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书袁机仲国录通鉴纪事本末後并跋

书袁机仲国录通鉴纪事本末後

《通鉴纪事本末》,袁子所辑,章首则杨子之笔也。庚寅、辛卯之间,袁、杨风节,隐然在两学间。予辱为僚,相与讲肄,盖日有得焉。忧患索居,旧业湮废,袁子官旁郡,悯其孤陋,乃以是书开予。予慨然曰:《通鉴》之行百年矣,综理经纬,学者鲜或知之。习其读而不识其纲,则所同病也。今袁子掇其体大者,区别终始,使司马公之微旨自是可考,躬其难而遗学者以易,意亦笃矣。昔者司马公与二刘氏、范氏,翻中秘外邸之书余二十年,其定为二百九十四卷者,盖百取其一,千取其十也,览者犹难之。

若袁子之纪本末,亦自其少年玩绎参订,本之以经术,验之以世故,广之以四方贤士大夫之议论,而後部居条流,较然易见,夫岂一日之积哉?学者毋徒乐其易而深思其所以难,则几矣。《东莱吕太史文集》卷七。又见《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一。

跋通鉴纪事本末

古史之体可见者,《书》、《春秋》而已。《春秋》编年通纪,以见事之先後,《书》则每事别记,以具事之首尾。意者当时史官既以编年纪事,至於事之大者,则又采合而别记之。若二典所记,上下百有余年,而《武成》、《金縢》诸篇,其所纪载或更数月,或历数年,其间岂无异事?盖必已具於编年之史而今不复见矣。故左氏於《春秋》既依经以作传,复为《国语》二十余篇,国别事殊,或越数十年而遂其事,盖亦近《书》体以相错综云尔。

然自汉以来,为史者一用太史公纪传之法,此意固不复讲。至司马温公受诏纂述《资治通鉴》,然後千三百六十二年之事编年系日,如指诸掌。虽托始於三晋之侯,而追本其原,起於智伯,上系《左氏》之卒章,实相受授。伟哉书乎!自汉以来,未始有也。然一事之首尾或散出於数十百年之间,不相缀属,读者病之。今建安袁君机仲乃以暇日作为此书,以便学者。其部居门目、始终离合之间,又皆曲有微意,於以错综温公之书,其亦《国语》之流矣。或乃病其於古无初而区别之外无发明者,顾第弗深考耳。机仲以摹本见寄,熹始得而读之,为之抚卷太息,因记其後如此,以晓观者。

淳熙二年秋七月甲寅,新安朱熹书于云谷之晦庵云。《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一。又见《文献通考》经籍考卷二○,《南宋文范》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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