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8.11.8.2 国乃有节(公元前564年)

八 东周(春秋)- 8.11.8.2 国乃有节(公元前564年)

《左传•襄公》:“秦景公使士雅(亦书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罃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武城”在今河南南阳市北。

(秦景公派遣士雃(读qian1,据说是士会(公元前589年)留在秦国的儿子,史料上能见到的士会之子有士燮、士鲂,可能还有士縠,这位士雃大概也是。后来在士氏失氏后改名刘轼。)向楚国请求出兵,准备进攻晋国,楚共王答应了。子囊(公子贞,令尹)说:“不行。目前我们不能和晋国争夺。晋国国君按人的能力之大小而使用他们(杜预注曰:随所能。),举拔人才不失去能胜任的人,任命官员不改变原则。他的卿把职位让给善人,他的大夫不失职守,他的士努力于教育百姓,他的庶人致力于农事,商贾技工和贱役不想改变职业(杜预注曰:四民不杂。)。韩厥告老退休,知罃继承他而执政(杜预注曰:代将中军。)。范匄(士匄)比中行偃(荀偃)年轻而在中行偃之上,让他辅佐中军(杜预注曰:使匄佐中军,偃将上军。)。韩起比栾黡年轻,而栾黡、士鲂使他在自己之上,让他辅佐上军(杜预注曰:黡、鲂让起,起佐上军。黡将下军,鲂佐之。)。魏绛(亦书魏降,魏昭子,魏庄子)的功劳很多,却认为赵武贤能而甘愿做他的辅佐(杜预注曰:武,新军将。)。国君明察,臣下忠诚,上面谦让,下面尽力(杜预注曰:尊官相让,劳职力竞。)。在这个时候,晋国不能抵挡,事奉他们才行。君王还是考虑一下!”楚共王说:“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虽然比不上晋国,一定要出兵(杜预注曰:为十年晋伐秦传。)。”秋季,楚共王驻军在武城,以作为秦国的后援。秦国人侵袭晋国。晋国正遭受饥荒,不能反击。)

《春秋》:“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

《左传•襄公》:“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十一),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従荀罃、士匄门于鄟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杞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十五),师于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

“汜”在今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西南。杜预注曰:汜,郑地,东汜。

(冬季,十月,鲁襄公(12岁)会合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诸侯进攻郑国(杜预注曰:郑从楚也。)。十月庚午(十一),季武子(季孙宿)、齐国的崔杼(崔武子)、宋国的皇郧跟荀罃(知武子,中军将)、士匄(范宣子,中军佐)进攻鄟门(杜预注曰:郑城门也(东门)。三国从中军。)。卫国的北宫括、曹国人、邾国人跟随荀偃(中行偃)、韩起(上军佐)进攻师之梁门(杜预注曰:师之梁,亦郑城门。三国从上军。),滕国人、薛国人跟随栾黡(栾桓子,下军将)、士鲂(下军佐)进攻北门(杜预注曰:二国从下军。),杞国人、郳国人跟随赵武(新军将)、魏绛(亦书魏降,魏昭子,魏庄子,新军佐)砍伐路边的栗树(杜预注曰:二国从新军。)。甲戌(十五),军队驻扎在汜水边上(杜预注曰:众军还聚氾,),于是传令诸侯说:“修理作战工具,备好干粮,送回老的小的(杜预注曰:示将久师。),让有病的人住在虎牢(杜预注曰:诸侯已取郑虎牢,故使诸军疾病息其中。),赦免错误,包围郑国(杜预注曰:肆,缓也。眚,过也。不书围郑,逆服不成围。)。”《左传》忘了说莒子干什么去了。)

《春秋》:“十有二月己亥(十一月初十),同盟于戏。”

杜预注曰:伐郑而书同盟,则郑受盟可知。传言“十一月己亥”,以《长历》推之,十二月无己亥,经误。

“戏”,也称戏童,位于嵩山东北,今河南郑州市的巩义市东南,巩义市、登封市、荥阳市、新密市交界处,依山命名,当地有戏童山,今名五指岭。

《谷梁传•襄公》:“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

(不另提郑国。得到郑国(指结盟)是好事。不以得郑告祭祖庙,是耻于不能长久得郑。)

《左传•襄公》:“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初十),同盟于戏,郑服也。

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従,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

(郑国人害怕,就派人求和。荀偃(中行偃,上军将)说:“对郑国实际包围,以等待楚国人救援,和他们作战。不这样,就没有真正的讲和(杜预注曰:恐楚救郑,郑复属之。)。”知罃(荀罃,中军将)说:“答应他们结盟然后退兵,用这样的办法引诱楚国人进攻郑国,使楚国人疲劳。我们把四军分为三部分,加上诸侯的精锐部队,以迎击前来的军队,对我们来说并不困乏,而楚军就不能持久了(杜预注曰:晋各一动而楚三来,故曰“不能”。)。这样,还是比打仗好。暴露白骨以图一时之快,不能用这样的办法和敌人争胜(杜预注曰:言争当以谋,不可以暴骨。)。很大的疲劳还没有停止,君子用智,小人用力,这是先王的训示。”诸侯都不想打仗,于是就允许郑国讲和(杜预注曰:郑服、故言同盟。)。

十一月初十日,一起在戏地结盟,这是由于郑国顺服了。准备结盟,郑国的六卿公子騑(子驷)、公子发(子国)、公子嘉(子孔)、公孙辄(子耳)、公孙虿(子蟜,公子偃子游(公元前575年)之子)、公孙舍之(子展,公子喜子罕(公元前571年)之子)以及他们的大夫、卿的嫡子,都跟随郑简公赴会。晋国的士庄子(士弱)制作盟书,说:“从今天已经盟誓以后,郑国如果对晋国不唯命是听或者有别的想法,就像这份盟书所记载的一样。”公子騑快步走上前,说:“上天降祸郑国,让我国夹于两个大国之间。大国不赐给我们友好的话语,反而发动战乱以要挟我们结盟,让我们的鬼神不能得到祭祀,百姓不能享受土地上的出产,男人女人都辛苦瘦弱,没有地方可以诉说。从今天已经盟誓以后,郑国如果不服从既合于礼仪而且有强大力量来保护我们的国家,反而敢有其他想法,也像这份盟书所记载的一样。”荀偃说:“修改这篇盟辞(杜预注曰:子驷亦以所言载於策,故欲改之。)!”公孙舍之说:“已经把盟约报告神灵了(杜预注曰:要誓以告神。)。如果可以修改,大国也可以背叛了。”知罃对荀偃说:“我们实在不合于道德,反而用盟约来要挟别人,这难道合于礼仪吗?不合礼仪,用什么主持盟会?姑且结盟而退兵,修养德行、休整军队然后再来,最终必然得到郑国,何必一定在今天?我们不合于道德,百姓将会丢弃我们,岂只是郑国?如果能够休养民力和睦民心,远方的人将会来顺服,有什么要依靠郑国呢?”于是就结盟然后回国(杜预注曰:遂两用载书。)。)

《春秋》:“楚子伐郑。”

《左传•襄公》:“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初五),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阴阪,侵郑。次于阴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公送晋侯。晋侯以公晏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   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従。’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   楚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   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宾以特性,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阴阪”,洧水渡口,洧水今名双洎河,阴阪在今河南郑州市的新郑市西或新密市东南。

“阴口”,当在阴阪北,阴阪对岸,口是水口。

(晋国人不能随心所欲号令郑国,便带领诸侯再次进攻郑国。十二月癸亥(初五),攻击郑国的三面城门(杜预注曰:三门,鄟门、师之梁、北门也。癸亥,月五日。晋果三分其军,各攻一门。),十二月戊寅(杜预注曰:以《长历》参校上下,此年不得有闰月戊寅。戊寅是十二月二十日。疑“闰月”当为“门五日”。“五”字上与“门”合为“闰”,则后学者,自然转“日”为“月”。)在阴阪渡河(杜预注曰:晋人三番四军,更攻郑门,门各五日,晋各一攻,郑三受敌,欲以苦之。癸亥去戊寅十六日,以癸亥始攻,攻辄五日,凡十五日,郑故不服而去。明日戊寅,济于阴阪,复侵郑外邑。),侵袭郑国。驻扎在阴口然后回去。子孔(公子嘉)说:“晋军可以攻击,军队长久在外边因而疲劳,只想回去。必然可以胜他们。”子展说(公孙舍之):“不行(杜预注曰:传言子展能守信。)。”

鲁襄公送晋悼公,晋悼公为襄公在黄河边上设宴,问起襄公的年龄。季武子(季孙宿)回答说:“在沙随会见的那一年(杜预注曰:沙随在成十六年(前575年)。),寡君出生。”晋悼公说:“十二年了,这叫做一终,这是岁星运行一圈的终止(这是古人的误算)。国君十五岁而生孩子,举行冠礼以后生孩子(杜预注曰:冠,成人之服,故必冠而后生子。),这是合于礼仪的,您可以举行冠礼了。大夫何不准备举行冠礼的用具?”季武子回答说:“国君举行冠礼,一定要请补饮酒的仪节作为序幕,用钟磬的音乐表示节度,在先君的宗庙里才能举行(杜预注曰:诸侯以始祖之庙为祧。)。现在寡君正在路上,不能具备各种冠礼工具,请在到达兄弟国家以后借用这些设备。”晋悼公说:“好。”襄公回国,到达卫国,在卫成公庙里举行冠礼(杜预注曰:成公,今卫献公之曾祖。从卫所处。),借用了钟磬,这是合于礼的。

楚共王进攻郑国(杜预注曰:与晋成故。),子驷(公子騑)打算和楚国讲和,子孔(公子嘉)、子蟜(公孙虿)说:“和大国结盟,嘴里的血没有干就违背了它,行吗?”子驷(公子騑)、子展(公孙舍之)说:“我们的盟誓本来就说‘唯有跟从强大的国家’,现在楚国军来到,晋国不救援我国,那么楚国就是强大的国家了。盟誓的话,难道敢违背?而且在要挟之下举行的盟誓没有诚信可言,神灵不会降临,神灵所降临的只是有诚信的盟会。信,是言语的凭证,善良的主体,所以神灵降临。明察一切的神灵认为在要挟下举行的盟会不洁净,违背它是可以的。”于是郑国就和楚国讲和。公子罢戎进入郑国结盟,一起在中分(杜预注曰:中分,郑城中里名。)盟誓。

楚庄王夫人(楚共王之母)死,楚共王没有能安定郑国就回国了。

晋悼公回国,计议让百姓休养生息的办法。魏绛请求赐予恩惠,把积聚的财物拿出来借给百姓。从晋侯以下,如果有积聚的财物,全都拿了出来。国内没有不流通的财物,也没有困乏的百姓;公家不禁止百姓牟利,也没有贪婪的百姓。祈祷用财币代替牺牲,招待宾客只用一种牲畜,新的器物不添制,车马服饰只要够用就行了。这些措施推行一年,国家才有了法度。三次出兵而楚国不能和晋国争夺(杜预注曰:三驾,三兴师,谓十年(前563年)师於牛首,十一年(前562年)师於向,其秋观兵於郑东门。自是郑遂服。)。)

《史记卷四十二•郑世家》:“二年,晋伐郑,郑与盟,晋去。冬,又与楚盟。子驷畏诛,故两亲晋﹑楚。”

(二年,晋军攻伐郑国,郑国与之立盟约,晋军离去。冬天,郑国又与楚国订立盟约。子驷(姬騑,亦书姬斐)害怕被杀,所以两面讨好晋国、楚国。)

《史记卷三十三•鲁周公世家》:“九年,(襄公)与晋伐郑。晋悼公冠襄公于韂,季武子从,相行礼。”

(九年,与晋军联合攻打郑国。晋悼公在卫国为襄公举行冠礼,季武子随从襄公,辅助举行冠礼时当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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