彼分工之后，钱粮出入工程次第，皆其首尾，遇有升调等项，若听其离任，则本官所分之工，又须另委补替，文移往来，便至逾月，及到工所，茫然无措，何以望其竣事而砥绩也？合无俯念，河工重大，如遇前项相应，离任官员，容臣等暂留完工，稽其勤惰，别其功罪，请㫖处分，方得离任，庶人心专定，觊觎不萌，而事易责成矣。　一议责成照得州县正官，职专亲民，故民易驱而事易集也，奈何相沿之弊？视河患如秦越，视管河官如赘疣，即以分司部属临之蔑如也。妨工偾事，实由扵此目。今大工肇兴，诸务丛挫，若非责成各掌印官，鲜克有济，合无兴工之后。一、应派拨夫役买办物料，俱以责之各掌印正官躬亲料理，仍选委贤能佐贰管押夫役赴工，不许将阴医等官搪塞，如有仍前玩愒，派办失宜，以致夫役逃散，物料稽迟，该工司道官即时叅呈，以凭奏治事完之日，仍与管理河工诸臣一体分别，题请施行，庶事权归一，人无推避，而大工自易矣。　一议激劝照得各工，委官除府佐、县正外，其州县佐贰、府卫首领，及杂职、阴医、义民等官，或管领人夫，或措办桩埽，或运取砖石，或打造器具，众务纷纭，如臂使指，但各官出入泥淖，栉沐，风雨艰辛毕萃，殊可矜悯，有功而薄其赏，误事独重其罚，此人心之所以懈弛，而事功之所以隳堕也，合无工完之后，容臣等逐一精核，如有实心任事、劳苦倍常者，俯赐破格超擢，中间间有劣升王官等项，准与改擢，其阴医等官，原有部札冠带者，厚加奬犒，如系义民，准照题给冠带荣身，仍与阴医等官一体，免其本等差徭，庶人心争奋而百事易集矣。　一议优䘏各工夫役，计工者每方给银四分，计日者每日给银三分，而本籍本户幇贴安家银两，有无聴従其便，兹亦不为薄矣，但贫民自食其力，冲寒冒暑，暴风露日，艰苦万状，縦使稍从优厚，亦不为过合，无每夫一名，扵工食之外，再行量免丁石一年，容臣等出给印信票帖，审编之时，许令执票赴官告免，州县官抗违，许其赴臣告治，如此则惠足使民民忘其劳矣。　一议蠲免，照得淮扬，河患频仍，民遭昏垫，称最苦者，如淮安所属山阳、清河、桃源、宿迁、睢宁、安东、盐城、鳯阳所属泗州、扬州所属兴化、宝应，徐州所属萧县十一州县者，一望沮洳，寸草不长，凋敝极矣。适今大工兴举，用夫颇多，舍近取逺，邻封未免有词，而此中流移贫民，亦赖做工得食，少延残喘，应派夫役，旣不容巳，应输赋税，复加责办，实为繁苦，合无轸念，灾极民穷，姑将前十一州县，本年见征，夏秋起运钱粮，特蠲一半，行臣等揭示通知，俾催科少寛，人乐趋役。　一议改折照得大工肇兴，费用不赀，帑藏虚空，旣难搜括，闾阎穷苦，又难加派，臣等反覆思维无可为处，万不得巳，辄有非分之请，而非所敢必也。臣等窃闻太仓之粟，可备八九年之食积，愈久则粟愈朽，故官军之情，有不愿本色而愿折色者，稍加变通，未为不可合，无暂将今岁漕粮，除淮北及河南、山东照旧兑运外，其淮南并浙江等省，姑准改折，照例正兊每石连耗米轻赍折银七钱，改兊每石连耗米折银六钱，即以五钱给军正兑，尚馀银二钱改兑馀银一钱兑运停止，官军应得行月粮，俱可免给，以正额解京，而以馀银并行月粮，留发河工支用，总计可得九十馀万两，以运军应得之数，而济国家大工之需，在内帑无支发之烦，在闾阎无征派之苦，在朝廷为不费之惠，在河工免缺乏之虞，而在工诸臣亦得悉心疏筑，可无顾此失彼之虑，所谓两利而俱全者也。臣等非不知近该科臣建议，奉有明例，但钱粮浩繁时，当诎乏舍，此则惟有请发内帑耳，故敢冒昧陈？渎伏望敇下该部再加查议，如可允行，河工幸甚，臣等幸甚！　一、议息浮言：「臣等窃惟治河固难，知河不易，故虽身歴其地，犹苦扵措注之乖舛，而况扵遥度乎？但劳民动众之事，怨咨易兴，而往来络绎之途，议论易起，至扵将迎之间，稍稍简略，则以是为非，变黑为白者，亦不可谓其尽无也。忧国计者，以急扵望成之心，而偶闻必不可成之语，何怪乎其形诸章牍也？而不知当局者，意气因而销沮，官夫遂生观望，少为摇夺，隳败随之，勉强执持，疏逖难达，其苦有不可言者，伏望皇上俯垂鉴照，容臣等殚力驱驰，悉心料理，寛臣以三年之期，如有不效，治臣以罪部覆，奉㫖：河工事重，必须委任责成，乃可期效。今后分督司道及承委等官，都著潘季驯等开送吏部，暂停升调，通候河工完日，总论功罪，大行赏罚，若有才干，不相宜的，即便遴𨕖具奏，更调推诿误事的，不时叅奏处治，毋得避怨姑息，自误大事。其各委官贤否，但以该管河道官为主，别道俱不许干预，其馀俱依拟。　又上黄流艰阻疏》云：黄河来流艰阻，后患可虞，乞恩速赐查议，以图治安事。窃惟今之谈河患者，莫不曰徐邳河身垫髙，水易溢也，崔镇诸口未塞，桃清浅阻也，髙堰黄浦，淮水横流，淮扬之民久为鱼鳖也？淮、黄两河之水，漫无归宿海口沙垫也，此徐州迤南之患，耳目之所睹记，运道之所必资，故人人得而言之也。臣等巳扵前月二十八日，具题陛下俯従臣请两年之内，或可脱淮扬昏垫之苦，免运道梗阻之虞，而臣等亦得藉以少逭愆尤矣！然其大可忧者，不在此也，臣等与司道诸臣计之，故河之复，其利有五：河从潘家口出小浮桥，则新集迤东一带河道，俱为平陆，曹单、丰沛之民，永无昏垫之苦，一利也。河身深广，受水必多，每歳可免泛溢之患，虞夏丰沛之民得以安居乐业，二利也。河従南行，去㑹通河甚逺，闸渠可保无虞，三利也。来流旣深，建瓴之势，导涤自易，则徐州以下，河身亦必因而深刷，四利也。小浮桥之来流旣安，则秦沟可免复冲，而茶城永无垫之虑，五利也。臣等以为复之便至扵复故道，难仍新冲，易复故道，劳仍新冲，逸则臣等计之熟矣，然舍难就易，趋逸避劳，虑日后未可必之身谋，而不惜将来必致之大患，皆非臣等之所以尽忠扵陛下也。臣等勘议之后，即拟具题，但因伏水将发，犹望水势汹涌，或可冲刷成渠，近又行据同知王琰回称，勘得北陈等处，原深一尺六七寸者，今止深七八尺。臣等看得伏秋暴涨之时，水増六尺有馀，则客水消落之后，不免仍存本体矣。伏望敕下该部查议上请特差素识水性科臣一员前来，候秋深水落，与臣等㑹同山东、河南抚臣，及兼理河道、巡盐御史，躬亲勘议，如果可复，即便估计钱粮，㑹本题请早赐施行地方，幸甚！奉㫖工部知道。河防一览。明神宗万歴七年正月戊辰，工科给事中王道成言：「两河修筑遥堤未成，徐、邳旧堤宜守。查万歴四年，该河臣傅希挚议设堤夫三千七百名，每三里建一铺，一里用十人，而使管河官昼夜分督，水消则随处幇修，水发则并力防塞，此亦支持，终岁长计，其后官夫不复省视，遂贻河决之害，宜扵旧堤按铺，责成防守従之。　三月戊申，巡按直隶御史陈世宝条陈治河䇿，约一，移建管河官衙舍要害之地，责其昼夜防守，一，添设新堤堰夫役，入运河一、増筑宿迁县遥堤，宿迁缕河虽有堤岸，而侍丘诸湖尚未修筑遥堤，倘伏秋河涨，必遭水患，乘时修筑，诚不可缓，一暂寛流移民钱粮，民遭水患，流移者半，幸水去田出，渐为归计，但恐居处未遑，而旧逋即迨，开垦未熟而新课复征矣，捐金治水以为民也，今水患渐平，而顾以逋负阻絶归路乎？一乞广筑役赏劳，扵工食外，动支河工羡银，量行犒赏。奏上，命酌议覆行。　甲子，户部题：「淮、扬地方，自隆庆四年以来，黄水冲决，今筑堤就绪，水落田出，尚属荒芜，当此流民新集，尤宜寛䘏，将万歴六年以前旧欠钱粮，尽行蠲免。七年以后酌议，再免三五年至扵处给牛种，加厚贫丁，及一切优䘏事冝，聴督抚官便宜施行。仍悉心体察，毋使被灾之民横被苛追无灾者，乘机影射従之」。　七月戊申，工部题直隶巡按御史姜璧所陈河工五事：一曰一事权将裁革河道明㫖著为令甲，而扵抚臣兼御管理河道。一曰严责成。欲将河工专属府、州、县，掌印官督同管河官协理，如有疏虞，一体叅治。一曰议支河。恐支河一开，徒引海潮，不惟盐水淹田，民不可耕，且河水随潮泄去，商日以困，宜即停止。一曰修古堤。恐范公堤一，凿淡水出灌盐地，而盐课消薄，潮水入汊民田，而田租减损，尤宜仍旧修筑。俱依拟行。是日，工科给事中王道成亦以霖雨不止，河水暴溢，虑恐河工垂成，不无冲坏，请督河臣随地备查，及时修筑。而总理河漕潘季驯等亦奏桃源、清河水患，议并力疏导，作急捍御，俾水势无致滥行。疏上，报可。　十月已丑，有议欲开复故河，巡抚周鉴、巡按苏民望等题谓开复新集，议有三难：财用不敷其难，一、民力不堪其难，二、且时浚时其难。三、至扵北陈，一带疏浚，难扵措手，惟当各守堤防，设官扵丰扬徐、沛，㑹山东、河南协修行缕二堤，俾茶城以北，无冲决之虞，而浊河、小浮桥聴其分流，无妨，济运部覆依拟行。　丁酉，上以两河工成，赏总督河道官潘季驯、江一麟等银币有差，仍差科道官勘实以闻。明神宗实録。

总河潘季驯河工告成疏，题为恭报两河工成，仰慰圣衷事，窃照我朝建都燕冀，转输运道，实为咽喉，自仪真至淮安，则资淮河之水，自清河至徐州，则资黄河之水，黄河自西而来，淮河自南而来，合流扵清河县之东，经安东，达云梯闗而入扵海，此自宋及今两渎之故道也。数年以来，崔镇诸口决而黄水遂北，高堰，黄浦决而淮水遂东，桃清、虹泗、山阳、髙宝、兴泰田庐坟墓俱成巨浸，而入海故道，几成平陆。臣等受事之初，触目惊心，所至之处，孑遗之民，扳舆号泣，观者皆为陨涕，然议论纷起，有谓故道当弃者，有谓诸决当留者，有谓当开支河以杀下流者，有谓海口当另行开浚者，臣等反覆计议，弃故道，则必欲乘新冲新冲，皆住址，陆地，漫不成渠，浅涩难以浮舟，不可也，留诸决则正河必夺，桃清之间，仅存沟水，淮扬两郡，一望成湖，不可也，开支河，则黄河必不两行，自古纪之，淮河泛溢，随地沮洳，水中凿渠，则不能别寻他道则不得，况杀者无几，而来者滔滔昏垫之患，何时而止不可也。惟有开浚海口一节，扵理为顺，方在犹豫，而工部移咨叮咛，臣等亲诣踏看，臣等乃乘轻舠，出云梯闗至海濵，延袤四望，则见积沙成滩，中间行水之路，不及十分之一，然海口故道则广自二三里以至十馀里，询之土人，皆云往时深不可测，近因淮黄分流止馀，涓滴入海，水少而缓，故沙停而积海，口浅而隘耳。若两河之水，仍旧全归故道，则海口仍旧，全复原额，不必别寻开凿，徒费无益也。臣等乃思欲疏下流，先固上源，欲遏旁支，先防正道，遂决意塞决以挽其趋，筑遥堤以防其决，建减水坝以杀其势而保其堤，一岁之间，两河归正，沙刷水深，海口大辟，田庐尽复，流移归业，禾黍颇登，国计无阻，而民生亦有赖矣，盖筑塞似为阻水而不知，力不专则沙不刷，阻之者乃所以疏之也。合流似为益水而不知力，不𢎞则沙不涤益之者，乃所以杀之也，旁溢则水散而浅，返正则水束而深，水行沙面则见其髙，水行河底则见其卑，此旣治之后，与未治之先光，景大相悬絶也。每岁修防，不失即此，便为永图，借水攻沙，以水治水，臣等䝉昧之见，如此而巳，至扵复闸坝、严启闭，疏浚扬河之浅，亦皆寻绎，先臣陈瑄故业，原无竒谋秘䇿，骇人观听者，偶幸成功，殊非人力，实皆仰赖我皇上仁孝格天，中和建极，诚敬潜孚，而祇灵助顺，恩威并运，而黎献倾心，念转输乃足国之资，轸昏垫切，儆予之虑，宵旰靡皇，丝纶屡饬，其始也，并河漕以一事，权假便宜，以任展布，故臣等得效刍荛之言，其旣也，逮偷惰以警㝠顽，折淆言以定国是，故臣等得竟胼胝之力，俯从改折之议，国计与民困，咸纾特颁赏赉之仁，臣工与夫役竞劝，致兹无兢之功，遂成一岁之内，今两河烝黎，歌帝徳而祝圣寿者，且洋溢乎寰宇矣！臣等何敢贪天功以为已力哉？谨将完过工程，总数开坐，请㫖奉㫖，该部知道。河防一览明神宗万歴八年二月乙亥，工科给事中尹瑾踏勘河工，完将筑堰建闸入海处，绘图以进，因附奏黄淮之形势，实闗国家之命脉，如知其为祖陵之密迩，则思培护之，当严知其为京师之通津，则思疏浚之当豫，知漕运闗乎国用，则思河务之当修，知壤地切乎民生，则思保障之当急，知堰堤之绵亘，则思上流之当防，知坝闸之布列，则思下流之当泄。观今日之顺轨，当思昔日之横流。观土功之艰钜，当思保守之不易。择人以重其寄，久任以责其成，歳修以绩其工，综核以稽其实，言俱切至，上留览之。　戊戌，河工告成，工部开叙效劳诸臣，上降旨褒赉之。加总河潘季驯太子太保，升工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荫一子，升总漕江一麟都察院右都御史兼户部右侍郎，各银币同季驯赐敕奬励。加漕运总兵、灵壁侯汤世隆太子太保，先任山东巡抚赵贤、户部尚书张学颜、工部尚书曽省吾等俱升俸级、赏银币有差。　三月甲辰，以河工告成，命太常寺属官赍告文香帛，付总理河漕等官，祭告大海、河、淮之神。　乙已，工科给事中尹瑾陈河工善后七款：「一，重大臣以便责成。凡管河诸臣，遇三六年考满者，宜加衔管事，俟资俸最久绩效最著破格超擢应补者，即就近遴𨕖一定法制，以核岁修。令管河司道，每岁严督各该管河官率领守堤官夫，将各遥堤，加幇髙厚，兼栽柳苇，修缉闸坝，年终管河，郎中㑹同该道核验，开报三年，遣官一阅视一，甃石堰，以固要冲入淮河。一、复闸河以利运艘入运河。一、防徐北以固上流。徐北黄河旧由萧县出小浮桥入运小浮桥，河深近洪，能刷洪以深河，实利运道。嘉靖四十五年，河决邵家口，出秦沟入运。秦沟河浅，近闸每积

以塞河，实害运道。今幸复趋小浮桥，且议修筑行缕二堤为之捍御，而邵家坝为秦沟旧口，亦宜倍加修理，以絶秦沟上流。然有堤不守，与无堤同。今徐北至单县界现修堤坝，长一百五十馀里，而夫役止七百馀名，其何能济？宜照徐南事例，每里补足十名，以备修守，一备积贮，以裕经费。河道钱粮，山东、河南额派原多，南直河道起丰，沛至淮、扬延袤千有馀里，淮以北则黄河汹涌，淮以南则湖水弥漫，葺修防守，费用浩繁。及查岁额桩草银两仅二千有竒，加以连年灾沴，每岁征收不满数百，安能支持千里之河？宜从长计议，或河南、山东河道银两，或运司挑河盐银或徐、淮各处钞税，或抚按赃罚，多方措处，每岁共凑银三千两为定额，解贮淮安府库，专备两河修守之费。部臣酌议覆请，上从之。　闰四月乙已，以河工告成，分别效劳诸臣，拟加升工部郎中佘●中等级衔。得旨令后凡奉特旨以功升级及添注管事，各道遇有员缺，不论资俸，即便推补，以副朝廷核实劝功之意。丁未，改张纯为山东按察使，整饬徐州等处兵备，纯原为水利副使。以河工成，升二级为按察使，其原管水利事务并归徐州道。　六月辛酉，吏部以总督漕河员缺，㑹推山西巡抚髙文荐、四川巡抚张士佩。上以河漕职任繁重，宜用重臣，乃命凌云翼以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往同潘季驯经理未尽事宜。寻改季驯为南京兵部尚书，仍令候九月间水落事，宁具奏赴任管事。明神宗实録。

行水金鉴巻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