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江西通志卷一
星野
列宿分野,其传自古。周《礼》保章,爰辨星土。两戒山河,云汉是取,表里升降,辰躔毗辅。
圣世隆平统一寰宇南条右纪维江之浒牛斗。斯占人文实聚珠璧。聮辉景庆,共睹和丰瑞应庶,徵扬诩天寳物华。今验其语,作《星野志》。
二十八舍,主十二州斗。秉兼之所,从来久矣。吴楚之疆,候在荧惑,占于鸟衡《史记天官书》
。
张守节《正义》云:「荧惑、鸟衡,皆南方之星,故吴、楚之占候也」。
斗江湖牵牛婺女,扬州、翼、轸、荆州同上
、丙丁、江淮、海、岱。一曰丙楚戍吴越《汉书天文志》
。吴地,斗分,野也。今之㑹稽、九江、丹阳、豫章、庐江、广陵、六安、临淮郡,尽吴分也。楚地,翼、轸之分野也。今之南郡、江夏、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及汉中汝南郡,尽楚分也《汉书地理志》
」。
自南斗十二度至须女七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吴、越分野,属扬州费直说《周易》起斗十度
自张十七度至轸十一度为鹑尾,于辰在已,楚之分野,属荆州费直,起张十三度
。魏太史令陈卓及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谯周、京房、张衡并云《晋书天文志》
。
斗、牵牛、须女、吴、越、扬州九江入斗一度,庐江入斗六度。按晋地理志》,庐江郡有寻阳县。
豫章入斗十度,会稽入牛一度,吴分会稽立东阳郡,其太末、信安二县地,今半属广信府。
翼、轸、楚荆州、江夏入翼十二度,吴分江夏立武昌郡,有柴桑县。
长沙入轸十六度。吴分长沙立安成郡。晋以安成属荆州同上。
贞观中,李淳风撰《法象志,因汉书》十二次度数,始以唐之州县配,而一行以为天下山河之象存乎?两戒北戒,自三危积石,负终南地络之阴东,及太华逾河,并雷首砥柱、王屋、太行,北抵常山之右,乃东循塞垣至濊貊、朝鲜,是谓北纪、南戒,自岷山、嶓冡负地络之阳,东及太华,连商山、熊耳,外方桐柏,自上洛南逾江汉,携武当荆山至于衡阳,乃东循岭徼,逹东瓯、闽中,是谓南纪河源,自北纪之首,循雍州北徼,逹华阴,而与地络相会,并行而东,至太行之曲,分而东流,与泾渭济渎相为表里,谓之北河。江源自南纪之首,循梁州南徼,逹华阳,而与地络相会,并行而东,及荆山之阳,分而东流,与汉水、淮渎相为表里,谓之南河,故于天象,则𢎞农分陜为两河之会,五服诸侯在焉。自陜而西为秦、凉,北纪山河之曲为晋代,南纪山河之曲为巴蜀,皆负险用武之国也。自陜而东,三川、中岳为成周,西距外方大伾,北至于济,南至于淮,东逹钜野,为宋郑陈蔡,河内及济水之阳为墉卫,淮水之阴为申随,皆四战,用文之国也。北纪之东,至北河之北,为邢赵,南纪之东,至南河之南为荆楚,自北河下流,南距岱山为三齐,夹右碣石为北燕,自南河下流,北距岱山为邹鲁,南涉江淮为吴越,皆负海之国,货殖之所阜也。自河源循塞垣北,东及海为戎翟,自江源循岭徼南,东及海,为蛮越,观两河之象,与云汉之所始终,而分野可知矣。于易,五月一阴生,而云汉潜萌于天稷之下,进及井钺间,得坤维之气,阴始达于地上,而云汉上升,始交于列宿,七纬之气通矣。东井据北川上流,故鹑首为秦蜀墟,得两戒山河之首,云汉达维右而渐升,始居列宿上,觜觹参伐皆直天闗表而在河阴,故实沈下流得大梁,距河稍逺,涉阴亦深,故其分野,自漳濵、郄负、恒山居北,纪众山之东南,外接髦头地,皆河外阴国也。十月阴气进逾乾维,始上达于天,云汉至营室东壁间,升气悉究,与内规相接,故自南正达于西正,得云汉升气,为山河上流,自北正达于东正。
得云汉降气,为山河下流,娵訾在云汉升降中,居水行正位,故其分野当中州、河、济间。且王良阁道由紫垣絶汉抵营室,上帝离宫也,内接成周河内,皆豕韦分,十一月一阳生,而云汉渐降,退及艮维,始下接于地,至斗建间,复与列舍气通,于易,天地始交泰象也。逾析木津,阴气益降,进及大辰,升阳之气究而云汉沉潜于东正之中,故易雷出地曰豫,龙出泉为解,皆房心象也。星纪得云汉下流,百川归焉,析木为云汉,末派,山河极焉。故其分野自南河下流,穷南纪之曲东南,负海为星纪,自北河末派,穷北纪之曲,东北负海为析木,负海者,以其云汉之阴也。唯娵訾内接紫宫,在王畿河济间,降娄、元枵与山河首尾相逺,邻颛顼之墟,故为中州负海之国也。其地当南河之北,北河之南,界以岱宗,至于东海,自鹑首逾河,戒东曰鹑火,得重离,正位轩辕之柢在焉。其分野,自河华之交,东接祝融之墟,北负河,南及汉,盖寒燠之所均也。自析木纪天汉而南,曰大火,得明堂升气,天市之都在焉。其分野,自钜野岱宗,西至陈留,北负河济,南及淮,皆和气之所布也。阳气自明堂渐升逹于龙角曰寿星,龙角谓之天关,于易气以阳决阴,夬象也。升阳进逾天关,得纯乾之位,故鹑尾直建巳之月,内列太微为天庭,其分野自南河以负海,亦纯阳地也。寿星在天关内,故其分野在商、亳西南、淮水之阴,北连太室之东,自阳城际之,亦㢲维地也。夫云汉自坤抵艮为地纪,北斗自乾携㢲为天纲,其分野与帝车相直,皆五帝墟也。究咸池之政而在乾维内者,降娄也,故为少昊之墟。叶北宫之政而在乾维外者,娵訾也,故为颛顼之墟。成摄提之政而在㢲维内者,寿星也,故为太昊之墟。布太微之政而在㢲维外者,鹑尾也,故为烈山氏之墟。得四海中承太阶之政者,轩辕也,故为有熊氏之墟。木金得天地之微气,其神治于季月,水火得天地之章气,其神治于孟月,故章道存乎至,微道存乎终,皆阴阳变化之际也。若微者沉潜而不及,章者髙明而过亢,皆非上帝之居也。斗杓谓之外廷,阳精之所布也。斗魁谓之会府,阳精之所复也。杓以治外,故鹑尾为南方负海之国。魁以治内,故娵訾为中州。四战之国,其馀列舍在云汉之阴者八,为负海之国。在云汉之阳者四,为四战之国。降娄、𤣥枵以负东海,其神主于岱宗,岁星位焉。星纪、鹑尾以负南海,其神主于衡山,荧惑位焉。鹑首实沉以负西海,其神主于华山,太白位焉。大梁、析木以负北海,其神主于恒山,辰星位焉。鹑火、大火、寿星、豕韦为中州,其神主于嵩岳、镇星位焉。近代诸儒言星土者,或以州,或以国。虞、夏、秦、汉郡国废置不同。周之兴也,王畿千里,及其衰也,仅得河南七县。今天下一统,而直以鹑火为周分,则疆埸舛矣。七国之初,天下地形雌韩而雄魏,魏地西距髙陵,尽河东、河内,北固漳、邺,东分梁、宋,至于汝南,韩据全郑之地,南尽颍川、南阳,西逹虢略,距函谷,固宜阳,北连上地,皆绵亘数州,相错如绣,考云、汉山河之象,多者或至十馀宿。其后魏徙大梁,则西河合于东井,秦拔宜阳而上党入于舆鬼,方战国未灭,时星家之言屡有明效,今则同在畿甸之中矣。而或者犹据《汉书地理志》推之,是守甘、石遗术而不知变通之数也。《新唐书天文志》。
按:河分、两戒之说,元、明以来,精于测验者,往往讥其疏谬。《通雅云:「星土分野」,隋、唐之志为详。然自西法图成,则两戒之说荒唐矣。利玛窦为两图,一载中国尝见之星一载,中国所未见者,天河自井接尾,箕尽垓埏万方,而悬河分度界之真可决从古之疑,一行两戒之论辩,若以今直之,皆妄臆耳。
又云河、汉以十月收二月,见天下皆然,而岭表腊月晴暖之夜,仍见河、汉緫不收隐,此从古无人道破者。愚谓一行此术,不惟俯察地理,若指诸掌,实与观斗柄而知四时,审中星以验昏旦,同符天象之自然,要未可废而不录也。
斗、牵、牛,星纪也。初,南斗九度,馀千四十二,秒十二太。中,南斗二十四度。终女四度。自庐江、九江负淮水,南尽临淮、广陵,至于东海,又逾南河,得汉丹阳、会稽、豫章,西滨彭蠡,南渉越门,迄苍梧、南海,逾岭表,自韶、广以西,珠崖以东,为星纪之分也。古吴越郡,舒、庐、桐、六蓼,及东南百越之国,南斗在云汉下流,当淮海间为吴分,牵牛去南河寖逺,自豫章迄会稽,南逾岭徼,为越分。翼、轸,鹑尾也。初张十五度,馀千七百九十五,秒二十二太,中翼十二度,终轸九度。自房陵、白帝而东,尽汉之南郡、江夏,东逹庐江,南郡濵,彭蠡之西,得长沙、武陵,又逾南纪,尽郁林、合浦之地,自沅湘上流,西逹黔安之左,皆全楚之分同上
。
江南道,盖古扬州南境,汉丹阳、会稽、豫章、庐江、零陵、桂阳等郡,长沙国及牂牁、江夏、南郡地。润、升、常、苏、湖、杭、睦、越、明、衢、处、婺、温、台、宣、歙、池、洪、江、饶、䖍、吉、袁、信、抚、福、建、汀、漳为星纪,分其名山、衡、庐、茅、蒋、天目、天台、会稽、四明、括苍、缙云、金华、大庾、武夷。其大川:湘、赣、沅、澧、浙江、洞庭、彭蠡、太湖《新唐书地理志》
。
北斗七星,二曰璇,法星,主地,其分为楚。四曰权,为时,主水,其分为吴《宋史天文志》
。
三台、六星、上台,下星主荆扬同上
。天市垣二十二星,在氐、房、心、尾、箕、斗宫内,东蕃十一星,六曰吴越,西蕃十一星,二曰楚。同上
。
北方:南斗六星,南星者,魁星也,北星杓也。石申曰魁第一主吴,二会稽三,丹阳四,豫章五,庐江六。九江。十二国十六星在牛女南,近九坎,各分土居列国之象。九坎之东一星曰齐,齐北二星曰赵,赵北一星曰郑,郑北一星曰越,越东二星曰周,周东南北列二星曰秦,秦南二星曰代,代西一星曰晋,晋北一星曰韩,韩北一星曰魏,魏西一星曰楚,楚南一星曰燕,有变动,各以其国占之。陶隐居曰越星,在婺女南,楚一星在魏西南同上
。
按十二国中有越无吴,此春秋越灭吴后所占也。五车五星,次东南一星曰司空,主填星。楚分荆州,主黍粟同上
。
按:五车之占,有楚而无吴越,当在战国。楚灭越已后,但既不主扬州,则于豫章似无渉,惟安成一郡,晋属荆州,差可牵合耳。
江南东、西路,盖《禹贡》扬州之域,当牵牛、须女之分。东限七闽,西略夏口,南抵大庾,北际大江《宋史地理志》
。扬州,北极出地三十三度。元时,四海测景之所凡二十有七,此扬州乃今扬州江都县地
吉州,北极出地二十六度半《元史天文志》
。
星分度斗二十六,牵牛八、须女十二,翼十八,轸十七。星部地名斗牵牛越、须女吴与髙诱,前注异
,翼轸楚《淮南天文训
牵牛流为扬州,分为越国轸,星散为荆州春秋:元命苞
,䝉山以东至南江、会稽、震泽、徐扬之州,属权星,大别以东至雷泽九江,荆州属衡星,春秋文耀钩
兖、豫属上台、荆扬属下级。《论语》:掷辅象。
郑司农名众。
说星土以《春秋传》曰:参为晋星,商主大火。《国语》曰:岁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野之属是也。某谓大界,则曰九州。州中诸国,中之封域,于星亦有分焉,其书亡矣。堪舆虽有郡国所入度,非古数也。今其存可言者,十二次之分也。星纪,吴、越也。𤣥枵,齐也。娵訾,卫也。降娄,鲁也。大梁,赵也。实,沈晋也。鹑首,秦也。鹑火,周也。鹑尾,楚也。寿星,郑也。大火,宋也。析木,燕也。此分野之妖祥。主用客星、彗、孛之气为象,郑康成《周礼注》。
自张十二度至轸六度,谓之鹑尾之次,立秋处暑居之,楚之分野,自斗六度至须女二度,谓之星纪之次。大雪冬至居之,越之分野,蔡邕《月令章句》。
布度定纪布州,系象雍属魁,冀属枢,兖青属机,徐、扬属权荆属,衡梁属开阳,豫属瑶光。张揖《广雅》。
此以九州属北斗也。星止七而州有九,何也?合青于兖,合扬于徐,故七星可主九州也。与《宋史》第二主楚第四,主吴说异。
天有十二次,地有九州,以此九州当彼十二次。《周礼》虽云皆有分星,不知其分孰分之也?星纪在于东北,吴、越实在东南,鲁、卫、东方诸侯,遥属戌亥之次。又三家分晋,方始有赵,而韩、魏无分,赵独有之此据郑氏《周礼注》
。《汉书地理志》:分郡国以配诸次,其地分或多或少。鹑首极多,鹑火甚狭,徒以相传为说,其源不可得而闻之,或有灾祥,而为占者多得其效,盖古之圣哲有以度知,非后人所能测也孔颖达《春秋正义》
。
吴越在南,齐、鲁在东,今岁星或北或西,不依国地所在者,此古之受封之日,岁星所在之辰国属焉故也。吴、越二国同次者,亦谓同年度受封,故同次也贾公彦《周礼疏》
。荧惑主霍山、扬州、荆州、交州,又曰璇玑者,谓北极星也。玊衡者,谓斗九星也。玉衡第四星主荆州,常以五卯日候之,乙卯为南阳,己卯为零陵,辛卯为桂阳,癸卯为长沙。丁卯为武陵,凡五郡。第六星主扬州,常以五巳日候之。乙巳为豫章,辛巳为丹阳,己巳为庐江。丁巳,为吴郡会稽。癸巳,为九江,凡六郡星经》。
按:郭子章云:江西本豫章郡,当候以乙巳。广信、玉山旧属会稽郡,当候以丁巳。安福旧属长沙郡,当候以癸卯。其说虽拘于地,犹不失古法也。
南斗、牵牛,星纪之次,初斗十一度外,末女七度内,于分,为吴越,于辰在丑、于野在扬,自汉庐江、九江,负淮水之南,尽临淮、广陵于东海,又逾南海,西滨彭蠡,南至南海,南斗在云汉之下流,当淮海之间,为吴分,牵牛去南河寖逺,故其分野,自古豫章东逹,古之会稽,南逾岭徼为越分,岛夷蛮貊之人,声教所不洎者皆系之。其在中国之地,庐、舒、濠、和、滁、真、扬、楚、泰、通、无为,两浙之苏、秀、湖、杭、常、润、明、越、睦、处、温、台、衢、婺,江南之江、宁、饶、信、洪、抚、筠、袁、䖍、吉、宣、歙、江、池、太平、广德、南康、兴国、临江、建昌、福建之漳、泉、汀、南剑、兴化、邵武,广南之循、梅、潮、惠、广、端、康、封、梧、新、恩、春、藤、髙、窦、雷、化、容、白、南、义、琼、珠、崖、昌化、万安,皆吴越之分也。于大吉天文秘诀》
九江入牛五度,豫章入斗十度,彭蠡入翼十五度同上
。按彭蠡入翼,岂据张勃《吴録》以彭蠡为洞庭耶?姑録之。
黄帝分星次斗十一度,至婺女七度曰须女,又曰星纪于辰在丑,于律为黄锺,斗建在子,今吴越分野,费直分星次斗十度至女五度为星纪,吴、越分野属扬州,蔡邕分星次斗六度,至须女二度,谓之星纪,大雪、冬至居越之分野。陈卓、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谯周、京房、张衡分星,次斗、牵牛、须女、吴、越、扬州,九江入斗一度,豫章入斗十度,唐一行所分星,次南斗、牵牛,星纪之次也。丑初起斗九度,中斗二十四度,终女四度,其分野,自庐江、九江负淮水之南,尽临淮广陵,至于东海,又逾南河,得汉丹阳、会稽、豫章郡,西滨彭蠡,南渉越州,尽东南百越之国,皆星纪分也。南斗在云汉下流,殷淮海之间为吴分,牵牛在河南浸逺,故其分野,自豫章东逹会稽,南逾岭徼为越分范成大吴郡志分野说
。费直书十二篇,以易卦配地域,蔡邕月令章句以节气当国分,及皇甫谧作帝王纪,复以月律配入辰次言之,而事益支矣。按邕之说,豕韦之次,立春,惊蛰居之,卫之分野,以至𤣥枵、小寒、大寒居之,为齐之分。若谧之说,星纪之次,于辰为丑,谓之赤奋。若于律黄锺斗建在子,吴越分野以至析木,于辰为寅,谓之摄提格于律应锺,斗建在亥,燕之分野,此班郑之说也。郑氏律说,黄锺子之气十一月建而辰在星,纪应锺亥之气,十月所建而辰在析木。班固厯志,娵訾之初,危十六度为立春中,营室十四度为惊蛰,𤣥枵之初,婺女八度,小寒中而危,初为大寒二子盖源乎此。夫星纪东北,而吴、越实东南降娄,娵訾戍亥之位,而鲁、卫实在东北,齐表东海而星且北,秦处西陲而次乃南,故或以古受封之日,岁星所在为说。武王克商,岁在鹑火。伶州鸠云岁之所在,我周之分野,则周属鹑火。晋文即位,岁受实,沈董因所云实沈之虚,晋人是居自张十七至轸,十一鹑尾楚分。故鲁襄二十八年岁淫𤣥枵,禆灶知楚子之死,谓岁弃其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则鹑尾为楚矣。自氐五至尾九,大火宋分,故鲁昭十七年星见火辰。梓慎知宋郑之火,谓宋大辰之虚,皆火房也,则大火为宋矣。然春秋战国,地每迁变,三晋未分,晋果何分?秦拔西河,魏当何属?周既东西,何都而直?鹑火陈灭,于楚何自而入韩分?前封后据,又岂得如康成之所谓同时而当星次哉?古之国邑不过百里,何常而得专次况古万国周千八百,又岂皆无受封之日,而独此十二国得当之乎?秦乃周也,不曰周而以东洛为周。唐都、京兆二郡既入畿内,而说者尚谓秦分,则是国易而地不易也。吴、楚、齐、晋、春秋之末,广土所至,一时配入,而不知疆域杂乱之不可要也。夫风俗之所以异,以广谷、大川之异制也。州郡虽改,山川不移,闽、浙、五岭,本自两越,荆扬、徐梁,正尔三楚,亦何得以是制哉?此一行所以惟取七宿之中,分四象之中位,自上元之首以度为纪,据山河以分其野,然亦未之尽也。茍以封日,则有絶而复续者,或以姬而继子,封日既异,前人又非,而前星且不变耶?《禹贡》无言保章之说,惟不得而执也。虽然豕韦祸蔡、大梁凶楚、𤣥枵见饥乎?宋郑星纪定占于吴越,永嘉中,岁白荧惑聚牛、女间时,谓吴越当有兴王。未几元帝登位,故史臣谓星斗是祥,苻坚会谋,南寇石越,对以岁镇斗、牛、福德所在,而苻融亦以吴越为不可伐,盖有不可诬者。岁之所在,为福所冲为灾,故师旷、梓慎、禆灶有得而言,天道在西北,而晋不害在越而吴不利,皆以岁言之也。吴越同分,而史墨以为越得岁吴不应伐,是又不可晓者。前哲之言,盖亦自有所见而不必牵乎此。馀如未然,要以九州之分为正罗泌《星野说》
。
天有三垣、紫微、太微、天市是也。紫微、太微皆将相辅佐之位,而天市、下垣则列国星宿之所在。其星东西二十有二:宋南海、燕、东海、徐、吴、越、齐、中山、赵、九河、魏、韩、楚、梁、巴、蜀、秦、郑、河中、河间。晋、周曰分野者,指列星所属之分而言,郑氏谓星所主土是也。其国在此,而星则在彼,彼此若不相配,而其为象未尝不相属,非地之在北者。其分野在天亦居北,地之在南者,其分野在天亦居南也苏伯衡论:「分野
。
南昌、瑞州、饶州、临江、袁州皆吴地
、广信、抚州、建昌、贑州、南安,禹贡扬州之域,星纪、斗分、南康扬之西陲,吴头、楚尾
、九江吴地
、吉安吴、楚之境
《禹贡:荆扬二州之域,星纪斗分清类,天文分野之书
南昌、饶州、广信、南康、建昌、抚州、临江、吉安、瑞州、袁州、贑州、南安天文斗分野、九江、天文、斗牛分野明一统志
,斗六星二十五度。吴之分野:应天、鳯阳、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庐州、安庆、太平、宁国、池州、徽州、和州、滁州、杭州、广德州、处州、南昌八州县
、饶州七县
、广信七县
、南康四县
、建昌五县
、抚州六县
、临江四县
、吉安九县
、瑞州三县
、袁州四县
、贑州十二县
、南安四县
、牛六星七度。吴之分野,扬州、淮安、湖州、温州、九江五县纯星,次分野章世
。
明舆地图,以方格限里数,查自顺天府至应天府今江宁府
二千二百里,至杭州府二千七百里至南昌府三千里,至广州府四千八百里,因前后北极出地差度,乃求每度应里数若干。如应天府较京师差八度,南昌差十一度,以二百七十二里推一度,杭州差十度,用二百七十里,广州差十七度,用二百八十二里。所推里数略不合者,或测极髙未必确,而查竖晷无景亦未必定,故止以二百五十小里约计之可也。若折中多寡,以二百七十里论,当得九万七千二百为地球一周之里数置零数不用尚有九万馀里李天经浑天仪说
地球用法,其经纬皆异者,任令一处居顶,而从此下髙弧至地平,使之南北游移,以正交其彼处为度,乃识交度与顶之中弧化为里,则得二处直相距之里数,又复识本髙弧交地平度,因以得彼处较前处所居之方位。若经同而纬异,即先移其处同居子午圏下,以本圏上度识二处,各距赤道若干度,以之相减,乃得其相距度,因以化为里。如顺天府与南昌府约在同经试,于子午圏上得南昌北距赤道二十八度,顺天距四十度相差十二度,化得三千六百馀里,设一处在赤道内,一处在赤道外,各以所得数相加,即其相距度。乃因以化为里。若纬同而经异,即先各以其处移至子午圏下,从莺岛圏线起至子午圏,下止赤道上算各经度,以之相减,即得二处经度差。但距赤道内外逺近者,依赤道平行小圏,似不能如前法求里数。盖小圏所应一度之里,较本赤道度相应者不等,因而度小,里数亦应少。今惟于球上用髙弧,乃有一简即得者,何也?以一处居顶安髙弧使从他处,过则止视髙弧上交㸃与顶之间弧,即其相距度。因复算得里数如前同上
。
扬州管斗,吴之分野,兼得楚及南越之交杜佑《通典》
。晋张华、雷焕见斗、牛间,紫气求之,得寳剑于丰城,故王子安滕王阁诗序云:「物华天寳,龙光射牛。斗之墟,吴分也。又云:「星分翼、轸,地接衡庐。玊海云:「天辟翼、轸之疆,地振江湖之国」,则以其近于楚分也。而或者以子安为误,误矣。于次为星,纪为鹑尾郭子章《豫章书》
。豫章之地,春秋时以为楚之东境。据天文,则吴之分野涂廙《续豫章记》
。
按《史记楚世家》:「昭王十二年,吴伐楚,取番《正义》」。《括地志》云:「饶州鄱阳县,春秋时为楚东境,秦为番县」。是则江西郡县春秋二百年本属楚,至鲁定公时始为吴有耳。
一统志豫章十三郡,皆《禹贡》扬州之域,而九江、南康则地兼乎荆天,文斗分野,而九江则宿兼乎牛。考牛宿本位居丑之次,为吴越扬州之分,六星凡七度,此王勃所谓斗牛之墟者乎?然斗二十五度所分野之地周数千馀里,躔度次舍宜有凿然不爽者。考之天文诸书,以及各郡旧志,类皆沿习异同,不能分晰各度,乃搜求遗书,获残卷一帙。二十八宿分野之图说仅存,云斗六星二十五度为吴之分野,南昌入斗八度,饶州广信同居七度,瑞州三度,建昌五度,抚州六度,吉安九度,贑州十二度,南康、临江、袁州、南安俱斗四度。而九江则入牛五度,虽分郡甚晰,然与九江入斗一度,豫章入斗十度,从前诸家又相径庭矣。岂气数迁移,古今悬隔,不相符合,一至此乎《江西志论》
南昌府,故《禹贡》扬州之域,春秋时地名,豫章属吴,于辰则丑,于次则星纪,于宿则斗牛女。《晋志》云:豫章郡入斗十度」。考晋张华问:斗牛之间何为有异气?雷焕对以寳剑之精当在豫章、丰城。宋黄庭坚曰:勾吴之区,维斗所直,是斗十度,正本府之分野《南昌府志》
。按南昌各府志略于星野,抚州、广信援引稍详,吉安、贑州则并此门类而去之,故就诸县志中说有根据者,间采一二条以补其阙。
豫章南土,斗牛北宿,邈不相临,而星野相应,古今不爽,何欤?贾公彦谓:「受封之始,岁星所在,遂为分野。郑夹漈谓诸国分星,命以主祭二说,今并存之。论者谓天体圆,盖列宿精光,南北相射,信矣,亦不尽然。惟僧一行以云汉始终,表里江、河,分两戒四维,用以纪纲州郡,其说极为精透。盖谓星纪当云汉下流,百川归焉,故其分野自南河下流,穷南纪之曲,东南负海为星纪,则吴越适相值。今按豫章入斗十度,值星纪之次,观星分野,自当以云、汉之说为宗。至于五星、三台、紫微垣、天市垣之星,各有分应,图经所载,从来久矣杨周宪《新建志》
。
天文图,斗六星,二十五度,吴之分野,南昌与焉,则豫章主斗无疑矣。以豫章近婺州,专应牛宿者臆也章兆瑞《进贤志辨》
。
瑞州,古豫章郡地。《晋天文志》及清类天文分野书》并云豫章入斗十度,乃旧志称入斗十三度,终十四度,此犹不甚相逺及。按《唐天文志》则云豫章讫会稽,南逾岭徼,为越分夫越属牛度而牵牛去,南河寖逺,则瑞安见其果属斗分耶?且按《晋书》,隆安四年,太阴犯牵牛,而是年豫章水灾,则属牛似乎有验。又云:南斗二十五度,每一星得四度一分分之六有竒,豫章起斗十二度六分,终十六度六分有竒,以地理分之,每百里得九分分之一,有竒诸郡居瑞之首者三百六十馀里,继瑞之尾者一千二百七十馀里。然则瑞之分野,岂非起南斗十三度四分,终十四度四分有竒也哉!《瑞州府志》。
瑞志分野,属斗固矣,乃入度之浅深,有岐说焉。至别考占候家言,又谓丽牛有徵,何哉?因思子安《滕王阁诗序》首言星分翼轸,后人多讥其误。谓是少年驰骋之文,不暇详核。及考《吕览》诸书,吴楚之分,其星翼轸,彼盖先举衡庐,大势言也,孰谓王生误哉按勃精于推歩厯算尝作千岁厯序,中明言星分,谓吴、楚异宿也,后人自误解耳
,下称斗牛之墟,则较然矣同上
。
省志江右皆斗分野,当属吴境。而袁志载斗六度至须女二度,谓之星纪吴、越分野。又南斗、牵牛、星纪之次,则万载分野约在斗、牛二星间,筠志引晋隆安水灾,其丽牛有验万,故筠辖当不甚相逺也。袁州府,万载县志。
临江为《禹贡》扬州之域。按《汉地理志》,《晋天文志》,当星纪之次,南斗之度《临江府志》。
考《春秋正义》曰:三家分晋方始有赵,而韩、魏无分二国,且不得分昻毕之度,安成一县耳。又何必因荆扬二字遽分斗轸丑巳哉?盖庐陵与安成接壤,地分天次,恐不应若是辽絶也。安成既应南斗之占梁大同五年,彗出南斗陈。天嘉四年,太白入南斗,皆应安成郡
则分野当在扬州之域吉安府,庐陵县志》
。
星辰之逺,度数之微,其是非之较,吾不能齐也。乃若其地,则为吴也旧矣,故吾从入斗者焉。十二辰次各得天度三十度三十分之十四,无赢缩也。按皇甫谧世纪,四方之度,大有赢缩。
今考星纪度数,汉志引黄帝分星次起斗十一度至女七度。蔡邕起斗六度至女二度,皆得二十九度,费直起斗十度至女五度。晋志起斗十二度至女七度。唐书起斗九度至女四度,皆得二十八度,是星纪不得与诸辰均矣。晋志以豫章入斗十度,庐江斗六度,九江斗一度,而星纪之次乃起斗十二度,则星纪析木各得斗度之半,豫章与九江、庐江皆不得居,星纪当入析木之津矣。惟元郭守敬起斗三度七十六分八十五秒,终女二度六分三十八秒,则斗、牛正在星纪之次,吴、越亦当斗、牛之分,而各辰度数皆均,庶几近之诸家星纪之度皆不足三十,其分野数千里,约二百里不能当一度。九江、豫章相距二百里而遥,而遂差九度,则尽星纪之野,虽百度不给也。且界以彭蠡,则九江滨湖北,豫章、濵湖,南经以江汉,则九江在江南,庐江在江北,九江一度,豫章十度,乃自北而入南,而庐江六度又自南而入北,则星宿乱矣,安所取衷哉!郑注谓堪舆虽有郡国所入度,非古数者,其是之谓夫南斗二十五度,其星六,其四主豫章,一星得四度有竒,以乘豫章千里之疆,约二百馀里而差一度,临汝南、豫章二百里,豫章入斗十度,则抚亦将入十一度矣。抚州府,旧志
文昌在北斗之首,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文耀钩,曰天之六府孝经援神契》,曰文精所聚,扬天纪辅弼并居,以成天象,故曰文昌宫也。《淳熙志临川有文昌堰,上值文昌星,不知何所本。按文昌堰之应文昌宫,犹南安天柱峰之应。紫微垣,进贤县之应进贤星也。其说皆凿。
宋守家坤翁云:上通辰次各著分野者,诸州之所同上,通天垣,正应文昌者,吾郡之所独。又引《汉志元始元年九月有流星出文昌贯紫宫,在斗西北子亥间。如环以为文昌亦当在子亥间,与巳午相值,巳午东南也,巳午之维广矣,而云独值吾州者,若失之固然,犹有说焉。譬之日色圆照九垓,而其精光正射,影于土圭、凝于阳燧者,仅如珠如芥,岂昔有精天文者专命之耶?然无所考矣同上
。
《府志》援引诸家,辨析虽详,卒无确见。然俱就西江全地,考据异同,非专为一抚州辨也。闻西士南怀仁云:「豫章入斗,七度轸翼」,非也。又据《游子》六推,建昌新城应在斗五度,则抚属诸县应在斗六度矣周旋《东乡县志论》
。建昌星野在斗。《正德志》据《晋史》,州郡躔次,豫章入斗十度。《嘉靖志》又据《抚州志》云:「去豫章二百里,将入十一度」。今按南城去豫章三百馀里,其入十一度,比之抚州,似尤可据《建昌府志》
诸说皆以信为扬州,吴越境分野当在斗、牛间,盖凡之也。周礼:保章氏「以星辨九州」,郑康成注:「星纪,吴越一星纪耳」。而吴、越代有广狭,况郑所指,乃春秋之勾吴于越已邈于保章氏所分,而一行所论,吴越分野,又邈于春秋数倍,将谁是乎?惟《晋志》州郡躔次始分,度明初龚斆辈之说为加详,及考章大力星次分野画图,列地分星系歌,仰观俯察,了如指掌。考其所本,乃得之汤、罗二西士,则与今灵台、司厯者其学合矣《广信府志》
。
明初举龚斆及王本、杜佑著《分野书》,分星于土,分土于度,分度于数,独详其说,以九州在日月之下,南属日,北属月经。以二十八宿积数七百八十三星,视其土之广狭,分属一宿一宿,所属或一省,或兼省郡得宿之度而分居县。又分其度之数,或半数一数以至四五数斆,分铅为光泽。崇安北界,北接上饶、弋阳入南斗八之头,九之尾。三分数之间,星纪之次于辰,在丑于数、建星于干支,丙戌于疆域,为扬之南越。分神赤帝赤熛怒主之同上
。
饶占,扬州吴国之境。考索《通考》诸书云:北斗则扬、徐,主权饶则扬,五星则岁星主齐,吴饶则吴,二十八宿则斗。牛、女、星纪之次为吴、越、扬州之分,野饶则吴越、扬州。《晋书》云:「自南斗十二度至女七度为星纪,吴、越之分野属扬州,饶在焉。或云九江入斗一度,豫章入斗十度,饶界于中,非精天文者莫之分。然緫以斗为据云《饶州府志》
。
九江入斗一度,豫章入斗十度,南康为江右名郡,星子原隶江州,建昌、安义隶豫章。其地界于豫章、九江之间,则宿在斗分,此分野之正也南康府《分野图说》
。庐山于天文为星纪之次,其辰在丑,斗、牛分野《庐山志》
。《晋志》:自南斗十二度至须女七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国则吴,楚州则维扬。又析斗、女分,豫章入斗十度,九江入斗一度。今考刘青田分野细数九,江南康、广信三府俱属斗二十度而入斗一度者,乃江宁、扬州二府并存之,以俟知推歩者《九江府志》
。
班固《地理志》以斗牛为吴分野,九江属焉,瑞昌、九江属邑相去不数十里,星野将安辨之?尝考苏轼辰次图》,以南斗十度为吴之头,以轸十度为楚之尾费,直星厯南斗之十度属豫章,轸之十一度属武昌。瑞昌,楚之尾也。接壤武昌,星厯辰次,似宜为轸,不为斗。今有精甘石之术者,其必能辨于此《瑞昌县志》
。
邑西聮、郴、桂、郴、桂、古、长沙郡,去斗分逺矣,林际春,崇义副志
今之言天事者,动曰星野星,则据北斗七星,谓䝉山以东至南江、会稽、震泽,徐扬之州,属权星,大别以东雷泽、九江、荆州属衡星野,则据二十八宿。班孟坚云:楚地,翼轸之分,野、吴地、斗分、野粤地,牵牛,婺女之分,野也,后人祖其说实不可,据周天三百六十度,大地全体九万里应之,上天一度,下地二百五十里,确有定所,不能移动,南自琼州,北极出地一十八度,北至开平等处,北极出地四十二度,从南渉北,共得二十四度,径六千里,在大地全体不过十五分之一耳,岂有穹窿圆象专为六千里而设哉?且南北分地,亦不相符,僧一行以天汉分南北,近又有以图书数位,说之者体则阳不变而阴变,用则阴不变而阳变,皆臆度而不足徵。然则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观妖祥,尽皆谬欤?是盖未详所封二字之义也。善乎贾公彦之疏,可以解从来之惑矣。考广州府,北极出地二十三度半,南昌府北极出地二十九度,崇义介在豫章,东粤之交,由县治至庾关仅一百五十里,故其风气略与粤同。刘凝崇义县志稿本。
江西,《禹贡》扬州之域,天文斗分野于辰则丑,于次则星纪,于宿则斗牛女。按扬州之域,不止一江右,今之江南、浙江亦斗分,闽、广亦牛、女,分江西界四省之间,而并丽此三星,作《统志》者所列,分星于义当矣。贑州者,江西十三郡之一耳,十三郡之分星皆同,贑州何以独得居之?旧志引魏太史令陈卓言郡国所入宿度,豫章入斗十度,贑隶豫章。则贑之宿度豫章已统之矣,可以不载。今之豫章,专指洪州贑去洪千有馀里,所入之宿度,宜不无参差,则愈不必载鲰生不敢谈天阙之可也。《贑州府志凡例。
王子充有言:分野视分星,古不谓地也。地有彼,此之不齐而分野,在天则一定而不易,是故吴星纪也,而入斗、牛、宿度豫章,地固入斗。然吴地南而星纪北,以言乎斗,又为经星运动不居者,岂非彼此不相配之说乎?然则如子充言扬州之有豫章,豫章之有雩都,非以地之偏全大小,析星之度数分毫如星家,史氏言也。盖合星纪斗度而主吴则合星,纪斗度而主豫章,主雩都矣,安见雩都之小不足应星纪斗宿之全度哉?彼匹夫匹妇精诚所感,干于天象,况一邑乎《雩都县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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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与闽、禹贡》皆扬州域,贑州,春秋属吴越,战国属楚,今独以斗为豫章十二郡之分野,闽八郡则牛、女分野,岂《周礼》注言斗牛,吴越,《汉书》言牛、女、扬州皆统言之欤?抑天星分配以时而变欤?今以地论之,瑞去贑三百馀里,去汀仅八十里,星土之交,瑞似于斗,颇逺于牛女差近,然则瑞当介、斗、牛之间,理或然乎?瑞金县《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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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与土以气相属,而不系于方隅,僧一行之言也。灵豁入理,自足压诸家之说。按贑古扬州,吴、越地又属楚人,为豫章属县,故星次宜随之石,又贑属邑也。斗、牛既为贑之分星,则亦石之分星也。然于宿未闻其有专直政,使有专直,而一宿中星躔度数必且豆剖瓜分务得江以西者,又得贑者贑属十二邑中之石城者,譬不异以髪属,心䰅属肾,遂一䰅必求一䰅之水源于肾一髪必求一髪之火种于心也,微乎微难之矣。天事𣺌茫寸寸而量之,毋乃以精凿而反失之乎?尽信书者,毋輙引斗牛间,寳气决其在丰城之类者,用相横折也郭尧京《石城县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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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上次舍,丽属占歩立说各异,备録以俟考,盖从来星野之说有二:一主地之方位,一主星之光气主地,似乎有凭,实失之固。考郑注析木、寅、津、幽、燕分也。而与星纪斗牛相聮,东鲁为降娄,中州之宋为大火,反隔一舍,其不主地位明矣。或者乃以瑞昌接壤,武昌宜为轸,不为斗,崇义西连郴、桂、瑞金,地近汀州,皆去斗为逺,甚至强配道里,于一度中又分,细数不几,欲密而反,疏乎?以气相属,不系方隅,其说源于张衡、王充,畅于一行,理较当矣。昔人犹以星纪北,而吴越南未能破疑,试思斗牛虽属北方之宿,而四时运行,非若北辰之居所不移也,况星纪舍中,农丈人主稼穑织女,主女功匏,𤓰主果食,宇内同占,曷尝限以南北哉?详核天文志及星经,豫章于次为星,纪于辰为丑,于星宿为斗牛,此为定义。其丽属而有时占及者,北斗第四,权星第五,衡星第六,开阳星上台之下星,天市垣东蕃第六星,西蕃第二星,十二国之越星,楚星,五车之司空星于五曜,主荧惑及岁星,义各有指,要于有验,故厯代所占豫章应斗者什之五六,应牛者什之二三,翼轸无之,观古可以知今,不当以豫章地曾入楚,强附鹑尾次舍矣,博雅君子,宜有择焉,风气和平,无瘴氛毒厉之虞,无大水旱,蛰蝗不至,故岁常顺成,人足衣食,惟切连闽峤,山谷四合磅礴郁积之气,涌泄奋溢,阴润恒多,温冷不常,岁春三月多雨,寒气至二月渐退,晨雾则晴,晴则暖,雨则寒,绵衣单夹,早晚异宜清明,时多疾风暴雨,四月梅雨蒸溽,俗称烂梅,天亦作霉地砖,石础皆润。五月多雨,川谷骤涨,俗呼端午水,夏至后九日中,必有骤雨,或连日雨,俗呼夏九节,至是始可御絺綌,六月炎烈少雨,七月热益燥,八月犹热,或连雨,阴晦亦复蒸湿,称木樨霉。十三日至二十三日,俗称詹天家,或谓蒹葭之误,近九月始凉亦多风雨,十月多晴,气暖如春。尔雅疏云:十月曰阳月,俗称小阳,春可种花,木间有霜,三冬积数,霜至一旬馀或二旬,民喜预卜,有年十一月十二月或雪,或薄冰益喜。自五月尽至十月早晚,诸稲随时登收,一岁间附郭早稲,或再收茶,或三收苎,或四收。牡丹、芍药开放,先中州一月菊后一月,冬或久晴,桃梨花开不为异,大抵暖多寒少,气泄鲜凝,故人禀殊薄云。宋李觏论旴江气候
星野有逺近,则四时之气有迟速,武宁处豫章西北四山盘结,势趋彭蠡,气候较江南平原为异,岁多风,春东风雨,夏北风雨,秋西风雨,冬东风则雪,夏蛟出则雹,四月后,梅雨郁蒸,尚宜重绵,五六月骤雨,时行,秋初热,尤甚多,防旱,八九月岚气多,人易患疟,冬冰不坚,诸种宜豫,秋社下麦,春社下稼,麦迟则凌寒,稼迟则苦旱,亦地多髙,亢使然也。俗传,春尽有黄丹,瘴则损麦,夏尽有乾,风起则损稼,日出而雨则生蟊,春秋二仲多阴翳,谓之弄寒弄暖冯其世论武宁气候
。按南昌省会所在,旧志不言气候,宁邑,所志风雨寒暖,大略相似,故録之袁近楚信,近浙饶、九近,江南风气大同小异,而五老、康王夏可挟纩,桑落封郭,旱乃丰收,所谓广谷大川异制也。南贑介粤岭之北,恒燠少雪,地气所囿,天气从之转移,视省会盖悬絶矣。
环郡峰峦不甚开展,地逼扬、越,天气近之,雨旸、寒燠之类,较之中土不伦。每岁正月,雨水以后,阴霾日多,晴霁日少俗云春无三日晴」
,季春雨輙雷电,时有烈风,三四月暴雨时作,亦以晴雨占岁俗云:清明谷雨,小满芒种。四月八日,五月五日分晴雨,占岁稔俭。
,夏至后少雨俗云夏雨不过篱」
冬深,阴雨□□,断而复续,云封山巅,旬日不解,此一岁雨旸之大概也。大庾三县,同崇义,阴雨稍异
芒种以后,日迫于暑,四月蒸郁为甚,三伏炎酷,入秋弥烈,八九月间,多雾霾晓起,山峰莫辨霜降。立冬之交,天气始肃,十月微有霜,三冬不甚寒雪,霰岁或一二作,池水有凝冻者,得日随解。若瘴疠,则城郭为少,山谷有之。俗传:二三月谓之青草瘴,五六月谓之黄茆瘴,九十月谓之新米瘴。
立冬后,渐止大都,气候不齐,未至如岭外常暄然,而和煦偏多轻绢单衣,冬不尽藏也。陈奕禧志:南安气候。
以中州言之,贑在东南,以江右言之,贑在正南,故贑地常燠,岭南之人呼过云雨为天笑。六月,多有故人曰火雨,贑人亦呼过云雨,言其不能久也,而所谓天笑必霪雨乍止,若将有晴,乃为天笑,天笑则不晴,谚曰:天笑人愁,春冬及初夏往往有之,立夏逢庚入梅𦬆,种逢壬出梅与闽,俗同秋霜迟,冬冰薄雪,霜不过一二日,土人谓霜盛曰霜熟,雪盛曰雪熟,以为丰年之兆也。通雅:小春月三雨,则百虫饮而藏蛰,贑近粤晴,暖则蜂虺,常出,月令季冬雁北向,贑则在二月,月令二月桃始华贑,不待二月月令小暑至螳螂生贑,季春即有之月令,八月乃劝种麦,贑以九月独夏小正,正月梅杏桃,则华九月树麦,此其与月令不同而与贑同也。地无周时之风,或发于凌晨,迨昏而止,或发于午后,来朝而止,少止复发,亦于喁旬日,但无子亥,周徧者故鲜,严寒而冰不壮,张尚瑗志:贑州气候。
记曰: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修其敎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是则风土气候,亦临民出治者之所宜亟知也。故特附于星野之后,据所可徵者列数条,而全省所辖袤广千馀里,彼此逺近虽殊,大约可推而得焉。
江西通志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