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广西通志卷九十七
艺文
文者,载道之器,所以比事纪时,而形美讽徳者,胥此尚矣,粤西虽介荒服,顾渊源,述作文雅之●,亦有可以备搜讨者,况?
昭代
纶綍焕乎若日月照临,瘴烟豁而毒雾消允,宜矩矱百代,冠冕群言矣!他如筹邉经国之奏议,疏通而知逺,山川风土之纪述,典核而不诬,下至学士羁人,一歌一咏,茍于政治风俗,有闗采而志之,《易》曰:「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所谓人文者,岂鞶帨藻缋之谓哉?志艺文。
本朝
诏:
康熈二十年十二月
皇帝诏曰:「朕缵承丕绪,统御寰区,仰惟天地眷佑之庥。
祖宗付托之重。
圣祖母太皇太后慈训之殷,蚤夜孜孜,勤求化理,期于兵革寖息,海㝢乂安,不意逆贼吴三桂负国深恩,倡为变乱,阴结奸党,同恶相援,抗违诏令,窃据疆土,滇黔闽浙、楚蜀闗陇,两粤豫章之间,所在驿骚,肆骋痡毒,三桂僭称伪号,逆熖弥滋,负罪尤甚,朕恭行天讨,分命六师,●抚并施,徳威互济,或絷颈于阙下,或骈戮于师中,擒捕诛锄,以次収服,乃三桂既膺神殛,逆孙世璠犹复鸱张,距六诏之一隅,延残喘以拒命,朕惟贼患,一日不除,则民生一日不靖,䇿厉将士,屡趣师期,于是虎旅协心,进逼城下,贼众计穷势蹙,通款军门,约日献城,凶渠授首,师克之日,市肆不扰,邉境晏如,捷书既至,上慰。
宗
庙
社稷之灵,下抒中外臣民之愤,神人胥悦,遐迩腾欢,念自变乱以来,军民荼苦,如在水火,披坚执鋭,卒岁靡宁,行赍居送,千里相望,被兵之地,既罹于锋刃,供亿之众,复困于征输,朕闵恤民艰,不忍辄加额赋,间施权宜之令,用济征缮之需,意在除残,事非获已,而身处宫寝之内,厪怀闾阎之依,中夜屡兴,旰食不暇,惄焉思治,八载于兹。今群逆削平,疆圉底定,悉翦歴年之蟊贼,永消异日之隐忧,用是荡涤烦苛,惟新庶政,大沛寛和之泽,冀臻熈皥之风。
上谕:
康熈十七年
上谕吏戸兵三部:「朕统御寰区,孜孜图治,期于朝野安恬,民生乐业,共享升平,乃副朕宵旰励精之愿,不意逆贼吴三桂背恩煽乱,各处用兵,禁旅征●,供应浩繁,念及百姓困苦,不忍加派科敛,因允诸臣节次条奏,如裁减驿站官俸工食,及存留各项钱粮,改折漕白二粮、颜料各物、増添盐课、盐丁房田税契牙行杂税、宦户田地钱粮、奏销浮冒、●漏田畆,严行定例处分,用过军需,未经报部,不准销算以上,新定各例,不无过严,但为筹画军需,早灭逆贼,以安百姓之故,事平之日,自有裁酌,各省督抚提镇大小文武各官,俱宜上体朕意,下念民生,洁已奉公,爱惜物力,务期早奏荡平,与民休息,以称朕乂安海宇。至意尔三部,即通行●谕遵行」。
康熈二十四年
上谕户部:「原任广西巡抚郝浴,前差两淮巡盐洁,已奉公恤商裕课后,经简任镇抚,粤西清㢘爱民,克称厥职,其所动钱粮,非系入,已从寛,悉免追取,以昭朕优恤。㢘吏至意尔部,即遵谕行」。
康熈三十三年。
上谕户部:「朕抚驭寰宇,早夜孜孜,惟以实惠及民,俾登康阜为念。广西、四川、贵州、云南四省,俱属邉地,土壤硗瘠,民生艰苦,与腹内舟车辐辏,得以广资生计者不同,朕时切轸怀,歴岁以来,屡施恩恤。广西省康熈十六年,通省钱粮十七年十八年,民欠钱粮,贵州省二十二年秋冬二十三年春夏地丁钱粮,又贵州、四川二省二十五年未完,及二十六年应征钱粮,云南省二十七年以前,屯地积欠钱粮,俱经次第蠲豁,兹念育民之道,无如寛赋,矧邉省地,方非再沛优恤之恩,则闾阎无由充裕,所有康熈三十三年四省应征地丁银米,著通行蠲免,仍行文该督抚,徧加晓谕,令人沾实。泽以称朕加惠逺省民生至意,如有不肖,有司借端朦混私,自征収者,该督抚指名奏劾,从重治罪,尔部即遵谕行。
康熈四十二年奉。
㫖:「湖南红苖,自明朝以来,负固不服,今仍劫掠我人民牲畜,生事多端,其附近彼处人民,亦抢夺人畜,及事发之后,诿罪于红苗者有之,红苗人等,不可令在三省接壤之地,以为民害,著照招抚广东八排猺人之例,遣在京大臣前往带荆州驻防满洲兵一千,并酌带广西、贵州、湖南三省兵,乘此冬月直逼苗穴,勒令归诚,设立州县,庶㡬民生不致若此之扰害矣!」康熈四十九年。
上谕:「先因云南、贵州、广西、四川四省补授官员,一时不能到任,悬缺甚多,预先发人备用。近见此等官员,但知希图即升,无一居官好者,地方闗系,甚属●要,此例不佳。嗣后四省著停,其预先发往,仍照旧例归月分铨选将得缺之人,严勒限期,即速发往任所,庶员缺不致久悬地方亦有裨益」。
康熈四十九年
上谕戸部:「朕恭膺」。
天眷祗承
烈祖鸿庥,统御万方,子育兆庶,厪怀至治,宵旰靡宁,幸际海宇,同风邉隅,向化遐迩,中外帖然,袵席之安者皆仰荷。
天地
祖宗福佑之所致也,方朕八龄践阼之初,太皇太后问朕何欲?朕对臣无他欲,惟愿天下治安,生民乐业,共享太平之福而已,迄今五十年矣,惓惓此心,未尝一日少释。每思民为邦本,勤恤为先,政在养民,蠲租为急,数十年以来,除水旱灾伤,例应豁免外,其直省钱粮次第通蠲一年者,屡经举行,更有一年蠲及数省,一省连蠲数年者,前后蠲除之数,据户部奏称,通共㑹计,已逾万万,朕一无所顾惜,百姓足君孰与不足?朝廷恩泽不施,及于百姓,将安施乎?朕每岁供御所需,概从俭约,各项奏销浮冒,亦渐次清厘,外无师旅饷馈之烦,内无工役兴作之费,因以歴年节损之储蓄,为频岁涣解之恩膏,朕之蠲免屡行,而无国计不足之虑,亦恃此经画之有素也。比来省方时迈,已歴七省南北人民风俗,及日用生计,靡不周知,而生民所以未尽殷阜者,良由承平既久,户口日蕃,地不加増,产不加益,日用不给,理有必然,朕洞瞩此隐,时深轸念,爰不靳敷仁,用苏民力,明年为康熈五十年,思再沛大恩,以及吾民,原欲将天下钱粮一概蠲免,因众大臣集议,恐各处需用兵饷,拨觧之际,兵民驿递,益致烦苦,细加筹画,悉以奏闻,故自明年始,于三年以内,通免一周,俾逺近均沾徳泽,直●、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各巡抚及府尹所属,除漕项钱粮外,康熈五十年应征地畆银共七百二十二万六千一百两有竒,应征人丁银共一百一十五万一千两有竒,俱著察明全免并歴年旧欠共一百一十八万五千四百两有竒,亦俱著免征其五十一年、五十二年应蠲省分,至期候旨行,民间旧欠既经豁免,嗣后每年额征钱粮务如数全完,倘完不及额,或别有亏空,托称民欠,则负国甚矣,即责令督抚以下官员偿补,仍从重治罪。夫地方大吏,以及监司、守令,皆与吾民谊切休戚者也,诚克体朕孳孳保赤之怀,实心爱养,力杜侵牟朘削,则闾阎咸得,衣食滋殖,无有失所,而为官吏者,亦身名俱泰,岂非升平乐利之盛事欤?尔部移文各督抚谕㫖到日,即刊刻颁布,徧示穷檐,令咸知悉。
文
广西巡抚、加赠太子少保、兵部尚书、谥文毅马雄镇碑。康熈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六日。
朕惟臣子之谊,大节为重,然平居无事之时,人人侈谈忠义,一旦临事而为国捐躯,确乎不夺者葢寡,则所称成仁取义之士,国家得之宜,何如褒崇焉?尔马雄镇,洊歴禁近,简授节旄,恪共之誉有闻,绥辑之功斯著,岂意叛藩逆命,怙恶弄兵,急变起萧墙之中,孤城介桂岭之外,声阻援絶,形绌势危,尔则以死自持,抗词骂贼,遂触凶怒,横致幽囚,然犹志切输忠,力图灭寇,间闗遣子,万里来归,慷慨上书,一心罔二,丹诚既通于王室,阖门咸殉于岩疆,节挺冰霜,歴四年而益厉,操坚金石,经百折而不挠,可云烈矣!呜呼!惟见危乃,知授命之不易,疾风劲草,繄尔一身,实荷纲常之钜,朝廷养士数十年,有臣如此,庶无负焉!朕用既悯且嘉,特考彛宪,赐谥文毅,跻以崇阶,爰勒贞珉,昭示来世,凡属臣僚,闻风兴起,咸思自励,尔之为功,世道岂浅欤?
上谕:
雍正元年五月十一日,广西巡抚孔毓珣摺奏,请将捐助军需银两觧,送西安奉。
上谕:「凡地方官捐助军需,应先行奏闻,否则或致分派属员科敛,民间亦未可定。孔毓珣捐助银两,既经觧送则已。该部可行文,孔毓珣知之。
雍正二年五月初九日
谕礼部、兵部、两广总督孔毓珣奏称:「安南国王黎维祹遣陪臣范谦益等贺登大寳贡献方物,并三年岁贡,于闰四月初三日,从广西、桂林府起身由水路进京等语,朕因向来驿递供应差遣,多有骚扰。曽降谕㫖,定例供给之外,不许溢额应付。今安南国王庆贺大礼,遣使逺来长途劳瘁,应加恩恤,其经过地方,一切供给食用之物,酌量増加,令其充足,以示朕嘉惠逺人之至意」。
雍正二年五月十九日
谕四川、陕西、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督抚、提镇:「朕闻各处土司鲜知法纪,所属土民,每年科派,较之有司,征収正供不啻倍蓰,甚至取其马牛,夺其子女,生杀任情土民受其鱼肉,敢怒而不敢言,莫非朕之赤子,天下共享乐利而土民独使向隅,朕心深为不忍,然土司之敢于恣肆者,大率皆汉奸为之指使,或縁事犯法,避罪藏身,或积恶生奸,依势横行,此辈粗知文义,为之主文办事,教之为非,无所不至,诚可痛恨!嗣后督抚提镇,宜严饬所属土官,爱恤土民,毋得视为鱼肉,毋得滥行科派。如申饬之后,不改前,非一有事犯土司,参革从重,究拟汉奸,立置重典,切勿姑容寛纵,以副朕子惠元元遐迩一体之至意」。
雍正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谕兵部:「各省副将以下,游击以上官员,轮流来京引见者,朕念伊等逺来,故皆赏给银两,其云南、贵州、四川、广东、广西、福建、六省,路途甚逺,尤与别省不同,俱著令驰驿前来尔部按其官员品级,酌量给与驿马,仍只须照常计程行走,不必因令驰驿,过于急速,如有欲自备夫马,不愿驰驿者,各随其便。
雍正二年十一月十二日
谕大学士等:「闻得广西猺獞杂处,匪类不时窃发,逾山越岭,难以擒拿汛兵,各守地界,不敢擅自越境。嗣后分防各弁,不论何标何汛。凡系附近地方,毋分彼此互相接应,庶匪类无可潜藏矣。设兵原以卫民地方,若有匪类,自当彼此䇿应协力擒。拿著广东、广西督、抚、提镇,公同酌议,严饬各营汛一体遵行。并●谕直省督抚、提镇等,凡地方有此等事,当同心协力,互相照应,不可托言限于疆界,而分彼此也。
雍正三年正月二十九日
谕两广总督孔毓珣:「广西蕉木山场,常有矿徒骚扰,虽屡经驱禁,而巢窟尚在广东终难安靖。闻蕉木山路共有四汛,在广西者三,在广东者一。两省汛兵各宜尽心防缉,不得坐视推诿。嗣后将该管文武分地查核,以専责任或矿徒从某地来不能稽察,或已至某地不能擒逐,或逃入某地不能堵截,各就本地官弁题参议处。庶两省同心协力,务期盗息民安,以副朕意」。
雍正三年三月十五日
谕各省督抚:「周礼称惟王建国体国经野,孟子亦言仁政必自经界始,疆界所闗,诚为至重。从来两省交壤之地,其界址多有不清,云、贵、川、广等处为尤甚,间有一省之内各州县地界,亦有不清者,每遇命盗等事,则互相推诿,矿厂盐茶等有利之事,则互相争竞,甚非息事宁民之意。朕深知此弊,今特降谕㫖与各省督抚,其共矢公心,勿存私见,详细清查。如与邻省地界有不清者,则两省各委贤员公同勘定。若本省内地界有不清者,即委本省贤员勘定,地皆朕土人皆朕臣,此盈彼绌,悉在朕版图之内,无容分视也。虽地界或间有难定之处,但平心勘画,即使稍有不协,然一定之后,久逺得以遵据,永无推诿争竞之处,于地方大有裨益矣。其举行此事,宜于农隙之时,所派官员,不得私受请嘱収取馈遗,及科派百姓骚扰经过地方,如有发觉定行,重治其罪,诸督抚各慎为之。雍正三年九月二十三日。
上谕:「古者视岁之上,中为储蓄之节,葢官民经画久逺,不为一时茍且之计,积之于丰年,用之于歉岁,所谓有备无患,法良而意美也。朕自临御以来,宵旰勤求,无刻不以民依为念,乃重农积粟之诏屡下,而闾阎卒少,葢藏官仓亦多亏缺,即如直●、保定等府,去岁颇称有秋,今春二麦亦熟,乃以夏秋,●水过多,田禾被涝,而民间遂有饥色,㡬至流离,若非多方赈恤穷民,必至失所,此皆草野无知,食不以时,用不以礼,但快目前之有馀,罔计异日之不足,一遭旱涝,追悔无从,至于常平、通仓,原为备荒而设,乃有司奉行不力,多致缺额,罪何可逭?兹据江南、浙江、江西、湖广、福建、河南、山西、陜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省督抚报称,今岁秋成八九十分不等,朕览奏不胜慰悦,又重为吾民计及长久,宜及此时讲求储蓄之道,以备将,来该督抚等可转饬有司,徧行晓谕,务须撙节爱惜,各留馀地,预为他时缓急之需,社仓之法,亦宜趁此丰年努力行之,勿但视为虚文故事,朕为吾民筹画养赡之道,惓惓于怀,无时或释,而吾民自谋其身家,若但茍且因循,不复长顾逺虑,则重负朕轸念元元之意矣!至于州县仓储,向有亏缺者,若不趁此丰収之时,速行买补,将来发觉,㫁不姑贷,慎之慎之。
雍正四年四月二十二日
上谕:「弭盗之法,莫良于保甲。朕自御极以来,屡颁谕㫖,必期实力奉行,乃地方官惮其繁难,视为故套,奉行不实,稽查不严,又有藉称村落畸零,难编排甲,至各邉省更藉称土苖杂处不便,比照内地者,此甚不然,村落虽小,即数家亦可编为一甲,熟苗熟獞,即可编入齐民,茍有实心,自有实效,嗣后督抚及州县以上各官不实力奉行者,作何严加处分保正甲长及同甲之人,能据实举首者,作何奨赏●匿者,作何分别治罪?其各省通行文到半年以内被举盗犯可否,照家长自首之例,暂治以轻罪举首之盗,倘有从前未经发觉之案,地方官可否从轻处分,以免瞻循畏缩,著九卿详议,具奏再盗案疏,防文武各有处分,虽著有成例,但中间事情尚有分别,凡山海大盗聚众多人土,獞苖蛮成群劫夺,及响马、老●等贼,聚有窝穴,势难擒捕者,当责之弁兵,如久无缉获,则文武一例处分,情罪俱当。若盗止十人以下踪迹散处者,则捕役力能擒制,虽事●潜逃,亦能躧探,而营汛弁兵,各有职守,势难逺缉。此等盗犯,似当専责州县武职处分可否,酌量从轻,庶情法得平,中无枉抑,著九卿一并,确议具奏。
雍正四年九月二十五日,上谕:向来邉省要缺,题请调补,乃督抚提镇拔用私员之㨗径,其中多有委用非人,且有题补,后并不身履其地,而因邉俸遂得速升者,此天下之所共知,所以康熈六十一年。
圣祖仁皇帝曽下特㫖,以督抚提镇题补太多,此习相沿日久,大有闗系,著九卿议奏,经九卿以停止题补议准,遵行在案。朕思邉省地方,葢因烟瘴难居,或苖蛮顽桀,官斯土者,与内地不同,是以邉俸较腹俸之升迁为速耳。今太平日久,亦有烟瘴渐消,风俗渐淳之处,其地居极逺,瘴疠未除者,在任官员,若照内地升迁,诚为偏抑,至瘴疠已消,俗渐转移者,仍照旧例,题补升转,亦觉太滥。著九卿将各邉俸之缺,或系瘴疠未除,宜令督抚等题补,或系风气已转,可照内地选用,一一分晰议奏。至文武原属一例,武职官员,亦应照文职官员,令督、抚、提、镇等题补。其迁转之处,亦论邉俸较俸为宜,著一并议奏。
雍正四年十月二十日
上谕:「直省地方官办理钦部案件,皆有定限,其不依限完结者,例有处分。惟邉省苗疆间有督抚自行归结之案,地方官因无限期,遂生怠玩,以致案件稽迟,民人受其拖累。如广西西隆州古障地方土目王尚义等与贵州、普安州、捧鮓地方之苗目阿九等互控一案,曽经髙其倬、李绂各委员㑹勘,任其迟延,闻至今尚未完结地方各官所司何事?此案著鄂尔泰㑹同贵州广西巡抚,另委贤能大员速行审结。嗣后遇有民苖争讼事件,该督抚严饬该管各官,作速查审完结。如地界两省,或有闗提之人,或有㑹勘之处,两省大吏,务须和衷办理,不得互相推诿。其有不肖有司托故稽迟,巧为推卸者,亦当指名题参,不可徇庇。本省属员任其迟延,如经朕访闻督抚徒自取愧耳。雍正四年十月二十六日。
上谕:「上年广西省补行大计,抚臣曽将所属土司荐举卓异,彼时部议以土司荐举卓异之处,应行停止,朕允从部议。今闻广西所属安平、田州二土司,爱养土民,轻徭薄赋,实他处土司所不能及,朕甚嘉之。其应作何加恩赏赉之处,著该部议奏。其各省所属土司,果有奉法称职、裨益地方者,该督抚不必拘三年大计之例,随时荐举,朕当酌加恩奨,以昭鼔励」。
雍正五年二月初三日
谕云南、贵州、四川、广西督抚、提镇等:狆苖素称凶悍,加以汉奸贩棍潜藏其中,引诱为恶,以致烧杀劫掠,毒害善良居民,深受其扰。今督臣鄂尔泰等奉㫖●、抚业已擒获凶苗贩棍,正在抚恤地方,筹画久逺之计。朕闻滇、黔、蜀粤四省接壤之区猺猓杂处,不时统众越境,雠杀搅害,邻封地方文武官员,往往以责任,不専彼此推诿,茍且因循,以致尘案莫结者甚多,此天下之共知共闻者,如广西西隆州古障地方土目王尚义等与贵州、普安州、捧鮓地方之苗目阿九等互控一案,迁延数年之久,尚未审理,朕已降㫖督责,此即其明证也。况各省所设汛防,在于腹内,而猺猓则环居腹外,防范难周,遇有杀掠,必待事主禀报,始行追捕,往返躭延,凶徒已逺遁矣。四省督抚、提、镇,宜各委贤员,于四省接壤之地,勘明界址,凡猺猓贩棍,往来要路,设立营汛,派拨游守等官,带领弁兵驻防稽察,倘有越境雠杀劫掠之事,即时擒解,不使漏网,其委防弁兵以一年为期,即于四省附近营伍内轮流拨换,如一年之内,无越境生事之人有而能逐名拿获者,四省督、抚、提、镇㑹同保题,从优议叙兵丁,量加赏赉,倘有贪功生事,骚扰地方者,立即题参,从重治罪。朕意如此,于地方有益与否,其如何分界设汛,派拨弁兵,经理妥协之处,著四省督、抚、提、镇悉心商酌,定议具奏。
雍正五年二月二十八日,上谕闽广两省督抚,常称本省产米甚少,不足以敷民食,总督高其倬亦曽具奏,巡抚杨文乾则云:广东所产之米,即年岁丰収,亦仅足供半年之食。朕思本省之米不足供本省之食,在歉岁则有之,若云每岁如此,即丰収亦然恐无此理,或田畴荒废未尽地力,或耕耘怠惰,未用人功,或奸民希图重价,私卖海洋,三者均未可定,昨曽面谕九卿,今广西巡抚韩良辅奏称,广东地广人稠,専仰给于广西之米,在广东本处之人,惟知贪射重利将,地土多种龙眼、甘蔗、烟叶、青靛之属,以致民富而米少,广西地瘠人稀,岂能以所产供邻省多人之贩运等语,此奏与朕前㫖,相符可知,闽广民食之不敷,有由来矣,著二省总督、巡抚等,悉心劝导,俾人人知食,乃民天各务本业,尽力南畆,不得贪利而废农功之大,不得逐末而忘稼穑之艰,至于园圃果木之类,当俟有馀地馀力而后为之,岂可图目前一时之利益,而不筹画于养命之原,以致缓急无所倚頼,而待济于邻省哉?假若邻省或亦歉収,则又将何如哉?该督抚等务须谆切晓谕,善为化导,俾愚民豁然醒悟,踊跃趋事,则地方不致虚耗,而米谷不致匮乏矣。每见各省督抚大吏,皆各私其所辖之地方,而于邻省之休戚膜外,视之如高其倬,则请运江南之米于福建,而陈时夏又欲留贮于江南,杨文乾则欲运广西之米于广东,而韩良辅又欲留贮于广西,伊等各从疆界起见,甚属褊小,朕君临万方,普天率土,皆吾赤子,一省米谷不敷,自然接济于邻省有无相通古今之义,若封疆大吏,各据本地实情奏闻,则朕易于办理,倘各存偏向本省之见,不肯通融接济,则朕办理甚难,若开捐纳以积谷,则地方米价必致高昻,若截漕米以济民,则天庾所闗,更为●要,辗转思维,实无善䇿,是在凡为督抚者,体朕一视同仁之意,酌地方之缓急,为有无相通之道,勿以彼此隔属有心,区别如此,方不愧大臣公忠之谊,而于国家怀保小民之治,大有裨益也!
雍正五年二月二十九日
上谕:「前鄂尔泰曽密奏,称广西泗城土司甚属不法,素为民害,请敕令广西巡抚提督惩治。朕曽降㫖,询问韩良辅,据韩良辅奏请欲往云南与鄂尔泰面加商酌。朕思此事甚有闗系自然,非韩良辅与鄂尔泰面议不可。昨都察院启奏,原任广西州判程旦,控告罗文刚一案:罗文刚统众肆恶,吞噬十一处村落,竟敢与官兵相抗,不容设立塘汛,李绂身为封疆大臣,逡巡畏缩,茍且弥缝,但为掩饰一时之计,而于地方之利害、民生之休戚,毫不闗心,甘汝来时为臬司,亦因循怠忽,不能整顿,昨令廷臣询问二人,俱俯首无词。即此一节,则李绂之在广西,不能实心办事,専务虚名,养奸贻患,而凶恶之土司皆不能整理约束可知矣。李绂、甘汝来相继为广西巡抚,彼地情形素,所熟悉著二人前往广西办理土司之事,从前疏纵之凶徒,罗文刚等著即交与李绂、甘汝来速行擒拿,不得容其兔脱。韩良辅前往云南,与鄂尔泰㑹商时,著李绂一同前往,将副将张杰调至省城,署理广西提督印务。李绂一到,同韩良辅即起身赴滇。韩良辅起身后,巡抚印务著甘汝来署理前。朕准给韩良辅假期,送其母榇回籍,著俟公事定议后,伊酌量起身李绂甘汝来负朕擢用深恩,今加寛宥,容其效力赎罪,务将广西境内不法之苗夷与地方不法之奸民,悉心料理,俾尽革凶顽,遵奉国宪,以安良善,以靖地方。倘目前疏纵之罗文刚等,不能擒获,及伊等料理土司之事,虚文掩饰,以卸目前之责。将来仍有凶苗妄行干犯王章者,定将李绂、甘汝来在广西地方正法程旦著交与田畯,或于擒拿罗文刚案,内有可差遣识认之处,在田畯酌量。韩良辅奏称:广西要缺需人,著吏部拣选引见。又如矿贼盘踞于两广之间,而两省官员互相推诿,以致宵小肆行良民时受其扰。著李绂甘汝来㑹同阿克敦,将两省疆界,一一清查,如何分别防范管理,酌定规制,使汛地各有専责匪类,无计潜藏。倘李绂、甘汝来仍复怠忽,将来发觉定行,重治其罪。若泗城土司怙恶不悛,有应行用兵之处,交与鄂尔泰调度,广西巡抚、提督、总兵官俱聴鄂尔泰节制。
雍正五年三月初三日
上谕:「自古帝王致治諴民,莫不以重农为首务。书陈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诗载豳风,备叙田家之力。作论语云: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孟子云:民事不可缓也。葢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农事者,帝王所以承天养人,久安长治之本也。我国家抚绥寰宇。
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馀年,深仁厚泽,休养生息,戸口日増,生齿益繁,而直省之内,地不加广,近年以来,各处皆有収成,其被水歉収者,不过州县数处耳,而米价遂觉渐贵,闽广之间,颇有不敷之虑,望济于邻省,良由地土之所产如旧,而民间之食指愈多,所入不足以供所出,是以米少而价昻,此亦理势之必然者也。夫米谷为养命之寳,人既頼之以生,则当加意爱惜,而不可存轻弃之心,且资之者众,尤当随时撙节,而不可纵口腹之欲,每人能省一勺,在我不觉其少,而积少成多,便可多养数人,若人人如此,则所积岂不更多所养岂不更众乎?养生家以食少为要诀,固所以頥神养和,亦所以节用惜福也,况脾主于信,习惯便成,自然每见食少之人,其精神气体,未尝不壮,此显而可见者,至于各省地土,其不可以种植五谷之处,则不妨种他物以取利,其可以种植五谷之处,则当视之,如寳勤加垦治、树艺菽粟,安可舎本而逐末,弃膏腴之沃壤,而变为果木之场,废饔飧之恒产,以幸图赢馀之利乎?至于烟叶一种,于生人日用,毫无裨益,而种植必择肥饶善地,尤为妨农之甚者也!小民较量锱铢,且但顾目前而不为乆逺之计,故当图利之时,若令其舎多取寡,移重就轻,必非其情之所愿,而地方官遽然绳之以法,则势有所难,行转滋纷扰,惟在良有司勤勤恳恳,谆切劝谕,俾小民豁然醒悟,知稼穑为身,命之所闗,非此不能生活,而其他皆不足恃,则群情踊跃,不待督课,而皆尽力于南畆矣。朕闻江南、江西、湖广,粤东数省,有一岁再熟之稻,风土如此而仍至于乏食者,是地土之力有馀,而播植之功不足,岂非小民习于怠惰,而有司之化导者有未至邪?或者曰:米谷太多,则价贱而难于粜卖,昔人有谷贱伤农之说,谚语所谓熟荒者,此则不必过虑,假若小民勤于耕作,収获丰盈,致于价贱而难于出粜,朕必多●官价以籴买之,使重农务本之良民,获利而有馀赀也,朕生平爱惜米谷,每食之时,虽颗粒不肯抛弃,以朕玉食万方,岂虑天庾之不给,而所以如此,撙节爱惜者,实出于天性自然之敬慎,并不由于勉强,且以米谷乃。
上天所赐,以生养万民者,朕为天下生民主,惟有敬谨,寳重仰兾」。
天心黙佑,雨旸时若,岁获有秋,俾小民家,有葢藏人歌乐土,朕既为亿万生,民计不敢轻忽。
天贶尔等绅衿百姓,独不自为一身一家之计乎?朝夕生养之需既受!
上天之赐,若果加意爱惜,随时撙节,则天必频加锡赉,长享盈宁之福。若恣情纵欲,暴殄天物,则必上干。
天怒,不䝉眷赉,而水旱灾祲之事,皆所不免,其理岂或爽哉?又闻江西、广西地方,竟有以米谷饲养豚豕者,试思谷食之,与肉食孰重?孰轻?孰缓孰急,而乃以上天之所赐、小民终岁勤苦之所获者为豢养,物类之用岂不干?
天和而轻民命乎?朕所以惓惓训谕者,惟期天下之人,専务本业,以杜浮靡,爱惜物力,以图久逺,共体朕敬迓天庥、勤恤民隐之意,则尔等家室必益至于丰饶,尔等子孙,必永绵其福泽,思之思之,毋忽朕言,著将此晓谕内外官民人等,并通行逺乡僻壤,咸使闻知」。
雍正五年三月初三日
上谕:「上年八月内贵州安笼总兵官蔡成贵摺奏广西西隆州古障地方王尚义等与贵州普安州捧鮓地方之苗目阿九等歴年互争歪染、乌舎坝、犁鲁磉等寨,于雍正二年正月控告,焚掳无休,及臣抵任时,严饬各目不许妄动随通咨饬。查䝉云贵总督高其倬照准粤抚咨移行。臣将阿九等设法擒●臣思、歪染等寨,未经审勘,属粤属黔,不便遽然用兵,请转咨粤省抚提,各委贤员于交界之地严审踏勘,并查歪染各寨钱粮,现纳何处定案,清理果系何目强梁,再行擒治。虽督臣高其倬行委普安知州、广西抚臣李绂行委西隆知州订期㑹勘,无如托故迟延,至今未结推原。其故因土苗自相仇杀,俱系外结,例无考成,是以频年膜视。伏恳敕下黔粤抚臣,另委廉能大员,秉公审断,以杜争端。嗣后审理两省交界土苗案件,请敕部议,定限期完,结于邉方,似有禆益等语,朕随将蔡成贵奏摺发与鄂尔泰,令其定议奏闻。今据鄂尔泰摺奏,查得广西西隆州古障地方土目王尚义等与贵州普安州捧鮓地方苖目阿九等歴年互争歪染乌舎坝犁鲁磉等,案于雍正二年正月控告,焚掳无休。两年以来,自前督臣高其倬并贵州巡抚提镇诸臣移行粤省抚提诸臣屡经咨催,即何世璂到任后,咨檄交驰,无如西隆地多烟瘴,该牧寄寓省城,一岁中,惟冬季暂驻其地,而一切催征事务,又复倥偬,遂致任催罔应,则愆期之咎,多在粤省。今准部咨奉,㫖令臣与何世璂委大员㑹勘,随委贵西道吴应龙前往,并咨催粤抚,遴委大员速集㑹审,俟审定详报。到日,臣等再当㑹议,窃思邻邉地方苗民杂处,抢掳为常,劫夺不已,姑息因循,酿成此习,其故多由外结,此至当不易之论。臣经将分别,流土考成,使各有専责,不致互相推诿,迟延不结之处。缮摺具题:奉㫖敕部,议覆在案。至于黔粤之交,原有大江为界,祗因犬牙相错,以致彼此相争,今若划江而理江以南属之,粤江以北属之黔,则界限井然,防守稽察,皆易为力,庶㡬两省之纷争永絶,又不独完结目前案件等语。鄂尔泰既称黔,粤二省当以大江分界,使各加防守稽查,则争端可以永息。今韩良辅、李绂前往云南,与鄂尔泰面商苗地事宜,著将黔粤分界事情,一并㑹商妥议具奏。其土苗争讼案件,例由外结者,应如何定限之处,亦著鄂尔泰、韩良辅、李绂议奏,并将此交与九卿询问。李绂、甘汝来如何推诿迟延,令伊等明白回奏。
雍正五年四月初六日
上谕:「云南、贵州、广东、广西、四川、福建六省道路甚逺,命往试用举人,俱系拣选引见之员,嗣后各员经该督抚题补者,不必令其来京著具题补授」。
雍正五年十二月初九日
上谕戸部:「泗城前系土府,是以有三年土贡之例。今既改土归流,自有应纳赋税,韩良辅何得复以三年土贡品物归于正项?为请?殊属不合。嗣后悉照例征输钱粮,不许借土贡名色重累,小民著将土贡等物豁免」。
雍正五年十二月十八日,上谕:向来云贵川广,以及楚省各土司,僻在邉隅,肆为不法,扰害地方,剽掠行旅,且彼此互相仇杀,争夺不休,而于所辖苗蛮,尤复任意残害草菅民命,罪恶多端,不可悉数,是以朕命各省督抚等,悉心筹画可否,令其改土归流,共遵王化,此朕念邉地穷民,皆吾赤子,欲令永除困苦,咸乐安全,并非以烟瘴荒陋之区,尚有土地人民之可利,因之开拓疆宇,増益版图而为此举也。今幸承平日久,国家声教逺敷,而任事大臣又能宣布朕意,●抚兼施,所在土司,俱已望风归向,并未重烦兵力,而愿为内属者,数省皆然,自此土司所属之夷民,即我内地之编氓,土司所辖之头目,即我内地之黎献,民胞物与,一视同仁,所当加意,抚绥安辑,使人人得所共登袵席,而后可副朕怀也。但地方辽阔,文武官弁需员甚多,其间未必尽属贤良之辈,且恐官弁等之意,以为土民昔在水火,今既内附,已脱从前之暴虐,即略有需索,亦属无伤,此等意见,则万万不可著该,督抚提镇等严切晓谕,不妨至再至三,且须时时留心访察,稍觉其人不宜苖疆之任,即时调换,并严禁兵丁胥役之生事滋扰,务俾政事清明,地方宁谧,安居乐业,共享升平,倘有不遵朕㫖,丝毫苛索于土民地方者,著该上司,立即参劾,重治其罪,即系平日保举之人,亦不可为之容隐,果能据实纠参,朕必宥其失察之愆,嘉其公忠之谊,该督抚提镇等可共体朕心,各尽怀保邉民之道。
雍正六年十月初十日
上谕:「广西八达寨凶苖素行不法,从前提督田畯意,欲用兵征●,一面具奏,一面即行发兵。朕比时谕令慎重筹画,不可轻举。总督孔毓珣亦据田畯知㑹,具摺奏闻。田畯既欲举行此事,若果遴选兵弁,调度有方,何难计日?安帖乃田畯遣弁失宜,临事疏忽,以此极小苗寨相持日久,致令凶苗设备,不能迅速成功。及黔省兵至,鼓勇向前,竟被损伤。或黔兵急于成功,轻敌受损,或粤西兵丁坐视不救,其情事俱未可定。粤西自韩良辅、李绂、甘汝来等数人办事,习为惰玩,既不能操练兵丁,又不能抚绥苗众,兵力懦弱,诸事废弛,相沿日久,而田畯又系中平之才,以致凶苗公然肆恶。迨云贵总督鄂尔泰调发滇、黔之兵,甫至其地,逆㺜即行,授首党众,悉皆向化,鄂尔泰办理,甚属可嘉。查广西地方,离广东总督驻札之处较逺,而与滇、黔两省相近。著鄂尔泰总督云、贵广西三省一应军民事务,俱照总督之例,管辖滇、黔兵丁,甚为用命年来●抚。所到成功,不独官兵奋勇,即土兵亦极效力,著动正项银十万两,交与鄂尔泰酌量,分别赏给。其征●八达寨之官弁兵丁,中有阵亡受伤者,已令加恩优恤,仍照例给与䘏典赏赉。凡属征●蛮夷,不但官兵损伤者,朕心深为轸恻,即苗民被害,亦深可悯。此番总兵段宗岳虽统兵失利,但伊到任未久,又所用者,乃广西懦弱之兵,或有不得已之处,田畯系总统调度之员,难辞其责。其间功罪轻重,俱著鄂尔泰详查分别,定议具奏。又鄂尔泰奏称今年冬间,前往贵州办理公事,著与广西巡抚金鉷知㑹日期。屇期金鉷亲赴贵州将,粤省地方一应事宜,与鄂尔泰面共讲论,悉心妥议,经理自有裨益。
雍正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奉上谕:「梧、浔二厂税课,雍正四年四月以前,各官所収赢馀银两,俱从寛免,其追赔广西地方钱粮无多,各官养㢘,未免不敷,是以雍正五年降㫖,将税课赢馀之项赏给一万五千馀两,为巡抚司道养廉之资,今查每年尚有赢馀银三万一千四百馀两,著将此交,与巡抚金鉷计算府州县及佐贰官若干员,酌量官职大小、地方繁简,均匀赏给,以为养㢘。具摺奏闻,每年将収用数目,造册报部。
雍正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上谕,据编纂《一统志》:总裁官大学士●廷锡等奏称:本朝名宦人物,各省志书,既多缺略,即有采録,又不无冒滥,必得详查确核,采其行义事迹,卓然可●者,方足以励俗维风信。今●后请敕谕各该督抚,将本省名宦、乡贤、孝子节妇,一应事实,详细查核,无阙无滥,务于一年之内,保送到馆,以便细加,核实详慎,増载等语。朕惟志书与史●相表里,其登载一代名宦人物,较之山川风土,尤为●要,必详细确查,慎重采録至公至当,使伟绩懿行,逾久弥光,乃称不朽盛事,今若以一年为期,恐时日太促,或不免草率从事,即如李绂修广西通志,率意徇情,瞻顾桑梓,将江西仕粤之人,不论优劣,概行滥入,逺近之人,皆●为笑谈,如此志书,岂堪垂世?著各省督抚将本省通志,重加修辑,务期考据详明,采摭精当,既无阙略,亦无冒滥以成完善之书,如一年未能竣事,或寛至二三年内纂成具奏。如所纂之书,果能精详公当,而又速成著将,督抚等官俱交部议叙,倘时日既延,而所纂之书又草率滥略,或至有如李绂之徇情率意者,亦即从重处分。至于书中各项分类条目,仍照例排纂。其本朝人物一项,著照所请,将各省所有名宦乡贤、孝子节妇,一应事实,即详查确核,先行彚送一统志馆,以便増辑成书。
雍正七年二月二十日
上谕金鉷请将太平府通判等缺俸满推升之员,再留三年,照升衔。升用该抚身在地方,必有所见。部议:「水土恶劣,不便久留,虽据情理而言,但推升之员,既已熟悉,风土,非初到者可比,或本人情愿再留原任,以图上进,亦未可定。惟是再留三年之后,果能称职,或格外加恩,或令该督抚于本省要缺保题优升,以示奨励。著该部另议具奏」。
雍正七年五月十六日。
上谕:「凡逺省烟瘴之地及沿邉沿海之区,因其险阻荒凉,或民情难治,是以有司缺出,或拣选补授,或将内地之员,保题调补,该员到任之后,有歴俸三年即升者,亦有五年即升者,所以恤其苦而赏其劳,加恩于常格之外也。乃向来督抚等徇情受托,往往庇䕶私人,以保题烟瘴邉缺为名,俾得速于升迁,仍将其人委署近地,展转留滞,而本任竟属虚悬,是以●要之缺,转成闲旷之所矣,此向日之积习,众所共知者,近年以来,虽州县正印官不敢仍蹈故辙,而同知、通判等员,则闻尚有借委署他处之名,不到本任,延至数年俸满,居然得以升迁者,此等弊端,甚有闗系。嗣后著严行禁止,倘有应行署理之处,著该督抚就近差委,不得使属员巧为规避之计,以致要缺有闲旷之时,倘有仍前营私作弊者,经朕查出定将,该督抚及本员一并,从重议处。
雍正七年六月初十日
上谕:「据广西学政卫昌绩奏称:粤西民情,大抵嗜利而无耻,寻仇而轻生,健讼而喜妄作,一切奸淫,偷盗忿争,劫杀干名,犯分之事,皆悍然行之而不顾而倡之者,实自强横之绅,士始粤处邉陲,民愚而陋井蛙夏虫识见不广,畏乡绅如虎,畏士子如狼,故俗有举人阁老秀才尚书之语,其畏官长也,不如畏绅士,故俗有官如河水流绅、衿石头在之语,彼见奸淫偷盗忿争,劫杀干名,犯分之事,绅士一一为之,无怪其渐染成风,寖以恶薄也。且愚民无事之日,畏强横之势力,甘听指挥,奸民有事之时,仗绅士之神通,曲加党庇,其积害不可胜言,臣窃愿钦命,观风整俗,使一员以整齐而约束之,祗恐小臣识浅,未敢渎陈。近见闽省业䝉俞㫖,伏思天下一家,万物一体,瘴江烟岛,悉土悉臣,诚得被䝉圣恩,一例添设,俾之勤宣徳教,力返淳风,于地方宜有裨益等语,朕思谨厚为风俗之本,绅士乃庶民之倡,故欲化民成俗,使闾阎共敦仁让之风,必頼本乡之绅衿领袖身体力,行为庶民坊表,则观感兴起,朝夕渐摩,风俗可归于淳厚,若绅士肆行不法,作奸犯科,是以不善倡率乡里也。彼为民者,见绅士之身通仕籍,名列胶庠,而所行尚然如此则相率效尤,愈趋愈下,无所底止,在绅士贪一时之势利,而不知风俗日至于浇漓,今见此本不识,伊等亦自觉赧颜否,著将广西在京官员及进士举贡等之候选候补者,通行●集,一一询问,令其明白回奏。雍正七年六月十二日。
上谕:「朕爱养黎元,遐迩一体,而邉逺之地,小民家计不及近省,尤朕心之所系。念数年以来甘肃、四川、云南、贵州、广西五省,有用兵西藏及●抚苗蛮等事,其一应军需,皆动用公帑备办,秋毫不派及于民间,而粮饷转输亦有资于民力。今藏地苗疆俱已宁谧,朕心嘉慰,特沛恩膏著将。庚戌年甘肃额征地丁银二十七万七千六百八十四两零,四川额征地丁银三十一万六千三百两零,云南额征地丁银一十四万一千六百两零,贵州额征地丁银七万四千二百两零,广西额征地丁银三十五万三千九百两零,悉行蠲免,其西安各属地方,近日亦有预备军需之事,朕心轸念著将,庚戌年额征钱粮蠲免十分之三,共计银四十七万九千九百两零。此六省督抚大吏宜仰体朕心,转饬所属,有司敬谨奉行,务使闾阎均沾实惠。如有奉行不力,被不肖有司暗饱私囊,或被奸胥土棍,强绅劣衿,包揽侵蚀者,朕若访闻,必将通省大小官员分别,从重治罪。至于国家设官,本以理民,官有恤下之责,民有奉上之义,若设官而不为计及养廉之资,则有司之贤者,将窘迫而莫能支,不肖者又将横取而无所检束矣,是以酌定以钱粮耗羡均给各官为养廉之资,此揆情度理,上下相安之道,但思加恩百姓,豁免正赋,若将耗羡,一并蠲除,是民虽邀额外之恩,而官员转有拮据之苦,上司或因此稍有寛假,则必致巧取苛索于民,流弊种种,转多于耗羡之数,于吏治民生均无裨益,常见庸劣之地,方官每以蠲免钱粮为不便于已,心怀怅怏,即此意也,著于庚戌年为始。凡遇特恩蠲免钱粮者,其耗羡仍旧输纳,谅必民所乐从,若因水旱蠲免者,不得征収耗羡将,此永著为例。
雍正七年六月二十九日,谕广西省在京官员生监,据广西学政卫昌绩奏称:粤省风俗浇漓,而绅士实为倡首,即该省乡绅之在京居官候补者,亦称本地绅士庶民,湔洗积习,未能骤除,应设观风整俗使,以司化导等语。朕观广西乃邉逺小省,通籍于朝者,本不多人,而其中即有谢济世、陆生楠者,狂悖嚣凌,目无法纪,则该省风俗之薄劣,即此可见矣。今御史陈宏谋等请照卫昌绩所奏设立观,风整俗使,独不思尔等绅士乃兆庶之观,瞻闾阎之坊表,若尔等果能于忠孝礼让之道,身体力行,以为众人之模楷,而又各教训其子弟,各规劝其乡党,则小民慕义,向风观感,兴起风俗,自日归于淳厚,若不能端本澄源,躬先表率,而望秉铎司教之官,家喻戸晓,使之改过迁善,易俗移风,所谓逐末而忘其本也。尔等各思嘉惠桑梓,贻福子孙,当于已身自求之。
「雍正七年闰七月二十四日,上谕:凡逺省烟瘴地方文武官员之缺,例将本省熟悉风土之人调补。朕思烟瘴地方大,半系邉逺简僻之缺,若概行调补,不令升补,未免强干之员,转驻简僻之所,止图挨俸,无所表见,而才具可用,有志上进之人,或生茍且因循之念,亦未可定。嗣后凡遇烟瘴地方,文武官员缺出,向例调补者,著该、抚、提、镇等于属员内秉公酌量,若有可以题升之员,即具题请㫖升授,若系应调之员,仍照旧调补,升调兼行,不拘一格,总期人地相宜,材职相当,以副朕鼓舞裁成之至意。倘有应行调补之人,不愿前往,而该管上司听其规避者,或有不应题升之人,而该管上司徇情题升者,经朕察出定行,从重议处。
雍正九年八月初二日
上谕:「广西道通交址,闻该地方常有无知愚民希图意外之利,抛弃家业,潜往交址地方开矿,其所去之人,有资本用,尽乞食而回者,有侥幸获利而回者,有一去而永不回者。地方官虽禁谕稽查,伊等总以出外贸易为辞,亦难究其所往何处,更有奸匪之徒,行凶犯罪,潜逃异域,以致追缉无踪,悬案莫结,似此违禁妄行之风,渐不可长。著广西巡抚、提镇,悉心商酌,于往来隘口及僻路可通之处,酌量拨兵添汛,饬令该管官弁加谨巡查。倘有私行出口之人,务令押觧原籍,照例治罪。如弁兵偷安稽查不力,或有受贿卖放等弊,日后●觉,一并按律治罪,将该管官严加议处,庶愚民不致轻去其乡,流离异地,而奸匪之徒亦不致逺扬漏网。
雍正十年六月初五日
上谕収买场灶馀盐,以清私贩之源金,鉷所奏甚是,但私既归官,而官或又行私,其间収数之多寡,运销之先后,定价之寛刻、报课之虚实,惟视奉行者何如,谓立法以除●,恐●即因法生亦正未足恃也,其广西通省可否,専销㢘州盐及廉场馀盐,作何収买,动何款项?并如何拨运?如何交领能否,遍行土司,有无闗碍引课之处,著鄂弥达、杨永斌㑹同金鉷,一并,虚衷熟筹,妥议具奏。
雍正十一年三月初九日,上谕:「云南、贵州、广东、广西、四川、福建六省举人,赴京㑹试,路程遥逺,非近省,可比朕意,欲于落卷中择其文尚可观而人材可用者,添取数人,候㫖録用,以昭朕格外加恩之意,著传谕主考官,于六省试卷遵㫖取中外,其次等可取之巻,不拘数目,秉公选出,俟发榜后,朕另派大臣㑹同主考官验看人材,再加遴选奏闻,请㫖,再六省,落第举子内除,愿于下科㑹试者,不必报名外,若有情愿小就以图即行録用者,著在礼部报名,一并交与派出之大臣主考官拣选奏闻请㫖,该部预行,出示晓谕,六省举子知之。
雍正十一年六月十九日
上谕:「据广西巡抚金鉷奏称郁林州地方现在开垦之时,而富民乡藤厘坡忽涌瑞泉二穴,味甘色清,足灌三千馀畆等语。朕从来不言祥瑞,今䝉
上天福佑邉氓,显赐甘泉广润之大泽,朕心不胜感庆,著该抚选择善地,建立祠宇,奉祀泉源之」。
神以答灵贶,该部知道。
雍正十二年十月十六日,奉上谕:「向以浙江吏治营伍,俱须整理,而浙闽总督驻札闽省,未免隔越,是以特授李卫为浙江总督,兼管巡抚事务,此系因时制宜,随材任使,一时变通之政事,并未永著为例也。今浙江事务经李、卫办理以来,已渐整顿,而程元章又切以伊之才力难兼,总督、巡抚、盐政三重任,恐致旷悞为辞。顷郝玉麟来京陛见,朕看其才具精神,足以贯注,两省著仍照旧制,命郝玉麟为浙闽总督,程元章以总督衔专管浙江巡抚并两浙盐政事务,又从前降㫖,将广西一省暂●云贵总督管辖者,因广西与贵州接壤,俱有苗疆应办事务,若非该督总统节制,恐文武官弁呼应不灵。今苗疆用兵事竣,诸凡就绪,而年来内外臣工有多人奏称,广西距云南路逺距广东路近,不若仍旧为妥便等语,滇、黔两粤,情形本是如此,即朕之初念,亦不过暂令云贵总督管辖,俟苗疆事竣,仍可照旧,非谓尹继善,不能兼管三省而前后互异也。其应否仍●广东之处,著九卿㑹议具奏。
广西通志卷九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