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九十四

眀。 俞汝楫 编

盛典备考

尊孔子。

修文庙别采材。

洪熙元年,浙江台州府言:「比文庙及学并按察分司廨宇,因海风倾塌,欲重建之。而频年水旱,民力不逮见,有没入官屋,请撤为之」。上谕工部臣曰:「庙祀先师,何惜于此,而取没入屋材。其文庙令有司别采材作之儒学及按察司听撤旧材为之」。

奏崇孔子封号

成化十二年,国子监祭酒周洪谟等奏:「臣闻近日建言者,或欲加孔子封号,或欲封孔子为帝,要见本朝尊崇先圣之意,以备一代之制。臣按宋、元加大成至圣云者,不过言集群圣之大成耳,初不见圣人化泽流行于后世之意。若欲形容圣人道德之妙、化泽之远,必须圣神广运为词。盖此四字,惟孔子足以当之。如尧之德,非不广运也,而止于百年。舜之德,非不广运也,而止于一世,惟孔子圣化神化,流被万代,此所以贤于尧舜也。宋真宗欲封孔子为帝,下有司议,或言孔子周之陪臣,周止称王,不当加以帝号,殊不知夏、商、周之称王,犹唐、虞之称帝。因时制宜,非有隆杀,是前代之王天子之称王者也。后世之王,藩国而称王者也。若谓孔子周人当用周制,止宜称王,不必称帝,犹之可也。若谓孔子陪臣不当称帝,则非崇德报功之意矣。善乎先儒罗从彦论之曰:唐既封先圣为王,袭其旧号可也,加之帝号而褒崇之亦可也。夫礼惟称而已,或者乃以周之陪臣为言,岂知礼者哉?臣又按唐玄宗既正孔子南面之位,服以衮冕。宋徽宗考正孔子冠服加十二旒,金世宗加孔子冠十二旒,服十二章。今圣朝孔子冕十二旒,衣十二章。其冕服既用天子之礼,而笾豆则非天子之制,六佾亦非天子之乐。乞敕礼部会官计议,或加美谥,或封帝号,如不加封,或以大成至圣四字易为圣神广运之数。如不封帝或表眀孔子,周人当依周制,其所封乃当时天王之王,非后世国王之王。况今既用天子冠冕章服,则亦当用天子笾豆佾舞,宜增十笾,豆为十二笾豆,增六佾之舞为八佾之舞。使天下后世知圣朝尊崇先圣而报其功者,既正以天王位号复祀以天子礼乐与唐、宋、元之所封位号不同,而礼乐亦无不称也。又乐舞之制,古者鸣球、琴瑟堂上之乐,笙镛、柷吾、?欠、堂下之乐而干羽舞于两阶,今舞羽反居乎上,乐器反居乎下,殊失古制。仍乞礼部尚书邹乾等覆奏。太祖高皇帝诏,凡岳镇海渎,并去其前代所封之号,惟孔子以善眀先王之道为天下师,非有功于一方一时者,比其封爵,特仍其旧。今洪谟奏欲以大成至圣易为圣神广运,此四字出于伯益赞尧之词。昔宰予谓孔子贤于尧舜,则非赞尧之祠可尽孔子之美,不若大成至圣四字出于孟子,中庸犹仅可拟议。至于所言,圣朝孔子冕十二旒,衣十二章,既用天子之礼,则亦当用天子之笾豆佾舞之数。惟太祖高皇帝建都南京,始创国子监,止用神主,不设塑像。故当时祭酒宋纳奉敕撰文,有像不土绘,祀以神主,数百年夷习乃革之诏。今国子监所有孔子塑像,皆因前元之旧,不忍撤毁之,故其冕十二旒,衣十二章。盖因塑像之旧,亦非圣朝之制。而笾豆舞佾之数,则祖宗斟酌已有定式。若论孔子之功,当极其褒崇,则虽罄海陆之珍奇,全天子之名器,亦未足以尽报本之诚。所以我朝列圣,有见于此,举因其旧,无所增改。况谥号之易否,器数之加否举,不足以为孔子重轻。所贵于孔子之道,身体而力行之,扩充而推极之,以惠绥元元,保乂邦家,使举世蒙至治之泽,是乃尊崇孔子之实,圣君贤臣所宜留意者也。封号、笾豆、佾舞,仍旧为宜」。诏从之。

九月,命增孔子笾豆、佾舞之数。国子监祭酒周洪谟言:「臣比言孔子封号、冕服、笾豆、佾舞等事,礼部尚书邹乾以谥号器数之加,否不足为孔子重轻,请凡封号、笾豆、佾舞,仍旧为宜,臣窃以为孔子。自唐开元封为文宣王,被以衮冕,乐用宫悬,当时衮冕,虽通乎上下而宫悬者,天子之乐也。乐既用天子之宫悬服,必服天子之衮冕,是唐之奉孔子已用天子礼乐矣。宋承五代衰弊之制,至徽宗始加冕为十二旒。元时孔子庙貌徧于天下,而被以天子衮冕,圣朝因之,则孔子服冕已用天子之礼,佾舞乃用诸侯之乐,以礼论乐,则乐不备,以乐论礼则礼为僭。乞敕廷臣计议,增笾豆为十二,佾数为八,则佾舞与冕服相称,礼眀乐备,可以格圣灵,厚风化,补前代缺略之典,备圣朝尊崇之制」。疏入,上曰:「尊崇孔子,乃朝廷盛典,宜从所言。其笾豆佾舞俱如数增用,仍通行天下,悉遵此制」。

拟加孔子名号。

弘治十三年,直隶常熟知县杨子器奏:「先师孔子,名号未定,似为今日缺典。请取《春秋》祝文之义于大成之上,加以配天广运。至圣之下,系以万世,帝王宗师。夫尊之,以天子之师享之。以帝王之礼,则名因义起,制与位宜。庙食之灵,万世安享,而一代盛制备矣」。下其奏于所司。

限立孔子牌位。

嘉靖十一年,都察院为立定程限,毁掷天下邪像,以永万世定制事。近该监生詹启奏:「臣闻孔子得获追崇尊敬之正,自周末迄今,未有盛于陛下者也,皆因陛下真知孔子之心,亦孔子运际昌期,而遇圣君之在上也。且陛下欲毁孔子邪像,盖因以木为骨,以土为皮,而圣上不忍遽以土木装为圣人,亵渎孔子者也,今日预闻见之列者,悉各骇然,臣且以为世之迂儒,不足与议者矣,昔者孔子没子夏,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当时门人以有若似圣人,推之于情,似亦不忍忘孔子,而曾子竟不许之,何也?盖曾子以孔子道德眀著,光辉洁白,非有若所能旁佛者也,此曾子尊敬孔子如此,今人虽未面聆孔子之教,实默传孔子之道,何存心远殊曾子欤?抑与曾子相反,而欲薄于孔子者欤?纷纷时议,设非断自宸衷,孔子岂得光眀正大于今日者耶?国学邪像臣师许诰,已遵眀旨,正议祭告毁讫,窃恐在外有司官员,眀恃皇上闻见,不及阿从邪议,视如泛常,仍存原日邪形,不遵今日制度,致使追尊孔子之礼,竟成虚文,宁不负于陛下者耶?乞定立程限,毁掷天下邪像,以永万世定制。等因奏:「奉圣旨,这监生所奏,足见崇正在外所司官员,因循不行,改正,难保,必无都察院立限期通行。各该抚按官督令提学官将各府州县土木之像,遵照礼部行颁去定式样,作速立牌,尽行改正,并紧关事理,著一体遵行,仍将改正日期回奏。敢有违慢的,著抚、按官参奏重治,不饶这本还送史馆,增入祀典。钦此,通行各处抚按官一体,钦遵查照施行。

正孔子庙祝文牌额

嘉靖十年正月内,礼部题为祀典事,照得启圣公祭享,近该本部会官拟议,别立一祠,以颜无繇、曾点、孔鲤、孟孙氏配享,以程珦、朱松、蔡元定从祀,奉有钦遵通行。钦遵外,据国子监别立启圣公祠宇,合命官前去本监相视相应。地方营建,择日兴工,仍行翰林院撰祝文、祠额。应用再照先师孔子名号已正其祝文。旧称惟王,今合改称惟师及旧额大成殿、大成门,今皆撤去牌额,宜照大门旧用文庙二字通行天下遵守,则事归一矣。奉圣旨,先师庙堂题曰先师庙门曰庙门,孔氏祠曰启圣祠。馀依拟行」。钦此。

隆圣裔。

孔颜孟官制》:

洪武元年十月甲辰,以孔子五十世孙希学袭封衍圣公,希大为曲阜世袭知县,置衍圣公官属,曰掌书,曰典籍,曰司乐,曰知印,曰奏差,曰书写,各一人。立孔、颜、孟三氏教授司,教授学录司各一人。立尼山、洙泗二书院,各设山长一人。复孔氏子孙及颜、孟大宗子孙徭役官属,并从衍圣公选举呈省擢用。授希学诰曰:古之圣人,自羲、农至于文、武,法天治民,眀并日月,德化之盛,莫有加焉。然皆随时制宜,世有因革。至于孔子,虽不得其位,会前圣之道而通之,以垂万世为帝者师。其孙子思又能传述而名言之,以极其盛。有国家者,求其统绪,尊其爵号,盖所以崇德报功也。历代以来,膺袭封者或不能绳其祖武,朕甚悯焉。当临驭之初,访世袭者得五十六代,孙孔希学大宗是绍,爰行典礼,以致褒崇。尔其领袖世儒,益展圣道之用于当世,以副朕之至望,岂不伟欤!可资善大夫袭封衍圣公。授希大敕曰:朕惟德相天,地道合四时,若此者,古今罕焉。虽然,始伏羲而至有元圣,相继贤接踵,未尝缺也。然如仲尼者,无且秦焚之后,亡于纪?,但存者未完,独仲尼诚通上下,泽敷宇宙,所以自汉崇之至唐,追封文宣王。宋加至圣,元加大成,号封至极,血食无穷,其子孙世享荣禄,所以前代以阙里之邑,职其子孙,今是邑缺,官导民俗,以贤推惟,孔希大最。今特以希大授承事郎、知济宁府、兖州曲阜县事,汝往钦哉!」先是,元仁宗授孔思诲为朝议大夫,袭封衍圣公,赐四品印。泰定三年,山东廉访副使王鹏南言:「孔子之后,袭爵上公,而阶止四品,于格弗称,且非所以尊崇先圣之意」。眀年,升嘉议大夫。至顺二年,改赐三品印。上谓礼部臣曰:「孔子万世帝王之师,待其后嗣,秩止三品,弗称褒崇,其授希学秩贰品,赐以银印」。希学,思诲之孙也。

优圣贤裔。

宣德元年正月,孔、颜、孟三氏子孙十人来朝,辞归。上谓礼部尚书吕震曰:「朝廷待贤当厚,彼皆圣贤子孙,其给道里费」。又谓震曰:「孔、颜、孟三氏旧设教官,训其子孙,必选端重。有学行者尔。以朕言谕吏部知之」。

访求曾子子孙。

嘉靖十一年,礼部题该学士顾鼎臣奏,为崇植先贤系胄,以隆道化事,窃惟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传至孔子而大眀其德,与功垂之万世,直与天地同其高厚矣。孔子传之曾子,曾子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不惟心相授受,且笔之于书,以诏后世,泄天地之精蕴,揭宇宙之纲维,汇六经之渊源,扫百家之蹊径,考之论语、大学、中庸,孟子所载,如一贯之旨,正心修身之学,中和位育之功,惟性善诚眀之说,王霸义利之辨,微言妙道,不一而足真,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者,然则曾子之功,岂小补哉?暴秦坑焚之后,学道不眀,汉司马迁称有良史才其序孔门弟子列传,但曰孔子以曾参为通孝道,故授之业,作孝经而已。唐韩愈窃附于圣人之徒,其序道统之传,直以孟子上接孔子,他尚何说哉?良由大学、中庸二书混于载记篇中,不与论语并集,学者莫知其为道学之枢奥而讨论之,是以时君世主,徒知推尊颜、孟而忽于曾子子思。自唐迄宋,虽加曾子封爵,而从祀犹列于十哲之后,子思则杳无闻焉。宋德隆盛,治教休眀,仁宗始表章学庸二书,而程颢、程颐、朱熹诸儒更相发眀,溯流穷源,使天下后世晓然知正,则道统授受之功,曾子为大而子思次之。咸淳三年,始封曾子为成国公,子思为沂国公,配享次于颜子,跻于孟子之上,而四配之位始正为万古不易之定论也。我太祖高皇帝御极之初,首诏孔氏子孙袭封衍圣公,并世袭知县,并如前代旧制,固崇儒重道之宏矢?见矣。弘治中,因修颜子、孟子庙,特置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各一人,以主祀事。此孝宗皇帝稽古,右文之盛举也。夫曾子传道之功优于颜子,而孟子私淑于曾子子思。今颜、孟子孙皆世袭博士,而曾子之后独不得沾一命之荣,岂非古今之阙典也哉?当时典礼守土之臣,曾无一言及此者,岂以曾子子孙散在四方,亦世历久远,谱系不眀,恐有冒滥之弊欤?臣尝考之,春秋之时,莒人灭鄫,其太子巫仕曾去邑为氏,然则曾氏去受姓之祖甚近也。后世凡曾姓者,孰非曾子之子孙乎?又访得正德年间,今都御史钱宏任山东按察司佥事,巡历至嘉祥县谒曾子祠基,因而访求附近,编氓中曾姓者得一农夫于深山中,貌甚朴野,询之,果曾子之后也。不知钱宏当时何以不请于朝,而复使之湮没耶?必以其人鄙陋,不可侧衣冠之列故尔。臣愚以为先王兴灭继绝,崇德报功,其意甚远,其道甚广,不当因其子孙之无贤而遂已也。臣自入仕以来,见三氏子孙来朝,辄有惑于衷,耿耿不忘几三十年矣。兹者恭遇皇上亲承道学之统,丕宏礼乐之化,厘正孔庙祀典,一洗前代陋规,重劳圣驾,临幸国学,躬行释奠之礼,真可谓功光祖庙,而范垂百王矣。臣谬以章句之儒,得预俎豆之事,欣荣鼓舞,不能自已,乃敢陈其愚见,仰渎宸严。如蒙敕下内阁、礼部拟议,请自圣裁,准照弘治年间追崇颜、孟二氏事例,访求曾氏子孙相应者一人,授以翰林院五经博士,世世承袭,俾守曾子祠基,兼主祀事。万世斯文,不胜幸甚。等因抄呈到部,为照曾子亲受一贯为圣门之高弟,独闻大学得吾道之正传,垂世立教,与颜、孟同功,号称述圣,已并追崇。然独世嗣弗传,基墓失守,虽配圣有灵,而象贤无主,诚为阙典。本官欲追求其后,同于二氏子孙,以作宾王家,以主祀事,实足以仰体朝廷崇儒重道之盛心也。但历世久远,谱牒无传,若非精访博求,难免伪?之弊覆。奉钦依咨行都察院转行山东抚、按官亲临嘉祥县查访曾氏子孙,详考历代支系之真,及正德年间曾经都察御史钱宏所考农夫有无,见在通拘到官,督同县学官吏师生,并年高父老逐一询问,务求的系曾氏正派子孙,眀白先行具奏,以凭议处施行。再照今去曾子之世,上下千有馀年,中间更历变故,子孙播越流寓,岂无散而之四方者?如南丰曾氏、巩肇布兄弟并显于宋,其家乘以为出自曾子之后,今其嫡派子孙亦不知谁何,合无仍通行天下大小衙门一体,访求,务得其人,具实奏闻,但不许轻易起送前来,以启夤缘争竞之端。

正曾子庙祀

弘治四年,山东嘉祥县儒学训导娄奎言:「本县系郕国宗圣公曾子阙里庙堂配享,有子思阳肤公眀宣等数人,乞视《孟子》庙制,惟留子思一位配享,阳肤以下,悉列两庑祝文,乞增以沂国述圣公配数字,庶子思不混于他贤。又孟子门人皆有封爵,曾子门人至今称名,颜、孟子孙皆传博士主祭,曾子子孙乃流落他所。乞如例封,其门人访子孙遗派之在江西、赣榆二处者,择贤而有学者官之,俾之主祭,以昭圣代祀典」。下有司知之。

作养曾氏子孙。

嘉靖二十八年九月内曾参五十七代孙五经博士曾粹奏:「要将子孙与三氏子孙均沾教化,改为四氏儒学。本部行文查勘曾氏子孙,见有若干有无,堪以作养。

授曾氏五经博士。

嘉靖十八年,授先贤曾子之后一人世袭翰林院博士。先是,掌詹事府事頋鼎臣上言:「孝宗时,曾录颜、孟子孙各一人,为《五经》博士以奉祀事,可谓盛举。至于曾子之后,独不沾一命之荣,亦古今缺典也」。疏入,下礼部议,访其世得曾子六十。代孙曰质梓者,居江西之永丰县。其远祖据者,曾子十四代孙也。当新莽时,不受伪命,自武城徙庐陵吉阳乡,而质梓其裔孙也。礼部以是覆,遂有是命。

飨劳圣裔

洪武六年袭封衍圣公。孔希学以父丧服阕来朝,上敕中书下礼部致廪饩,及从人皆有赐,复以敕劳。希学曰:「卿家昭眀厯代富贵不绝者,乃由阴隲之重耳。阴隲者,何以其阐圣学之精微,明彝伦之攸叙,表万世纲常而不泯也。卿当思尔祖之道,贯通天人,则所以绳祖武者,诚为不易。朕闻卿来朝,已敕中书,飨劳至则领之」。仍赐袭衣、冠带、靴袜。

赐圣裔廪饩馆舍。

洪武十二年,袭封衍圣公。孔希学来朝,敕中书下礼部,赐希学廪饩,洁馆舍以安之。敕曰:「昔卿之祖,能眀纲常,以植世教,其功甚大。故其后世子孙相承,凡有天下者,莫不优礼。卿每岁来朝,不避祁寒,可谓笃君臣之大义,而不拂于尔祖之训者矣。已敕中书赐卿日用之物,至可领也」。

馆衍圣公

洪熙元年正月,赐衍圣公孔彦缙宅于京师。彦缙数来朝,皆馆于民。上闻之,頋近臣曰:「四夷朝贡之使至京,皆有公馆,先圣子孙乃寓民家,何以崇儒称重道之意?」遂命工部赐宅。

隆衍圣公

洪武元年正月,礼部尚书吕震奏:「有旨赐衍圣公孔彦缙一品,金织衣衍。圣公是二品,如旨赐之,过矣」。上曰:「朝廷用孔子之道,治国家天下。今孔子之徒,在官有一品服者,孔子之后袭封,承先师之祀,服之何过。且先帝时,五品儒臣有赐二品服者,亦何过哉。其赐之用,称朕崇儒之意」。

赐圣裔衣、钞。

宣德元年十月,袭封衍圣公。孔彦缙来朝,既退,上谕行在。礼部尚书胡濙曰:「先皇帝于其来朝,亲定赏赐,盖重圣人之道,师其道,则爱及其子孙,今当加倍」。于是赐彦缙金织紵?袭、衣钞羊酒等物。

资给衍圣公市书籍。

宣德四年袭封衍圣公。孔彦缙欲遣人以钞往福建市书,虑远行不敢擅,咨于尚书胡濙。濙以闻,上曰:「福建鬻书籍无禁,先圣子孙欲广购,亦何必言!审度而后行,亦见其能慎。其令有司依时值为买纸摹印,工力亦官给之」。

恤典从一品

景泰七年,礼部又言:「衍圣公虽二品,然近赐玉带及三台银印,恩礼优异。今孔彦缙故其恤典,宜视一品之制」。从之。

蠲孔氏田租。

成化元年四月,孔子五十六代孙克昫以子姓繁衍,日用不给,乞蠲田租。上曰:「孔子有功于万世,其子孙在所优恤」。命有司减其租。

授孔裔《五经》博士。

正德元年,特授故衍圣公孔弘泰之子闻诗翰林院五经博士。初,衍圣公弘绪以罪夺爵,礼部议以弘泰袭封,复弘泰卒爵,归弘绪之子闻韶,而闻诗充三氏学生,闻韶言:「有例荫录文臣之馀裔,叔弘泰亦历爵三十馀年,身没之后,不沾一命,乞录闻诗,以荣其终身。下礼部议无例,但弘泰效劳颇久,授其子一衔,亦足以昭圣眀推恩先圣从厚之意」。乃有是命。

衢州孔裔。

正德元年六月授孔子五十九代孙彦绳为翰林院五经》博士,主衢州庙祀。宋之南渡也,衍圣公端友扈跸,自曲阜徙衢州,传五世至其孙洙而宋亡。元世祖召洙至,欲令袭爵。洙以坟墓在衢,力辞,乃让其爵于曲阜宗弟治。自是曲阜之后,世袭为公,而嫡派之在衢者遂无禄。衢州知府沈杰求端友后得彦绳,请授以官,俾世主衢州之庙祀,且言其先世所赐祭田在西安者五顷。洪武初,以民田轻则起科。未几,有王氏子随母改适?孔姓,以罪抵法田没官,改征重税,亦宜减轻,以供祭奠、修葺费。礼部议覆。上曰:「先圣苗裔在衢者齿于齐,民甚悯之。其授之《五经博士,令世世承袭,并减祭田税,以称崇儒重道之意」。于是以博士授之彦绳。

国子监世袭学正。

嘉靖十四年,诏以河南仪封县孔子六十代孙孔承寅为国子监世袭学正。初,孔子之裔有名德伦者,唐时为褒圣侯,家于河南宁陵。德伦一字长崇,基次子叹,崇基嗣侯。其裔名端友者,宋时从衍圣公从高宗南渡,世居衢州,子叹之后留宁陵。元末徙居仪封。正统中,诏访圣贤子孙,两地皆复其家在衢。曰彦绳者,正德中,授世袭翰林院博士,在仪封曰承寅者,以彦绳例请,下河南守臣勘报。至是,礼部议覆,诏授学正、奉祀。

兴学。

请考订朱注误。

成化十六年五月,礼部侍郎周洪谟言:「宋儒朱熹所注《米?睾五经、四书间,有承汉、唐诸儒之误者,乞特敕儒臣考订」。上曰:「五经、四书,汉、唐、宋诸儒,订释已详,具有源委。永乐中,儒臣奉敕考订纂修,悉取其不悖本旨者辑录之。天下学者诵习已久,周洪谟乃以一已之见,欲再纷更,事在难准巳之。

振俗学。

弘治十二年,吏科给事中许天锡言:「今年阙里孔庙灾,远近闻之,罔不惊惧。迩者福建建阳县书坊被火,古今书板荡为灰烬。先儒尝谓建阳乃朱文公之阙里,今一岁之中,阙里既灾,建阳又火,上天示戒,必于道所从出与文所萃聚之地,何哉?臣尝考之,成周宣榭火,春秋书之。说者曰,榭者,所以藏乐器也。天戒若曰不能行,正令何以礼乐为言,礼乐不行,故天火其藏以示戒也。今书坊之火,得无近于此耶?自顷师儒失职,正教不修,上之所尚者浮华靡艳之体,下之所习者枝叶芜蔓之词,俗士陋儒妄相裒集,巧立名目,殆其百家。梓者以易售而图利,读者觊侥幸而决科。由是废精思实体之功,罢师友讨论之会,损德荡心,蠹文害道,一旦科甲致身,利禄入手,只谓终身温饱,便是平借事功,安望其身体躬行,以济世泽民哉?伏望眀诏有司,大为厘正,将应习之书或昔有而今无者,检自中秘所载,与经生学士所共习者,通前存编,删定部秘,颁下布政司给与刊行。仍敕乞所司推翰林院或文臣中素有学识官员,令其往彼提调考较,务底成功,然后传布四方,永为定式。其馀晚宋文字,及京华日钞论、范论、草策略策、海文衡文,随主意讲章之类,凡得于煨烬之馀,悉皆断绝根本,不许似前混杂刊行。仍令两京国子监及天下提学等官,修眀学政,严督生徒,务遵圣代之教条,痛革俗儒之陋习。遇有前项不正书板,悉用烧除。如有久具文书,坐以违制之罪,尤愿陛下日召儒臣讲求致灾之故,凡敬天体道之要,更化善治之术,断而行之,以回天心,以迓休命」。礼部覆奏,谓:「建阳书板,中间固有荡无留遗者,亦容或有全存半存者。请令巡按、提学等官逐一查勘。如京华日钞等书板已经烧毁者,不许书坊再行翻刊。先将经传子史等书及圣朝颁降制书,一一对正全存者,照旧印行,及无存者,用旧翻刻,务令文学真正,毋承讹习舛,以误来学」。从之。

遣官较勘书坊经籍。

嘉靖五年,时福建建阳县书坊刊刻寖盛,字多讹谬,为学者病。于是巡按御史杨瑞提调学较副使邵铳,疏请专设官第于翰林院春坊中,遣一人往。寻遣侍读汪佃行,诏较毕还京,勿复差官更代。

振刷太学儒学。

嘉靖四十四年,礼部言:「国家内设太学,以教育天下之英才。外设儒学,以作养民间之俊秀。二百年来名臣从此出。迩者国子监学舍倾圮,生徒止二百人。又四方读书缀文之士,争务剽窃,以图快捷方式。于是教官学术悉为虚名,而朝廷不得真才之用。故给事中张士纯、周世选、御史张士佩前后论列,皆及于此,然大要不越数端。如请敕工部修理监舍,请徵下第举人及岁贡年未五十者入监举人,毋得概就刷历。岁贡,不必专泥正历,而援例一途,则俟财用稍充,即议停止。此太学所当议处者也。乙榜举人年四十以上者俱铨授,教职不妨会试。其有异等者,一体行取。各提学官必身先化,导以德行,督课诸生,毋专事文艺。此儒学所当议处者也。至于文体弊坏,内而两都,外而列郡,靡然同风,其弊皆由书肆刊成,盛行便于采摘。请悉按天下私鬻冗书,无当寔用者,一切铲毁」。时吏部亦覆世选议处教职一事,请自今提学员缺,必慎选文行兼优者以充,仍限六年教成方议超擢。岁贡衰耄者不得收选。有司不职者,不得更改文学官。俱报可。

正学

诋訾程、朱。

嘉靖元年十月,内礼部题该,礼科给事中章侨奏为崇正学,以图治理事。内称三代以下论学正,莫如朱熹。近世以来,有等倡为异学之徒,大率取陆九渊之简,便惮朱熹为支离,甚者以朱熹为好名,文章为腐烂等因。又该监察御史梁世骠奏称,自古道学之传,至宋儒朱熹,可谓大眀矣。近年以来,以陆九渊为尊德性,以朱熹为未离,概多可丑,俱乞行提学痛革等。因本部议,得二臣之言,深切时弊,有补风教,合候命下,痛行各处巡按御史及两京提学御史,各行提学官,并司府州县刊榜晓谕。一应僧儒人等,务崇正学,刮去浮靡,以趋笃实。毋惑怪异之说,毋习简便之私,毋作矫伪之行,毋尚艰险之文,但有诋訾先儒,厌弃经史,拂古圣之遗,矢?见求真知于一蹴著书立论与程、朱相背戾者,即是心术不正,官府察知,亟为禁治,主司较阅,慎勿收录等。因题:奉圣旨:你每都说的是祖宗朝表彰五经,颁降敕谕,正欲崇正学廸,正道端士,习育真才,以成正大光眀之业。百馀年间,人材浑厚,文体纯雅,近年以来,士习多有诡异文辞,务为艰险,不无有伤治化你部里便通行。各该巡按、提学官出榜晓谕,严加禁约,教人取士,一遵程、朱之言。但有叛道不经之书,不许私自刻板,互相传习,致悞初学。其馀俱依拟行」。钦此。

颁书

颁行孝慈录。

正统五年六月,河南固始县学训导举人黄俊言:「太祖高皇帝御制《孝慈录》,尝颁布天下。今四方学中鲜存者,乞仍锓印颁布,令士民讲诵,以隆孝道」。上曰:「朕观《孝慈录》所论,仰太祖圣见,卓冠百王,实万代不刊之盛典。宜家传而人诵者」。礼部亟印颁之。

颁五伦书。

正统十三年,礼部奏:「天下儒学师生蒙赐五伦书籍,往往赴京谢恩,荒废学业,乞令就彼望阙谢恩为便。从之。

刊布书籍。

嘉靖七年十一月,锦衣卫千户沈麟奏,请命官较勘历代史书,刊布天下礼部议。尚书方献夫等言:「史书多残缺,若五代以上诸史,惟宋板为工,多蓄于江南富民之家,宜命官购索付梓」。上曰:「翻刻书籍,虽系右文之事,但差官购索,间民间古板,未免骚扰,反滋奸弊,姑已之」。

购书。

遣使购书。

永乐二年己卯,命礼部遣购求遗书。上视朝之暇,辍御便殿阅书史,或召翰林儒士讲论。尝问:「文渊阁经、史、子集皆备否?」学士解缙对曰:「经史粗备,子集尚多阙」。上曰:「士人家稍有馀资,皆欲积书,况朝廷可阙乎?」遂召礼部尚书郑赐,令择通知典籍者四出购求遗书,且曰:「书籍不可较价值,惟其所欲与之,庶奇书可得」。又顾缙等曰:「置书不难,须常览阅乃有益。凡人积金玉皆欲遗子孙。朕积书亦欲遗子孙,金玉之利有限,书籍之利岂有穷也」。

重儒臣。

亲试庶吉士

嘉靖十四年,上谕大学士李时、尚书夏言曰:「今科取士,考选庶吉士,送翰林院命官教习读书,于十五日举行」。时等因请上亲御文华殿,赐题考试,上许焉。时又奏曰:「国朝庶吉士之选,储养翰林院以备馆阁之用,其事体所关至重。是以我太宗文皇帝亲简二十八人。宣宗章皇帝尝命大学士杨士奇等简选赐诗谕意,历科以来,惟付之臣下,因循苟简,以致较阅弗精,去取不当。仰惟皇上英资圣学,高出千古,励精图治,百度惟贞,于求才一事尤为切至。兹亲试之举,诚为盛典,臣等敢不恪恭承事待命。下之日,令礼部将今科进士不必限年十五日引赴文华殿,候赐题考试。其一应礼文定拟仪注上请礼部因上其仪。

一四月十五日,上御文华殿门下,亲试进士。先期一日,鸿胪寺写题案于文华殿下,光禄寺备试案于文华殿门外,东西向北序立。上常服御文华殿升座,内侍传呼执事官进,执事官具吉服,分班趋入侍列丹陛上。鸿胪寺官赞行叩头,礼毕,仍暂分待丹陛。传赞进士,行五拜三叩头礼毕,各分东西就案北向立。执事官入殿东西,侍礼部尚书诣御前跪奏请赐题,内侍官捧御题授礼部尚书,受讫叩头,兴,捧从左门降阶出殿门外,内阁中书官以粉牌誊录传示进士,上还官。执事官退试毕,吏部文选司、礼部仪制司郎中等官公同弥封,送辅臣并吏、礼二部堂上官较阅,分正、副卷进呈御览,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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