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九十六
宋 李焘 撰。
神宗
元丰二年春正月癸酉,诏北京、澶定州封桩粮六百七十馀万石、草千七百馀万束,今后如与转运司兊换,即对见在数交割,仍委安抚司専领之。
乙亥,西上閤门使韩存寳为四方馆使、忠州团练使。初,薛向与吕公著并命入枢府,向事公著甚恭,既乆,公著亦稍亲之,议论颇相左右。存寳将陜西兵平泸州叛夷,上欲优进官秩,以劝立功者,向曰:「泸州本无事,今优赏存寳,后有立功大于存寳者,何以加之?」公著曰:「薛向言是也」。上从之。 罢岢岚、火山军市马。先是,边臣建议,二军市土産马以广战骑,既而北界移文称边人多盗马过界中卖,故罢之。
丙子,诏:「旧眀州括索,自来入髙丽商人财本及五千缗以上者,令眀州籍其姓名,召保识,嵗许出引,发船二只,往交易,非违禁物,仍次年即回,其发无引船者,依盗贩法」。先是,禁私贩髙丽者,然不能絶,至是复与中国通,故立是法。 光禄寺丞、详定说文陆佃兼详定郊庙奉祀礼文。
己夘,命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许将权知礼部贡举,知制诰蒲宗孟、天章阁侍讲兼直舍人院沈季长权同知贡举。 天章阁待制李肃之权发遣开封府,肃之辞疾,以枢宻直学士钱藻代之。藻命在丁亥,今并书。
遣判都水监王令图往视河役,以是嵗役夫倍多也。 诏利州路转运使刘忱,选官劾梓州路转运判官程之才与知泸州任伋互论讼事,伋以不能抚遏措置蛮事,仍先差替。伋再任泸州,熊本荐也。始,之才欲用兵讨罗茍夷,伋以为罗茍本熟戸,因求骨价,侵扰境上,与生夷反叛不同,可招纳之,若遽加以兵,彼穷廹无所窜伏,转投生界,则甫望、个恕,诸部更相连结,益鸱张难制,边患自此始矣」。之才不听,因檄伋无得与兵议,伋遂疏之才不法事闗泸州十五条上之。既而乞弟果入冦,之才遽劾乞弟过江安时,伋不即掩撃,并他不法事,朝廷疑之,于是先罢伋,而委忱究两人曲直。伋见元年二月二十四日、二年二月十三日减磨勘年,秦观集可考。
诏以提举出卖解盐司钱十三万八千二百四十馀缗,给开封府提典司籴军储。 诏市易司:罢立保赊钱法,已出钱立输限,如半年内输本息足者,蠲其出限,罚息钱,物力虽薄而有营运者,量力支借,毋过旧数三之一,令元体量检估官分认催收,限三年结絶,嵗具所收钱数,比较赏罚,専委勾当公事官一员催驱。其自今用産业抵当者,并拘留契书,嵗收息一分半,检估官吏如容増直冒请,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其赊请物,且如旧法,检估本家物力,所请,不得过所有之半。去年十一月十一日壬子,王居卿已甞建议,又十二月二日壬寅诏,当考。
市易旧法,听人赊钱,以田宅或金银为抵当,无抵当者,三人相保则给之,皆出息十分之二,过期不输息外,每月更罚钱百分之二,贪人及无頼子弟,多取官货,不能偿积息,罚愈滋,囚系督责,徒存虚数,实不可得,于是都提举市易王居卿建议,以田宅金帛抵当者,减其息,无抵当徒相保者,不复给,自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以前,本息之外所负罚钱,悉蠲之,凡数十万缗,负本息者,延期半年,衆议颇以为惬此据司马光记闻。二月十九日当考。
诏旧𨽻三司寺监承受断遣,或送府司军廵院禁勘公事,并提㸃仓塲司、四排岸司徒以下罪及合追究公事,旧送三司者,送大理寺」,从本寺请也。诏陈士儒母被害事送大理寺,以御史黄亷言开封府不劾正士儒,知情移勘故也。初送开封,元年六月,是年八月壬子,又移御史台。
诏枢宻都承㫖韩缜、副都承㫖张诚一可检㑹供职嵗月取㫖,缜寻除龙圗阁直学士,诚一除四方馆使。御集正月九日事。
诏:「枢宻副都承㫖张诚一已差都大提举宴设诸司,其上元节车驾登门及行幸燕所,并令提举㡬察」。 诏以太皇太后服药有効,医官朱有章、秦廸、亢常、沈士安各与一子若孙迁官,陈易简授遥郡刺史。壬午,马军副都指挥使、容州观察使杨遂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宁逺军节度使。旧纪书此。
太常博士、检详枢宻院、礼房文字王伯虎为馆阁校勘。 御史何正臣言:「赴太庙监察,摄太尉、豫章郡王宗谔遣吏𫝊言有负屈事案,宗谔亲则近属,爵为郡王,安得更有抑屈事。就使有之,不诉于庙廷而诉于臣。且方斋祠,輙语及此,望付有司治其罪」。诏大宗正司劾罪。后大宗正司言宗谔三问不承,诏罚铜二十斤。 梓夔路钤辖司言:「知归徕州甫望个恕死,请以其子乞弟承袭」。从之。
癸未,诏知沅州谢麟监督讨捕湖北路猺贼。甲申,诏司农寺,市易淤田、水利司封桩粮斛并兊换与河北籴便司,更不计置。本志系此事于五年,恐误也。今依实録。四年三月八日戊戌可考。
丁亥,以知府州折克柔弟西头供奉官克行为礼宾使、知府州。先是,克柔以目病乞致仕,仍乞以克行承袭,诏克柔与宫观差遣,而有是命。克行,继闵子也。 封皇太后乳母永嘉郡夫人贾氏为燕国夫人。 诏:「诸路修城,于中等以上戸均出役夫,夫出百钱,其役广戸狭处以五年分五限,馀以三年,分三限送官,官为相度募人,或量増役兵兼筑,如钱不足,预具数以闻,遇灾伤及三分年,仍权住输钱」。 诏宗室大将军以下愿试者,本经及论语、孟子大义共六道论一首,大义以五通论,以辞理通为合格。二纪并书立宗室试经义论法。
知大理卿崔台符言:「乞自今大理勘事,内有情法不称者,许以三司条例断奏,事若重宻,仍依审刑院、三司、开封府例,上殿奏裁」。从之。降右谏议大夫苏颂为秘书监、集贤院学士、知濠州。司门员外郎徐大方夺两官,虞部员外郎孙纯夺一官,并勒停。降国子博士许彦先监吉州酒税。初,同文馆鞫纯私贷官钱事,颂坐失出杖罪,御史舒亶驳奏,以谓纯与颂实为近亲,不可以失论,故虽㑹降当释,特责之。大理少卿韩晋卿、吕孝亷坐理断不当,各罚铜二十斤。晋卿等罚铜,乃三月二日庚午,今并书。旧纪书右谏议大夫蘓颂蔽官属货僧钱,罢知开封府,降为秘书监、知濠州。新纪不书。
戊子,手诏大理寺:「日者修举坠典,厘正职业,俾治官府狱事,前代章程湮灭,嵗乆不可复知,今所圗𦘕,皆以义起,椎轮规摹,不少寛假,必难称办,茍官吏各懐顾忌,于驱遣之际,或致逡廵,则稽留弊害,无异前者。其本寺承事勘鞫,可且依准制院。又御史台例,不供报纠察司,断讫,徒以上,旬具犯,由申中书、枢宻院、刑房,俟置司及一年,别取㫖」。其后及一年乃复。诏依开封府例,供报纠察司。 御史何正臣言:「熈宁元年,礼部试上舍生,并于试巻印特免字,恐于考较不合公议,今上舍赴礼部试,乞更不印号」。从之。
己丑,资政殿大学士、右谏议大夫、知杭州赵拚为太子少保致仕。
辛夘权发遣利州路提㸃刑狱、太常博士吕开权知戎州。开自利路提刑,知戎州必有故,当考,无则削去。
大理评事元耆宁为崇文院校书、同知礼院,以上批「参知政事元绛子耆宁,访于士人,多其孝谨。观所为文,颇亦典赡」故也。先是,上元张灯,执政诸子皆出游,而耆宁少多病,独不出,上喜察听外事,对辅臣称奬之,以为好学勤笃,因有是命。 上批:「侍衞歩军并军头引见司所管东京司备军借事,闻自来差科无优重之别,劳逸偏颇,一出于主辖官受祷私意,间虽有守公之人,亦患无法守以拒干请,宜依昨详定剰员差科例,委燕逹具约束条目,送承㫖司看详闻奏颁降,其备军借事,仍并𨽻歩军司差使」。 诏荆湖南路转运司罢置潭州楼橹,其修城限五年,全、邵州限三年毕工,役兵不足,许募民夫。 上批:「直翰林医官院沈士安、医学吴有成、治嘉王頵疾有劳,士安候迁副使,减磨勘二年,有成特迁一官」。
壬辰,诏三司出银紬绢及末盐钱二十万缗赐河北转运司,以籴军储。
癸巳,上批:「闻陜西、河北、京东自去冬无雪,可令转运司访名山灵祠祈祷」。 又批:「闻阶、成州去后灾伤难食之民,流者未止,官司初不经画赈济,可下司农寺并本路提举司速施行」。 三司请应増禄行仓法人,但有职事在手,如敢诈欺财物,及借使钱物典质之类,罪赏并依仓法,内被诈者不坐,如能自告,亦依重法赏之。诏详定重修编𠡠所立法,编𠡠所言:「应行重法人,借使钱物之类,当依取受科罪。若本职相干公事,虽有过之后而受者,亦合依重法施行。其因卖买以取剰利,并借使之类,还讫而事发者,尚未有法,今定依取受条,还讫事发减五等,家人减身犯二等坐之,其监司吏人,委逐司互觉察」。从之。
甲午,诏安南瘴死官吏物,令转运司具数及物主名以闻。 诏辰州叙浦县置龙潭堡,差戍兵及土丁各五十人,廵检使臣一员。从湖北路都钤辖司请也。 京兆府学教授蒋夔言:「春秋释奠,以孔子为先圣,顔子为先师,先圣之樽在西,先师之樽在东,肆祭器、实牲体、盥手、濯爵、奠币、读祝、拜跪、登降、进退之节,与孔子无少异,而九人之像坐于两旁,樽酒豆肉不及焉。臣愚不识为是礼者,何以处之?且孔子师也,顔子虽大贤,与九人者徒也,今推顔子以配享孔子,而其礼均,九人者独不与享,以孔子为先圣,顔子为先师,而师名故不及于孔子,盖縁唐开元礼尔,《开元礼》因革损益之不得其当者,非徒此也。乞下臣议于礼官,取开元释奠仪详定,可曰兖国公顔子,毋称先师,毋读祝,其祭器、牲体、荐享、祝献之仪,一切降杀,毋拟于其师,而进九人亦在祀典,顔子降于孔子,九人降于顔子,以正开元之失礼」。诏礼院详定,礼官言:「唐显庆二年,长孙无忌议:按永徽之令,改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顔回、邱眀,并为从祀。谨案礼记》: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郑康成注:先师,若汉礼有髙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可以为师者,又记曰:始立学,释奠于先圣。郑注曰:若周公、孔子也。据礼为定,昭然自别,圣则非周即孔,师则偏善一经,汉魏以来,取舍各异,顔回夫子,互作先师,宣父、周公,迭为先圣,所以贞观之末,亲降纶言,今请改令从诏,于义为允」。从之。今看详孔子顔子称号,厯代各有据依,难辄更改,并配享正享,礼意本一,仪物祝献,亦难降杀,所乞进九人,亦在祀典,盖州县旧释奠仪,未有十哲从祀之文,检㑹熈宁祀仪,十哲,皆为从祀,各设笾二、豆二、爼簋、簠爵各一,命官分献,一奠而止。乞自今三京及诸州文宣王庙十哲像,春秋释奠,并凖熈宁祀仪」。从之。朱本云:蒋夔言事,并无施行,亦无义理,合删去。今依墨本。
乙未,寳文阁待制、权三司使李承之为龙圗阁直学士。上批:「承之赴司供职,已及一年八月」。特有是命。承之少鞠于兄肃之,及长,事之如父,爱其子如已子,凡恩补率先及之,及是,恳辞学士,乞以授肃之,且曰:「臣兄为待制二十年矣」。上曰:「卿兄弟孝友,足励风俗,肃之亦当迁也」。居五月,授肃之龙圗阁直学士。肃之授直学士在六月,传云「即并命之」,误也。
诏诸州军祠祭斋醮祈祷,旧差长吏出城经宿者,自今以通判代行。
丙申,上谓辅臣曰:「向以陜西用度不足,出钞稍多,而钞加贱,遂建京师买盐钞之法,本欲权盐价,飞钱于塞下,而出钞付陜西,无止法,都内凡出钱五百万缗,卒不能救钞法之弊,盖新进之人轻议更法,其后见法不可行,犹遂非惮改」。王圭曰:「利不百,不变法」。上曰:「大抵均输之法,如齐之管仲、汉之桑𢎞羊,唐之刘晏,其才智仅能推行,况其下者乎?朝廷措置经始,所当重惜,虽少年所不快意,然于国计甚便,姑静以待之」。新进轻议改法,当考,或与沈括相关,本志甚畧,已附注熈寜十年二月二十七日,今用实録正文并寳训。
以镇南军节度推官彭持为著作佐郎,持提举两浙市易司,嵗馀,收息钱十九万缗,特赏之。
丁酉,置大理寺勾当公事官二员,以大小使臣充。 诏大理少卿资任视三司判官,丞视转运判官。 文彦博言:骑㨗副指挥使李成,往年破贝州功第一,兼武艺精熟,乞令诣阙呈试,换一前班」。从之。 诏閤门祗候赵戡押赐夏国主中冬时服,辄收接蕃书,令开封府劾罪。戊戌,左藏库使李希一为永兴军路钤辖。希一初授本路都监,自陈乞一路分钤辖。上批:「希一累经外任,恐自当升钤辖,可具资序进呈」。遂命之。 赐度僧牒百,修眀州城。 相州安阳县民叚简,以父两目失眀,断臂取骨髓饮父,父目复常。
二月庚子朔,诏保州作院募民为工匠,其给银、鞋钱及南郊赏赐视厢军。以诸州军作院所给,旧并系厢军投换故也。
辛丑,经制熈河路边防财用司言:蕃官内蔵库使李楞占纳支等,乞助筑熈州外城」。从之,仍日给运土人米一升,毋得抑勒科定赴役人数,眀年筑河,岷州,蕃官赵醇忠、赵结成玛皆以夫助城,亦给之。 马军都虞候燕达言:「内外诸军拍试教阅弩,乞许用鐡臂钩踏射,不用包指铁臂鈎,在手脱之上踏硬取力,比之包指,颇加斗力,便于施放,仍遇敌相近,执持刀杖,无所妨碍」。从之。后诏诸军用铁臂鈎踏射者,各于斗力外加三斗。壬寅,诏自今带御器械遇独员,差内侍押班兼权。 进媫妤宋氏为充媛。 上批:「审刑院、刑部乞因并差详议、详断官入试院,积未断公案凡五百馀道,罪人幽系囹圄,日夜待命,岂宜淹滞留壅如此。其自今月三日后,官吏并勒宿」。
癸夘诏:「闻濵、棣、徳、博州盗发相,仍令提㸃刑狱汪辅之督捕,无致结集,如捕盗官弛慢劾罪以闻」。 又诏:定公使钱,三司、开封府嵗万缗,司农寺三千五百缗,将作监三千缗,都水监二千五百缗,羣牧司、军器监、都提举市易司各二千缗,兵部千五百缗。刑部除旧大理寺月支钱外千缗,国子监七百缗,并自今年始,其不该裁定处依旧。
甲辰,诏威、茂、黎三州罢行义仓法。初,知兴州罗观乞置义仓于川峡四路,许之,既而成都府路提举司言:「威、茂、黎三州,夷夏杂居,税赋不多,旧不推行新法,嵗计军储,皆转运司支移彭蜀州税米就输,及募人入中,恐不可置义仓」。故有是命。 又诏诸王宫教授,自今不许过两任。 又诏:「近已罢都大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司,其所𨽻库务,令三司副使、判官、勾当公事,分季㸃检,申中书」。乙巳,审刑院、刑部请以审官东院地为审刑院,太常礼院地为刑部详断司,从之。 太常丞、集贤校理顾临,权发遣开封府推官。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开封府推官范育,依旧为枢宻院检详官。十七日,临罢府推吕公著云云。
诏河北东路提举司借常平钱四万缗,分给大名府,澶州籴军粮。丙午,河东经畧司言:「大山军廵检韩渭擅领兵士入北界,与北人相射,及诱致蕃部至廨宇,待以客礼」。诏渭冲替,令转运司劾罪。 诏皇太后侄礼賔使、荣州刺史髙公纪乆疾在告,可罢勾当三司衙司,差提㸃崇先观,免日赴起居」。
丁未,诏知南劒州万公仪追一官,免勒停。通判黄子春、知邵武军周约、签判李上,傧各罚铜二十斤,差替,其馀廵检廵茶盐县令尉,追官勒停,罚铜冲替者凡二十九人,并坐贼廖恩经所部不觉察,及讨捕无功,虽㑹赦降去官,犹责及之。 太常丞程颢判武学。十五日,颢罢,吕公著云云。
庚戌,计议措置边防公事所言:「以环庆路正兵、汉蕃弓箭手、强人,聫为八将,第一将驻庆州,第二将环州,第三将大顺城,第四将淮安镇,第五将业乐镇,第六将木波镇,第七将永和寨,第八将邠州」。从之。 诏梓州路转运使髙秉、判官程之才各升一任,以讨泸州夷事,馈运有劳也。 诏:「闻濵、棣、沧州,昨因灾伤,至今民尚乏食,其令提举官李孝纯存䘏,有合行事行讫以闻,事体稍重者,奏聴㫖」。察知县、县令有不职者权对移」。辛亥,知越州、给事中、集贤殿修撰程师孟降为右谏议大夫,坐前知广州失入市易牙人杖罪及断割牙钱不当也。 荆湖北路都钤辖司言:「辰州本斗堡斩获蛮贼十首级,其馀杀戮甚衆,残党穷廹亡散,类皆卑弱,其有能自归者,欲诫约遣还,以示威信」。诏自归者贷其死,毋给赏,令仍旧住坐。 诏:「闻齐、兖、济、郓州,榖价贵甚,斗直㡬二百,囏食流转之民颇多,司农寺其谕州县,以所积常平仓榖通同,比元入价,斗亏不及十钱,即分场广粜,濵、棣、沧州亦然」。三司又言:「齐、淄等州榖贵,春夏之交,虑更艰食,请辍广济河所漕榖二十万石,减价出粜,所粜钱发上京,理为年额」。从之。 诏礼部:「下第进士七举、诸科八举,曽经殿试,进士九举、诸科十举、曽经礼部,试年四十以上、进士五举、诸科六举,曽经殿试,进士六举、诸科七举、曽经礼部试,年五十以上者,听就殿试,内三路人第减一举。皇佑元年以前,礼部进士两举、诸科三举,凖此,仍不限年,其进士一举、诸科二举、年六十以上者,特推恩。又诏:「开封府、国子监间嵗考场,以前到礼部,进士五举、诸科六举,年五十以上,许就殿试」。又诏朱、墨本并于三月一日重出,今削去。
上批:「京东、淮南、两浙路应副髙丽贡使什物,可逐路委一监司主领,禁毋他用」。
壬子,梓州路转运司言:「去年十一月,蛮乞弟率衆犯边,纵火掠人,虽已遁归,虑复来冦,乞増禁军及召施黔州义军赴江安县纳溪寨为守备,候团结夷人子弟可用,及边事帖息渐减放」。从之,仍令留黔州义军二百人,月给粮米一石。 职方郎中、知泸州任伋减磨勘二年,以韩存寳言讨夷人,仍宣力故也。正月九日,伋已差替,今犹以知泸州减年,当考。
端眀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提举崇福宫司马光言:「同编修资治通鉴范祖禹已改京官罢任,乞留在局编修」。从之。 诏开封府界提㸃、提举司,京东河北路转运提举司,权住催理第四等以下戸逋负,俟夏熟日输纳,仍令河北转运司具灾伤州县见催残零逋负,各是何官司钱物所负若干数以闻」。
癸丑,复太常少卿、知澶州韩璹为右谏议大夫,仍再任。璹先坐失举人追官一期当叙,而知谏院黄履言璹治郡,又治决河,最有功,故有是命。 上批:「泸州蛮乞弟虽蕞尔小丑,不足深忧,然彼方武备不修,兵力疲软,守具残缺,使贼知我虚实,猖狂豕突,过江即便,至泸州城下,或守吏寡谋,小有差跌,则一路惶骇,旁郡兵既难于救援,邂逅之间,遂成巨患,今虽从京已发歩军两指挥,然道里辽逺,到未有期,可就近选发秦凤路下畨土军歩人两指挥」。
甲寅,罢程颢判武学,以御史何正臣言颢学术迂濶,趋向僻异故也。后二日,又罢顾临开封府推官,令仍旧判武学。临受命逾旬,颢才八日也,同知枢宻院吕公著言:「臣闻臯陶陈谟,以知人为难,孟子论道,以知言为要,所谓知人则哲,能官人,何忧乎驩兠,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者,知人也,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者,知言也。故曰:帝王之徳,莫大乎知人,而成败之机,在于察言,是以尧舜在上,眀目达聦,询四岳以难壬人,命纳言以圣谗说,使恶直丑正者,不能乱天下之俗,服谗蒐慝者,不能迁人主之意,然后四门穆穆而朝廷清眀,权归于上而天下无事。臣向䝉陛下擢在枢府,中谢日不敢缕陈细务,辄论及判,别忠邪之道,甞谓陛下励精为治,十年不懈,小大政事,日欲増葺,而朝廷之间,邪说尚胜,大抵小人之害君子,必求要切之语以中之,使之不能自解。方朝廷修改法度之初,凡在朝野,孰无论议,陛下圣度兼包,岂悉记録?而小人贼害,指目未已,茍昔有异同之论,而今不为言者所容,则必指以为沮壊,法度之人不可复用,非陛下加意省察,则端人良士,类遭排格。当时粗陈此论,陛下颇赐开纳。近日除顾临开封府推官,程颢判武学,搢绅闻之,皆以为颢昔任御史,尝有所言,陛下不以为过而稍用之,知朝廷用人,不终遗弃,必料𫝊之四方,士人无不欣仰,然命下数日,复因言者而罢去,则知臣前所陈者,其风犹未殄也。臣实不佞,尝为一二识者,私道陛下圣徳,窃以为陛下春秋鼎盛,履崇髙之位,操生杀之柄,而记人之功,忘人之过,极天地山海之量,此羣下所以爱戴而人人愿立于朝也!小大之臣,虽奸回颇僻,如邓绾者,犹降责不逾年,遽复侍从,授以方面,则是盛眀之世,本无弃絶之人,邪正贤不肖,亦未易以一言而定也!臣愚以谓今日公卿士大夫,尝于朝廷法令有所可否,然其爱君许国之心,愈乆而益眀者甚多,其唱和雷同,承迎附㑹,而奸言汚行,卒为陛下所照者,盖亦不少,然则人固未易知,士亦不可忽也,况如颢者,陛下早自知之,其立身行已,素有本末,讲学论议乆益疏通,且其在言路日,时有论列,皆辞意忠厚,不失臣子之体,使得复见用于圣世,其奋身报国,未必在时辈之后,兼所除武学差遣,亦未为仕宦之要津,而小人断断,必以为不可者,直欲深梗正路,广沮善人,其所措意,非特一二人而已,臣区区所虑者,谗说殄行之徒,日以炽盛,则守正向公之士,愈难自立,其于圣政,不为无损,臣受恩与常人不同,茍有所当言者,不敢顾避缄黙,以负陛下优遇,惟陛下幸察」。 诏大理寺官属,可依御史台例禁出谒及见賔客,成都府路提举言:汉州自熈寜七年灾伤,戸絶之家,有暴骸未𦵏者,三十四戸九十八人,乞人给钱二千收瘗,鬻絶戸田宅以偿官」。从之。朱史签贴云:「此事至小,兼卖本人戸絶田産收𦵏,自有编敕正条,合删去」。新史复存之。
日中有黒子如李,凡十日乃散。旧纪书此,新纪不书,散日志同。
乙夘诏:「乞弟如再犯省地,委王光祖与捕盗官分兵进讨,令有所惩艾,毋得纵其焚掠,仍令转运司协力经制」。又诏:兖、郓、齐、济、濵、棣、徳、博州饥甚,艰食之民颇多,可遣官分往诸州,益募民为兵,以补开封府界、京东、京西将兵阙额」。 上批:「殿前马军司同提举教习军马所已拍试限满,依前不入等兵级,可并与本军合入退军」。以杨遂等言捧日龙衞三十二指挥内二百一十人展季已满,所习弓箭犹未入等故也。 命左藏库副使张克眀简奉先兵级,以补转员军分,克眀任永定陵都监,回建言乞升简,故有是命。 知大理卿崔台符言:「流以下罪,长贰亲録问,决遣其大辟罪,乞牒御史台选差曽任亲民常参官一员审问,即特㫖推勘,罪至大辟,或命官,即临时取㫖差官」。诏大辟罪牒御史台差官赴纠察司审覆,馀如所请」。后又诏报御史台差官同纠察司就寺审覆。旧纪书:「诏大理决重辟御史台同纠察司审覆。新纪不书。
丙辰,判国子监李定言:「直讲以𫝊授经术为职,乞不令管规矩事」。从之。 诏:「解池盐嵗以二百四十二万缗为额,自眀年始,其嵗増钱十二万缗,半令三司封桩,半与陜西转运司移用。先是,解盐钞分东西,西盐止得卖于所定地,又并边州军市刍粮,给钞过多,故钞及盐皆贱而难售,商旅不行,官价自分而为二,于是三司及制置解盐司言:「东盐价重,西盐价轻,请放西盐,得自便,而増其价与东盐等,以平钞法,嵗可増十二万缗,后给钞更不分东西关渡,西盐约束悉废省」。并从之。解池盐钞旧以二百二十万缗为额,至转运使皮公弼请増十万以助边籴,至是为二百四十二万,三司又言:「商人已请出西盐,宜令贴纳亏官钱,使与新法价平」,亦如其请。食货志载此叚,自「先是」以下,与《实録同,已附注熈宁十年二月七日沈括自志。为盐蠧者,其说有四,此其第三说也。四说已附熈寜十年二月二十七日。按括自志,则为三司使实行其说,今括于十年七月九日罢,实録乃载此事于元丰二年二月,不知何也。
丁巳,诏河北、京东、河东、陜西久不雨,可分遣礼官祷于东西北岳、五台山。 著作佐郎、司农寺主簿黄顔为太子中允兼监察御史里行。 赠冯翊郡君连氏为美人。连氏,仁宗朝内人也。 诏:「成都府钤辖,寄任颇重,与他路不同,其知府处置、钤辖司职事,自今并须参议,于接待仪范,并依蔡延庆未到任以前体例,毋輙裁损,座次与监司依熈宁附,令敕施行,仍罢与本路通判序官指挥」。初,成都两钤辖谒知府,止循廊,及退,即㕔堦上,马至蔡,延庆以带都钤辖,仍令趋堦,仍不上马,冯京以前执政带安抚使,其礼遇颇杀,或以为言,故降是诏。墨本赵拚,冯京以前执政为安抚使,故见钤辖仪稍杀,朱改之,今删取修润。
马军司言云骑军阙二千一百十五人,诏于云㨗等军选补。 又诏:「川峡四路武宁指挥,本教阅厢军,昨升为禁军,其于厢军旧额除之」。
戊午,诏:应置市易务处赊请钱,并依在京市易务法,听以金银物帛抵当,收息,毋过一分二厘。正月九日诏并王居卿云云,又三年九月五日皆当考。
庚申,诏:「近诏北界归眀人守官、致仕、分司及牙校、军民、僧人,各具所在,并元归眀年月,见今职位姓名奏上。其西界投来及送到人口凖此,所有西北界入汉地作过编配人数,亦令具年月及所在以闻」。 诏:「入内东头供奉官宋用臣不须候卢秉押米运到京,及今河水未通,先往案视导洛通汴利害以闻。元年十二月六日初遣安焘,二年三月二十一日罢卢秉。
又诏:「诸路方春阙雨,虑生蝗蝻害田,其令河北、陜西、京东西等路监司常戒州县扑灭,毋致滋生」。乙丑,知沧州张问言:「民饥至相食,今州仓大豆四万九千馀石,可支五年,渐有陈腐。乞留支二年外,斥其馀以赐饥民,可活良民三万口」。上批:「可下提举常平事李孝纯速相度施行讫闻奏」。
戊辰,诏増监察御史里行何正臣、舒亶同鞫太学狱,纲要云生虞蕃。
不许接见賔客,从御史台请也。太学狱初送开封,在元年十二月五日,不知何时移御史台。此年三月一日、五月十七日可考。
经制熈河路边防财用司言十事:乞收熈河岷州、通逺军官员职田,以募弓箭手视,逐官元给顷亩,每顷嵗给本司钱十千,一也,已拘收三州、一军公使醋坊,归本司资助,请以逐处月収课利约定监官三等食钱,月终纽计,于醋坊净利钱内纳给,二也。岷州盐官镇、通逺军、盐川寨两盐场,近拨属本司,嵗入増羡,乞自今年别立界嵗终,较其登耗,以施赏罚,三也。凤翔府増置市易务,与秦熈等五市易务相为表里,移用变易,四也。本路州军,嵗遣官置场和籴,遇榖价贵,即出粜收息,乞视所收息钱万缗以上,与减磨勘一年,内选人免试,与优便差遣,每二万缗循一资,五也。四市易务,各増监官一员,兼领市籴,可减罢本司凖备差使四人,六也。通逺军威逺寨钱监,改铸铜钱罢,鳯翔府郿县剏置钱监,七也。秦鳯路坑冶,如不许本司经制,乞令转运司拨还已兴置本钱,如许经制,乞发遣陈述坑冶选人杨徽赴本司,其坑冶如系本司剏置,并乞𨽻属本司,八也。岷州川荔川、闾川寨、通逺、熟羊寨乞置牧养十监,募兵为监牧指挥,其营田乞依官庄例募永济卒二百人,其永济卒通以千人为额,以十六官庄四营田工役,其请给并从本司自办。九也。遇急乞依茶场司例,许权差待阙得替官勾当,十也。又言乞筑河州西原北河堡,并从之。 废鼎州白塼、黄石二寨。